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点头:“那还是我和猫儿入雾花林,误打误撞砍开了一具骸骨,才使得里面的酒虫终成了酒蛊。”
“就是说那个酒蛊在你身上了?”
“正是。”
“可说有什么后症?”江尧研究过蛊,却不精通。一来这种东西种目繁多且要下心许愿才能成事,二来是他一生只想治病救人,学了去也无大用。
“无非是以后千杯不醉而已。”说完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展昭,脸上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他知道,这傻猫老是觉得亏欠了自己,可自己却是觉得赚到了。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白五爷有了猫儿,想醉还不容易?
江尧听后立刻放了心。既然苗人告诉你结果,表示其无事,那就必然无事。“这我就放心了。开封府你们都回去过了吧?诸位可都还好?”
展昭回道:“已经回去过了,大家都很好,还让我们给您和师父带好。”
说到这里,白玉堂才想起,这都进屋半天了,连师父的影子都没看到。这可不是他的性格。“先生,我师父呢?”
“带着元胡到后山收药去了。那老东西每天无所事事就知道跟我抬扛,再不让他干点活儿,非把他憋死不可。”果然是什么师父教什么徒弟,不说不动不闹腾,那也就不是那个司马真了。
想着师父扛着药篓收药的模样,五爷没忍住笑了出来。“不知道他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江尧看了看天:“难保不是带着元胡去打鸡抓兔子去了。不然就那么点药,早该回来了。不过他也到时间用药了。看你们也不知道带个厚实点的衣服,赶紧回房去换换。”
在这里住了半年之久,院东的那间屋子就成了白展二人的住所。
回到房间,里面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包括柜子里两个人的衣服,和床上整齐的被褥。
“猫儿,关于血参的事儿还是你问的好。”白玉堂一边从柜子里拿换季的衣服,一边对展昭说道。
展昭将三把兵刃放到床头,然后伸手来接玉堂递过的衣服。“为什么是我问?你问不一样吗?”
五爷摇头:“那可不一样。东西是从我大哥那里要的,我问好象是大哥说了什么似的。这不要紧,主要是师父比较疼你,你问他他准告诉你。”
“那要是我问也不说呢?”
没等五爷回答,田七就在外面说道:“二位,司马老剑客回来了。”
“我们这就去。”二人系好衣服,赶紧出了房间赶奔前院儿。
江尧的猜测果然没错。司马真手中拎着两只野兔,正在那抱怨呢。“这破山,越来越穷,找了半天就这么两只兔子。”
江尧听他这么一说,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当这山是给你打猎的场子呢?你这么个打法,西边那些猎户就不用活了!”三天两头打东打西,哪里还有活物敢往山谷这边跑啊!
“师父!”白展二人见了司马真,赶紧鞠躬。磕头是万万不能的,为免得挨骂,还是鞠躬为好。
见到徒弟们,司马真先是一愣。进来这一会儿,江尧根本就没对他说过这俩人回来了。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眼前,怎么可能不愣。“你们回来了?我说江老头儿,你不对啊。他们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不是打算给你个惊喜吗?”江尧一边捋着胡子,一边露出淡淡的微笑。
惊喜是惊喜,可这老东西绝对不是为了给自己喜!“展昭,你的伤好了没有?”将兔子扔到地上,司马真赶紧上前两步仔细打量展昭。见他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就已然知道没事儿了。
一样的话展昭又重复了一次。“师父,您这半年可好?”
进到屋中落座,司马真这才回道:“我本来就是在这里养闲的人,还能有什么不好的。就是在这大山里憋屈了些,还好有个江老头儿能吵吵架。”
江尧瞪了一眼,见田七进屋续茶,他吩咐道:“你和元胡把那两只兔子收拾收拾。晚上就吃它们了。”
元胡的手艺当真不错,烤出来的野兔不焦不硬,嫩而有嚼劲。加上山林里跑来跑去的活物本就肉美,再由药材做辅,这滋味儿就更不用说了。
医谷中有酒,而且是上好的烈酒。只是浸了药材,化了烈性。留了甘醇且还能疏经活脉。
这样的酒就着这样的菜,吃的人自然心中舒服。
“元胡,就你这手艺,恐怕连皇宫的御厨都比不了。”五爷一边吃一边赞着对面的元胡。
元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白五爷见笑了。这也是在先生的那些藏书里看出来的手艺。不过是自家吃吃,哪里还敢跟御厨比。”
“五爷这可不是抬举你。皇宫里那些厨子就知道捡那些名贵的东西做。偶尔吃一次还凑合,天天吃就一点滋味儿都没有了。我跟你说,你要是能去酒中仙做大厨,非得让全京城的人都吃不下别的东西。”
见玉堂越说越高兴,展昭笑着再替他满了杯酒。
江尧夹了块肉放到碗里,看着司马真道:“诶,我说你徒弟什么意思?刚回来就打算挖我的人啊?!”
司马把酒饮尽,而后回道:“怎么?到京城最大的酒楼做大厨,不比你这山沟沟出息多了?你还想误人前程不成?”
“哦?我误人前程?元胡,你若想去我可绝不拦你。”
元胡听了这话,吓得赶紧放下碗筷。“先生,我……我可没那意思。”
展昭被他们弄的气笑不得,赶紧朝元胡摆手。“他们在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话音一落,司马真和江尧都笑了出来。他们一笑,元胡才算放了心。“可不带您二位这么吓人的。”
大伙儿一阵哄笑。白玉堂偷偷碰了一下展昭的腿,然后朝他一挤眼睛。
展昭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站起身给司马真和江尧一人满了杯酒。重新坐下之后,他问:“师父,听大哥说您从他那里取了一棵千年的血参,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早就料到会被问起这件事儿,司马真也就没觉得意外。“你这大哥叫得可真是顺溜啊!”
展昭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被这么一说,脸当时就红了。“师父!”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不错!这声师父也叫得好听!”说罢他亲自夹了块肉放到展昭的碗里。“师父今天高兴,多吃点。”
展昭越臊,五爷的心就越堵,于是他再叫了一声:“师父!”
司马真看他:“你叫什么?”
“猫儿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真想翻个白眼,可是没敢。
“要血参自然是用来做药了,不然还能做什么?问的多余。”说罢又夹了一块,还是递到了展昭的碗里。
展昭咧了嘴,白玉堂差点被师父的话给咽死。但他不甘心,所以再问:“我当然知道是做药。可是做什么药给谁吃?”
司马真瞪了眼:“怎么?拿你白家一根参,还得交代个彻底不成?”
就知道自己若问师父一准这么回答,白玉堂无奈只得再唤一声:“师父……”
见玉堂实在不好说话,展昭连忙开口:“师父,玉堂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们不过是关心而已。莫不是师父身体有恙才需要这棵血参?”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黯了下来。若是这样,自己就当真是对不起师父了。
同徒弟一样,最受不了的就是展昭这种表情。“臭小子!你少咒我。我这身子骨儿好得很呢!吃那东西非补死我不可。你呀,别整天想些没有的事儿,少揽些事上身,就算是对得起我老人家了。至于那棵血参么,自然是有用的。不过不能说,你们也就别问了。”
师父这么一说,再问就是不识趣了。反正知道这人脾气虽怪,却从不办没谱的事儿,不让问那就不问呗!
酒饭用后已经过了二更天。有些话也就只好等到第二日再讲了。
当白玉堂把伏羲御龙递到司马真面前时,司马真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真是神兵!真正的神兵!”这是他盯着御龙半晌之后才发出的感叹。
这把刀看上去平常无奇,不太长,不太宽,看着也不算锋利。但是刀并不只看这些。刀乃兵刃中的霸,剑乃武器中的灵。好剑必有灵气在身,好刀就自然会带着霸气。
司马真一辈子行走江湖,什么样的兵器他都见过,就惟独没见过这样的刀。“你们是说这把刀在赤苗人的地宫里埋藏了千年?”
白玉堂点头:“确实是埋藏在地宫之中。但至于是不是千年就没人知道了。”
“不止。若是千年之内有大师能炼成这件宝贝,世人绝对不会一无所知。更不可能不列进兵器谱。玉堂,你这是得到宝贝了!”
白玉堂自然知道这把伏羲御龙是宝贝,可有一件事令他很郁闷。“师父,我拿着这把刀到京城最好的铺子里去开光。结果那些店家都说做不到。而且我寻了很多个刀鞘,也叫人按照尺寸打过,但一套上鞘就会断。我总不能老是用麻布缠着它吧?”一来拿取都不方便,二来让他锦毛鼠背后背着麻布长包,还不丢尽了风度?
司马真将刀拿起上下看了看。“看来这把刀从未曾被使用过。我曾经听过一个传说。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有一个部落命铸剑师铸出锋利的兵刃,用来狩猎和上战场。铸剑师打造了整整一年,无论他怎么努力,铸出来的刀剑都不锋利。他觉得无颜面对首领,于是用新铸成的匕首自刎而死。而当人们将那把匕首从铸剑师的身体里拔出之后,那把匕首透着寒光锋利无比。”
听了师父的话,展昭略微皱了下眉。“您的意思是,御龙开锋得见人血?”
司马真摇头。“见血开锋虽然是传说,但并不表示不真实。只不过既然是上古留下来的神兵,它就会选择自己开锋的方式。是不是人血我就不知道了。”
杀人见血这对白五爷来说根本就似家常便饭。那些恶贼该杀就得杀,他可没有展昭那样慈悲天下的好心肠。“那刀鞘怎么办?”
司马真笑了。“或许你这把刀和你的人一样,只认一个鞘也没准。”
方才还心中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