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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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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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早上醒来,她会想些什么?脸红心跳还是抿了嘴羞笑?天知道他多想看她春睡乍醒的模样!

自己不告而别,她会不会心中难过?

会不会误以为自己不珍惜她?欢爱之后,抛她远行,只言片语都未留下?

一想到这个,任昆心中就发痛。

或许他应该叫醒她,道一声别的?可是,若她醒了,他哪还硬得心肠走出去?

或许应该留样信物或是留书什么的……

这个念头甫一升起,就被他否定了,她是他的妻,又不是那些一晌贪欢的露水姻缘,还要留什么贴身之物,做他日重逢的信物?

话本看多了吧?

他只要办完差事回府,她必乖乖在家里等他……

笑容就从嘴角一路溢开,整个人变得温和又轻软。

王式庆看了暗自称奇,都说永安侯是个冷面人,不苟言笑,可这一路看来,任侯爷动不动就面带微笑,如沐春风,哪有半分冷咧?

顶着毒日头骑马赶路,众人皆被晒得头晕眼花,焦燥不耐,脾气也大了几分,唯永安侯,嘴角噙着笑,即便灰尘满面行容狼狈,依然神采奕奕,风采不减。

永安侯真是……与公与私都没得说!

王式庆将此归结于任昆对皇帝陛下的忠心与孝顺,毕竟万寿无疆的吉兆对陛下太重要了,对大周朝也太重要了!

他哪里知道,永安侯那挡都挡不住的笑容,只是因为他在相念他自己的小媳妇儿?他的小丫头小言儿?

“王大人,我们起程!”

任昆放了茶碗,挺身站起。

早走早到,到了新沂,凡事从简,这一晚空闲,他要好好写几封家信,终于可以寄出家书了。

没有人知道,即便旅途如此辛苦。永安侯每天还是会找出时间,给锦言写信,不如此,他无法安置心中澎湃的情意。日增夜长,相思刻骨,夜不能寐。

日间风尘仆仆,行色匆匆不暂留。

夜晚歇下,明明应该人困马乏,倒头就睡的,可他偏偏睡不着,辗转反侧,脑中全是与锦言的过往,想起拜堂成亲以来的点点滴滴。有惊讶有郁闷有遗憾有后悔,更多的却是快乐是甜蜜……

甚至,就是那些遗憾,也因为有她,满是芬芳。花香满襟。

忽甜忽酸忽喜忽忧,万般滋味,只为她一笑。

任昆开始写信,写他的行程,写他的见闻,写他的心情与思念,想象着她的笑脸。激|情中她看他的眼神是那般令人陶醉,似乎那一刻便是永远……

如何能够不想她?又怎么可能不想?

更漏乍长天似水,时光本无意,有她,每时每刻都流淌着快乐、幸福的味道。

相思事,远人心。分明点点深。

在去沛郡的途中,在客舍驿站的灯下,一字一句写下那些家常碎语,他的心,安稳宁静。因为有她,一切皆圆满。

不管她的心里有什么,不管她是不是心心念着什么道法自然,他都会不离不弃。

这句话刻在心里,没有落于纸上。

回复理智的侯爷还是羞于表达的,甚至他的这些书信……好吧,他写的信一封也没有寄出去。

愈在意,想得愈多。

母亲向来好无事找事,徒生是非,他写给锦言的这些话,哪一句被母亲见了,不知会想到那里,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可是,往府中寄信,想要瞒着她是绝不可能的。

不过十几日的路途,按着以往,他应该到了目的地再写信报平安的。

所以,犹豫间,那些灯下的暖言,完好地躺在他的行李中睡觉,日日增厚,启程几日,就有几封。

……

永安侯一行就着星光月色赶到新沂城时,城门已关。

护卫上前叩叫城门,守城兵丁听说城外是钦差永安侯,立时一阵人仰马翻,去郡守府报信的,知会城门官的,兵分几路,人人忙乱。

等城门灯笼火把亮如白昼,已经就寝的郡守慌张爬起,领了一众手下急往城门迎接时,永安侯已入了新沂城门。

与郡守一行半途相遇,又是一番见礼。

郡守急着汇报吉兆之现状,待听说目前字迹还在,只是略有褪色,任昆听后心下轻松,和颜悦色道:“……刘郡守治下出此吉象,实乃政务有方,待本侯与王大人明日亲自看过后,定会禀明圣上……”

……

“父母大人拜上,儿已到新沂,目前诸事顺利,若无意外,八月底前或可返京……”

长公主满脸笑意,见了锦言就扬起手中的信:“昆哥儿来信了!他到新沂了,说是诸事顺利,八月底前就能回来了……唉,可惜中秋节他是赶不回来了……噢,昆哥儿给你也写了信……”

我也有?

锦言不意外,任昆每次出远差,只要有家信,都少不了她的,虽然只是例行的问候,重在有心。

不出她的所料,永安侯的信与给长公主的内容相似,只是最后多了一句:

缱绻夜,梦长君不知。

锦言的心弦就被弹了一下,颤微微抖了几抖……

“昆哥儿说了什么?”

长公主不需要提前私拆她的信件,只需光明正大的问。

“说的与公主婆婆讲的差不多,您看看?”

锦言定了定心神,两只手捏了半边信纸做势递过去,长公主抬眼扫一下,见前头几句果然与自己手上的差不多,料定下面也差不了多少,遂收回了目光,半真半假抱怨着:“哼,这个小子,有心写信,就不能写句好听的,想字都没有,家信写得象公文……”

锦言垂了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心事:

缱绻夜,梦长相思深。

什,什么意思?

ps:

谢谢书友寻找于晴的粉票,雨丝弥漫的打赏。

正文、第二百二十七章 拐了弯的封赏

她坐在那里,半垂了头,信纸对折虚握在掌中,一身真紫色的衣裙,通身无绣花,只捡紧要处绣几朵银色祥云,明明是高贵成熟的颜色,愣是被她穿出了高洁清逸。

净白素肌仿佛上了一层粉色,不知是衣服映衬的还是走得急了,气血盈开。

“……都立秋了,一大早日头就这样毒。天儿热,叫顶软轿子多省事!瞧你晒得,脸都红了!”

长公主嗔怪,这孩子,真是倔!非得自己走着来,坐软轿子怎么就不行了?孝不孝心的,谁会挑她这个理儿?

脸红了吗?

锦言稳稳心神:“还好,秋老虎确实厉害,走得急了些……”

“你回去,给昆哥儿写封回信……可别学他那样,一个模式套下来的公文!”长公主安排了任务:“我要进宫见太后娘娘,天热,宫里规矩多,这回就不拉上你了,回头等天凉快些,再找日子带你进宫请安。”

昆哥儿这家信是走得八百里加急,必定是有公函往宫里呈,才会挟了私,不然,他不会动用加急驿路。

母后必定已经得知他的近况了,长公主还是决定进宫,与母后交流共享一下永安侯的信息。

锦言称是,虽然太后娘娘是个很不错的老太太,对她很是照顾,她还是不愿意进宫,宫里规矩多,无事也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皇宫大内嘛,偶尔游览一次就够了,谁没事天天逛故宫啊……

一路回榴园,心思微妙,情绪不免波动。

按公主的吩咐,给永安侯写了回信,拣着日常琐事说了几件,她的日子实在乏善可陈,无非是请安读书练字弹琴。偶尔治药弄香,天热拈不住针,针线几乎是不动的……灶上太热,下厨房也是没有滴……

洋洋洒洒啰嗦了两张纸。全是口水,只在凑字数,其实际内容可用一语概之:

鸡毛蒜皮,家长里短。

至于任昆收到后是否会觉得她在写流水账,锦言管不了那么多。

再说,长公主所谓的非模式化的家书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也没提供范本或具体写作要求。不怪她自行发挥。

封好信,等着殿下回来交作业,怎么寄出去,无需她白费心。

长公主自有她的渠道。锦言估计她是会与皇帝回复永安侯的圣旨走同一路,顺带着捎上。

这就是皇帝是自家人的便利。

公器私用如何?你有意见?

她练了会儿字,写着写着,忽然笔尖一顿,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习作,不禁愕然!

纸面上开头练得好好的,愈往下愈是不对,竟在不知不觉间写了大半篇的任昆任昆缱绻夜梦长相思深!

她怎么了?

处变不惊波澜不生的心境竟为这么短短一句失了平常吗?

她一惯相信,人生经历过的事,不管好坏喜忧,都是收获。都能赋予人新的经验或能力,或者让人能够审时度势,或者能够让人自信明朗,或者能够让人安享平淡,或者能够让人懂得遗忘取舍……

与任昆的那桩意外欢愉,既是意外。就是非常态的,非常态的事情,念念不忘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最好的选择是忘记。

她以为任昆也抱了此种观点,所以才会来去悄悄。没惊动庄子里的其他人,于是锦言选择了守口如瓶,连最亲近的夏嬷嬷也没有露半丝口风。

缱绻夜,梦长相思深!

永安侯的一句话仿佛将二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的秘密突然爆了光,心绪难明,惊讶在所难免,更有几分的悸动,为何,笃定他意有所指?

耳鬓厮磨间他那些滚烫的低语忽然就全涌了上来,难道……?

过往的日子展开倒叙,家常琐事之间,恍惚竟全是暖的底色,是她五感被蒙蔽了,还是,迟长的草变成了挺拔的树?

锦言的心有几分乱……

慈宁宫内,太后娘娘心情正好:“……昆哥儿愈发进益了,昨儿皇帝还夸个不停,看看,这才几天,他从新沂的折子就递回京了?去掉信使八百里加急用的日子,从京城到沛郡,他才走了几日?这孩子……”

永安侯递回京的奏折,清楚明白,吉兆为真,已安排画工描画,稍后呈于御前,正按原旨意准备祭天仪式,余后之事,若有新增旨意,请圣上示下。

皇帝龙颜大悦,亲自到慈宁宫给太后报信。

陛下乃孝子,而且他深知这世界上最不希望他有事的,太后排第一,长公主永安侯能排第二,其他人,包括皇后在内,都越不过这几位。

“太好了!老天保佑,祖宗保佑。”

长公主也高兴,昆哥儿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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