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海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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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海情天-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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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若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将一块土丸扔进水里,水“扑通”一声泛起了涟漪。

  西姨又说:“婴儿出生之日*,很淳朴又很自然,他饿了就要吃奶,乏了就要睡觉。长大了男人会想女人,女人也会想男人。这些就像人生来就要吃东西一样,羊吃草不吃肉,猫吃肉不吃草,这些是生来就有的,明摆着的。”

  宛若觉得西姨的话很蠢,就开导她说:“要不怎叫做人呢。人就是要知礼识义嘛。你所说的和书上写的一样,称作赤子之心。人生来都是很纯洁的,后来赤子之心受到了恶事恶理的蒙蔽,所以读书人要讲究修身养性,以恢复生来就有的纯真。这就需要人去做艰巨的功夫去修炼自己,有时听到好人的只言片语,也可以悟道,正所谓一念顿悟即可成佛。”

  西姨道:“这话却是可笑。你杀了人、打了人,一念悔悟人家就会饶了你啊?说是修炼,还不是原当自己是贼,自己抓了自己,免得日后被人抓了。读书人常常埋怨有歪理邪说在引诱他们,殊不知那歪理多是自己生出来为自己掩饰过失的呢。不过人要练得脸皮厚些,否则在社会上就活不下去。”

  宛若笑道:“那你脸皮厚不?”

  西姨笑道:“我只是脸皮薄了,方才至今独身一人无依无靠呢。”

  宛若牵着西姨的手道:“别尽说丧气话。万事有我哩。”

  西姨道:“我倒是在祈祷你嫁个好姑爷哩。”

  宛若羞涩地说:“你又说笑了。”

  西姨道:“不是说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了目标就要去争取,千万不要脸皮薄了丢失了机会。不瞒你说,我打十岁起就萌发了男女的绮念。可是从那时起就像被绳索捆了似的自己折磨自己。不敢看男人,不敢讲男人,不敢想男人,青春流逝,到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想起来倒是被那理儿给坑了呢。有时见鸡狗在干那事儿,又觉得不如它们了。”

  “泼剌”一声鱼跃出水,宛若心里一惊。想道西姨竟然知道她的心事,或许女人之间果真有那么一点沟通和暗合之事。

  宛若定了定神道:“你能不能讲些别的啊?”

  西姨仍然滔滔不绝道:“我这辈子阅人无数,见到中意的男子也只不过是一两个而已。可是在路上邂逅又无缘相识,就像见了树上熟透了的果子,採又採不来,忘又忘不掉,只将那可人儿当成圣经,一遍一遍地诵读。你要是有了意中人自己不好意思说,可以委托给我去为你捅破这层纸。要知道机会失去,那将是终生的遗憾。”

  宛若脸上飞红道:“没有的事。”她现在将自己想象是一块冷漠无情的木头或者石头,可是火花不正是从这两种质料敲击和钻出来的吗? 

  由于吃了老军医的茶,宛若感到下身的痒不仅不止,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厉害。待她去找老军医算账时,老军医又早就逃走了。宛若胡乱猜测自己得了脏病,就离家出走了,她要到一处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去治这个病。其实她只要向家里人讲明白,这种病在武林盟主是很容易治的。少女的矜持是烧烤自己的火,是自己心中的矛和盾,有时是害死自己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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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陈家祠堂
这一天,玉弓走到了浦城仙霞岭。福建自古以来交通闭塞,重峦叠嶂将外界的喧嚣挡在云天之外。仙霞岭上山水清澈,漫山的草树葱茏苍翠。谷中有几棵枫树叶子红了,犹如几丛燃烧的烈火点缀在万绿丛中。古道上走来一队行旅,景色虽一,心境各异。有的咒骂着这崎岖的山路,有的却悠然漫步,将那名贵的折扇指点江山吟哦诗句。

  玉弓忍着巨大的伤痛,一步一步向前挨着。当他走不动时,就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歇息。这时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很快他身边看热闹的人围的水泄不通,好像是安排好似的,有人上前来把脉,并宣布他是受到武林高手的暗算,中了五绝锁阳手,不治就会致残。原来尾缀的一行见没人来联系,就宣布他的伤势,逼人来为他治疗。接着邱士达连忙对把脉的人拱手问候,人们这才知道把脉者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医无恨生王福茶。他说他怕报复所以不敢为玉弓治病,这不啻判了玉弓死刑,神医的话就是判决。

  这时不远处有一对父子正在用传音入密交谈。

  父亲不断咳嗽道:“这个年轻人身上定有一段隐秘,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跟着他。”

  儿子道:“你自己身体病重,还是别管那些闲事了吧。”

  父亲道:“不对。我看那年轻人雍容正派。而尾缀的人,老的阴险狡猾,少的飞扬跋扈,不像好人。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年轻人的形象,似乎在运用传说中的吗呢咒止痛,我猜想他定不知道此咒的功用,否则只要连续运功一个时辰,五绝锁阳手自会消除。这吗呢咒的主人可不是好惹的。这是江西龙虎山真武大帝座下的镇山绝艺,也是牯岭谭家的不传之秘,可是那谭氏夫妇传说已经仙逝多年……”说到这里又咳嗽不止,突然他昏厥过去。儿子连忙将真气度过,可是无济于事。酷热的天气和致命的伤病将他推倒在地。儿子流着眼泪进行抢救。路人见了害怕传染,纷纷躲避走开。玉弓见了走过,用斗笠为他遮脸。父亲醒过来说:“不必施救,我自知大限已到。别再浪费力气和药。”他对玉弓说:“你的麻烦不小,但是看你的相貌当会有出头之日。我走了,你和我儿子可互相照顾。”说过就断了气。凄凉的山风吹乱了儿子的头发。儿子眼睛干涸无泪,多日来的苦难已将他的泪水榨干。玉弓帮他挖了一个坟将父亲葬下。然后和儿子一起下山了。一路上两人不说一句话。到了山下,找到客栈,两人各选一间房间住下,这才互通了姓名,知道这个青年名叫小米。次日凌晨,待玉弓付账后前去找他时他早就走了,柜台上说这少年已为玉弓付了账。玉弓这才发现他的钱包不翼而飞了。原来丘士达一伙见宣布玉弓病情仍没有动静,就将玉弓的钱包偷了,让他带病流落街头,看谁会来搭理他。

  玉弓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饿了就喝些山泉水,这肚子说来奇怪,它好像知道玉弓的难处,饿了一阵就不饿了,可是再次袭来的饿却无法摆平。但是既然口袋没有钱,这饿还得自个儿挨着。你遇到过人在旅途钱包丢了的尴尬境地么?那时没人愿意借给你一分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时恨的种子就慢慢在心田里滋生了。

  这天走到一个名叫黑狗集的地方。黑狗集以陈姓为大姓,历来的集长多姓陈。集上有一座陈家祠堂。这天正在祭祀。玉弓经过祠堂,就打算走进凭吊。丘士达见他走近陈家祠堂不禁大喜,心想今天总算有了线索,能向上峰交代了。只见祠堂内供品罗列,香烟缭绕。门口有几层大蒸笼,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白馒头。有人正在对过路行人施馒头。

  有人问玉弓道:“客官贵姓?”

  玉弓回答道:“姓陈。”

  那人道:“这你可到家了。”他递过一块热馒头给玉弓。

  这时何亚火纵步前来夺过馒头,发力掰成两半,一半分给曾宝宝,一半分给土公铲。口里叫道:“吃啊,吃给他看。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土公铲接过馒头长大嘴巴猛啃,曾宝宝则慢条斯理地将馒头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到小嘴里细嚼,好像在仔细品尝什么山珍海味。他们都将眼睛炫耀地望着玉弓。玉弓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正欲离开,这时这伙学生围上叫道:“还敢硬!轮流上前打他。”

  何亚火冲在前头一招黑虎掏心打向玉弓胸部,这时有个声音高叫道:“这招黑虎掏肺还不错。”何亚火听了脸登时涨红,连忙向玉弓心窝补了一拳。这时土公铲冲上来一招挂面脚踢来,玉弓侧闪一步,土公铲没有踢中,那个声音又叫道:“下盘轻浮,若是这陈姓小子一招顺水推舟在等他,这挂面就摔到地上不能吃啰。”土公铲不服道:“说说容易,你来试试。”那人笑道:“若是我,用痛风脚踹他脚踝。”土公铲连忙依计行事。那人笑道:“后生家,服了吧?”土公铲擦了脸上的沙子,眼睛乞怜地向丘士达望去,丘士达便向张发奎和陈熊使了个眼色,两人出手,那人又指出他们的破绽,又有一招在等他。两人经过讽刺点拨,又打了玉弓几下。这时有人说:“田老,你究竟在袒护谁?像你这样教法,小陈岂不是要让人打死。”田老尴尬地笑道:“我也看出小陈没练武,我是看不惯他们欺负小陈才这样挤兑他们。不过这些公子哥儿武功实在太差。”他问道:“你们杂七杂八,是否是什么覆巢大学的学生?”

  丘士达见田老语中带刺,就说:“鄙人丘士达”,说过双手推出,登时场中卷起一阵气流,夹带风雷之声击向田老,可是在田老面前倏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形中有一股拉力,将丘士达拉向田老,丘士达大吃一惊。正恐怕命丧当场,这时有人叫道:“族长来了。”

  只见一个大块头施施然前来道:“何人在此喧哗?”

  丘士达如同见了救星,连忙做了自我介绍。

  大块头道:“鄙人陈发炎,和妙兄颇为交好,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他询问丘士达一行前来之意,丘士达一一作了回答。

  陈发炎听了,指着玉弓道:“乱棍将他轰出。”这时来了几个家将举起烧火棍就向玉弓身上招呼过来。玉弓挺直胸膛心想让他们打死好了。这时围观的人群中冲出小米,他架开棍棒拉着玉弓便跑。两人知道黑狗集不可久留,就走小路赶到另一个村庄,在那里撘座草屋,玉弓就在这里歇下养伤,而小米白天出去做苦工养活两人,夜晚就回来熬药给玉弓喝。说来也很奇怪,那些人并没有追来。原来这些天,上海发生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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