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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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女-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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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叶文彰却像骤然被这句话戳中了什么痛脚一般,双拳倏然握紧!英挺的脸庞在一霎那间变得分外可怖骇人,上下牙都紧紧咬在了一起,发出嘎嘣嘎嘣的声响,扭曲的样子几乎让人觉得自己眼前的就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那颤动一刻比一刻剧烈,好像要将他的五脏六腑,他的七魂六魄都生生掂出来一般!让在一边看着的徐伯只觉心惊肉跳,老人家双膝发软,差点坐到了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动荡总算停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叶文彰脸上的惊、怒、恨、贪、嗔、痴,那一切一切的情绪,该有的,不该有的,都如同大潮退去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的了。

“母亲,保重。”他低声道。然后,电话慢慢地从耳边挪了开,一点一点的,极为缓慢的,可是每一分钟都确确实实地在移动。终于,落到了话机上,发出了咚的一声,清脆的声响。

一切,都结束了。

他定定地坐在那儿,坐了许久许久,直到太阳西斜,斑驳的光影透过窗户格子漏进来,零零碎碎地散落一地。他的心,也有了主意。

叶文彰站起身,走上二楼的主卧室。门口的保镖见是他,自动让了开。

他推开门,连惜抬头望了一眼,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起伏,“你来做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请你,早点放我走。”

叶文彰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心中忽然有些苦。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尽心尽力孝顺母亲,母亲诅咒他永失所爱;他掏心掏肺地善待连惜,连惜却决意要远离。人生这条路啊,可真是难走。不过不管有多难走,他都决心要走下去,跟连惜两个人,手拉着手走下去。

叶文彰轻轻笑了,不理会连惜方才的挑衅,自顾自说着他要说的话,“我有事要告诉你。”他看了她一眼,“颜可的孩子,我会留下来。不过你可以放心,你这辈子都不会看到他的。”

“什么?!”连惜目呲欲裂,噌地站了起来,手颤抖着指向他,“你、你……”

叶文彰眼里一闪,一步跨过去,单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则死死地勒住了连惜的腰身。那丫头仿佛气急了,拼命地挣扎着,甚至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开:“叶文彰,你个王八蛋!要享齐人之福找别人去!我没工夫伺候你!你放我走,放我走!”最后,话语中都带了哭腔。

印象中,连惜还从没像现在这么疯狂过,手脚一起上,在他身上胡乱拍打蹬踹,猫儿似的脸上根本分不清哪里是汗水哪里是泪水。而叶文彰,也难得的没有立刻去哄她。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用不容易弄伤她,却也不容她挣开的力道,一分一毫也不放松。

直到连惜闹累了,闹倦了,不出声了,他方轻轻地开口,染着一点莫名柔和的笑意。

“傻丫头,你怎么直到今天还不懂?颜可是过去,你是我的现在,你跟她较劲什么?”

“更何况,在颜可之前我又有过多少女人?”他眨眨眼,漆黑的瞳仁里闪过些忖度,大概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于是摇摇头,便又笑了,“总之,这笔账你是算不过来的。那会儿你还太小,我还不知道以后会有个你。”

“我没想着抹杀你的过去,我也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我只是要求你的过去只停止在过去,不要在无休止地蔓延下去了!我的要求过分吗?!”

连惜已经哭哑了嗓子,却仍在大喊,几乎忘记了自己前一刻还在闹着要“离家出走”。

面对连惜期待的双眼,叶文彰张了张嘴,最后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他要如何告诉她,他已经决定带她远走天涯。抛下家庭事业,抛下“叶”这个高高在上的姓氏,抛下这里所有的人,再不回头。

而颜可的那个孩子,将是他留给母亲的最后一份礼物。

64再起波澜

叶文彰独自离开了。

打从结婚以来,他还是头一次在深夜放下连惜离去,只在门口匆匆交代了一句:“看好她”。

这对连惜而言,无疑又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因为不是面对面的交谈,很容易对别人的话造成误解。

看好——可以是照顾好的意思,但也可以是监视的意思。

连惜是无意地误会了,莫飞却是故意地误会了。因此,从叶文彰踏出叶宅的那一刻起,昔日的主卧室门口便成了一只巨大的牢笼。走不脱,逃不掉。

幸好有叶文彰提前交代下来,刘嫂悉心地为连惜炖了安神茶,好说歹说劝她喝了两大杯,过了会儿总算是哭着睡着了。

叶文彰接到刘嫂的报告后沉默了一会儿,却是无言,半晌过后唯有低声说:“别委屈了她。”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连惜已经受委屈了,因为他的离去,因为他的态度。

大家族里的仆役,哪个不是看人下菜单的?他在深夜放着家不回,却跑到别馆里住,本身就是一种连惜即将失宠的讯号。

斑驳的月光透过窗扇打了进来,看起来有些冷清。男人紧抿着唇,环视着自己所在的房间,是不输叶宅的华丽宽敞,只可惜,总是少了点人气。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脑海中已自动浮现出连惜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极为宽大的一张床上的情景,那巴掌大的脸蛋上或许还挂着泪痕……

想着,想着,他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一样,难受得紧。

算了,睡吧。叶文彰呆坐了一会儿后,不由得苦笑了出来。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的?左右不过是一个晚上,没事的。

大不了……大不了明天他再回去给连惜赔不是。

这一夜,注定难眠。

清晨六点不到,叶文彰的手机便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铃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仿佛带了点不详的预兆。

叶文彰原本睡得就不熟,听到动静噌地一下便坐了起来,漆黑的眸子里有些冷然,随手抄起了桌边的手机,一看是家里打来的,脸色马上又难看了几分。

“喂,怎么了?是不是夫人出事了?”他接起来便问道。

“先生啊,您、您快点回来吧!不是夫人出事了,不对,是夫人出事了!哎呀也不是,其实是、是莫飞少爷!他拉着夫人不放啊!”刘嫂带着哭腔的话语响起,急得好像连话都说不清了。而那边,仿佛为了应和她的话似的,莫飞狂躁的怒吼声一阵阵传了过来:

“大哥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这个女人还要脸不要?!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了,我拼着自己不要命了,也绝不让你好活下去!”

阿、飞!

叶文彰简直感觉眼前一黑,咬牙切齿着,几乎生生捏碎了金属制的手机!塑料的外壳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听得一边刚赶过来的佣人牙根直发酸。

然而此时此刻,造成这种声音的始作俑者,却完全顾不上理会那些小小女佣的感受。他的心,已经完全飞到了叶宅,飞到了那个虽然给他带来无尽麻烦,但是仍然让他牵肠挂肚的孩子身上。

莫飞怎么敢对连惜这么说话?!怎么就敢?!叶文彰慢慢移开了话筒,手背上隐隐爆出几根可怖的青筋,伟岸的身躯能清晰地看出丝丝颤抖,显然是气得狠了。

“回家!”他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沉闷闷的,仿佛乌云盖顶一般,叫人的心瞬时跌落下去。

保镖心里咯噔一下,一边弯腰答应着,一边默默为莫飞哀悼。

大门轰隆一声从外拉开,空荡了一夜的大宅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叶文彰大步走了进来,如剑一般的眉峰紧紧蹙着,透着阴冷的气息,眉心好像还沾染着陈年的墨液,压抑可怖。铁皮靴子踩在地上,咚咚,一声声的,如同敲在人的心上。所有佣人都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去,生怕自己被怒火波及。

只除了,莫飞。

在这样安静的时候,只能听到他的暴喝声还在源源不断的继续:

“你说话啊!哑巴了你?心虚了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要我说,当初叶大哥根本就不该回来找你,让你生生被李家那帮人玩死才好呢!”

“我跟你没话说!”连惜愤怒的声音响起:“我看你根本就是失心疯了!你就等着吧,看文彰哥哥回来怎么收拾你!”

“呦呵,还威胁我?你别关门,少他妈装孙子!”莫飞好像用力推了下什么,发出砰地一声,然后又是刻薄的讽刺之语:“老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你爹真他妈的像啊王八蛋!”

叶文彰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二楼,眉梢眼角仿佛森白电光闪过,薄唇张合数次,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最后,终于怒极反笑,扬声道,“莫飞,你好威风啊!”

“叶……叶大哥?”那边,骂得正酣的人总算意识到了正主回来了,僵直着身体,慢慢转回身来了。一看叶文彰的神色,便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叶文彰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短短的楼梯,不过二十一蹬而已,他却走得极缓极慢。每一步都深深地踩在地上,配着那狰狞恨极的表情,叫人真怀疑他实际上想踩的是不是莫飞的心脏。

而与之相反的,莫飞则再不复刚刚的色厉内荏,两手背在身后,下意识地往后挪动着。

就这样,一个进,一个退,还是碰到了一起。

莫飞终是最先受不住,双膝一软跪到地上:“叶大哥,你听我……唔!”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叶文彰飞起一脚当胸踹了过去!整个人凌空弹起狠狠地砸到了墙上!顶灯好像都随之晃了两下。

然后,便见那身体就跟弹簧似的,打到墙上又重重跌落在地,实物声音带着肉体沉闷的响动,叫旁观人都头皮发麻。

莫飞的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如同蚕蛹一般,狠狠地蜷缩在一起,虚脱地趴在地上,豆大的汗滴从脸上滴落下来,后背神经质一样不断发抖着,直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缓过些劲儿来,一手擦擦嘴角,一手试探着撑起地面,想要爬起来,可紧跟着就大声咳嗽了两下,唇角溢出了鲜艳刺目的血渍。

他抬手摸了摸,看着手指上的一抹红,却呆住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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