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哼了一声,并没有好脸色,道:「我来看你死了没有。」
杜若寒做西子捧心状,痛苦道:「阿文,你这话太伤我心了,难道你已经不爱我了吗?」
裴文瞪了他一眼,看这花花公子的样子,显然没有什么事,他懒得再搭理,转身就要走,却被杜若寒一把抓住。
「阿文,别这么狠心。」
裴文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道的。」杜若寒收敛了不正经的神色,凤眼一抬,已经有种谈判的气势显出来。
裴文眉头一扬,道:「为了一个苏雨,你这么折腾自己,有意思吗?」
「你把他给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杜若寒的执着是很可怕的。
「凭什么?」裴文这一次却不打算再退让,每一次,杜若寒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只有这一次,他不准备退让。
「就凭……」杜若寒顿了顿,突然一笑,笑得极美:「就凭他让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我要他,一定要……」
即使已经见惯了杜若寒迷人的笑容,裴文此时也不由为之一眩,片刻之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人也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如果要说爱,杜若寒只爱过一个男人,只是他直到现在才承认这一点。
这一刻,裴文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比他在日本玩得正高兴的时候突然接到杜若寒住进医院的消息时还要难看得多。
偏偏杜若寒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有多难看一样,继续道:「他改了名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你把他打扮得像戴了面具一样,我竟然没有认出来……可是,在医院里,他痛苦的按着胃,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年,我离开他的时候,他第一次犯胃病,住在医院,也是这样的痛苦表情……阿文,我很高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够了。」裴文厉声喝止了杜若寒。
这个向来温柔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像是一头被揭了逆鳞的恶龙,全身上下都喷着愤怒的火焰。
「你认错了,杜若寒,我说你认错人了。」
裴文一字一顿丢下一句话,没有给杜若寒留下反驳的时间,他转身快步离去。
苏雨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一场暴风雨,此时他正在悠哉悠哉的整理公寓。
在飞机上,八卦只听了个开头就没了下文,让他感觉无趣至极,后半程几乎是打着瞌睡过来的,回到公寓后,精神奕奕,一点也不累。
三天前离开的时候,苏单就闹着要到他这里来看看,被他借口出游推拒了,只答应回来后再让苏单过来。因为年前他忙于赶翻译稿,没来得及清扫,这会儿空闲着,正好做个大扫除,让这间公寓也显显新年新气象,当然,主要的原因是苏单有轻微的洁癖,要是来了一看角落里全是灰尘,肯定是当场就要打扫的。
要是让苏单来打扫这间公寓,那让苏雨的脸往哪儿搁,说什么他也得在苏单来之前打扫干净。其实苏雨并不懒,平时也是固定一周打扫一次的,只是有些看不到的角落,他会习惯性的忽略过去,这次打扫,主要也是针对这些角落,所以打扫起来,也不算太累,不到半天,整间公寓就让他搞得一尘不染。
喘了一口气,休息了片刻,见天色已经黑了,他赶紧弄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又洗了个澡,正准备去睡觉,裴文走了进来,脸色发红,带着一身的酒气。
「你回来了。」
苏雨迎上前去,冷不防被裴文一把抱住,他吃了一惊,这才发觉裴文神色不对,眼里像冒了火,深深的看着他,看得他脸上莫名的开始发热,忍不住微微挣扎了一下。
「裴大少,我脸上开花了吗?」苏雨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但下一刻,裴文吻住了他,不是往日那种充满爱惜的温柔的索吻,而是狂暴的、掠夺性的深吻,在苏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像沙漠里的风暴一样席卷过来。
苏雨连换气都来不及,被吻得差点窒息过去,在被憋死之前,他拼命用力的推开了裴文,扶着墙大口的喘气。
可是裴文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伸手一捞,就将气喘吁吁的苏雨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卧室走去。苏雨微微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虽然不知道裴文在外面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但是能让一个平素温柔得连他都不得不动心的男人大失常态,恐怕事情相当严重,他身为一个被包养的情人,这个时候正是用来发泄的。
有情绪就要发泄,苏雨伸出手,主动环住裴文的肩膀,还安慰式的在他的背心轻轻的拍了拍。
裴文身体微微一僵,然后将苏雨按倒在床上。
这个时候,衣服成了最大的阻碍,即使苏雨主动的脱下衣服,裴文似乎还是嫌慢,手下一用力,撕破的不仅仅是苏雨身上的衣服,还有他自己的衣服,衣扣脱落散得一地都是。
性急得像个孩子。
裴文的吻如雨点般落下来的时候,苏雨像是回忆起什么,心头有些苦涩,又有些好笑,这个温柔的男人啊,恐怕还是第一次这样失态吧,也许有醉酒的因素在内,他所有的反应都带着一股生涩的味道。
他在裴文的身下调整了一下姿势,一只手在裴文的身上滑动挑逗,又探出另一只手到床头柜,摸索着想要拿到润滑油,不料裴文突然按住他的掌心,五指紧紧的扣住了他的手掌。
咦?苏雨愣了一下,然后带着试探的意味,他也用手指反扣住裴文的手掌。十指紧紧的扣在了一处,掌心对着掌心,他甚至能感觉到从裴文的掌心处传来热度。
裴文的动作顿住了,苏雨的体温比普通人低,即使心情处于极度的狂乱中,他依然清晰的感觉到掌心处那一抹微凉,奇异的让他的情绪平稳了不少。
「苏雨,你有没有爱过什么人?」带着几分醉意,他莫名的一句话就这么脱口问了出来。
苏雨又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无法回答。不管有没有爱过,他都再也无法向任何人说出这个字。爱,那么简单的一个字,却像一道封口的魔咒,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再次说出口。
没有得到答案,让裴文的情绪再次来到失控的边缘,无意识的一个挺身,换来的是苏雨压抑低沉的一声闷哼。
被柔软包裹住的欲望,像是受到了刺激,不管不顾的抽进抽出,而那个缺乏润滑的窄小甬道,在粗暴对待之下,渐渐渗出几许带着腥气的鲜红液体。
疼!
苏雨咬紧了嘴唇,有多久没有这样疼过了,似乎只有第一次和男人做爱的时候,才体会过这样的疼痛,那个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懂,只是因为爱,让他将这样的疼痛甘之如饴。
而现在呢?
即使再怎么疼痛,他也不想叫出声来,他愿意让裴文在他身上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裴文包养的情人,还因为……他希望裴文能恢复往日的温柔,那个温柔的、什么都能为他想到的裴文,才是能让他感觉到舒适、轻松的人。
如果承受一次痛苦的性爱,就能让那个裴文回来,苏雨同样会对这样的疼痛甘之如饴。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裴文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他的温柔,像如蜜的毒,不知不觉就附骨入髓。
也许,他已爱上裴文,也许,他仅仅只是贪恋那一份温柔。
第十二章
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白,苏雨眨了好几下眼,才看清楚那片白原来是一件白袍,套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上。
那个中年男子一脸严肃,看到他醒来并没有什么反应,继续手中的动作,在苏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在他的手腕上给他注射了一针药剂,然后收拾东西走出了房间。
苏雨呆了呆,从床上撑起了身体,虽然下体的痛感还很明显,不过他需要去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没有痛死反而憋死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脚步声在门边响起,裴文走了进来,将苏雨按了回去。
「李医生说你最好卧床休息。」
这个男人似乎已经平复了情绪,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眼底还多了几分愧疚,因而言语动作就显得更加温柔体贴。
苏雨冲他微微一笑,道:「我想去洗手间。」
「我送你去。」裴文伸出手,小心的抱起他。
苏雨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也不跟他客气,道:「那就麻烦裴大少了。」
解决了生理问题,裴文又把他抱回床上,其实苏雨并不是不能下地,不过既然裴大少愿意为他昨夜的孟浪粗暴而表示歉意,那他也没有必要拒绝。
替他盖好被子,裴文柔声道:「早上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苏雨想了一下,吐出一个字:「粥。」这几天只能吃流食了。
裴文点了一下头,就出去了,半个小时后回来,手里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燕窝粥,看上去还是刚出锅的。
于是苏雨结结实实的享受了一回裴大少亲手喂食的幸福,满足得几乎就要叹出声来,这辈子能有这么一回,值了。
一碗粥喂完,裴文放下碗,突然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昨天我失态了,对不起。」
「没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苏雨大方的表示原谅,那是他自愿的,要是不愿意,他早就反抗了,难道凭裴文当时半醉的情况,还真能压制得住他?
裴文摇了摇头,握住苏雨的手,道:「无论如何,我不该发泄在你身上。」
「只要你开心就好。」苏雨眨眨眼:「要不,改天你让我在上面一回,就算扯平了。」
裴文怔了怔,然后失笑,笑了许久,他柔柔的「嗯」了一声。
苏雨的眼珠子都快要鼓出来了,他答应了?他居然答应了!天哪,今天的太阳不会是从西边出来的吧?堂堂裴大少居然愿意在下面,天下红雨,铁树开花……好吧,苏雨的脑袋已经混乱了,并且胡思乱想了。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