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天下续集十里红莲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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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天下续集十里红莲艳酒-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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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哪个都不像,绝不简单。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四件事。”白琼隐懒懒地靠在廊柱上,“第一,有几个天山人是不会在身上弄狐狸刺绣的。”
  我还未接话,里面的桓雅文便探头说:“白公子,前几日我问你血凤凰是否属于天山风雀观,你没有回答,现在算是有了答案么。”
  “桓郎,您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听说风雀观所有人的称号都是鸟名。”
  “谁说的?风雀观的尊主的称号就不是鸟名。”
  “百灵不算么?”
  “是白翎好不好?”
  “原来如此。我还道是百灵。”桓雅文脾气也忒好,浅笑道,“白公子不说也无妨,我不过随便问问。”
  白琼隐总算晓得回头看我一眼:
  “第二呢,就是一盏茶前,金字间住了个人,最少有六根狐狸尾巴。”
  “怎么可能?有人我不可能察觉不到。”
  “林公子,这世界比你想象的大得多。”
  这姓白的大概不打算积口德。我虽惊讶,但实在不愿意在这臭屁的小子面前表露,于是两耳自动关闭,淡淡说:“天山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又不是他们,我怎么知道?”白琼隐道,“不过,我想答案不出六十日就会揭晓。”
  “哦。那第三件呢?”
  “第三件,你跳下来前,金字间里只剩了个三条尾巴的红狐狸。”
  我连忙回头,脚都还没抬起来,白琼隐便又道:
  “最后一件——现在,金字间里一条尾巴都没了。”
  十三
  我回头看着他,大有被耍提刀灭口之欲。但江湖宵小多了去,两袖清风才是明智之举。
  匆匆与他道别,跃回楼上。
  不过,倘若他说的是事实,我可真的郁闷一下。虽然托狗屎运之福,我学会了全天下最强的武功,但因为内力不足,自身本事也不过是江湖上流。要达到重莲失去武功前那种水平,估计没个三五十年达不到,甚至根本达不到。我媳妇儿生来就是天下第一的命。
  说到内力,我突然想起雪天给我说过的两个强人。
  其中一人天生内力浑厚,非常人所能匹敌,无奈物极必反,他从小就无法修习一招半式的武功,后来他的父母为保护他,将他藏在深山老林,也不知是否给野狼叼了去,反正毫无音讯。
  另一人是个女子,和前者恰巧相反。她的资质相当惊人,可以在一个月内学会十三种武功,但因体质问题,内力浅薄到几乎没有,所以结果一样。父母怕她惹事,将之送离。
  有人说,把这两个奇人综合一下,第二个重莲就产生了。
  晃到天字间门口,看到重雪芝的影子,她手握花枝,以花枝为竹枝,狠狠朝手无寸铁的司徒公子身上抽去。
  我大惊,破门而入,看到雪天一副甘之若饴的模样,欲摇头退去,被雪天拦住。他大抵交代一下,花遗剑明日清晨会与我们回合,我点点头,又和他提起天山的事。雪天说白琼隐十有八九是在拿我开玩笑,天山的人要有这么容易出现,它就不叫天山了。
  自从有了雪芝,睡觉总是不安宁。这孩子个子冲得特快,一长身体就乱踢被子,还常常说一些莫明其妙的梦话。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她半夜大吼:“林宇凰,你这不仁不义的逆贼,早日降服在重女侠的手下吧!”从那以后我就下定决心,等重莲清醒,我一定要强烈要求让奉紫跟我姓。
  被雪芝折腾多了,习惯成自然。天还未亮,我就被街上敲钟的人吵醒。扯住棉被,盖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我披了件衣服,带子也不系,傻愣愣地坐在窗口,忽然看到对面高耸的武昌客栈。想起前几天朱砂和我说的话,于是跃出窗口,飞檐走壁,几下蹿到武昌客栈的楼顶。
  街上冷冷清清。
  当铺和茶馆条幅上的字迹风情酥软,迎风抖动。
  我沿着房顶走去,将瓦片一块块掀了开,终于找到朱砂所待的房间。看到她睡得比死猪还沉,想起她与白琼隐争得面红耳赤的模样,我苦笑着,盖住瓦片,欲离开。
  但就在这时,后院中传来簌簌的响声。
  我轻轻爬过去,看到一个身穿土色衣服的男子从茅厕走出。这个后院里有两个茅厕,光看外表就知道,这人上的这一个,绝对比另一个臭上十倍。
  而楼下这个人,呆滞的表情,重得几乎将眼睛盖住的单眼皮,不是砗磲是谁?
  没想到这一回重火宫的人出来,还不是小范围的。只是,前几个客房都已占满,砗磲会睡在什么地方?
  不出多久,我就听到瓦片下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我僵硬了片刻。
  砗磲和朱砂,何时到达了这般水乳交融的境界?
  我一动不动,等待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将瓦片再次掀开。
  朱砂依然维持着刚才的睡姿。
  砗磲不在了。
  不过多时,楼下又传来了声响。
  这一回走出来的人是琉璃。
  然后他重复了砗磲的工序。这一回瓦片没有放下,琉璃拱进了朱砂的床脚。
  我匍匐前进,跳到茅屋后面,拨开稻草,见里面没人,才推门进去。
  果然被我猜中。里面臭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寻常人在这里待久了,估计早已窒息而亡,哪还有闲情蹲下大小解。
  我捏住鼻子,看看里面的设施。
  一个粪桶,一堆看似不大干净的稻草,一把扫帚。
  我提起扫帚,拨了拨稻草。
  里面除了稻草,还是稻草。
  终于面对现实,看向那粪桶。里头装得满满的,像是轻轻一推,里头的污物便会流泻而出。
  又用扫帚拨了拨粪桶。我意外地发现,里面的东西是凝固的。于是推之,重得离奇。
  使了内力,很轻松推开,揭开下头的石板,果然别有洞天。
  往下一跳,一个隧道。沿隧道而行,道路平坦,伸手不见五指。
  但很快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箱银子你先带回去。”
  “是。”
  两个女人的声音。前者相当陌生。后者一听便知,海棠。
  “另外,在英雄大会结束之前,把人领走。”
  “是。”
  “就这些事了,你走吧。”
  “是。”
  然后传来脚步声。我连忙贴着墙壁凹陷处站立,屏住呼吸。
  海棠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下。
  我握紧双手,更加不敢动弹。
  她转过头,对里面说:
  “对于你的帮助,我都非常感激,并且以后会加倍偿还。但如果阁下有别的目的,我想说的是,重火宫的实力,阁下应该很清楚。”
  里面一片安静。
  忽然,有个男子笑出声来:“重火宫的实力?靠什么?一个疯癫残废的宫主,一个武功平平的副宫主,还有一帮不足挂齿的小鬼小丫头?给你赏赐就不错了,多漂亮的姑娘,话还是少一些的好。”
  海棠的呼吸很快,但忍住气,离开。
  我从未见过这般景象。
  重火宫确是在沦落。但我从不知道,如今宫里的存活,竟要依赖外力,还要受到这等屈辱。
  我再往前走了一段,里面是一个暗室,光洁的地板,中间一个香鼎。
  香鼎两侧站满了人,尽头的座位两旁又站着一男一女。座位上的人被烟熏得完全看不清,但他身着红衣,相当明显。
  那香鼎旁站的男子一身水蓝,女子一身素白。
  接下来,座位上的人和那男子说了一句话,我顿时就停止了呼吸。
  这简直令人无法相信。
  我后退一步。
  里面有人大声说:“什么人?!”
  刚想逃跑,忽然就软下来,跪在地上。
  眼前的景色摇摇晃晃,迷迷糊糊。我看见那白衣女子朝我走来,面容还未看清,我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恢复清醒时,我仍在那个暗室中。
  香鼎的兽角就在身旁。
  烟雾缭绕,盈盈笼罩着眼前的人。
  背上是冰凉,胸口是冰凉。
  背下躺的是地板,胸前垂落的是发。
  乌黑而长的发,一丝丝缠绕着我。女子的胴体沉浸在雾中,似一朵绽开的花。她坐在我的身上,轻轻地摆动腰肢。
  沉睡了多年的欲望,一点一点被唤醒。
  水中的月,雾中的花。身体之间的交流,温柔而模糊。
  她扶我起来,搂住我的颈项,指尖在我的蝴蝶骨上按揉,一次比一次用力,像是往里面注入什么东西。
  清晰的疼痛,我却无心关注。只剩贪婪。
  她身上的味道令我怀念。
  怀抱着她,竟有抱着旧人的感觉。
  霎时间我想起了数年前的事。
  一个清池,数只红莲。
  月影被水纹打散,凌乱地像初秋缤纷的落花。
  一双深紫的眼睛,一弯淡雅的笑。
  重莲一身轻衣,足尖点过莲池朝我飞来。软软的风,扬起他软软的发。
  他侧头吻我的模样,想来是今生都难以忘怀。
  两人的身体融合成了一处。香鼎的味,还是她的味,也难再辨清。
  眼睛有些模糊,我轻轻吸吮她的唇,小声地唤着他的名字。
  十四
  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福寿客栈。前一夜在武昌客栈暗室中听到最关键的一段话,我竟然一点也记不住。那个女子与我缠绵的过程,我也不过记得些许。
  只记得香气环绕,烟云寥寥。朦胧如同梦境。
  被拥抱的人,更像是重莲。
  刚起来没多久,花遗剑和司徒雪天便来唤我出发。
  我向他们请了假,飞速赶到武昌客栈。
  客栈门口熙熙攘攘,我挤了好一会才上了阶梯。碰巧迎面走来一个红衣姑娘,顶着浓浓的黑眼圈,怀抱一个大箱子,行步如风地冲下楼梯。
  我一掌打在扶手上,拦了她的去路:
  “朱砂!”
  “啊。”朱砂立刻止了脚步,收紧抱箱子的手,“林,林公子?”
  我站着不动,眼也不眨地盯着她。
  她似乎也发现自己失常,干咳两声:
  “林宇凰,你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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