《一斛珠(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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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1-18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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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屹湘她痛快的签了字。两名警察将屹湘的东西都摆在桌子上,当着她的面进行清点,对照表格上的物品一一核对完毕,又让屹湘签了字。
        屹湘的手不方便,女警经她同意,替她把所有物品装进了包里。vincent默然的接过了包,变戏法一样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顶大帽子来,轻轻一甩就扣在了屹湘的头顶,“回去再跟你算账!”
        屹湘抽了抽鼻子。
        vincent看她这副脏兮兮的样子,又忍不住好笑。捏住薄毯的一角,像扭住了蚕茧似的,让屹湘走在他身后。
        屹湘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那位女警也已经走了出来。屹湘待她经过自己身边,叫住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来,递给那位警察姑娘,说:“你只需要找个好裁缝。”
        那女警打开纸片,竟是一张婚纱的草图——裹胸长纱,头顶的拖纱缀了一小圈蔷薇……
        “你的颈子和肩膀很美。不露出来实在可惜。”屹湘说。
        “谢谢。”脸上有两团粉红。
        屹湘顿时觉得开心。跟女警道了别,紧跟在vincent身后往外走。
        vincent撇了下嘴,“什么找个好裁缝?你不就是好裁缝?”
        屹湘吐了吐舌尖。
        “四处做好人。有这个心思,都花在你的设计上不是正好?省的一天到晚被从这个组踢到那个组。”vincent牢骚。
        屹湘小声的说:“我就想谢谢人家给我一条毯子——我听他们聊天,她马上要结婚。可是……”
        vincent那只戴金顶针的手团起来两个指关节对准了屹湘的头顶就敲过来,“笨蛋!你脑子里都装着什么,是shi嘛?啊?!对设计师来说,创意是金子、金子!金子你懂不懂?懂不懂?你把金子四处乱丢、乱丢!”
        屹湘“啊”一声,被vincent训的发懵。他们正站在警察局门口的宽阔的平台上,人来人往,嘈杂而热闹。vincent对她一发飙,引人侧目。
        屹湘正愣着,从身后被人猛撞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歪过去。
        “看着点儿!”vincent一把拉过屹湘,对着那人大吼。
        那人急忙道歉。屹湘看清楚,同是黄皮肤黑头发。她摇摇手表示不介意了。推着vincent赶紧走,上了车见vincent依旧火冒三丈的模样,她转头对着窗外看看,说:“怎么没有记者来?”
        vincent冷冷的说:“都等着你出来才大张旗鼓开记者会呢,着什么急?”
        屹湘笑。
        崇碧拉开车门上车,屹湘看了眼她身后,刚刚撞他的那个人仍站在原地,看向他们所在的位置。那目光和神态,都带着一点儿好奇。
        “别看了,还顾得看人家。”vincent皱眉。
        “开车吧,边走边说。”崇碧坐在了屹湘旁边,这才拥抱屹湘,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这身昂贵的开司米套装会沾了污秽。
        “你没事就好。”她微笑。
        “当然没事。”屹湘说。车子一启动,她下意识的又回头看一眼——那人身边出现了一个灰色的身影。
        是他……
        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眼看着郗屹湘一行人离开,刚要挪步,就听到有人问:“怎么才来?”
        他急忙回身,“抱歉,邬先生。”
        那位“邬先生”双手抄在裤袋里,脚步未停的走出了警察局大门。司机候在车边,见他走近,忙替他开了门。
        “先送我回酒店。”上了车,他简洁的交代着。
        车子超过前面那辆黑色的Binley,他侧脸看了一眼车内,旋即低下头,继续翻着当日的报纸。看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本小小的素描本,轻轻的放在膝盖上,用铅笔在画纸上擦出大片的阴影,留在上面的痕迹便显了出来。 





     第二章 没有月亮的夜晚 (七)
        他嘴角微微一沉。
        郗屹湘,是吗?
        ……
        屹湘走神了。
        vincent跟崇碧头对头的讨论什么,她都没有听。那个灰色的身影明明很浅,她却觉得在脑海中越来越深。
        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儿冷。
        车子在街上穿行。刚下过雨的街道显得湿润而且格外洁净。一贯灰蒙蒙的色调,都有了温情脉脉的感觉。屹湘诧异于自己的感受。也许这就类似于……出笼小鸟。
        崇碧和vincent不约而同的望着沉默的屹湘,崇碧说:“湘湘,去我那儿休息一下吧。”
        屹湘不假思索的摇头。
        崇碧笑道:“总跟我这么见外。咱俩的住处,只有三个街区的距离,你我竟然能成年不见我一面。”她笑嘻嘻的,虽是抱怨的话,说起来决不让人尴尬。她替屹湘报了地址,“vincent,我跟vanessa一起下车。”她没跟屹湘商量,摆明了不给她搪塞的机会。
        屹湘也没反对。
        下车的时候vincent嘱咐屹湘回去好好休息。然后强调让她明日一早务必准时到公司,有重要的事情。
        vincent的车子一走,崇碧把两个人的包都从右手递到左手,空出的手臂挽住屹湘。
        抬头看着屹湘寄居的房子。这一区在纽约上东也算是高级住宅了。多是这种独栋的老房子。面前这所房子是常见的三层木结构,院子里细沙垫卵石铺路,两边碧草茵茵,好看的很。
        “你找了个好地方。”崇碧说。
        屹湘挠了下腮边,抬头看看,客厅的白纱正巧被拉开,陈太的身影出现,好像动作停了一下,随即拢了眼镜往玻璃上靠过去,似乎正撞了上去——屹湘见一向优雅沉稳的陈太这般失态,不由得笑起来,一笑浑身的肉疼,轻声说:“这下才真是糟了。”
        “啊?”崇碧听屹湘这么说,按门铃的动作缓了一下。
        屹湘伸手越过半人高的木门,将门闩拉开,说:“我住这儿呢,你客气什么。”
        “我第一次来,别让你的房东觉得你的朋友没礼貌。”崇碧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位穿着黑色居家套装的老太太打开门从屋里出来,还没有怎么样,便失声叫道:“屹湘吗?你是怎么了?”跟着小步跑着下了楼梯。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了,穿着半高跟的皮鞋跑起来。
        崇碧吃惊的看着这位老太太。
        屹湘镇定的跟老太太介绍她。
        陈太缓过神来急忙拉着屹湘往屋里走,告诉屹湘快些上去洗澡,“我来照顾叶小姐。”
        屹湘进了浴室,陈太出去泡茶,崇碧坐在屹湘的房间里,打量着这间屋子里的陈设。
        这是她第一次到屹湘住的地方来。
        乱的很。最整齐要算是床边的那整墙的书。多数书籍都是烫金皮面的。屋子的一角靠窗的位置有张大写字台。旁边立着一个画架。架子上一幅没画完的画。
        崇碧站在画架前看着,原来是从这窗口望出去的景色。初春的料峭,画面虽未完成,也有一点儿萧瑟感……崇碧记得潇潇说过,湘湘就爱画画;湘湘在家里的画室,还有很多她从小的涂鸦——只不过湘湘不在家,便落了锁,除了母亲偶尔去收拾下,旁人是不让进的。
        屹湘说过,他是个“差劲”的哥哥。
        屹湘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她跟潇潇比起来,属于并不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这对兄妹的性格,称不上南辕北辙,至少也是大相径庭。
        崇碧微笑。
        浴室里水声隐隐约约的传出来。崇碧惦记着屹湘手上的伤。她走过去敲门问:“湘湘,你需不需要帮忙?”
        里面没有回应。
        忽然听到里面一声惊呼。崇碧愣神的工夫,浴室门一下子被拉开,全身**的、草草的裹着浴袍的屹湘冲出来。 





     第二章 没有月亮的夜晚 (八)
    
         “湘湘?”崇碧叫道。
        “我的玉不见了!”屹湘低着头。水珠子顺着发梢往下滴,急雨似的。她抓过自己的皮包,打开一股脑的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出来,扒拉着,没有;又把夹层都拉开,还是没有。
        她只觉得一阵眩晕。
        崇碧忙从毛巾架上抽了条毛巾过来,先给屹湘把头发给拢起来,“你别急……好好儿想想,你确定戴在身上了?最后看到是什么时候?”
        屹湘手按在锁骨处,摇头。
        那玉是她从不离身的。
        最后……最后……这几天她昼夜不停的在赶工,根本顾不得其他。
        “是什么样的玉?”崇碧见屹湘发愣,追问。
        什么样?
        像是长在她身上的胎记。她知道那东西在那儿。天长日久了,忽然要她去形容,形容不确切的——锁骨处被她按的发疼发热。她手握成拳,对着崇碧,“……是块老玉。很老的玉。”
        这算是什么形容?
        习惯了精准表达的崇碧,看了屹湘一会儿,说:“你坐下来。”屹湘脸色就是这么一瞬,灰了。
        “很贵重?”崇碧问。就算是块老玉,丢了也是有限的。
        屹湘扶着小圆桌蹲了下去。
        崇碧回身在浴室里搜罗了一圈,连防滑垫都掀开来查看,一无所获。
        “不行我们就报警。”崇碧想起来,“是不是早上那阵子混乱,被人趁乱偷走了?”
        屹湘苦笑。
        如果是这样,她为这场混乱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
        身上发冷。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再找找看。若是,实在是找不回来……也就罢了。”
        崇碧心知就屹湘这反应,可不是说“罢了”就罢了的模样,“别急,是什么样子的,你和我说说,就是实在没了,依葫芦画瓢,我准能给你捯饬一八九不离十的来。好不好?你先进去把澡洗完,回头感冒了,哪头儿合适啊?东西再金贵也还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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