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曾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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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也曾绝望-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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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手指攥住掌中的手机,越攥越紧,指节也渐渐青白,田宓一直以为,经过这么事情,她已经足够坚强了,坚强到百毒不侵。

可是此刻,她忽然就扑在枕头上,嚎啕大哭。

她总认为萧珏对她恨透了、烦透了,往日那些瞬间的温柔,顶多也就是习惯着将就一下而已。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样简单却深刻的三个字,会从他的口中吐出。

尽管只是短信。

心已崩溃到几近失控,田宓死命地抓住床单,低低地抽泣,她不敢哭得太大声,她怕沈碧云听到了难过。

蓦地,那条被悲伤牵痛的神经几不可知地动了动,她慌张地抬起眸子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五月十六号”。

也就是说,在萧珏失踪两天后,还是活着的。

仿佛是在沙漠里行走的人突然之间看到甜美的甘泉一般,田宓惊喜地打电话给相关部门,透露了这个消息。

{文}对方得知萧珏的手机号后,反复给他打电话,以确定信号的具体位置,但是他的手机一直是关机。

{人}不得不承认,命运是个无情的。

{书}一种彻骨的冰寒毒蛇的信子,一寸一寸地舔舐着田宓的心窝,那种感觉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攀住冰沿后,却因为筋疲力尽而委颓到冰冷的水里。

{屋}今天已经是十八号,离萧珏给田宓发信息时整整两天,搜救人员说,很可能他的手机已经没电了。

田宓突然好后悔,为什么她要赌气到关机!如果她早点开机,早点看到这条短信,也许萧珏还有救,可是现在……

当天凌晨四点钟,杨铮给田宓发了条短信:“我一定会把萧珏带回来。”

田宓有些心慌,她失魂落魄坐起来,给杨铮打电话,但是一直是暂时无法接通。

接下来几天,报纸上、电视上、网络上,满世界都是关于汶川大地震的新闻报道。田宓从来不敢看那些妻离子散、血肉迸飞的视频,她心里特别害怕,生怕有一天从废墟里抬出的那具尸体,会是萧珏。

倒是田宓的父亲田振业,在灾情发生后第一时间捐款,整整三亿,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这样还不止,他还派自己的儿子田野,在帝都组织商会爱心募捐,又筹集了一亿多的捐款。田家的这个举动,受到民众和政府的大肆表扬。

田宓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父兄的这些昭然若揭的政治意图,这期间不断地有士兵的尸体从汶川运回帝都,但一直没有找到萧珏的。

上面还派人来萧家慰问过,说不管生死,萧珏都是人民英雄,是烈士。

杨铮一直没有回来,偶尔会打个电话发个短信,报报平安,但灾区信号不好,不能常常联络。

夏菁菁也来曾劝过她,可田宓心里的某个部位,却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原来这么脆弱:“菁菁,我总觉得“烈士”这两个字特别刺眼,我不想要什么英雄,也不想要什么烈士,我宁愿他还是那个混蛋。只要萧珏能好好活着,我愿意跟他既往不咎,愿意跟他重新开始,我甚至愿意他继续折磨我、欺负我,随便他怎样都好。”

“只要他活着。”

却原来,活着,是这样难的一件事。

*****************^…^我是消魂的分隔线^…^*********************

天阴沉沉的,大片大片的灰黑色云朵,像晦气的乌鸦般在自己的头顶上肆意的盘旋着,仿佛是一句悲伤的隐喻。

记不清已经第几次被叫去辨认尸体,也记不清多少天没好好吃过饭、睡过觉,田宓恍恍惚惚地开着车。

这几天去辨认尸体时,她一直都是自己开车来回,一是不想别人看到自己失控哭泣的样子,二是萧珏总是嫌她车技太烂。

她想,她要好好练车,等萧珏回来的时候,自己就能给他一个惊喜了。

回来时经过那天萧珏接自己回家时走过的高速公路,田宓本来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有点麻木,直到现在她才发觉,她根本就是见一次伤心一次。

甚至她想,假如她学着萧珏那样,把车开到一百五十迈,然后逆行回去,是不是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当然,她不可以这么做,她必须坚强,不为别的,为了婆婆,为了自己的父母,还有哥哥。

还没走进家门田宓就已经觉得很不对劲,因为门口停着一辆她没见过的房车,还有几个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

偏巧天降大雨,千万缕银丝锦帛般人世间垂落,落在地上时激起一阵阵白茫茫的烟雾。

依稀地,别墅的门口仿佛站着一个人,具体是什么模样田宓瞧得不真切,她只是鬼使神差地向前走着,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也顾不得头顶的倾盆大雨了。

他是谁?

第六十一章,萧珏死了?(正文)



      第六十二章,我恨我爱你(上)

正文 第六十二章,我恨我爱你(上)



 他是谁?

田宓不敢想,不能想,她怕一想就错。

她的眼睛里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样子在她朦胧的视线中慢慢清晰。

萧珏。他的确是萧珏。

他瘦了,皮包骨头的那种,像冬日里被寒风打碎的枯柴一样。他的*有微小的龟裂,涨起黄白色的干皮,脸上有些泛青黛色的胡碴儿,眼角、双颊、腮帮、下巴磕磕碰碰的都是伤。

这样的他简直像是一个陌生人,田宓呆愣着,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总觉得这是个梦。

“我没死,是不是很失望?”萧珏始终懒懒地倚在门框上,此刻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还是从前那个欠揍的高傲模样。

“你……你混蛋。”田宓本来还想骂他一句,但她轻轻蠕动了一下唇齿,却发觉自己竟然什么都说不出了。

“让我抱抱,看看吃胖了没有?”萧珏垂下头敛去眼里的那点朦胧,他笑着张开手臂。

几乎是出自本能的,田宓扑到他的怀里,一种像火一样的情绪,一点一滴,汇聚在身上每一寸肌肤里,互相撕扯着,却无法突破而出。她的双手止不住般地颤抖着,却还是紧紧扯着他胸前的衣服。她用力咬着他肩膀上的衣料,她想冷静下来说话,她有好多好多问题想要问他,却还是控制不了地嚎啕大哭。

到今天为止,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可当她再次见到萧珏的那一刻,她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脆弱!

萧珏的身子好像格外的单薄,田宓这么撞进来,他忍不住皱着眉头身子歪了一下,但他用手撑住墙壁,另一只手却捏了捏田宓的脸:“瘦了,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田宓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她含着眼泪抽搭着说:“谁说我没有好好吃饭,我不知道吃的多好多香,我……”

说完这句话,她就歪在萧珏的怀里,晕了过去。

实在是太累了,连日来她的身子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在见到萧珏的这一刻,彻底松弛下来。

醒来的时候田宓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当时她有一瞬的惊慌,她几乎以为刚才看到的一切又是一个似是而非的梦。

好在,她一扭头,就看到了萧珏的脸,疲惫地,却也是,安宁的。

他也在睡,他的睫毛乌黑而浓密,轻轻地覆在眼帘上,他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只是这样睡在她的身侧,支着手臂。

田宓的心瞬间静下来了,她缓缓坐起,这才看到床头的柱子上挂了几瓶点滴。她的心很疼,昏迷的时候,她人虽困顿,脑子却还清楚。

她依稀听到萧珏跟别人的对话,也就知道,萧珏从废墟里被抬出来的时候,简直瘦得不*样,身上大大小小全是伤,但他只在医院接受了一天的治疗,就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可能是那边的消息有些滞后,所以在帝都的她们才会不知道这个喜讯。

睫毛簌簌地抖动了一下,一大滴泪水悄无声息地滚下,落在萧珏瘦削的脸庞。

萧珏敏感地侧了侧身子,倏地打开眼帘,遂即握紧田宓的手,那双曾经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便充满了蜜一样的甜软:“你醒了?”

“嗯,我吵着你了?”心似被这种甜糯浸润着,田宓侧过脸,迅速地吸了吸鼻子。

萧珏摇摇头,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她,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起她的颊:“看你怎么瘦成这样,好像我们萧家人虐待你一样。”

田宓咬了咬干涩的唇,违心地说:“是啊,就是你。就是你在虐待我。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苦日子就像没个头似地,现在好不容易清净几天,你又回来了。”

萧珏的手势顿了一下,接着又爱怜地摩挲起她垂肩的秀发,语气调侃,眼神却深邃,似乎还带着点黯然:“我跟你说过我会跟你离婚的,现在我回来了,你再也不用天天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跟个苦菜花一样。你高兴吗?”

离婚……

从他失踪后,她就已经不计前嫌,一颗心地扑到他那里,早将离婚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是现在他回来了,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那些不该忽略的过往,是不是也该一并重新算起?

“我高兴?”田宓的身子瞬间僵硬了,她不觉间向后退了退,脱离他的*,“你要是死了我就更高兴了!”

心里突然觉得很委屈,田宓也顾不得自己身子虚弱,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走了出去。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他,只要一看到他,她就觉得心里好乱。

下午喝了点白粥,田宓又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涂鸦,一张人像,反反复复地描摹、勾勒。那棱角分明的脸庞、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眸子,她越画,就越像萧珏。

“我到底怎么了?”

田宓将手中的笔扔到地上,像孩子一样抱住自己的双膝。

门开了,萧珏慢慢地走过来,他的心情似乎特别好,伸出手轻轻地*着田宓的头顶:“还哭什么?看我活着回来了,你就这么伤心?我不是都说过了,我会跟你离婚,我会放你走。”

心里突然*的,田宓恍惚地抬起头,发现萧珏的容色还是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大选,你不需要钱了?”

萧珏的手势在蓦然间顿住,他紧挨着田宓坐下来:“不需要了,这次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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