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微笑道:“古人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二郎显然是明白这样的道理。”
“月奴愚昧不懂这些道理……月奴只是知道,公子受苦了!”月奴抿着嘴拧着眉强忍不落泪,“夫人,公子是你亲手带大的。你与公子名为叔嫂但却情同母子。你就不心疼么?”
萧氏面不改色眉宇轻轻一拧,“心如刀割。”
“那夫人还不赶快阻止?!”月奴急了,“看,又被打下来了,第六次了!”
萧氏微然一笑,一言不发的抬脚走了。
月奴愕然,只能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干着急。
薛绍爬上马,满身是泥颇为狼狈,再次挺起了枪。
吴铭将手中的木枪往地上一插,“今日到此为止。”
“我让大师失望了?”薛绍道。
“确实。”吴铭直言不讳,正色道,“我观公子颇有内家底子,听说步战也是颇有火候,却不料公子的马上功夫却是差到了极致。休说是使好马枪,这骑术都是差得紧。”
薛绍叹了一声,点头,“没错,这正是我的最弱之处。还请大师点拨调教。”
吴铭拧着眉头凝视薛绍,思索了片刻好像是做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公子,请把我带进军中,留在身边吧!”
薛绍有点意外的扬了扬眉梢,“大师这是要重回军旅吗?”
吴铭深呼吸,眼睛骤然一亮,“对!”
“我来想办法,给大师办一个八品备身的官凭告身,做我的亲随如何?”薛绍道。
“不必,小卒即可。”吴铭说道,“贫僧入军不求官禄。只求留在公子身边早晚有个照管。”
薛绍笑了一笑,看来吴铭很是担心,我这个马上功夫差到爆的半调子将军。
“好,我去安排。”
稍后薛绍洗漱了一番,与兄嫂等人共用早膳。
大哥薛顗听说吴铭要入军陪侍薛绍也表示同意,并私下对薛绍说,为兄倒是知道吴大师曾经有过几年的从军经历,但详情如何吴大师却一直诲莫如深。想必他以前曾是一个军旅经验丰富的军官,该是能够帮到二郎。
然后兄弟俩人就一起商议烧尾宴的宴客名单,将其最终敲定。薛顗要去安排厨子会堂这些事情,薛绍说不用,宴会将在芙蓉园怡心殿举行,那里有现成的大宴堂足以容纳数百宾客,并有现成的御厨和杂役伺候,一切不用操心。
薛顗惊讶道:“芙蓉园那可是皇家的园林宫厥,岂是我等臣子拿来用了岂不僭越?”
薛绍便将太子主动出借怡心殿的事情,跟大哥说了。
薛顗沉思了片刻,显然已是想通了其中的道理,说道:“二郎,连太子都通过你来拐着弯的讨好天后。由此可以见得,在大多数人看来你已是天后的人。”
“那又如何呢?”薛绍问道。
薛顗不无担忧的道:“我们薛家是李唐皇族的外戚,先母是大唐嫡公主,先父是驸马。如今你却被人视作了天后的人,这有些说不过去啊!”
薛绍笑了一笑,说道:“大哥过虑了。小弟立志,忠于社稷、忠于万民!”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是儒家的一个重要思想。忠于社稷与万民是比忠于君更高层次的忠。
薛顗顿时无话可说,只得苦笑了两声摆摆手,“二郎好口舌,为兄说不过。”
薛绍笑道:“大哥放心,小弟绝对不会祸国殃民、辱没了先祖就是了。”
“这便好。”
薛绍再道:“日前裴行俭的夫人曾对小弟说过一言,说想带上家中孩儿来赴烧尾宴。听她言下之意是想与我家结为世交,小弟也正有此意。但是烧尾宴若在怡心殿举行,可就不太方便她带孩子一同赴宴了。因此小弟趁这两日有空闲,先请裴行俭一家人来赴个家宴。大哥以为如何?”
“甚好。”薛顗说道,“裴行俭虽是一名军帅,但也是雅量高致的天下名仕。能与他把酒言欢并结为世交,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那小弟这就登门去请,明日正午设宴招待。”
“好!”
薛绍正待骑马出门,朱八戒带着两个宦官亲随来了薛府,说是太平公主派他们前来专司打点怡心殿烧尾宴的酒水餐佐一事。
薛绍心里就在好笑,太平公主的手脚蛮快嘛,昨天在校场我跟她说过“放假约会”的事情,我这刚刚回家他的使者就赶到了我家里。
当着薛顗的面朱八戒没敢多话,暗中却在给薛绍递眼神。
薛绍心里明白,太平公主本人已经到了怡心殿等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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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蓝颜祸水
薛绍离开邸店时,虞红叶站在一轮高悬的明月之下,长拜相送。
长夜未央,灯火阑珊。西市里热闹非凡,大唐的夜店比之21世纪的现代都市,也不遑多让。
骑着威龙,夜风微习。薛绍不急不忙的往回家走,神情悠闲,衣袂飘飘。
沿途许多人对这位锦衣大马的美公子侧目而视,有几个胆大的女子还结伴凑上前来,挤眉弄眼嘻嘻哈哈的笑。有一个身着坦胸露脐装的胡人女子正在酒肆门口跳着胡旋柘枝舞招引酒客,乍一眼看到薛绍骑马徐徐而过,立马停止了舞蹈冲上前来拦住薛绍的马,死活拉着不放,非要让他进酒肆一坐,号称“分文不取亲自伺奉”。
胡姬一闹,过往的路人都围观过来。此等风流场所,男人追逐钟情的女子司空见惯,性情泼辣的女子主动反追英俊风流的男子,也是喜闻乐见啊!
薛绍被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不怀好意的围观了。
“郎君莫要急着走,小店的三勒浆是从西域远道运来的正宗好酒,请入店内让奴家为郎君把盏,献上一曲兰陵跳剑舞!”胡姬扯着薛绍的马缰不放,仰头看着薛绍,眼神极为炽热。看那情形,简直就是想要当场把薛绍给吞了。
“姑娘请放手,在下急于归家,家中妻子已是等到心焦了。”薛绍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这胡人女子真是够火辣的。
“奴家不嘛!”胡姬还撒起了娇来。
围观的路人发出了一片哄笑,有人不怀好意的叫了起来,“姑娘若是喜欢这位郎君,赶紧将他抱下马来!二人跑到无人之处,天当被地当床,就给圆房了吧!”
胡姬听到这些声音非但不怒不羞,反倒大笑,“奴家不怕,郎君敢否?”
“不敢!”薛绍苦笑着直挠头,“姑娘快放手,帮个忙,放手!”
“奴家偏生不放。郎君就请下马,到奴家店子里喝上一杯又有何妨?难不成还真怕奴家拉着你洞房呀?”胡姬高声的叫道。
围观群众发出一片大笑声。
“好吧,那便喝一杯!”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马匹是不可能走得动了,薛绍也?绍也不好跟一个女子当众翻个脸啥的,无奈只得答应。
“郎君安坐,奴家引马!”胡姬大喜,牵着马挥起手来驱赶人群,“闪开,都给我闪开!”
围观群众呼喝着大笑着都闪出一条道来。
这泼辣的胡姬拉生意向来有一套,眼光也是极毒。被她主动拉进店里的人向来非富即贵,再不就是名动天下的才子、弄潮政坛的大佬。
快到店门口时,突然出现一人拦住了胡姬,“你好大胆,他也敢拦!”
薛绍一看,顿时笑了,“姚兄!”
姚元崇是也!
“哟,敢情您二位认识?正好拼成一桌!”胡姬非但不怕,反倒一手把姚元崇也给抓住了,“进店喽!”
薛绍与姚元崇都一起哈哈的大笑,进了胡姬酒店。
晚上出来消谴的人图的就是一个热闹,胡姬当街一闹,围观的很多路人都跟着薛绍与姚元崇一同进了酒店。适才这胡姬小店里还只有三两食客,瞬间宾朋满座。
“我是有些日子,没有来过西市喝酒了。”薛绍坐了下来,四下看看,这胡姬酒肆档次一般,在西市来说顶多算是中等。
“在下正想寻个时日去公子府上拜会,不晓今日在这里得遇公子,真是有缘哪!”姚元崇挺正式的对着薛绍拱手一拜,说道:“得蒙公子点拨,姚某应试科举。朝廷前日放榜,姚某中得明经科头榜第一名!”
“举明经,状元郎?”薛绍喜出望外一击掌,“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胡姬、胡姬!”
“来啦!”妖娆火辣的胡姬小跑着过来,丰满半露的胸脯像一对儿白兔在跳跃,“郎君有何吩咐?”
“别郎君郎君的叫——你可知他是谁?”姚元崇笑道。
胡姬瞪圆了一对极为深邃的天蓝色眸子,睫毛扑闪扑闪的眨,摇头。
“蓝田公子。”
“哇——噢!!!”
胡姬夸张的惊叫一声,“蓝田公子?薛承誉?”
“然也、然也!”
“哈哈哈!”胡姬奔放的大笑起来,跳上了一台桌几大声道,“奴家今日撞了天大的喜运,居然把名扬天下的蓝田公子请进了店中——诸位客官,今日店中的酒水尽算奴家请客了,不要钱!”
满堂一阵欢呼,马上有更多的食客酒客冲进了店里。酒水是不要钱,想必菜食便要翻倍了,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个胡姬招揽生意的手段,确是非比一般。
“……”薛绍的表情僵硬了片刻,苦笑道,“姚兄何苦来哉?”
姚元崇哈哈的大笑,“公子大驾光临这样一间小小的胡姬酒肆,自然让它满堂生辉。你我既能得个热闹,酒肆今后也不愁生意。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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