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失声发问。
萧云嘿嘿一笑,道:“此事也是说来话长,小弟有紧急军务要向此来的统领报告,请大哥先行带小弟前去办了正事,咱们兄弟再详叙别情可好?”
温承哈哈一笑,道:“恐怕现下多有不便。吐蕃人带来高手,正与李将军在中军大帐比武哩!”
萧云奇道:“比武?李将军是谁?”
温承答道:“我们此来是奉了大帅命令,连夜赶到此处商议汉盘陀国归附之事。不料来到此处正好见高校尉带着的人与吐蕃人在此对峙,李将军孤身前去吐蕃军中晓以利害,却不料吐蕃人冥顽不灵,非要来争这弹丸小国。也不知吐蕃人作的什么打算,此地紧邻于阆国,他们就算是得到此国也难以固守,还来争什么争?今日那吐蕃统帅来下战书,与李将军约好五战三胜,败者立即退兵回国,此时双方正在大帐中比武哩!李将军就是传你刀法的‘陌刀王’李嗣业啊,他吩咐下来,不许任何人前去骚扰,违者军法从事。”
萧云一声欢呼,心想:“李大哥怎么也来这里了?看来此地之争是大帅的必达之愿啊……,嘿嘿,大哥原来早已知道李大哥传我刀法的事,我却还故作神秘!”他听说李嗣业也在营中,心里越发高兴,对温承说道:“大哥,小弟此来有紧急军务报告,务必带我去见李大哥。”
温承眼光闪动,沉思片刻后一拍胸口道:“好,兄弟请在大营辕门稍待,做哥哥的就算被打上几军棍,也要帮你把话带到。”说完也不废话,兜马转头进入营地报讯而去。
萧云和随行人等缓缓策马来到安西军营门口,等着温承回转。成兰陵横坐在萧云身前,幽幽说道:“云儿哥哥,这人目光闪烁,你可得多留一个心眼儿!”
萧云呵呵笑道:“我这结义兄长本是痴情之人,因为犯了过失才到安西军中当差,他年纪大,持重一些,却是和你哥哥我肝胆相照的兄弟,不须多心。”
成兰陵早已疲累不堪,见他听不进话,当下也不再说,贴紧他胸口默默等待。
等得片刻,马蹄声“得得”传来,只见温承快马奔回,高声喊道:“李将军传下令来,要兄弟快马前去中军大帐相见!”
萧云心下暗道:“李大哥难道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么?”他催马上前,问道:“大哥,为何如此急切?”
温承来到近前,拉起他坐骑的马缰便往军营中去,嘴里说道:“吐蕃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一群和尚,个个武艺不凡,已经连胜两场了!”
萧云大惊,道:“怎会如此?”随即便想打马奔驰,忽然想起怀中伤重体弱的成兰陵,连忙收住已经举起准备夹马腹的双腿,夺过温承手中的缰绳,说道:“大哥,慢慢走去,有李大哥在,吐蕃人一定讨不了好。”
温承闻言回头,见他正好爱怜无比的低头察看成兰陵,心下微微一动,放慢马步道:“兄弟怎么说,就怎么做!”
萧云抬头对他一笑,心中颇觉感动,想到:“大哥可真是将我当做亲弟兄一般,他此来传令不力,也不怕被军法从事!”
二人不再多言,缓缓放马走到中军大帐,远远便听见帐中呼喝声此起彼伏,显然有人争斗正激。门口拴着一群战马,其中一匹枣红骏马欢嘶鸣叫,却是萧云新得那匹汗血宝马。
他眼见宝马未失,心下大喜。但此时无暇顾及此事,低头对成兰陵说道:“让我大哥抱你进来好么?我先去见李大哥,看他有何急事吩咐!”
温承正要伸手去接,却听成兰陵摇头道:“不,你放我在马背上,我……我自己能行!”她内息岔乱,又历经生死一线,再加上替汉盘陀国王和姬研的殉情感到悲伤,早已神志消弱昏昏欲睡,若不是萧云将她抱在怀中,说不得一早便已晕了过去。
萧云微感为难,旋即抱着她滑落马背,说道:“我已不是安西军人,当然也无须再守营规,这就一道进去!”说完不再犹豫,抱着成兰陵进入大帐。
这处大帐本是军中议事听令之处,内中极为宽广。他一进门便见当中有两人正在你来我往翻飞力拼,其中一人一身灰色僧袍,铁拳舞动有声,将拿着陌刀的对手逼得连连躲闪。
帐中帅位坐着一脸刚毅的李嗣业,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拼斗的两人。左侧几名唐朝士兵或坐或躺,躺倒那人口中“哼哼哈哈”的低叫,似乎受伤不轻。萧云仔细一看,此人正是带他前往公主堡的高尚。他身旁另有一人靠着椅背一脸落寞端坐无语,却是曾一道前往公主堡的安震。
萧云见此情形,猜到比武败了的两场多半便是这两人出场。转头瞧去,右侧一行吐蕃人聚在一处,巴杰贡居中端坐,头上挂着一缕狐尾,看来他既已自认败战,便戴上极令吐蕃男儿感到不耻的狐尾来,却也算得上是一名性情男儿了。
另有十来名和尚独坐一席,当中一名红衣老僧白眉慈目,但脖子上脉痕隐现,显然是名硬功高手。他身后有几名吐蕃僧人眼熟之极,竟然便是在雪山之巅与他和成兰陵以命相搏的喀吧和尚等人。
萧云心中暗动,正暗自思量,场中拼斗已经分出胜负。只见那名灰袍和尚哈哈大笑,突然卖出一个破绽,引得对手挥刀猛砍,他却身子一缩躲过来刀,铁拳结结实实击在对手腹部。
众人全都大吃一惊,凭这和尚的功力,那名与他对垒的安西士兵定然难逃肝腑碎裂而死的噩运。不料却听“嘭”的一声闷响,那名与他对手的安西士兵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喷得他满头都是,人却牢牢钉在原地,趁机挥刀回击,临到那和尚背后转用刀背重重拍实在他背心,只听那和尚“呃”的一声闷叫,慢慢的萎顿倒在地上。
这一幕变化太快,旁观众人喝彩声、惊呼声同时响起。李嗣业哈哈大笑道:“这一场我方胜出!”转头又对那名安西士兵道:“雷大哥没有受伤吧?”
那名安西士兵“嘿嘿”笑道:“这人的‘罗汉十八手’功夫也是不弱,老子年龄大了,不敢和他一直耗下去,拖这么长时间总该够了罢?”说完又是一口鲜血狠狠吐在地上。
李嗣业笑道:“雷大哥的‘卸骨功’越来越厉害了,不知这世上还有无人能用拳掌伤得了你。不过每次见你吐血疗伤却着实看得人难受,哈哈哈!”他客套完毕,转头对站在门口的萧云叫道:“萧兄弟,你可算来得及时,最后一场留给你了,这第四场便由我来挑战少林来的高手!”
萎顿在地的那名和尚被同伴扶回座中,那名白眉慈目的老和尚连正眼也不瞧他,狠狠说道:“雷万春,你习了我少林功夫就是拿来对付传你绝艺的少林同门么?”声音尖刻阴毒,全然不符一脸的慈容。
雷万春又吐出两口鲜血,将那和尚威猛的劲气化解掉,闻言笑道:“当初又不止少林一家传老子武艺,在场的还有多位各地来的名师,你少林不也一样学了旁人的武术么?嘿嘿,倒是你少林寺身为护国大寺,此番却来帮着吐蕃人与我大唐为敌,不知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会作何想法?”
那名白眉和尚怒道:“你安西军中有人杀死了本寺派来吐蕃国弘扬佛法的释无形师兄,本座此来是要向你们讨要凶手,奈何你们不愿交人,比武只是让你们知道我少林身为护国大寺,绝非浪得虚名。此来是本座自行作主,不关本寺的立场。”
那几名吐蕃和尚却已跳将起来,大声说道:“师伯,就是这人和他抱在怀里的妖女害死师傅的。”
李嗣业大笑着接口道:“释无形大师不在吐蕃国内弘扬佛法,何时跑到朅师国去帮着大唐敌国杀我安西健儿了?这事倒要向大帅禀明才是!”
那名白眉老和尚上下打量萧云与成兰陵,沉声喝道:“就是这女子害死师兄的么?大庭广众搂搂抱抱,也不知道羞耻?凭你这般年纪,若不是用了妖法,怎么可能杀死师兄?可恶,今日老纳抓你回少林,让方丈来审你!”
那几名吐蕃和尚齐刷刷站起身来,萧云断喝一声道:“谁敢在安西军中撒野?成姑娘助我杀死的是敌国之人,可不是什么大唐高僧!若是我大唐高僧,怎会反去帮着敌人杀我安西兄弟?”
那名白眉老和尚气急败坏,怒喝道:“胡说,我师兄听说他的吐蕃徒弟在朅师国遭到这妖女的辱没,特地前往一探究竟。他只是借朅师国内的佛寺挂单而已,哪里是帮着敌国了?你们用妖术害死我师兄,休要强词以辩!”
那几名吐蕃和尚见到萧云与成兰陵分外眼红,若非那白眉老和尚还未表态,早已不顾一切冲上去要取二人性命了。
李嗣业冷笑道:“请问大师此来算不算帮着吐蕃国与我大唐为敌?”
那白眉老和尚哇哇大叫,吼道:“吐蕃人可没有害死我师兄,管不得那许多,来来来,我要亲自会会这两个害死师兄的妖人。”说话间翻身下场,对着萧云与成兰陵走去。
李嗣业勃然大怒,长声喝道:“在下也是艺出少林,本来念在香火之情给大师留了脸面,可不是怕了你!要说打么,西域江湖中我李某还未怕过人来!不如大师先来与在下一战罢!”说着将身上明甲扯下摔在地上,翻身跳进场中。
萧云生怕那老和尚暴起伤人,想起朅师国城楼上那名功力深不可测的老和尚还心有余悸,连忙抱着成兰陵退至温承身后,大叫道:“李大哥,这老和尚叛国助敌,已是犯下大罪,如今又来我安西大营撒野,真是欺我安西无人了么?”
温承嘿嘿冷笑着拔出紫金厚背大刀,护在他和成兰陵身前。十来名和尚一见老和尚四面受敌,当即跳进场中围成一个圈子将他护在当中。
这一来场面顿时大乱,李嗣业跳到正中案几上大喝道:“帐外三百名强弩手随时候命着,谁若是扰乱比武进行,李某只须一声令下,管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直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