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靖元点头:“对了,欧老前辈的伤很重,要想去掉他身上的铁链一般的大夫肯定不行。我过几天派人到燕京请几个好大夫给他看看。”
听了耶律靖元的话,五爷撇了下嘴:“这事儿等展昭问过再说。那老东西,你对他好他也不见得领情!”
展昭一个人对着桌子上的几样酒菜,实在没什么胃口。师傅交代的事,实在是有些意外,可这种事自己根本没有理由拒绝。现在他是不知道要怎么跟玉堂开口才最妥当。正在他心里盘算,一脸愁云的时候,白玉堂推门进了房间。
看着饭菜一口没动,五爷问道:“猫儿,这饭菜热气儿都没了,你傻愣什么呢?”发觉展昭脸色有些为难,他的心就一翻个。“是不是那老东西又对你说难听的了?”
展昭赶紧摆手:“没有!”真想让玉堂改口,可以目前的状况看……实在是太难了。
“那你怎么了?盯着饭碗一口都没吃。”坐下来伸手拿过筷子,夹了块鸡肉递到展昭嘴边。“边吃边说。”
现在是万万不能逆着老鼠的意思,展昭无奈只能张开嘴将肉吃到嘴里。尽管这肉的味道是真不错,可他这眉头疙瘩还是没松开。“玉堂,我跟你说件事儿。”
从展昭的碗里夹了口饭放到自己嘴里,刚想夹菜,听到展昭这么一说,五爷放下筷子一下就把白饭咽了下去。“你先等等。这事儿是好是坏?”听那老东西说完话,他就有事儿要跟自己说。而且这傻猫的脸色还这么不好看。五爷怎么想,这事儿怎么不对味儿。
“自然不是坏事。我跟师傅说江先生可以治他的伤,可他不愿意跟我们去医谷。说是故土难离不想一把老骨头还客死异乡。”给玉堂倒了杯热茶,展昭话到这里叹了口气。
接过茶五爷可没喝,他准知道这不是展昭要说的正事儿。“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说不论他曾经有没有把我当过真正的徒弟,这次终究是我舍命救了他。所以他打算把他家传的本事全教给我。算是对我的补偿。”
还有这好事儿?若是只这样,这猫儿何必这个表情?“还有呢?”
“他说这本事若想学到精髓没个十年八年也不能成事。他知道我不可能留下来长学,就打算把精华教给我。只是这样一来,我就得跟他到剑炉闭关……”这才是要命的所在。学能耐玉堂不会不乐意,可要闭关多少日子不出现,这老鼠会怎么样可就难说了。
“学个能耐还用闭关?难不成还要你日夜不眠不休,没早没晚的练习不成?再说了,这你要是闭个一年半载的,五爷我可受不了!”好不容易事儿都结了,刚消停下来就说要传授展昭本领闭关。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意图还不得而知呢!万一是想把猫儿留下来当掌门,到时候这功夫也学了,再后悔可就晚了!
“师傅自然是知道我皇命在身不能耽搁太久。说是就算我资质愚顿,将精华习成也不会超过二十日。玉堂……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看着展昭望向自己的眼神儿,五爷就怎么也说不出那“不行”二字了。自己的确没有权利让猫儿失去这么好的一次机会。要是师父跟自己说要教自己能为,让自己闭关半年,展昭只能心中高兴,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将心比心,这头他是必须得点了。“傻猫。只要他没别的企图,你学能为五爷又怎能不乐意。不过学归学,别拿命拼。你的内伤还没全好,伤了身子还得是五爷我最心疼!”
得了答案,展昭立刻露出了笑脸儿。“那这段日子,就辛苦你山上山下的照应了。”将饭碗递到玉堂面前,展昭乐呵呵地从每一碟菜里夹了一口放到碗里。
“猫儿,是不是我白玉堂太霸道了?”看着展昭带些孩子气的表情,五爷突然有些心中难受。难道是这么多年自己处处事事都要替这猫儿做主……做得有些过了?
玉堂的话让展昭一愣,但随即他笑着摇了摇头:“我展昭十几岁起就闯荡江湖,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还能不知道?倒是难为玉堂你,要时不时的迁就我。”
本是略微沉重的话题,在二人闭口对视之后,都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五爷伸手摸了摸展昭的脸:“傻猫!什么时候开始闭关?”
展昭回道:“明天。”
“啥?!你不早说!多吃点!”听了展昭的话,五爷赶紧替展昭满了碗饭,然后恨不得把桌子上所有的菜对推到展昭的碗边。
这顿饭吃得有些撑,真不知道这老鼠是犯得什么毛病。自己分明已经吃饱了,他却非要再给自己盛一碗。“别闹。”抬手拍掉玉堂落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他现在只觉得胃胀胀得有些难受。本想出去练会儿功消化消化食,偏偏身边这位不让自己出去。
被拍掉的手越过展昭拄到了床边,五爷双臂撑着身子,看着身下之人,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猫儿,你饱了?”
“多吃了一碗,何止饱了。”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这感觉还真不怎么太舒服。
五爷俯身将脸贴到展昭的面前,伸出舌头在他的嘴唇上舔了一下。“五爷我可饿了。”
明白了玉堂的意思,展昭赶紧睁开眼,用力推开已经粘上了身的人,赶紧道:“玉堂,今天不行。”
事儿还没开头就被推了回来,五爷的心情怎么会好!“今儿怎么就不行了?你不是早就应了我,歇两天就继续的吗?”今儿不行,那再等就是二十天后了!不是非要不可,只是一想到要分开二十天,他现在就开始舍不得了。
“师傅说练那本事相当耗费体力,让我今夜一定要养足精神。”偷眼看了一下玉堂的表情,展昭叹了口气:“你若非要如此……等我出关之日可好?”
得!这理由真是反驳不得!不想等也得等了!不就是二十天么。五爷我多久没等过?!“爷可真是栽到你这臭猫的手里了!既是如此,赶紧睡觉!”
自第二日晨起,白五爷就再没见过展昭的面。头几天跟着忙活山上山下的事他还不算闹心。可时间越久,他的心就越长草。好几次他偷着溜到剑炉,可没等到附近,就被守关的弟子逮个正着。
今儿也不例外。五爷甩袖子边转身往回走,边在嘴里嘟囔着:“还防贼似地防着旁人,谁还稀罕你那点能耐!”
见徒弟迎面走来一脸铁青,司马真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模样。“白玉堂,这才十天不见,你就扛不住了?”
这话说的五爷当即就红了脸,左右看看没人,他这才上前瞪眼道:“您老都这么大岁数了,嘴下还是留点德行的好!”
师徒俩斗口,这可不是头一次。司马真“嘿嘿”一笑。“你小子别不放心。既然欧长锋决定把家传的能耐教给展昭,就表示他是真拿展昭当了徒弟。”
“就算是,也不用闭关吧?难道猫儿就不用睡觉不用休息了?”一天到晚不停地练,也不见得比养足精神一天学半天来得强!
“人家是什么教法还用你管?我看你就是小心眼儿,自己闲着难受!”
“这城里的大事小事都差不多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那些个杀手没有消息。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等辽西的军队一从边关撤回来,我们就起程回宋了。难不成现在还有什么事儿可做?”
“我是没看家的本事教给你,不过倒是能和你研究研究那地宫里机关的构造。就是怕你没那个耐心。”一连五六天没找到杀手的踪迹,老爷子也就没了兴趣。正像白玉堂一样,闲着难受,于是想起了在地宫里所见的机关布局。他平生除了练武之外最好的就是研究机关埋伏,这也是唯一能让他整日整日安静下来的事儿了。
展昭闭关的第十三天,正是入春之后的第一场雨。北方的春雨不比江南,虽说看着清透,却有着冬雪一样的冷。
五爷打开窗户,看着昏灰色的天,低声自语着:“也不知道猫儿有没有多加件衣服。”话刚说完,抬眼就见陈奇走进了院儿门。
见到白玉堂,陈奇一笑:“白大人,王爷派人前来送信,说是有了那些杀手的消息。请您到城里一趟。”
可算是有点正事儿干了!这两天跟师傅研究那地宫的机关埋伏图,虽说收益非潜,可要让五爷坐在原地低头琢磨这玩意儿,久了非得要命不可!“我马上就去。你一会儿告诉我师父一声,就说我到城里办事。他就自己继续研究吧。”
赶到王府的时候,耶律靖元和蒋平,智化正坐在客厅正中审问着下面跪着的四个人。看那四位一身农夫装扮,若不仔细看他们的眼神儿还真难分辨他们是杀手。
坐在四哥身边,五爷低声询问:“这四个哪儿抓来的?”
四爷答道:“活该他们四个倒霉。就差那么一点就离开关卡了,正巧被我赶上了。瞧他们眼神儿不对,我上前一问就露了馅。”
听完蒋平的话,下面跪着的一人赶紧往上叩头:“王爷,各位老爷。我们虽说是萧太后派来刺杀耶律纹华的杀手,可到头来我们也什么都没办成。各位就放我们几人一条生路吧!”
“这是你们辽国自己的事儿,我本管不着。可这事儿搁到哪国都一样。耶律纹华你们的确没杀,可还不是同萧太后一党?”四爷说完转脸问耶律靖元:“王爷,这几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耶律靖元思虑了片刻:“据我所知你们一共来了二十来人。其他人现在何处?”
跪着的四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咬了咬牙,其中一个道:“说了是不是就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耶律靖元点头:“那就要看你们说得是真是假了。”
“好!大不了都是一死,我也没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