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如果这样对她更好,把我忘了又怎么样?”萧云海叹了口气,“忘了,就不会痛了吧!”
大刚也叹了口气,“她叫你姐夫,你不难受?我才不信。”
萧云海接道:“我也不能每次去纠正她,我和思敏已经离婚,是她前姐夫吧!”
“算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大刚的声音。
“好好照顾她。这里交给你了。”萧云海的脚步声离去,大刚推门进来。
他坐在我床边,拉着我的手,低声说道:“小夏,我也不知道你是记得好呢,还是不记得的好。”
沉沉睡去,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你是说,患者曾经有过选择性失忆?”我醒来,看到大刚正和医生在说话。
“是,就是只有一些事情不记得,或是,只是忘记一个人。”大刚背对着我,看不到我醒来,我又把眼睛闭上。
“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医生在纸上写着什么。
“当年,高考之后,发了半个月的烧,一直烧得很高,退不下来。然后就突然好了,但是记忆就不完整,总是少了一块东西。但其他的都还记得,好象自动把这部分隐藏掉了。就象从来没有发生过。”大刚介绍着。
“选择性失忆症?是当人在遭遇极大的打击时;会逃避性地藏起一些记忆,大脑会自动把这部分东西隐藏起来,因为不愿意去想,就当全然没有发生过。而且患者自己也相信,这部分记忆是没有发生过的。”医生解释道。
那个梦,是真的吗?是我所真实经历过的吗?我这样问自己,可是,我没有答案,如果想知道,我就要说出来,找大刚去对证,哪部分是发生过的,哪部分是我自己的梦境想出来的,可是,我要这样做吗?
我,在逃避什么吧!
头,忽然好痛。
第六十四章
我恢复的不错,医生已经同意我转入普通病房。身上擦伤不严重,只有头部的血块,还没完全吸收好,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年轻,就是有本钱啊!”每次医生来的时候,都会很暖昧地看着大刚,让大刚很不好意思起来。
萧云海和秋暮枫也来看我,但是他们工作忙,不好总是请假,只有大刚,因为是假期,有空的很,全天陪在我旁边。
“大刚,很无聊呢!”我拉着他,“帮我把电脑搬来好不好?”
“不行,你现在要多休息,不能玩电脑。”大刚一口回绝。
“那,带几本书来行不行?”我退而求其次。
大刚刚想回绝,我马上表现出一付可怜状来,“求你。”
“好吧。”他强硬不起来,“想看什么?”
“我想看挪威的森林。”我点好了书名,看着大刚点头,才笑了起来。
下午,护士为我洗身,大刚回去给我取书。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小护士一脸的羡慕。
我愣了一下,“你说哪个?”
小护士噗地一声笑了,“你有几个男朋友啊?”
“我是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个人。”我解释道。
“天天陪着你的这个。长得凶了一点,但对你还是挺温柔的。”小护士帮我擦好身,又帮我穿衣服。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哥们儿。”我邪气地笑了笑,“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小护士被我说的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跑走了。
“你怎么她了,她脸那么红?”大刚正好进屋,和小护士走了一个对面。
“哪有?”我坚决不承认,“人家小护士夸你呢!夸你温柔体贴,善解人衣……”
大刚瞪眼了,我马上闭嘴,我知道惹毛了他,只不是一件好事。
下午的时光,都消磨到《挪威的森林》上。看到直子死的那断,我十分的不理解,为了明知道渡边喜欢自己,还要选择死亡呢?难道死亡比爱情,要来得解脱吗?
放下书,有点看不下去了。“大刚,把窗子打开吹吹风好不好,天好热。”
大刚打开窗子,站在那儿向外看。白色的窗帘吹起,隐藏了他的身影,让我想起《情书》中的情节来。
“大刚。”我叫他。“为什么直子会自杀?她不喜欢渡边吗?”
“因为,直子很自卑。”他从窗帘后走了出来,“为什么你这么喜欢看这本书,看了好多年了?”
我笑了笑,“因为,一直都没有看懂。”
“有什么地方不懂的,我讲给你。你以后,就可以再换本书了。”他在床边坐了下来,把我手里的书拿走。
“渡边,喜欢小绿吗?”我问道。
“有人写过这本书的后传,结果就是渡边娶了小绿,但是又不满足,还会找别的人来填补空虚。”大刚看过很多书,如果他戴上一副眼镜的话,就要以隐藏自己的邪气。
“那直子呢,渡边喜欢直子吗?她可是他朋友的女人,为什么他还要和她在一起呢?”我又问。
“因为他的朋友,不存在了。”大刚不太常说死这个字眼。
“你呢?为什么和我做这么久的朋友?”这次,我的声音轻轻的。
大刚愣了,看着我,“可能你这个人本身,就有一种吸引力,想让别人靠近你吧!”
“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吻我?”我的声音更轻了。
大刚的反映是从床上跳了起来,“小夏,你想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大刚,你别太激动,你吓到我了。”
大刚忙跑了过来,坐得近了些,“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会不会头痛?”
我抓起他抚摸我额头的手,“我象是做了一场梦,梦到了许多东西,但是,和我记忆中的又不一样,现在,我有点混乱,不知道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
“你全记起来了,不是吗?”大刚看着我,“和萧云海的种种,你全记起来,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真的,发生过吗?”
大刚叹了口气,“你终于,全想起来了。”
他的口气,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的。整理了一下情绪,我们两个人整合我的记忆。
我和白冰雪,原来真的是朋友。
用大刚的话说,那时的我,心思单纯,分不清好坏,只知道谁对我好,我就加倍的回报。所以白冰雪隐藏了自己的另一面,在我面前,总表现的很亲近,很热情。虽然大刚他们劝了我许多次,可是我仍然当她是朋友,一直这样走下来。
是我,看不到她的另一面吧!那我在梦里见的,是真实的她吗?如果是,真是太可怕了。
我和萧云海的事,也是真的。
大刚证明道:“有好多次,都是我陪着你去找他的。只有我知道,没有其他人。直到你们东窗事发,被打回原形。其后,我还找到他许多次,他也是为了你好,不想再见你。”
我记得的,思敏,是萧云海的大学同学。是我堂弟雨峰的二姨家兄弟的表姐,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大二那年,去参加他们婚礼的时候,是陪雨峰去的。
那时候,我才知道新郎是萧云海。可那时,我却忘记他了,跟着雨峰叫思敏姐姐,叫萧云海姐夫。我想起来那天,萧云海觉着一张脸。
我也记得,思敏的大伯,原来当过副省长。
这段,是真的。
头脑好乱,不想再想下去了。
看我摇晃着脑袋,大刚不再往下说了。
“我为什么会忘记以前的事?”不是真的,掉河里去了吧!
“吃散伙饭那天,你看到萧云海,喝了很多酒。后来,你们俩个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你哭着跑了。”大刚象是在品味那段记忆,“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站在大坝上淋雨,一边唱歌一边淋雨,发着很高的烧。象疯了一样。”
“后来呢?”我问。
“你这一烧就烧了半个月,在医院里打了半个月的点滴,说着胡话,医生都说没救了,活不了了。可是半个月后,你自己突然就好了,只是,把萧云海这段事情给忘了。”
我头脑中,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没有这一段的印象,象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那我怎么又和秋暮枫在一起?”最理解不了的,就是这一段。
“秋暮枫这小子使坏。”大刚咬着牙,“你病好了以后,他就陪了你差不多整整一个月,给你编好了一整套的故事,说你是他女朋友。你们一直交往了三年,而你好象印刷机一样,把他的话印在脑袋里,深信不疑。等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你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
我笑了出来,大刚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很搞笑。
“谢谢你,大刚。”我抱住他,窝在他怀里,“谢谢你一直都对我这么好。”
大刚拍了拍我的背,“我是看着你。等哪天秋暮枫不要你了,我再把你捡回来。”
我眼泪都掉出来了,“大刚,我不是垃圾。”
大刚拍拍我,“我知道你不是。”
第六十五章
又住了两个星期左右,可以出院了。
血肿已经完全吸收掉了,X光也照过,没什么大问题。我实在不喜欢医院,在我强烈要求下,医生终于同意让我回家。
“记得要按时吃药,按时回来复诊,有什么不舒服,不要挺着,马上回来,知道吗?”医生比我老妈还烦。
为了能出院,我一个劲的点头,能回家就好,我不在乎多听几句了。反正以后都听不到了。
“再见了医生。”说完了,才想起,医院这地方不能说再见的。“永别了,医生。”我小声说道。
我的小公寓,我回来了。
忘了说了,我现在不再云雾市了,现在在省城,我的工作是在一家外贸进出口公司,做执行助理。
秋暮枫,在省办公厅上班,负责企业安全。
至于洪大刚,这个人运气特别好,居然留在教育学院当老师。
“真的不要我陪你?”大刚把我送我家,我便向外赶他。
“有你在不安全啦!”我把他向外推。
大刚笑了,邪气地对我说:“都一起睡了半个月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在医院的时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