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梅问雪第二部剑在天下(古风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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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二部剑在天下(古风耽美)-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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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人心是不能控制的,所以两人即使分开,叶大却还会想着西门,因此仍然没用,但大家要知道,叶大的外祖父是因为对爱人压抑多年的强烈思念陡然爆发,对当初行为的无穷悔恨和痛苦,对两人天各一方,此生永远错过的痛心而早逝,实在是太过复杂和强烈,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纠结,而叶大和西门却是在双方并没有情感上的摩擦背叛之类的矛盾时,彼此因为现实而最终冷静地决定了分开,从本质上来讲,就是大不相同,因此虽然叶大不可能从此以后完全不想西门,却也没有外祖父后来那样强烈矛盾痛悔之类的复杂情绪所导致的巨大冲击,而叶大性格所致,只要不日日和西门厮守在一起,又能尽量压下有时出现的思念情绪,所以,他们这样分开,虽然叶大不能完全摆脱功法带来的影响,却也不会有很大的关系了。

但不管怎样,这样的分离,真的,很痛。





三年后。

“小殿下,已经到了半个时辰了,快歇会儿罢。”

几名侍女拿着巾帕茶水等物站在树下,看着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忍不住开口柔声劝道。

一个约莫六七岁大的男孩正拿着一把为他量身而做,长短和重量都十分合适的宝剑,紧紧抿着红润丰软的唇,一招一式地在太阳下练剑,虽然因为年纪尚小而使得出剑间不免有些稚嫩生涩,但却也十分有模有样,明显是受过极高明的指导,且自身又勤勉努力的结果。

雪白的额头间渗着细密的汗珠,两鬓和额角的头发微微浸湿,贴在肌肤之上,一身绉罗白薄衣已经在后背洇出一片汗迹,颈间的紫金长命锁随着男孩的动作不时地晃动,发出轻微的响声。

男孩并没有理会侍女的低唤,只是继续一下下地出招收招,又过了一阵,直到再也没有了什么力道,才喘着气,慢慢将剑收回。

“小殿下年纪还小,若是累着了身子可怎么好?爷若责怪下来,奴婢们哪里吃罪得起。”几名一直照顾他的侍女忙忙围拢过来,有人拿了凉好的香茶递上,有人则执了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绣帕,细细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

男孩听了,也顾不得喝茶解渴,只睁大了一双淡琉璃色的眼睛,声音中带着孩童特有的稚气,惊喜道:“父亲回来了么?”

一名侍女笑道:“爷代陛下去国寺祈福三日,今儿可不就要回来了。。。哎,小殿下,殿下!”

男孩已转身跑出了园子,正埋头急奔中,忽脑袋一闷,却是重重撞上了什么人。

少年容貌俊秀清文,一袭剪裁合体的水蓝色长袍衬得身材格外修长,点漆一样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含着笑意,道:“小师弟因为什么事着急,跑得这样快?”却正是已过了元服年纪的花玉辰。

这男孩自然便是已经六岁的叶玄,此时见了他师兄回来,便一面伸手揉着方才撞到的脑袋,一面仰头问道:“父亲呢?”

花玉辰笑道:“我随师父去国寺三日,今天虽到了期限,却还得师父先去宫中一趟,因此就让我先行回府就是。”

叶玄皱了皱鼻子,道:“父亲去了皇爷爷那里,肯定是要好久才会回来的。。。”

花玉辰携了他的手,往北面的书斋方向走去,一边道:“你与其想着师父什么时辰回来,还不如去念会儿书呢。。。师父一旦回府,说不定便要查你功课。”

叶玄听他这般说,才突然想起一事,不禁忙脱开了花玉辰的手,朝着北面书斋方向就跑,花玉辰在他身后,看着那急急忙忙奔跑的身影,不由得笑道:“便是要用功,也不需这般急罢?”

“父亲临走前让我每天写上一遍《千字文》。。。我全忘了!”

室中很大,装饰得也是十分雅致,书架上放着些书册,不过是些《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孩童启蒙用的读物罢了。书案和坐椅都是特地打制的,比寻常成 人用的要小上许多,正适合孩子使用,窗边的小几上则放了只青韵定瓷瓶,里面装着水,供着三四支新折的玉簪花。

叶玄微微蹙着眉,手上紧握了笔,正认认真真地在纸上照着书本一字一字地抄写,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笔搁在笔架上,甩一甩有点发酸的右手,站起身来。

他毕竟年纪尚小,补写了半天这几日落下的功课,就有些乏了,于是搬了凳子,从书架上取下几本书,随手翻开一看,却都是读过的,不禁就觉得有些无趣,想了想,便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走进内室,穿过两架玉石屏风,这才走到一扇檀木雕花门前。叶玄伸出手,试着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屋内极大,室中一应的器物皆是冷冷清清的颜色,墙壁上挂了两三幅水墨字画,窗边则设了一张供人休息用的矮榻,几尾游鱼养在案角一只不大的水晶圆缸里,斑斓的身体和鱼尾,是室中唯一鲜活明亮的色彩。

叶玄看了一会儿鱼之后,便搬了椅子放在一架书格前,站在上面挑书。选了一阵,却都是些艰涩难懂的书籍,以他现在的年纪,莫说要看懂,就是里面的字,也不能够认得全了。

正失望间,却忽然不经意看见书架上方最高的一格上,孤零零放着一只嵌螺钿的木盒,叶玄伸手去够,却够不到,于是足下使力,猛然一跃,终于将那不大的盒子拿了下来。

叶玄打开盒盖往里看去,本还在猜测里面会是什么,却未曾想到,竟只是两封信。

信封是雪白的竹纹厚纸所制,上面没有落款,只有‘叶孤城’三个笔触极为工整虬利的字体。叶玄眼下虽小,却已十分明理知事,知道自己不应该碰父亲与人往来的信函,但他自幼从未见过叶孤城同谁通过信件;因此更加好奇了几分,犹犹豫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从两只信封内,轻轻摸出了信纸。

“自别时至今,年余不见,未知君安泰否,殷盼保重自持。

前时于庄内植荷,今夏莲开满湖,清润淡雅,流香馥郁,古人谓其花之君子者,诚然不虚。

居一日,偶于湖前见鱼戏莲叶中,忽忆君也。”

……雪

“数月前,君复信至庄中,始知尚自康好,遂慰。

今赴西极,掌教位,此间无梅,今冬唯见雪封冰寒,千山俱寂。

此间有飞焱山,终年冰雪不化,余偶闻山巅有神物雪芝者,可安脉养心,静性润神,遂登峰顶探寻。居七日,幸得,嘱人速送于君前,或可于君体大益一二。

近年无饮,盖因无人也。”

……雪


五十八。 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这两封信中不过寥寥数十字,且并不生僻,叶玄自幼启蒙,上面的字倒也尽数认得,只是好奇写信者是何人罢了。方看毕不久,正歪头又瞧了一遍,却忽听书斋外面有人高声道:“小师弟,师父回来了。”

叶玄一听之下,不禁又惊又喜,随即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内,盖上木盒,然后重新置于原处,又将椅子搬回,这才飞快地跑出了房中。

“爷几日劳顿,如今方回府中,可要命人准备沐浴?”

管家垂手立在一旁,恭谨问道,另有四个美貌侍女则围在一名身形高大颀健的男子身周,替男人一一脱服卸冠。

“也好。”低厚的男子声音响起,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唯觉冷冽而淡漠。

件件正服被解下,换上一袭丝袍,既而男人便坐在一旁的长榻上,任侍女为其脱靴换履,然后将头顶的紫金双龙捧珠冠小心地取下,改为用一枚玉簪挽住发髻。

“玄儿这几日,如何。”男人喝了一口侍女奉上的冰镇酸梅汤,淡然问道,眉宇之间并无丝毫波动,明明容色峻冽,神情清漠以极,但只些须黑发流挽,目若冷星的颜容势态,却已足够令人不可逼视。

管家闻言,不由得笑道:“爷不必挂心。小殿下这几日十分用功,老仆见……”

话只说了一半,便忽被打断,就听有孩童的声音清脆地唤道:“父亲!”随即便有一道白色身影由门外奔进,直到了室中才停下,又上前两步,道:“孩儿见过父亲。”

男人抬一抬狭长的凤目,看一眼面前的男孩,“嗯。”声音仍是淡淡,并不曾因为眼前人是自己的独子,而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叶玄早已习惯了他父亲向来对人平静疏冷的态度,因此也毫不在意,只道:“这几日父亲留下的功课,孩儿已经做完了。。。”

话音未落,男人便放下手中的汤盏,对管家道:“命人伺候沐浴。”一面已起身出了室中。

看着那抹高大的白影消失在门口,叶玄终究只有六岁,还是孩子心性,虽然知道男人向来如此,可还是忍不住觉得委屈,只是强忍着没有红了眼圈,半晌,才垂首低低道:“我不是父亲的孩子吗?为什么父亲不喜欢我。。。”

管家眼看着他稚气的脸上满是失落和委屈,心中哪里舍得,刚刚想要安慰一番,却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不由得神情一黯,既而勉强笑道:“小殿下说哪里的话,父子天伦,岂能断绝?只不过是爷生性如此罢了,对殿下,可是疼在心里呢。”

叶玄抬起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明显有着失落的光:“可我是父亲的孩子,总应该,和别人不一样的啊。。。”

管家强笑道:“殿下莫要说这般话,想当初殿下小时候,一概衣食起居,爷都是经了心的,哪怕是夜里魇住惊啼,爷也要亲身去看,哪里是不喜爱殿下?”

叶玄眼底亮了一亮,但很快就又暗淡下去,呐呐道:“可是现在父亲从来都没有抱过我。。。那天去皇叔府上玩,就看见皇叔抱着鄞羲。。。”

管家呵呵笑道:“鄞羲世子才一岁,瑞王爷自然。。。殿下小时候,爷也是这样的,只是如今小殿下大了,爷当初在这个年纪时,早已整日里读书习武,有大人模样了。”

叶玄听了,不禁道:“要是我比现在还勤练武功,好好念书,父亲就喜欢我了么?”说完,不待管家回答,便忽然大声道:“来人,把我的剑拿过来!”

管家自知男人像如今这般,看似对独子淡淡,其实并非故意冷落,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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