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钢琴只为了精通赌术:唐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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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钢琴只为了精通赌术:唐璜的回忆-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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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淹死了。”是“姐姐”的声音。这个时候我已经想不起要用鄙夷和嘲讽的语气问她:“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死得真像真的。”
  “你们怎么没救她?”
  “他们的任务是救你。”“姐姐”说。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她不是你们一伙的吗?”
  “不是。否则就算是死,我们也一定会带她回家。”
  “那她怎么知道那么多你们的事,还能带我到船上去?”
  “何离告诉她的。”
  “何离是你们一伙的?”
  “是。”
  “他把一切告诉苏小陌,也在你们的计划之内吗?”
  “不是。他爱上了她,情非得已。”
  “你们……”我泣不成声了。
  “你不该怪我们,把她拖进来的人不是我们,她一门心思闯进来也不是因为我们,把她扔下水的同样不是我们,我们若救她你应该感谢我们,不救也轮不到恨我们,事实上我们若连你也不救,你连在这里指责我们的机会都没有。”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轮盘赌(20)
她说得没错,我凭什么责怪他们呢!
  可他们若不救我,我也不会在这里感受到伤心欲绝。
  此时我已经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可以看清楚房间里的人:消瘦憔悴的“姐姐”,一模一样的比诺和蝎子,呆若木鸡的何离,永远一个表情的外婆。
  “你昏睡了整整一周,好在总算赶在赌局开始前醒过来了。明天一早给我准确答复,完全由你做决定,你可以选择放弃。”“姐姐”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别听她的,能把你救上来都是万幸,如果有可能怎么会不救苏小陌呢?”比诺上前靠近我耳边说。她是一直说真话的那个,而以往一直喋喋不休的蝎子反倒变得沉默起来。
  说完她们姐妹俩一个人掺着外婆,一个人拽着何离离开。
  蝎子走到门口时,站在门口回头看着我。我注视着她,声音冰冷地说:“我觉得我爱上苏小陌也在他们的预计之中。”
  她嘴角动了动,轻轻但坚定地摆出了一个“是”的口型。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不敢闭眼,一闭眼就都是有关苏小陌的画面。从我们很小的时候,她不服不忿地一直要打败我,到她睡在我旁边时,紧闭的双唇和紧锁的眉头,做爱时的风情万种,下定决心时的毅然决然……
  我终于明白,该反悔的不是她,而是我。
  如果她现在对我说“反悔还来得及”,我会点头的。
  正如“姐姐”所说的,她只教会我逆流而上。
  如果活得太容易,反而会不懂如何去活。
  天渐渐亮了,我听到有人开房门,故意避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醒着。”
  “你什么都知道。”
  “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怎么会不知道?”“姐姐”很无奈地说。这句话触动了我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我刚从昏迷中醒来,你就迫不及待让我去拼命,这就是救我的真正目的吧!”我必须强迫自己坚硬起来。
  “我说了,你可以选择放弃。”
  “根据我的经验,当你这样说的时候,我唯一不能选的就是放弃。”
  “别恨我,我已尽我所能做了应做之事。你若换做是我,不会比我做得更好!”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你换做是我,会像我一样恨你。不,是一定比我更加恨你。”
  “世界总是比我们想象的残酷,当我们面对越来越直接的真相和不得不为之的决定时,会更加确定这一点。”
  她边说边抚摸我的脸,我生硬地一手挡开,我不想让她摸到我满脸都是泪水。
  最残酷的是,这些残酷组成了一个绝望的游戏,让人心力交瘁却又欲罢不能。没有什么是真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发生的。无论我思考到哪一步,真相总藏在下一步里。好像在赛跑,我拼命向前冲去,一个一个超过身边的人,但总会发现有一个人仍在我前面,怎么追也追不上。
  这很有乐趣,但也时常让我感到绝望,比如现在。
  就是这个游戏,有时候我玩得津津有味,有时候真想,去他妈的,老子不玩了,可又偏偏不甘心。
  尤其是在有了仇恨之后。毕竟,这是我给苏小陌报仇的最好机会。
  “把这些衣服换一下,我们该走了。”她边说边递给我一套整齐的衣服。
  “去哪里?”
  “你去过,就在那条船上。”
  “我真恨那里,不能换个地方吗?”
  “你赢了,下一次地点就由你定。”
  “就是说,我赢了也要一直赌下去,迟早也会死在枪下。”
  “别担心,你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不用为那些很远的事情烦恼。” 。 想看书来

轮盘赌(21)
“对,因为死的会是我。”
  “妈妈。”我喊道,这个时候我很需要妈妈。
  “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一声。
  “想问你一个问题。当你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会相信一个你并不了解的人吗?”我整个脑海里都是爸爸的那句话——“第四颗是子弹”。
  要相信一个人很难,尤其是在那样生死攸关的时候,即便那个人真的是我爸爸。
  “不相信有什么后果。”
  “会死。”
  “相信呢?”
  “如果他没有骗我,就会活下去。”
  “你说你并了解这个人,那么这个人就有一半的概率是好人。这就是赌博,所有的赌博都是概率,你只需要衡量一下哪个活下来的希望比较大就好。”我不再说话。我没有告诉她,如果我活下去那个人就会死。如果我活下来即便对他没有好处,至少也没有坏处的话,我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他。选择相信自己,和选择相信别人是一样的,只是人们错信自己时无法埋怨。
  “我还有一个要求,我要穿我落海时穿的那身衣服。”就是苏小陌专门为我挑选的那身。
  “这就是。”“姐姐”边说,边把已经熨烫好的衣服递给我。
  她知道我所想的一切,即便她是我最亲近的人,也让我感到恐惧。
  再次登上那条船时,已是黄昏。登上甲板的时候,蝎子拉着我的手,指着右船舷第八根栏杆,轻声告诉我,我跟苏小陌就是从那里被扔下去的,足有二十多米高,突然感到一阵心如刀绞。
  “你赢了,这船就属于你了。”“姐姐”说。
  “那我会把它沉入海底。”我恶狠狠地说。
  “这个给你。”“姐姐”说,我却默然地看着,并不伸手去接。
  “姐姐”只得上前一步,抓起我的手,把一个很小的坚硬物体放到了我的手里。
  摊开手掌,是那颗黑色钻石。
  钻石被镶嵌到白金里,做成了一个耳钉。
  “戴上它,妈妈会跟你同在。”
  我没有耳洞,只能轻轻将耳钉在耳朵上摆好位置,食指和拇指突然用力,将耳钉直接钉到耳朵上。红色的鲜血映衬着黑色的钻石,很炫目,散发着邪恶的光芒。
  “我们都会与你同在。”她又说。
  我没有问她怎么得到的钻石,她们无所不能。
  大厅里的人很多,很吵闹,有很多我熟悉的面孔,还有一些不熟悉却似曾相识的身影。他们都在我记忆的不同时期出现过,有的终身难忘,像比诺、蝎子、外婆;当看到害虫的时候我有些心安,他面带微笑,双手下垂,右手伸出大拇指,朝上对着我;有的我叫不上他们的名字,但他们真的出现过。
  这让我渐渐放松下来,尤其是看到害虫,他的出现让我觉得所有的过错都有办法挽回。
  他一定是故意出现在这里,让我轻松下来的。
  一想到这些立刻万分沮丧,只有那些精心设计的过错,也就是骗局,才有挽回的余地。
  我在练习的时候通过计算发现,把眼睛闭上,速度会更快一些,因为那样注意力会更集中在一点上。摆动过成千上万次的东西,已经不用看了,和弹钢琴一样凭借的都是肌肉记忆。根据我的经验,最初手指会跟不上大脑,但大脑很快就会被手指的速速远远抛下。
  还有,把眼睛闭上之后,听觉就会灵敏起来。我从来没有期望过会快过他,我只需要能判断出他的子弹会停在哪一轮上。
  但爸爸说的那句“第四颗会是子弹”一直在我耳边萦绕,困扰着我。
  而且现在问题的关键,并不在我选择是否相信上,而是即便我相信了,我该怎么办?如果子弹正如他所说的,就在第四颗上,我是该把它留给爸爸还是留给自己? 。 想看书来

轮盘赌(22)
如果真的是第四颗,他并没有欺骗我,说明他配做我爸爸,而我把子弹留给了他,就是我费尽心机找到他,却一枪干掉了他。
  如果不是第四颗,那么很有可能就是第三颗或者第五颗,如果我把第四颗留给他,真正有子弹的第三颗或者第五颗,就会留给我。那么我的善意就再次被利用。
  对决在零点进行。
  没有人喊开始,当零点钟声结束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动手上的枪了。
  零点也是前一天的二十四点,尤其是岁末的零点显得格外特别。
  开始即是结束,结束就是开始。连接结束和开始的刹那,短暂而又难以把握的瞬间。
  真喜欢这个时间,可以选择就此结束也可以选择从头开始。
  最好是一切不好的就此结束,然后干净利落地去勇敢面对并非一定不会如想象般美好的将来。
  我们在一个大长条桌子的两端,自带的手枪被拆散放到托盘里,枪把、转轮、回转、扳机、枪管、闭锁……我认识它的每一个零件,而最醒目的就是那颗金黄色的子弹。
  他太快了,在我的子弹还没有上膛之前,就已经结束了,然后微笑地看着我。而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子弹上膛之后转动转轮的手法太细致,以至于我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开始计划得很好,然后渐渐失控,每一次都是这样。正当我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他已经把手枪推到了我的面前。手枪在桌子上划出坚硬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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