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彎彎照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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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彎彎照九州-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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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要離開洛陽,回故里定居了。」說話這人叫叮M,是儒劍門中的一名弟子,最愛誇己之長,說人之短。與人鬥嘴,不到分出勝負,絕不善罷干休,旁邊的人有知道他來歷的,一見叮M與人說話,都知必有熱簦Э煽矗娂妵松蟻怼

  一個衣衫襤褸,乞丐般打扮的黑衣老者在此時悄悄走了過來,在人群間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眾人正哄簦чg,也洠肆粢狻

  那被稱作趙射的漢子道:「我六兄弟奉門主之命到汝南公幹二年,半個月前才收到門主的信函,說是教主召大家來此間會商。站在這半個時辰了,那裡卻知道是來看個男人?郭長老又是誰?我兄弟當真不知?黃書,你閱歷最廣,見識豐富,你倒說看看?」轉過頭去,對一個手拿本竹簡的漢子說話。

  那被稱作黃書的漢子,言態斯文,說起話來搖頭晃腦,緩緩說道:「我知也。」趙射面上一喜,笑道:「好四弟,三哥就知道你說的出來。」黃書又搖頭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我知道此事之我不知。三哥,其實我是不知。」他講了半天,等於洠дf,趙射深知這個義弟喜愛掉弄書袋,也不以為杵,一面看看其他兄弟四人,有人搖頭不語,有人兩手一攤表示不知,一個黃衣少年則是從頭到尾都椋е劬Α

  叮M道:「站著又如何?教中聚會,一向只有三拢陨祥L老才有資格可坐著,連我叮M這等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三教九流無一不識之人尚且站著,你六人這些年雖是立了些功,得門主親賜『洛陽六痴』封號,但想要坐著也還早的很吧!」六癡看看叮M,交頭接耳,議論一番,不再說話。

  彌橫見六癡不回話,又自語道 :「哼!知道我口鋒之利了吧!郭長老是副門主的關門地子,三年多前,副門主任河南尹時,見郭泰郭長老文武雙全,便吸收入我門中,推他作了『八顧』長老之首。短短幾年間,郭長老立下許多大功,自此名震京師,連門主都讚許有加。你六癡連這都不知?我看你六人真是白活了!」週圍的人越來越多,他說話也漸漸大聲起來。

  在儒劍門中,李膺身份隆崇,身居副門主之職,地位只在教主陳蕃之下。只要是被李膺看上的人,收為門人後,不獨在儒劍門,就算在士林中,聲望也是水漲船高,不可同日而語,人稱登龍門。

  此語一出,人群中發出陣陣驚呼:「原來如此,這人竟是副門主所收之徒,那就怪不得了。」「副門主十來年未收傳人,不知郭長老以什麼功夫見長?才幾年便能在京城揚名立萬?」人人望向亭子的郭泰,不乏豔羨與欽慕的眼光。

  六癡中一老者白髮斑駁,年逾半百,佝僂著身子,向叮M拱手一揖,笑臉說道:「叮终埩耍夷藵}川陳禮……我兄弟六人今早才返回洛陽,多年離鄉,確實不知那位……」往亭中向郭泰一指,續道:「……郭長老的來歷,請彌先生有以教我兄弟六人……」彌橫上下打量陳禮,說道:「這位必定就是『儒劍六癡』的禮癡了,你這人倒也有禮,我這樣罵你兄弟六人,你還如此有禮相待,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俗話說得好:『禮多必有詐』你既有詐待我,我又何必以障啻P吐出?」

  陳禮一訝,暗想:「這人與傳言一樣……」正要再說話,旁邊有人道:「叮M,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老愛口生是非,真是擾人清聽,俗加一等,你要說便說,不說便請你住嘴好嗎?」又有人高聲叫道:「不要吵,我們要一睹郭長老的風采!再出聲的就是上俗之人了」「那你自己不是也出聲,你又算是什麼?」「我出言指點俗人不得作俗事,作不得數……」叮M與幾人紛紛拌起了嘴來,越吵越大聲。

  一群人正當吵的不可開交之際,一陣清新的琴音傳入了眾人耳間,那聲微細,幽幽緲緲,幾不可聞,彷彿傳自數里外空山中的松濤聲,眾人紛紛停止了說話,凝神去尋那曲聲的來處。不半晌,琴聲慢慢變大,音節清晰可辨,撫琴之人就像是對坐相彈,嘩然吵雜的場地一下子靜了下來。

  好半晌才有人發現那曲聲來自涼亭,彈琴的正是郭泰。放眼望去,但見郭泰神態安詳,雙手在琴弦間輕柔撥弄。陣陣野風吹來,他的衣角與與劍穗不斷在空中拍撲,臘臘作響,只說不出的飄逸自在。

  那一直不說話的黃衣少年頻頻點頭,曲到中途,猛地睜開雙眼,低聲說道:「好琴藝,當真好琴藝!諸位兄弟,這位郭長老果然有真才實學,難怪名頭越來越大。這曲『溪前春』此處能奏得如小河輕流,舒緩暢快,那是當真不容易呢!」他年不睜眼則以,一張開眼睛,兩睛閃耀,光亮晶瑩,甚是有神,「洛陽六癡」其他五人聽那黃衣少年這麼一說,方才恍然大悟。

  有幾個知道那黃衣少年來歷的,聽到黃衣少年所言,仔細去聽那曲子,琴音宛若一條小溪低鳴,經過了深山、來到過了幽谷,輕輕流過眾人的耳間;但覺心頭一涼,紛紛椋涎劬Γ瑑A耳聆聽琴聲,直如置身在空谷間,親聞飛泉濺石,都覺心頭平靜不少。

  琴音忽然一轉,錚錚嗡嗡,宛若在山林小徑間,涼風輕拂,耳聞枝頭百鳥吱鳴,高低起伏,此起彼落,熱簦鷩蹋饔许嵵拢蛔屓苏f不出的暢快。

  正陶醉琴音之際,郭泰突然站起身來,十指齊用,在琴上抹來按去,愈彈愈快,琴律一時大變,彷彿大晴好日下,突然風雲變色;天落急雨,越下越大,百鳥紛紛飛去,小溪注入更多的雨水,越漲越大,成了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眾人聽到這裡,皺起了眉頭,神色都緊張了起來,便似見著滾滾河流中,草木沙石俱為捲洠В娂娖翚饽瘢挥X胸口煩悶,坐立難安。儒劍六癡原本坐著,聽到此節,站起身來,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正當汪洋肆溢,河水氾濫之際,郭泰緩緩坐下,撫琴之勢漸緩,讓人眼前一亮,但覺暴風雨驟停,風景異色,河面壑然開朗,一波不興,氣象萬千,緩緩地匯入了大海。

  如此琴音蕩漾,眾人沉浮其中,如癡如醉,久久不能自己,好半晌人群中才暴出一聲好,接著是一陣價天響的掌聲。有人暗想:「原來這叫『溪前春』來著,我可不知,那琴癡不愧是琴癡,早聽得他五歲便能彈『陽春白雪』,果然有幾分道理,連這等艱僻的曲名也知。」不少人則紛紛鼓掌讚歎:「郭長老人稱風流名士,胸中氣度包羅萬象,常人難及,洠氲竭B琴音都如此高尚難企!」「早聽人說,郭長老琴上造詣,恐不在「琴拢共嚏卟涕L老焦尾琴之下,今日得聞,果然名不虛傳!」

  人群嘈雜聲中,一輛馬車急緩緩的駛來,停在眾人外圍。眾人回過神來,車上走下兩個武官裝扮的青年,約莫二、三十來歲,但二人頭戴武冠,腰間配綬花花綠綠,顯是朝中兩千石的武官。不少人圍了過來,那黑衣老乞丐混在人群之間,一起靠近那兩個武官。

  其中一個武官丰神俊朗,精神奕奕,大步邁了過來,他走起路來抬頭挺胸,向一些認識的人點頭示意;那武官身材高大,只這麼經過人群,更顯得鶴立雞群。另一個武官額頭高廣,下巴留著滿滿的大鬍子,略低著頭,有些無精打采,顯是心事重重,他站在高壯武官的身旁,只到肩頭,二人並肩而行,一高一矮,景象甚是突兀。

  二人穿過人群,不少人浮‘私語:「我教聚會此間,來的都是一時俊彥,這兩個官差不知來幹什麼?」「你連這也不知,這兩個官兒都是近來城裡崛起的英豪,名頭可響著呢!」「那個胖子滿臉橫肉,跟個屠夫洠в袃蓸樱闶颤N名士?他是不是走錯了地方?」「那胖子任洛陽北都尉時,執法公允,在城門上放了五色棒,連當時皇上眼前的紅人,蹇碩的叔父摺剐校苍馑铝顡'棒就打。」「原來是他,真是見面不如聞名,虧他名頭這麼響,原來生得這般模樣,一點也無我輩名士的風範,真是大大的出人意料;我看這人恐怕是沽名釣譽,名符不實之輩……右邊那個斯文俊秀,風度翩翩,倒還像個人樣,不知卻又是誰?」

  「他是袁紹,現任中軍校尉,叔父司徒袁槐在朝為公,算是袁家出類拔萃的後人。」「啊!原來是他,以他袁家在朝的地位,身份之高尚,也來為郭長老送行執禮,此等美事,傳出去必是佳話一樁,」「怪不得!怪不得!人人都說袁本初禮賢下士,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曹操耳尖,聽了眾人的一番話,心裡極不是滋味:「怎麼差那麼多?一樣是送行,本初便是禮賢下士,名不虛傳,怎得我卻是沽名釣譽,跑錯地方?」他臉上不動聲色,心下卻是暗暗滴咕。

  袁紹與曹操穿過人群,走到亭子外,二人相視一眼,等郭泰彈完了一首,袁紹說道:「晚生袁本初,曹孟德拜上,適才得聞郭長老一浚蓸罚涡抑校晃叶私袢仗貋硭拖壬h行,這就來為先生作侍從!」一左一右,與曹操站在亭子的入口。

  袁曹二人是舊識,從小一起長大。袁紹出身名門世家,曹操雖是要臣之後,卻是閹宦的養子,二人都是權貴之家,但在名士的心目中,卻是天差地遠,有如雲端與地面一般,高低不可相提並論。所以在這樣的場合,袁紹往往高談闊論,出盡風頭,曹操卻是沉默寡言,不受人重。他二人只要在一起,一向由袁紹代為發言。二人並非儒劍門弟子,只是儒劍門勢力龐大,二人有心結迹鍎﹂T幾次大會,二人都接獲帖子,趕來參加。

  郭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對二人點點頭,笑了一笑,低下頭去,又輕輕的彈了起來。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马车一辆挨着一辆,不断有各路豪杰来到会场。儒剑门长老“八及”“八顾”“八厨”带着门人,通通都来了。各长老纷纷依尊卑与场上旧识叙礼,场上喧闹声越来越大。

  沉重的车轮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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