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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柳梅（5）
于海被柳梅激将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我能得到你这个大美女给我照相，真是三生有幸。你不嫌有碍观瞻，那就随你照几张吧。”于海于是站到柳梅曾站到过的那几株红艳艳桃花旁边，一手抚弄着一支桃花，一边用睁大着眼睛看着柳梅微笑。柳梅一会儿这样试试镜头，一会儿那样试试镜头，反复试着，选取最佳角度，搞了半天也没按快门。于海开玩笑说：“我早就说了吗，你还不信呢，不好看吗？莫浪费你我的感情了。”
柳梅无声地微笑着，用多情的眼睛瞟了他几眼说：“莫动了，我开始了。好，乖乖。”她拿着照相机走近于海，两人的头几乎凑在一起：“好帅啊！那什么感谢我？”
于海有意猛地在她*的脸上亲呢地亲了亲。柳梅拿着会说话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轻轻地说：“你莫坏，尽占人家的相赢。”说完又主动把脸挨近于海亲了亲。柳梅又给于海照了好几张相。他们两愉快地来到夫妻岩跟前。
夫妻岩相传是天上瑶池的一个仙女和凡间一个书生相爱，但遭到王母娘娘的阻拦。可是他们两海誓山盟 ，倾心相爱，跑到天子山偷吃了禁果。玉皇大帝知晓后，极为震怒，想尽办法要将他们拆开。但终究没法，于是就传下一道圣旨，责罚他们两人永古千秋地站在这里。于是他们就化着一对夫妻岩。夫妻岩旁有两株万年青，它们一年四季郁郁葱葱，陪伴着他们。夫妻岩不远处有一道小溪，溪水清亮，淙淙流淌，如同天然的琴弦为他们着演奏高山流水的动人乐章。柳梅说：“这地方多美，多有意思啊！我们两也照张吧？”说完她睖着美丽的大眼睛，一动也不动看着于海。
“好是好，我怕……”于海说。
“你怕什么？”
“怕给你惹麻烦。我是不要紧的。”
“照张相要什么紧呢。只要你不怕，我才不怕呢。”柳梅大胆地说。他们俩肩搭肩，邀着选好角度。于海把相机固定在一颗树桠上，启动自动拍照的按钮，他随即趱到柳梅的身旁，两人相拥着站定，随即啪地轻微一声响，将这对婷婷玉立的俊男靓女一下子永远定格在夫妻岩下红绿掩映的山水间。他们拿过来一回放，两人看了，真是美不可言。两人不禁脉脉地深情相视一笑，又朝天子山攀登而去。
他们来到山顶，登上四望亭，欢欣地向四周张望。向北看，在天子山麓的脚下，是一溜沿江村庄，白墙红瓦，绿树掩映。隔江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绵绵丘岗，波涛似的丘岗连绵不断滚滚向高西涌去。西面是莽莽苍苍高耸入云的武陵高原，群峰连绵，直至云天。辰河从武陵山千沟万壑里流淌出来，它穿峡出谷，一路欢歌而下。向南远眺，是一望无际广阔的平原，在那绿色斑斓大地上，到处开满了金色的油菜花、粉红的挑花、雪白的梨花。南风过处，平原上掀起无穷无尽的绿色波浪，从南往北翻滚过去。平原上一团团村庄，一簇簇树林，远远望去，就像绿色海洋中的岛屿。东面是一列钢蓝色雄伟挺拔的雪峰山脉，屏障似的横亘在平原的尽头。奔腾不息的陵江从云贵高原上蜿蜒流下来，从南流到东，被雪峰山麓挡住，它扭头拐了个大湾，迂回穿过县城与辰河汇合，绕过七级古塔耸立的锦鸡山，滚滚向北浩荡奔流而去。
他们望着这无比壮观的景象，心潮澎湃，都激动不已。尤其是柳梅，一扫往日的郁闷和烦恼，心胸顿觉宽敞和轻松，高兴地对于海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壮美的景象。”
于海说：“仁山智水，怡人心境。陶人情操。仁者乐水，智者乐山。依山悟崇高，傍水悟清廉，以日月悟光明，由天地悟正大。从而使人开阔眼界，提升精神境界和情操，珍惜青春，珍惜年华，珍惜因缘，感念大自然造化的宏德与恩赐。来，走了半天，饿了吃点儿东西吧。”说着打开食品袋，取出一张大塑料薄膜，铺在草地上，将烧鸡、火腿肠、麻辣牛肉、香干和易拉罐燕窝粥等，一一摆放在上面，一大堆吃货堆在那里。
柳梅深情地望着赞许说：“你讲得好啊，讲到了我的心看上去了。咦，弄那么丰富啊，破费了。”
于海说：“好简单的，见笑了，吃吧。”于海挑了一罐饮料和大块鸡腿递给柳梅。
柳梅望着于海说：“不要客气，我自己来。”他们边吃边闲聊着。
于海问：“你不是说要事要告诉我吗？是吗事呀？”
柳梅仄着头，闪迷人的眼睛瞵着于海说：“我说出来，你也不要太在意。我本想不告诉你，但你这人心底太善良了，怕你上当。所以就约你出来，特意让你知道。这可能对你有点儿好处。”
于海说：“那我就谢谢你了。你说出来，我会正确对待的。”
柳梅说：“那好，我就说了。但你千万要替我保密。”柳梅一五一十地把那天吴兆谛父子和刘光汉在客厅里议论他的话告诉于海。
于海沉吟半晌说：“就为这事啊？你不怕得罪你的亲人，把这么重要的秘密都告诉我。你为我大义灭亲，我不知该怎样感谢你才好。”于海感激地望着她说。愣了一会儿，他脸上没了笑容，问，“不过他们讲的这些你怎样看呢？”
柳梅说：“自古讲官场如战场。官场上的事，我作为一个教书匠哪里弄得清楚？但我知道你的人品，我不会相信他们的话。要不我怎么会告诉你呢。哼，他们是我什么亲人？”
于海说：“不过有些他们是说对了，有些是他们的猜想或者有意捏造和歪曲。譬如说把小煤窑反映给上级领导，和建议人大加强监督国企改制和干部人事中的违规问题，怎么就变成了想出风头，无组织呢。你想想，前年我县小煤窑事故频发。小的就不讲了，就拿8&；#8226；29事故来说吧，一下子就死了五六十个人。这事我们县尽人皆知的。他们不仅只赔给死难者家属两万块钱，强行把人赶走，而且还欺下瞒上，到处封锁消息，*舆论。纸怎能包得住火呢，后来实在封不住了。人命关天哪，他们在上面一再追查下，只好瞒报说死了十几个人。这是县委、人大和政府的做法吗？这是一个执政党政县委书记的做法吗？他们为了自己的政绩和官职升迁，哪里还有一点儿实事求是的精神和党性原则啊！若我们党的领导干部都是这样，那这个党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党啊？假若由这些人执政，那我们这个国家又是一个什么样国家啊？人民会有好日子过吗？至于这个信息不是我主动要写的，是上面省市明传电报责成我们宣传部门上报的，我只是凭着一个普通党员应尽的职责和良知，实事求是地上报到省市。我们常讲要忠于党，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难道这瞒上欺下的做法是与党中央保持一致吗？至于中央晓得，那是群众告的状。他们还组织调查组到上面追查告状的人。”说着于海沉默了，眼睛望着遥远的雾蒙蒙的天边。
第5章、柳梅（6）
柳梅同情地说：“他们怎么能颠倒黑白呢？连一点儿实事都不顾。”
于海说：“他们岂止这些。他们对中央的指示阳奉阴违，任意篡改，各取所需。不仅争名于朝，还争利于市呢。就拿国企改革来说吧，他们把大量的国有资产攫进自己的腰包。我们县是武源市的国企重点县。国家投入了几个亿的资产，这不是我们现在贬值的几个亿，而是五六七十年代的货币。但被他们只用几百万就把厂矿烂便宜买走了。光土地和厂房就远不止那点儿钱，还有那么多机器设备和产品材料。不仅如此，他们还逼迫工人一次性买断工龄。工人们多的得万把块，少的只得两三千块，就被一脚踢出门外。他们一边叫工人们忍受改革的阵痛，一边大捞改革横财。工人们上访请愿，被他们说成闹事，破坏改革，破坏稳定，甚至动用公检法司抓人打人，实行无情地*。这些你都看见了。”
柳梅说：“改革之初，人们对于改革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想不到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难道这是改革的初衷吗？像我们学校现在也是乱七八糟的。学校领导只顾捞钱，说什么白捞白不捞。中央难道不知道吗？”
于海说：“中央怎么不知道，虽然采取了一些措施，但积重难返。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干部人事制度改革，上面出台了那么多好政策，但下面置若罔闻，现在跑官买官贿赂成风。经济腐 败只是遗患当代，而干部人事的腐 败则是遗患一代或几代。他们用共产党的钱捞共产党权；再用共产党的权，去捞共产党的钱。这样下去祸害无穷啊。干部人事腐 败是最大的腐 败，最危险的腐 败。”
柳梅说：“听说我们县有的县领导把馆子里的妓都转为国家干部，有的安排在文化局上班，还有的安排在乡镇，甚至有的安排在部办局上班。有这回事吗？”
于海拿了块香干子指给柳梅，说：“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无事讲不像。这事不算什么稀奇的新闻。”
柳梅惊奇地问：“那还有什么比这更稀奇的新闻？！”
“说起来你还不相信，有的县领导或科局长从外面带来二奶或妓，转干后，吃空饷，养在武源市里的富人别墅区里，生子传宗接代，接替香火。腐 败猖獗啊。”
一阵沉默，柳梅问：“难道组织不知道吗？怎么不管呢，你们不是讲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