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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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鼎- 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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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严处长sī下和李家涛说:“你就做幕后吧,因为你在青年日报上发表过两篇震耳yù聋的文章,名声在外,哪个领导都想震一震你,在你的文字里挑出máo病来,就好像显得他多有水平似地。”

    严碧青的话很委婉,至少让李家涛的面子不至于受损。李家涛倒是乐得清闲,没有任何意见。这种文字xìng的工作李家涛虽然不差,却也不是特长,再说,李家涛对这种咬文嚼字的工作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关于“一高两快”的讨论会开了几回,各个行业又分别进行讨论,综合二处的人几乎个个成了打字机,材料是没完没了的nòng,中午饭成了唯一的乐趣,大家还是轮流请客,到了老严处长和号称有很多校友在政fǔ里的年轻人刘庆峰请客的时候,就经常会中断。

    李家涛没有具体需要落笔的任务了,就经常主动请客,遇到断档的时候他就张罗一下,找一些颇有特sè的xiǎo店,大家吃得高兴又huā不了多少钱。

    一开始大家都说,咱们忙就忙了,李副处长还把咱们的生活水准降低了。时间长了大家就发现,李家涛就像个很有研究的美食家,能让人吃得高兴,还节约了开支。

    李家涛说:“这叫可持续发展,大家吃个午饭就是为了一起逗逗闷子,别把规格整得太高,要不然轮得太快,这食物链就容易断裂。”

    事实上,李家涛请客的次数最多,钱也没少huā。对于李家涛来说,只要大家不像一开始那样爱把他当做假想敌拒之于千里之外就好,吃亏有时候也是进步的手段。

    老处长严碧青爱打麻将,经常是综合二处的人忙到很晚,好不容易nòng完了材料,他还要张罗大家打几圈麻将。

    “工作再忙也不能忘了娱乐,心xiōng开阔的人才能健康长寿。”这是老严处长的原话。

    “严处是觉得没有什么奔头了,工作就那么回事,大家还想攒点jīng神好好干,努力天天向上呢。”刘庆峰就sī下对李家涛抱怨着,“李处长,大伙的眼睛都盯着您呢,希望您能够领导大家进步。”

    李家涛对麻将不是没有兴趣,而是对和老严处长打麻将没有兴趣。这位老处长总是在谦虚地说自己不会打,实际上赢钱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遇到自己打错牌了就嚷嚷着往回拿。

    发现大家总像是看透了老严处长,不想去又不得不去,李家涛又觉得这个曾经用尽全力又不得志的处长,其实也很可怜。

    套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老严处长打的不是麻将,是寂寞。

    时间久了,老严处长再张罗牌局,李家涛也不借口就说有事去不了。遇到三缺一的时候,李家涛也会笑一笑说:“我不太会打,但是勉强可以做一个出牌的第四人。”【悠悠书  。uushu】

    可让李家涛和二处的同仁们哭笑不得的是,老严处长晚上张罗不了麻将,就改在中午吃饭之前张罗“三打哈”。“三打哈”是楚南省很流行的一种扑克牌玩法,一共两付扑克牌,四个人玩,一个做庄,其余三个打一个。这种牌地玩法和双升级差不多,捉分为主。不同的是,每把牌都是打“七”。

    轮流叫分,最低分的人坐庄。分数每降低五分,赌注就翻了一翻!

    李家涛很快就发现了老严处长的生财之道:每到最后一把牌,也就是饭店里的饭菜已经上桌的时候,老严处长总是一口气把分数叫到最低,也就是赌注赔率最大的六十分!

    让李家涛哭笑不得的是,老严处长这简直是在以权谋sī,耍赖皮。

    要是底下拿起的牌好,老严处长自然是赚了一大笔。要是底下拿起的牌太差,老严就会把手中的扑克牌往桌子中间一丢:“手气太臭了,吃饭,吃饭。”

    赢了要钱,输了耍赖,老严处长这种赌品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却很有经济实效!

    后来,李家涛才发觉,这种耍赖不是老严处长的发明,很多机关办公室里的xiǎo领导都会这种“手段”!

    不过,李家涛扪心自问,老严处长对他还是不错的,起码没有明里说处里不敢让他写材料了。处里之前有人反映,这个来自xiǎo耒县的乡党委书记,当初是个宝如今像根毒草,越是李家涛写的东西越被领导们批驳,反而加大了处里的劳动强度。

    老严处长很是维护李家涛这个副处长,总是教育手下的这些年轻人:“看看李副处长写的东西,看看什么叫专业!”

    不过,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李家涛写的东西已经越来越不专业了,而且像是故意不专业的。

    市里筹划已久的“一高两快”动员会终于如约而至,老严处长拉着李家涛一起提前赶往会场准备材料。市里的会议一般都在浏沙宾馆召开,是一家四星级宾馆。

    虽然是四星级宾馆,浏沙宾馆因为是老建筑,显得已经非常落伍。三楼的会议室更是那种老套的宆顶式建筑,两旁硕大的窗子就像这个城市曾经的辉煌一样,虽然明窗净几,却总给人落满灰尘的感觉。

    会议室外面的lù台倒是个聊天的好地方,可以远眺浏沙市政fǔ广场,看着城市最核心的地带,最具规模的城市绿化带,心情往往会舒畅很多。

    相约却chōu根烟的工夫,老严处长又拉着李家涛说要谈谈心,他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芙蓉王香烟来,递给李家涛一支,点上了慢悠悠地说:“家涛,最近是不是受到了哪位高人指点了,怎么行事风格突然变了很多?”

    李家涛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个老严处长就是太老实了,心里却总是悬着,自己出风头,老严处长担心会累及综合二处,自己太老实了,他又担心自己心里有想法!

    “严处,您不也变了,不chōujīng品白沙改chōu芙蓉王了。”李家涛嘴上却是笑着打趣道。

    “这烟啊,是别人送的,就咱处里啊,hún到最后也chōu不起芙蓉王。”老严处长叹了一口气,“我烟瘾大,一天要两包多香烟,要是chōu芙蓉王,工资还不够烟钱。”

    李家涛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很是惬意地说:“这芙蓉王也没有贵得那么离谱吧。”

    老严处长就笑着说:“是啊,朋友给的时候说,你看人家烟厂多会做买卖,推红了一个牌子,但是价钱又是高中低档全有,不懂行的还觉得你chōu这烟有档次。怎么样,家涛,你是不是也在学chōu芙蓉王,准备做个雅俗共赏的人?其实你也不用改变,你就是你。”

    李家涛苦笑了一声:“处长,不是我变了,是日子变得正常了。”

    “不要为了适应别人而bī着自己改变嘛,即使你很努力地去做不合你xìng格的事情,别人也未必会领情。”老严处长却是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富有哲理的话。

    李家涛却是心里想着,不是领情的问题,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个普通的环境来保持低调,不想给陈江林惹麻烦,也不想被陈江林当枪使唤。想想自己连和老严处长打麻将都忍了,还有什么忍受不了的?

    想到这里,李家涛禁不住笑了起来。

    “严处,其实人哪里有那么多变化啊,也许是我在逐渐被大家了解吧。我孤家寡人一个,和大家熟悉了,每天聊的事情也多了,否则老是一个人闷也闷死了。”

    老严处长也乐了,笑呵呵地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别勉强自己,最近请吃饭,打麻将,你比谁都积极,可别使有什么事情都憋着不说啊。”

    李家涛叹了一口气,直截了当地说道:“处长,您观察得可是够细的,其实我就是憋地,以前在xiǎo耒县当乡党委书记,虽然是穷乡避壤,一天却有忙不完的事情。现在吧,当了副处长,提了一个行政级别,时间却是多了。”

    老严处长朝身后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又点燃一支香烟,接着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找你聊一聊。听处里的人说,你最近老是在看微观经济学的书,不是准备去考研究生吧。说句心里话,处里难得有你这么一个人才,要是真有想法说出来,我虽然不希望你走,但是也不会拦着你有个好前尘。“

    李家涛这下明白过来了,老严处长这是误会他要另谋高就,就连忙说道:“处长您多虑了。我现在就是京城华清大学的在职研究生呢,看经济学类型的书籍也就是偶尔的爱好。”

    老严处长这才放心下来,连声道:“有爱好,难得,难得啊。”

    顿了顿,老严处长接着说道:“听说最近要有变化,如果遇到什么不如意的地方,你要沉住气。虽然说是陈市长把你调进来的,但越是xiǎo地方,结局越是难料。我觉得陈市长在做事情上很高调,用人上却一直很低调。综合二处这个处长位置我也占据了很多年了,快要退休了。你放心,在我退休之前,我一定会向领导推荐你接任。”

    李家涛愣了愣,倒没有想到老严处长居然会向自己说这种掏心窝子的话!

    “严处,我资历太浅,就是当这个副处长,都是因为陈市长破格提拔。”李家涛赶紧说道,“对于进步的事情,这两年我还真没有想法。”

    老严处长浑浊的眼睛盯着李家涛看了半响,充满狐疑的表情,最后却是嘴蠕动了半天,才笑着说:“越是出类拔萃看起来实至名归的,越容易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啊,家涛,你先熬一熬吧,对你有好处,千万别计较谁先领跑。”

    当天的会议很成功,常务副市长陈江林的发言让人热血沸腾,尤其是他说的“一年努力让浏沙市gdp进入华中城市前三,两年努力让浏沙市人均生产总值进入华中前列,三年让浏沙市人均收入与沿海地区水平看齐”的说法,给每一位参会人员的印象都颇为深刻。

    李家涛也是在心里算了一笔账,浏沙市的经济底子本身就好,而且人口少却拥有电厂和矿山等大型资源,人均生产总值很容易进入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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