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他也就干脆没再深问。
回到止剑宫,夏重达就直奔了剑炉。展昭和楚淮都看不出毛病,夏重达自然那也就没什么新发现。只不过他才不信是什么鬼怪所为。欧长锋又没死,哪儿来的鬼怪?“这件事儿确有奇怪。”
楚淮点头:“那会儿展昭过来查看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展昭来过?”一路上楚淮没有提到这一点,因此乍一听,夏重达就留了个心眼儿。
“陈奇他们俩到展昭那院儿去找我。展昭问起,碍于身份又不能不说。他拿起巨阙要来观看,谁能阻拦?”
“楚淮,你可别拿我当傻子。若没有你开口应允,陈奇他们俩吓死也不敢让展昭过来。”
楚淮一笑:“对。是我准许的。不光是准许,而且还是故意激他们俩让展昭过来查看。你得知道,昨夜过后,宫中人人都心有不安。这等平人心的事儿,可是你我几声断喝就能了了的?不管怎么说,展昭也是持剑人。”
“倒也有你这么一说。不过你记着,千万别让我发现你有什么歪心眼儿。”话到这里,夏重达的心里也有些打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自己比别人都清楚。有不少并不赞同自己跟朝廷走得近乎,他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事儿。如今展昭的出现,有些人想借机会找事儿也不无可能。人心要是弄个乱七八糟,于接下来的大业实在有碍。
想到这里他转身问楚淮:“绿娘见了展昭可有说过他是否中药?”
“喝了药又岂有不中的道理。绿娘说展昭可能是之前吃过什么大补壮身的东西,所以身体垮得很慢。但今早我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他脸色很差,咳得很厉害。”
的确是曾听耶律靖元说过,展昭和白玉堂斩了白虎之后跟他都吃过虎肉,既然有此前提,绿娘所说一事倒也不算没理。“现在他是耶律靖元要定了的人,看意思他对展昭不是玩玩而已。暂时让绿娘给他开几副治伤的好药。等到耶律纹华和耶律靖元没用了之后,连同展昭一起再收拾了也不晚。”
掌灯之后,夏重达在自己的屋子摆了桌酒宴。请的是千面妖狐杜名。
“夏兄,小弟借地安生,您何必如此客气。”话是这么说,杜名心里清楚得狠。夏重达必定是为了着火一事来问问自己的口风。整个止剑宫里,自己是唯一的外人,而这种事的究竟,往往还是外人看得明白。
夏重达为杜名满了杯酒,叹气道:“想必杜贤弟也清楚。昨晚我不在宫中,巧在这时候本门的重地走了水。为兄我仔细地查看了几遍,都不见什么线索。贤弟走南闯北认识的人也多……”
杜名摆手一笑:“夏兄你不用多说了,小弟明白你的意思。其实着火的地方不用查看,你肯定是找不见什么线索。要是做这等事儿让你得清楚,那不就没了意义?”
“杜贤弟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引火,想让我宫中人等不安?”其实不用问,夏重达自然知道这是必然。
“夏兄何等精明,这些小事自然看得通透。不过究竟是何人所为,恐怕还很难找出来。不知道止剑宫中可有什么人与夏兄不和?”
“明着自然是没有。但是暗地里有一些早年间跟随我师傅,反对跟朝廷盟好的人倒是有一些。不过他们大多被我派到了外面,宫里剩下的几个也没有那种办事儿不着痕迹的能耐。”
“他们不能办,不表示不能找人办。这江湖上本领高强的人多不胜数。”
夏重达摇头:“这些人我都想过。他们外出的时间不多,认识其他江湖中人的机会也就少得很。更何况剑炉对我师傅来说很重要,那些个跟他的人,断不会出这样的主意。”
喝光这杯酒,杜名耸了下肩膀。“这小弟就不得而知了。”
“你说会不会是白玉堂所为?”时到今日他都没有找到白玉堂的下落。已经可以肯定,那锦毛鼠绝对没死。而且他也相信,在辽西之内,一定有什么人有足够的能力将白玉堂,甚至可能包括公主在内都保护起来。
杜名听完连忙摇头:“绝对不可能!要是白玉堂没死,而且能够自如地进出止剑宫,他必然会把展昭弄走了。还有那耶律靖元,也早就得被劈成数断。锦毛鼠那火爆脾气在中原武林那可是人人皆知的事儿。要让白玉堂沉稳下心思不救展昭,不雪夺爱之恨,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倒是让夏重达一时间想不明白了。举起酒杯思虑了片刻,他拍了下大腿。“展昭和欧阳春一南一北,想必关系不错。”
杜名点头:“那是自然。三侠五义么。说的就是他们那帮人。怎么?”
夏重达冷笑了一声:“欧阳春的老家就在辽西。虽然他们一家子,早在祖辈就离开了契丹,但祖坟却还在。他在这边有一个磕过头的朋友,名叫苗判。耶律纹华对此人颇为器重,偏赶上中京的钦差快到之际,他说是有事离开了辽西,看来难保此事与此人无关。”
“若是说有这么个人物,倒也不无可能。既然夏兄想到了些眉目,打算下一步如何处理?”
“究竟火是怎么起的还是其次。就算真是苗判所为,谁给他出的主意我也不知道。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平定人心。我想让展昭先继任掌门之位。”
“这件事儿小弟无权过问,但你就不怕展昭借机窃去你在止剑宫的权力?”
夏重达听了杜名的担心,大笑了三声:“他还没有那个能耐。”
一大早,白玉堂就穿齐了耶律靖元行头,单身一人到了止剑宫的门口。
现在的门人都知道耶律靖元和夏重达关系不错,又和掌门的关系特殊,别说阻拦,就连通报这一过程都省了。
刚过二道院儿,就和夏重达碰了面。
夏重达的脸上堆着笑,赶紧上前鞠躬:“耶律将军?您来得好早啊!”
五爷点头表示还礼,而后问道:“夏先生,昨晚你急着回来,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莫非是展昭……”
夏重达连连摇头:“四师弟无恙,不过昨晚回来我去探望他的时候,您送来的奴才说他受了风寒已经睡了。”
“哦?我这就去看看。”说完不等夏重达再说废话,大踏步朝展昭的院落走去。
夏重达跟在身后,看着耶律靖元急切的模样,不禁嗤鼻冷笑。虽然是不屑,可耶律靖元最好永远只对展昭有兴趣,既可让自己利用,又不会碍事,这才最好!
虽然身后跟着个仇人让五爷心里膈应,可也没法子。只能咬紧牙关,边走边在心里暗骂。来到门口朝连贵和送福使了个眼色,然后推门就进了房间。
此时的展昭依旧没有起床。这自然不是真的没起,而是昨夜玉堂离开之后,他就起来运功打坐。这会儿不过是做戏给夏重达看而已。
“展昭,你怎么样?”急忙来到床边坐下,见展昭坚持要坐起身,五爷伸手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受了风寒就别乱动。”
夏重达站到桌边,仔细地看了看展昭的脸色。果然连唇色都有些苍白。“四师弟,昨晚过来连贵就说你喝了药睡下了。今儿可好些了?”
虚伪的关怀让白展二人觉得分外恶心。展昭扭头冷冷地看了夏重达一眼:“托二师兄的福,展某还能撑得下去。”
五爷扭过头看着夏重达,也是一脸的愤怒。“夏先生,你我约定之事你可别忘了。展昭为何会这样,你心中有数!”
“耶律将军,您这话就不对了。人吃五谷,哪儿有不生病的道理?更何况这受了风寒一事……恐怕可不是在下能左右得了的。”言罢他瞄了一眼展昭的表情。见他眼睛瞪得通红,就认定了自己所想没错。
这话说得忒是难听。五爷这火压下去又上来,上来又压下。反复几次,这才深吸了口气稳下心来。“我也不想多说没用的。我要把展昭带回我将军府好生调养!”
“耶律将军的好意展某难领!”晃动两膀欲甩掉抓住肩头的手,可没用真劲,自然没什么效果。
听到耶律靖元这话,夏重达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耶律将军,四师弟是我止剑宫的掌门人。他不能离开!”
五爷冷笑了一声:“我可听说展昭还没有继任。”
“的确如此。但明日就是继任的正日子,耶律将军的请求恕难从命!”
鱼上了钩,事情就算是大进了一步。
展昭微微一笑:“二师兄,之前无事之时你不说及此事,偏我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才开口。我要如何在弟子们面前取信立威?我看算了,巨阙你拿去,掌门之位,我做不得。”
听了这话,夏重达赶紧上前一步:“之前并不是我诸多推搪,实在是琐事太多,王爷那边我也要帮着忙活。你放心,明天继任之时你只要当众拔出巨阙,止剑宫的人就都会听你差遣。至于耶律将军一事……为兄知道他是真心。真心又何错之有?”
要是可以,五爷这巴掌真想在夏重达的脑门儿上拍下去。心眼儿里骂了一万句难听的,这脸上却必须得带着笑容。罢了,反正这也不是五爷自己的脸,只是委屈了这躺在床上的傻猫儿。“展昭,你二师兄说的确是真话。我对你真心不二,不管将来遇到何事,我都不会弃你不顾。我今日在此发誓,我今生只爱你展昭一人,至死不渝!”
你借这混蛋的话茬,发的哪门子情誓!展昭被这两句话弄得脸面通红,想装着愤怒也没法如愿了。索性用力翻过身去,将脸面向床里,那夏重达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吧!
还没等夏重达从自己的话里醒过味儿来,五爷接着道:“夏先生,既然展昭要继任掌门,我也就不再坚持。但他身体不好,我实在不能放心。最近这些日子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