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彎彎照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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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彎彎照九州-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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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兰在旁趁着那两个抓住他的小童分神时,突然双臂振发,挣开几个抓他的小童,双掌一扬,左龙拳,手虎爪一齐击出,打在两个小童的背上。那两拳下手极重,两个小童几欲飞出,只痛的哇哇大叫,转过头来,放眼寻去是谁打的,夏侯兰放声大叫道:“先生来了!先生来了!”

  两个小童半惊半疑,一想到打自己那人手劲之重,可能是大人,想到先生那么凶,大伙在此欺负小猴儿,让他看见了,怎讨的好去,头也不回便跑走了;其它小童见势头不好,一哄而散,一下子跑的精光。

  陆平怒气未息,又掴了小猴儿两个耳光,说道:“是男人的,就别跟你娘说,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一次!”在小猴儿脸上吐了一口水,站起身来,看到一旁的夏侯兰,伸起右掌欲打;夏侯兰微身形一闪,左手高架,格开他的一掌,右掌往他胸口一探,陆平如着火炙,倒退两步,抚着胸口,几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文诌诌的小子会武功。想要上前再打,却又怕痛,狠霸霸的在远处骂道:“贼小子!下次轮到你!少爷下次找你算帐!”这才愤愤离去。

  小猴儿满脸泥沙,一身灰尘,躺在地上,两眼无神,呆呆望着天空,一颗心空荡荡,只觉说不出的屈辱,连脸上的口水也忘了擦去,夏侯兰走了过来,蹲在他的身边,待要安慰他几句。小猴儿有气无力道:“兰儿……你自个回家去吧……别等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夏侯兰望望他,知道他心情难过,点了点头,帮小猴儿把散落在四处的鞋子、衣服拣了回来,放在他的身边,悄悄地走了。

  野风吹来,天上的浮云不断快速卷过,竹林间不时穿透出闪耀浮动的金光,小猴儿却觉得整个天空都黑了起来。他想到刚才被挨打的事,不由想起了父亲:“如果爹还在,我一定不会这样让人欺负……”,胸口一酸,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他自小对父亲的印象不是太深,只是几次想到,问了母亲,母亲却总是心事重重,不愿说太多,他怕母亲难过,只好偷偷的藏起这份思念,不敢在母亲前面显露。但毕竟有时不免心中怀疑,为什么爹不在?为什么他不回来?其它人为何都有爹,就我没有?难道真的不要猴儿了?

  今日陆平揭了此事,说自己是杂种,那种自伤自怜之情又浮了上来。抽抽噎噎,哭了不知多久,一想到陆平人高马大,成群结党,只要看自己不顺眼,又来找自己麻烦,日后自己势孤力单,万万不是对手,不知何时才能一吐怨气,想到此处,又大声哭了出来。

  哭到累了,心口疼了,眼泪在脸上也干了,他暗想:“我这样哭又有什么用了,爹不会回来,我还是打不过陆平,若是不想点法子,下次还是要让他欺负。”苦思良久,突然想到夏侯兰矫健的身手,不由心生好奇:“兰儿那身功夫是打哪学的?刚才他打在陆平胸前那一掌可俊的很。”随又想到:“对了!我若也有一身功夫,陆平就不敢欺负我了。”在此之前,他好文恶武,对学功夫丝毫无半点兴趣,可是在他挨揍时,他发现以前學的东西,一点也帮不上忙,反而让他被打的更惨。不由他改变主意:“我也练点东西,叫陆平不敢欺负我。”随又想到郭师父射箭之技,又想到师父好似也会武功,去求求他们教些防身的功夫。平时恨练武恨得要死,现在却希望马上就练。他想出不被挨打的法子,身子也没那么疼了,抚着双颊,拖着身子,一拐一拐走回庄中。

  庄人正在后院练箭,小猴儿不待郭师父叫唤,在人群中寻了位置,就跟着拉起了弓,郭师父回头一瞥眼望见他,心下倒是一讶:“这孩子转性,今日不用人叫,自己就跑来了。”不去睬他,想是小孩突然对物事好奇,也是有的,反正只要他不来打搅授艺,玩个两三天腻了,也就不会吵了。

  冷眼旁观,见他举手投足,一板一眼,极是认真;但几个姿势错了,上前纠正。小猴儿一见郭师父亲来指点,几句话在唇边想来想去,就是不敢说出口。郭师父见他神色有异,待要再言,眼见夕阳西沉,高声喝令庄人停止练习。众人取起兵刃,离开了赵家后院。

  郭师父收起了弓箭,正要离去,小猴儿跟了上来,郭师父见他嘴角红肿,和颜悦色问道:“小猴儿,是不是今日不乖?让你娘处罚了。”小猴儿不说话,只是猛摇头,郭师父心中诧异,不暇细想,小猴儿突然在他身前跪下,说道:“请郭师父教我武功。”

  此举大出郭师父意料之外,郭师父眉头一蹙,暗想:“这孩子不知怎的?突然想要练武,这可真奇了,我一身武艺,怎能随随便便就传了出去……”心中思索,大是犹豫不已。

  小猴儿突又道:“我想学最好的武功。”他不知武艺高下深浅,只道是自己若能学到郭师父的武功那还不够,恐怕不免还是要受陆平所欺,若是学到了他最好的武功一成,就万无一失。

  郭师父极不愿意传授自己的武功,但又觉有愧于他,暗忖:“当年若不是主母收留,我焉有今日?我受他家恩惠三年,早望有所图报……但那弓术乃天下第一法门,我若是传了个心术不正之徒……”沉吟半晌,好生难以委决。

  突然福临心至,想到一事:“有了……把那东西让他套上,那东西重的很,小孩子吃不了苦,只消一下子,重的他哇哇大叫;要是他没耐心,我便说他不适练箭,让他早早死了这条心,若他真有恒心,那么……”当即说道:“猴儿,你真的想练最好的功夫吗?”小猴儿点头如捣蒜,面上大喜,说道:“是……是……我要练最好的功夫……”

  郭师父说道:“你如果要练好功夫,就要把臂力先练强……我这有对家传的铁箍,你若能戴上三天三夜,郭师父便教你练最好的功夫。”从将袖子卷起,从臂上取下一对铁环,那铁环以精钢打造,夕阳照射下奕奕生光,内里又有一圈,圈上似有机括,可以调整。郭师父一把抓住小猴儿的左手手腕,把它套到上臂间,双手一扳,把那环的内圈缩小,直到紧紧套上小猴儿的左臂。装上后,又套另一只上小猴儿的右臂。

  小猴儿但觉两手一沉,铁环紧紧的箍住双臂,千斤似的重量一下子加在两臂上,只让他差点叫出声来,哀道:“这东西有什么古怪?可重也重死人啦……”郭师父露出笑容,并不说话,等他讨饶,要自己替他把环取下。

  小猴儿痛的哇哇大叫,不意一瞥,郭师父面上表情似笑非笑,好像叫的越大声,郭师父越是越高兴,心下猛然警醒:“唉唷!我若拿下这铁箍,就练不到最好的功夫了,郭师父笑我,我不可示弱。”当即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郭师父,这铁圈好生有趣。”此言一出,倒出了郭师父预料之外,他只道小猴儿就要出言求饶,没想到他连吭都不吭一声。一时之间倒拿不定主意,心想:“小孩儿面皮薄,见不得人激,我越要他拿下,他反而不愿,我若走开,他觉得重,就自己偷偷拿下来了。”当即说道:“郭师父知道你不舒服,你要是真受不了,也不是非戴不可,把铁环取下来便是。咱们过个两年,等你大些,再来练高深的功夫也可以。”转身掉头,一摆一摆走了。

  小猴儿一听两年后才能学,只吓得面如土色,我要两年后才练武,那这两年还得了,是不是都要让陆平欺侮。一想到刚才的羞辱,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这三日要撑下去。

  站了半晌,眼见晚霞由黄转红,倦鸟西归,四下无人,不由心下有些害怕,打了个抖擞,大声叫道:“郭师父……”

  郭师父在数十丈外,掉过头来,走上前来,说道:“怎么着?是不是要拿下铁环?”小猴儿郭师父动不动就提要拿下铁环,显是不想让自己练最好的功夫,佯道:“我头好痒,好多蚊子。”将目光移开,不去看郭师父。

  郭师父暗想:“这孩子还真是气硬,看他神色,明明受不了,还在那里逞强,要是我说不,倒显的我小气了,一个小孩子,今天想玩,还不是明天就忘了,我当什么真。”说道:“好!咱们就说定了,你若三日不把铁环取下,郭师父教你最好的武艺……”他心中另有计较,自己号称天身神力,当年刚练习时,不过放在身上五天,拿下后便生了一场大病。这孩子身子赢弱,最多不过一晚就很了不起啦。

  小猴儿道:“我决不拿下来,我要跟郭师父练功夫……”郭师父暗想:“这孩子真奇怪,二天前练武还懒懒散散,怎的今日全变了个样?”淡淡道:“会武功有什么好?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剑,在江湖上讨生活……”

  小猴儿好奇问道:“在江湖上生活如何?郭师父,你以前是不是很威风?”郭师父突然眼睛一红,想起了过去,口上喃喃道“威风?如果我从没在江湖上打滚? 不知有多好……”小猴儿吓了一跳,没想到郭师父也会流泪。

  只听得郭师父续道:“郭师父如果不曾在江湖打滚……怎会得罪恶贼?我的母亲又怎会中了恶贼诡计,死的不明不白……要是我不曾去过京城,老老实实的在家乡陪着母亲,怎会有后来的变故,说来说去都是我一念之差。”他想起往事,不觉呆忖。小猴儿拉住郭师父的衣袖,哀道:“郭师父,都是小猴儿不好。”

  郭师父道:“小猴儿乖,郭师父心中有事,不干你的事……”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小猴儿望着养师父瘸脚的背影,心下难过:“我刚才不知说了什么?让郭师父难过。”呆立半晌,一见那铁环,又觉重了起来,暗想:“这环儿这么重,又紧的要命,我那受的了,反正郭师父也走了,不如偷偷拿下来好了……”正想取下,耳边听到黄宁叫唤用膳,一听见娘的声音,想起她平日教诲,一股傲气涌上:“我答应过娘,要堂堂正正作人,我偷偷摸摸,那算什么?”

  当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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