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帝·东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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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帝·东海篇-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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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无痕心领神会,悄然隐入人丛中。   
    ***   
    茫茫大海无边,快舟如箭,乘风破浪疾驶。   
    白慕飞昂首立在船头,海风扬起了如雪的白衣,翩然欲飞。   
    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照曦,这是为猫儿而铸的剑,如今,到了该出鞘饮血的时候……   
    不管前方路上有多少荆棘,我都会用手中的照曦扫平……   
    一名水手忽然道:「头儿,快看,那里有艘船,好像是攻嵊泗岛的大船。」   
    白慕飞一怔,仔细瞧去,果然不假。上嵊泗岛之时,他率海盗与之大战,后来大船仓皇逃去,为了救人,他也没来得及追,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   
    一咬牙,命令:「靠上去,不能放过杀害舵爷的凶手!」   
    虽然快舟上只有三十来个人,可是海盗们一向凶悍,根本不管那么多,当下便靠了过去。   
    驶得近了,众人才看清,那大船只在海上漂荡,既未升帆,也无人划船,一派死气沉沉。   
    白慕飞十分奇怪,待快舟傍到大船边,等了片刻,仍然不见有动静,便悄无声息地攀上船尾,如壁虎一般游上船舷,微微探头一看,不禁失声而呼。   
    船上一片死寂,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甲板上桅倒帆裂,兵器丢了满地,显然经过一番恶战。空气中散发着腐臭的气味,令人作呕。   
    其余的海盗见没有危险,也爬上船来,见此情景,个个吓得目瞪口呆。         
好容易众人镇定下来,四处检查了一下,竟没有一个活口。白慕飞粗略点了一下人数,死者在二百余人左右。虽然这些都是杀害嵊泗岛百姓的凶手,可是死得这般凄惨,众海盗也觉恻然。   
    白慕飞心中疑惑,究竟是何人截杀了乐之舟?瞧附近并无快舟的踪迹,料想乐之舟等率部分水军已逃逸,现在时间紧迫,自己也不及去追寻了。   
    大船上寂静得可怕,阴气森森,众人也不愿多留,便返回了快舟。一阵强劲的海风吹来,「扑啦啦」大船摇晃起来,无声无息地开始向前漂动。   
    「鬼……鬼船……」一旁边的海盗上下牙齿直打架,闻者人人变色。   
    「一定是舵爷显灵,捉了他们的魂……」另一个海盗异常肯定。   
    白慕飞回头看着大船漂远,不禁感慨,人间事似乎注定了有因必有果,这些官兵杀害无辜之时,又怎会想到,自己转眼也成亡魂?   
    谁也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自己和何昭宇是这样,白帝和何昭宇同样也如此,只是天意难测,又有谁知道未来是怎样的?   
    假如最后的结果是失去何昭宇,会后悔吗?   
    江云问过的问题,他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失去的痛苦固然不能承受,可是,与何昭宇的平安幸福相比,他宁可选择后一种。   
    情爱的真谛,或许并不在结果,而是在付出……         
直到如今,他才领悟到,其实都是何昭宇一直在包容与溺爱,自己只以为付出了感情便有权利得到回报,再想不到,爱有时也是一种伤害。那时年少轻狂岁月中的任性与胡闹,都是何昭宇默默的宽容,才悄然化开的……直到黑帝故意让自己听见白帝宫的那一幕为止。         
猫儿,你的深情天高地厚,我白慕飞何以为报?不管现在为你做多少,都无法补偿你牺牲的一切……你只想留住我的快乐与潇洒,殊不知,如果你不幸福,我的快乐也不复存在……   
    正是:   
    行行血泪洒征襟,千里绝驰海水深。   
    男子铁心悲歌去,萧萧剑气断红尘。   
    五方帝第五部东海篇完         
正文 烈焰焚心 
    夜酌   
    明月如镜,照得天地一片空灵。青山隐隐,绿水悠悠,寂静山林,唯有风声轻鸣。酒是绝美的玄玉寒泉,人是绝美的黑帝玄冰。   
    只是酒入腹中,却使黑帝原本迷茫的心清醒,思绪如潮,从前遗忘的一切竟然如此清晰,仿佛原本就是刻意记在心上的。   
    「不许叫他哥哥!」这是十六岁的自己吧?   
    小月明眨着大大的黑眼睛,迷惑不解,「为什么不许叫他哥哥?我叫了好多年……」   
    「我才是妳哥哥,亲哥哥!」   
    小姑娘委屈地扁起了小嘴,「他也是我的亲哥哥。」   
    黑帝恼怒地吼:「不许叫就是不许叫,听见没有?」连一个合理的理由也懒得想。         
为何要如此呢?不知道。只知道,从此月明很少在自己面前叫过哥哥,不管是他还是自己。数一数,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如今,想听一声哥哥都是那样难。可是心里明白,月明一定在无人的时候叫他哥哥,眼中充满了崇拜!崇拜!每一个人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崇拜!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认真地做多少,似乎都无足轻重,他什么也不用做,仍然得到无尽的崇拜!   
    所以,自己恨他,一定非常恨他,而且非常妒嫉!   
    恨又怎样?妒又怎样?天下皆知自己和他作对,那又怎样?   
    黑帝玄冰,从来就没有怕过谁,也从来没隐瞒谁。   
    很多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经常从最北的玄武宫,跑到最西的白帝宫,咆哮、挑战、比武,然后败阵而回。隔不了多久,再重演一回相同的剧目。   
    自己也不明白。   
    十年的时光就这样重复过去了。   
    月明长大了,澄澈的目光越来越悲悯,深深的叹息常常在耳边萦绕,可是不管怎么问,她也无语。   
    姑娘家十七八就要出嫁了,可是月明从未提过这件事,自己似乎也根本没想起来过。   
    那十年里做了什么?好像除了找他争斗,就没做过别的事。   
    「玄冰,我们三个人之中,你之所以那么恨皓铮,不是因为他抢走你母亲和妹妹,而是因为……他眼中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你真可怜,连自己的心事也不知。你从来就没恨过皓铮,而是……喜欢他……」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冰冷的酒流入咽喉,烧灼起阵阵烈火,五脏六腑俱焚。醉的时候清醒,醒得时候却醉……   
    寒玉碗中映出了那双酷似母亲的眼睛,深深的,犹如清可见底的碧水寒潭。这双眼睛很奇怪,流盼溢彩,波光粼粼,自己看了也觉得惊叹。尤其是在想到他的时候……   
    倏然间,黑帝万分惊恐地一跃而起,吼道:「我恨你,你夺去了我的母亲,和我的白帝之位,我一定恨你入骨……」   
    狂乱的吼声慢慢变成了呜咽,哀痛如失去了至亲。寒玉碗猛然被人夺去,狠狠地摔碎山岩上,落下一地的晶亮。「受了重伤你还敢喝玄玉寒泉?想死说一声,我成全你!」         
站在面前的是谁?孤傲如虎,冷峻似神,是他?白帝皓铮!那碎了一地的寒玉,为何反映出崇拜的目光?是自己的目光?不可能,护嫉和仇恨还来不及,哪里会崇拜?看清楚再说……黑帝踉跄着想蹲下看,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拎起,「白痴,给我回去!」不由分说,就被拖进屋里扔上了床……   
    最恨他这样的自以为是和蛮横无礼!   
    黑帝跳起来咆哮:「我的事你少管,死活都轮不到你来多事!」   
    那双眼睛看自己的时候,向来万年不变,冷静到残忍的地步,「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又是月明叫你来的?」黑帝突然无法抑制狂怒的心情,「滚,滚得越远越好!」一口血喷了出来,鲜艳刺目。肋下一麻,就倒了下去。在白帝面前,自己总是像小孩子一样无还手之力。   
    药入口,水灌下,白色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恨,恨他的冷酷和无情,更恨他眼中根本没有自己!闭上眼睛,烧心的难受。月光照进了屋里,地上一片银白。那依稀的影子,高大而英武……他没走,就站在窗外。   
    不知为什么,烈火中煎熬的心,忽然一片清凉。   
    白帝默然仰望着一轮明月,这一刻,思绪飘向很远的过去。         
第一眼见到那个任性妄为,狂傲自大的玄冰,震惊的却是他和母亲的酷似。虽然不是亲生母亲,疼爱他超过亲生的女子,给了他一生中最温暖的关怀。这是他始终无法真正厌恶玄冰的理由。   
    从相识到如今,十余年过去,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是争吵和争斗,他越是不予理睬,那家伙便闹得越凶,死缠烂打要胜过他。   
    不胜其烦。         
也许月明说得对:「玄冰从小缺乏关爱,母亲那样爱你,他当然会妒嫉,认为你抢走了母亲。他这个人,小聪明有,大见识胡涂,可怜亦复可悲。哥,你就看在母亲的分上,多宽容他一点。我不可能一辈子陪着玄冰,只有哥哥你,多关照他一些。」   
    看在母亲的分上……   
    白帝唇边浮起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只当玄冰是孩童,慢慢教导于他,待日后与他寻个好伴侣,自己便可放心了。   
    夜凉如水,悄然返回屋内,慢慢替黑帝盖上锦被,望着他脸上淡淡的绝美笑容,微微的叹息声,静静融入了这如水的月光中……   
    ***   
    涉心   
    一白一黑的身影迎着山风凝立,前方,是荒野空芜的山谷。黑帝忍不住抱怨:「这种鬼都不来的地方,会有轩辕神功?」   
    「我没让你来。」白帝淡淡的一句,差点将黑帝噎死。   
    黑帝恼羞成怒地暴跳,「私用金龙令进轩辕谷,谁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得监督你……」   
    这不是自己要说的话,可是为何出口就成这样了呢?   
    白帝的眸子没有一丝异动,声音仍是那么平静无波,「你总喜欢以己度人。」         
死活追着来到轩辕谷,就是为了听白帝这句冷酷而残忍的话?那自己为什么要跟着白帝来?仿佛他到哪里,自己就会追到哪里一样……发怔之时,白衣飘扬的身形,已经踏入了狭小的山谷。黑帝连忙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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