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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臻觉得这个话题走向略有奇怪，干脆两眼朝天一望，既不去承认也不去否认，呵呵一笑地装傻充愣。
卫馥也不再说话，专心致志捋起红绳的走向来。过了一会，他终于同闻臻说道：“绳头找到了。”
他双指一捏绳头，小指从上一勾一挑，很快将绳头挑出一些。又是一阵拉扯，这红绳困在上半身的部分很快便扯开了。这时系统也醒了过来，又帮着他们扯绳子，最后总算是将两人彻底从绳子里解脱出来了。
闻臻手握着红绳，还是忍不住狠狠将它往远处一抛，又把屋里的熏香灭了，窗户打开，这才冷声道：“也不知是谁做的，真是晦气。”
他把还有些头晕的系统从地上抱了起来，轻轻地把它放到了床上让它去休息，这才伸手去扯了扯那几乎已从身上滑落下去的衣物，将衣物重新拢在了身上。
卫馥表情冷涔地看着他，同样将衣物整理了一番，匆匆行了一礼就转身往外面走去：“太子殿下请恕卫馥无礼，卫馥便先行告退了。”
闻臻瞭了他一眼，那贴身中衣松松垮垮不说，还被红绳磨破了几处，显然是没法从这里出去的，更何况就算他出了这间房，他也没办法出皇宫，弄不好还可能会被宫人当贼人捉去，到时麻烦就更大了。
“走什么，至少也过了这宿再说，反正离天明也不远了。”
闻臻以袖掩面打了个呵欠，除去外袍就往床上一躺歇着去了：“里面那柜子里应该还有床备用的被褥，你且先将就着宿上一夜……”
卫馥先把窗户关上以免受凉，这才去柜中抱了被褥，将它放到屋内一张矮榻上铺好，最后又将屋中的蜡烛全部吹灭了。
躺在矮榻上以后，不像是已然熟睡的闻臻，他手肘撑榻手心拄脸，侧躺着看向闻臻的方向。只不过屋内没有光亮，他什么也看不见。
虽说是看不见，但他看着那方向的眼神却复杂至极。
“岳思瑾……”
他声音轻微地将这个名字呢喃几遍，终是闭上了眼，安静地在榻上躺着了。
一夜再无话。
转日一早，宫人进来侍候闻臻上朝时，闻臻替卫馥向他们多要了件衣服，而看着宫人们面对太子东宫里有男人侍寝却毫无波澜的模样，他就知道了，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尤其是当他看见何总管也跟着进来以后，心中便可确定卫馥这事一定跟对方脱不了干系，因为对方平常会直接在早朝的承明殿里候着，而不会来这里看他穿衣吃饭如何如何。
结果不出闻臻意料，一见何总管出现以后，卫馥本就不怎好看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起来，一双黑眸冷冷地盯着对方，冰冰凉凉的看得能叫人打个颤。
待换完衣服以后，闻臻佯装不知地对何总管问道：“何总管，你来孤这里是为何事？”
何总管给闻臻和卫馥各行一礼，垂首讲道：“咳……殿下，这……陛下一直惦记着您的事，于是特意遣奴才过来看看您现在心情可好，好让奴才回禀一声，也令陛下放心。”
闻臻眼皮一跳。他就是知道是他这昏君皇帝爹干出来的好事！
“好得很，实在好得很。”闻臻面上带笑额跳青筋道，“你代孤替父皇说一声，就说儿臣昨夜与六皇子殿下彻夜不眠，秉烛夜谈，兴致高昂，便如得人生一知己，当真十分酣畅淋漓。”
他这是心里生气，说话颇有些口不择言了，然而卫馥听到他这话时，神情中却划过一丝异色，再瞧着闻臻时的眼神也颇有了些不同，至于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却是无人知晓了。
何总管哪能看不出来太子殿下这是在说反话，心里忙叫苦不迭。想是他会错了意，以为殿下与这卫国皇子有些什么，却不成想惹得殿下生了气。
可这些话他只得吞进肚里，脸上仍露出一副笑脸说道：“奴才明白，奴才待殿下早朝过后便如此回禀陛下。”
……这装糊涂的功夫可真是一流。
闻臻心里翻了个白眼，又转身看了一眼仍在床上休养睡眠着的系统，犹豫一下，伸手指了指它同一众宫人说道：“便让它在那里睡着，莫去惊扰了它。”
“至于六皇子殿下……”闻臻说道，“就先请六皇子在东宫小憩片刻，带孤早朝归来，还要请皇子与孤一同前往一地。”
先前闻臻已同卫馥说过，今早他便要带着对方去看筠姬夫人，而显然卫馥也是记着此事，他一贯冷凝的神情稍有松动，眸光闪烁嘴角微翘道：“卫馥恭候殿下。”
这之后又是一番折腾后，闻臻才终于坐在了承明殿内与诸臣一同上早朝。
闻臻坐稳以后，先是往底下一瞥，一眼就看见燕玄正立于殿前，神情一如往常般平淡，仿佛昨日闻臻出言伤他之事丝毫未曾发生过一般，对他妹妹燕姡牡Ｓ呛盟埔簿∈В患魏谓辜敝胱蛉账凑易约褐奔负跖腥袅饺恕�
他不由提心吊胆起来，担心燕玄在早朝上可能会语出惊人，然而事实却是对方从头至尾都未发一言，甚至连头也不曾抬起一回。
这回闻臻是真弄不清燕玄现在正打算着些什么了。
不过系统现在不在他身边，闻臻也就不想去再打击燕玄了，反正系统看不见，没有人给他计算伤害值，他再怎么积极也是没有的。
就这般平平淡淡地过了早朝，闻臻如之前所言，带着卫馥去了筠姬夫人那处，让他二人母子相见了。
看着筠姬夫人眼中盈盈的泪水，闻臻颇觉尴尬地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在场挺不合适，便跟看守院子的人嘱咐几句后就悄悄地退了出去，返回皇宫去了。
第42章 剧情
兰宁殿。
何总管垂手低头，目光集中在皇帝那不停敲击着桌面的手指，默默半晌没说话。
自打他早朝结束来到皇帝身边，将太子早晨说的那番“与六皇子殿下彻夜不眠，秉烛夜谈，兴致高昂，便如得人生一知己”的话转述给了皇帝后，皇帝便也如他这般长久无声了。在这般情况下，何总管自是同样不敢多言。
何总管心里打着转。
眼瞅着到了现在，陛下对殿下之事也一言未发……陛下这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仿佛感受到他心中疑虑，皇帝突然面无表情看向何总管：“太子说，他昨晚上彻夜不眠了？”
何总管心里打了一哆嗦：“是，陛下。”
“还兴致高昂？”皇帝两手一收，将声调提高了一分。
何总管岂能听不出皇帝这是又不高兴了，双膝即刻熟门熟路地找到地面就是一跪：“陛下息怒。”
“朕息怒……朕有何怒？朕跟谁怒，跟太子？朕为何要跟太子生气，他分明就是好得很，朕又何必和他生气。”皇帝冷哼一声道。
陛下这样子瞧上去怎么样也不像是没生气的……
当然这话何总管也只敢在心里说说，明面上却是将头低得更低了。
不过他没琢磨明白：陛下究竟因何而生怒？
“起来起来。”皇帝摆摆手，让何总管起了身。
又是一阵沉默，皇帝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同何总管缓缓道：“你跟朕说说，这男人到底有什么好，能让太子如此沉迷，竟彻夜不眠……还兴致高昂。”
何总管一瞬间有几分默然。
感情陛下是压根没注意“秉烛夜谈”和“人生知己”这几个字……
“回陛下，若说这男子之妙处，奴才可是真真不晓得。”何总管规矩答道，“别说男子了，便是连女子……奴才也不知晓啊。”
“……朕明白。”皇帝清咳一声，“依朕看来，这男人再怎样也是不如女子好的，你就拿这卫子来说——”他顿上一顿，又道，“同是卫地之人，他再好能好过那筠姬去？当年朕跟你可是见过筠姬的，那才是真正的……”
皇帝说着说着就没了声，何总管偷着抬眼一瞧，显然是他的思绪已经陷入往昔中，连脸上神情都怔忪几分了。
“回陛下，这卫国皇子正是筠姬之子。”
等皇帝回过神来，何总管如此回复他道。
“筠姬之子？”皇帝开始诧异起来了，“你说筠姬给卫膺生了个皇子？朕可从未听闻过此事。”——卫膺正是卫国国君的名字。
“回陛下，确实如此。”何总管捡着他知道的说，“但皇子却未被筠姬抚养长大，筠姬在宫外居住，皇子则被接入宫中抚养长大。”
皇帝直接问道：“筠姬与卫子你均见过，他二人相貌肖似否？”
何总管回禀：“约有五分相似。”
“如此说来，朕倒是有几分明白太子为何会那般沉迷了。”皇帝摩挲下颌，突然道，“何进。”
“奴才在。”何总管忙准备听吩咐。
“你这就去派几个人，将这卫子叫入宫来，朕要看看他。”皇帝说道。
何总管的冷汗顷刻间就下来了：“陛陛陛……”
皇帝瞥他一眼，沉声道：“你想什么？朕可没有要跟太子抢人的意思。朕只是想借着他的容貌追忆筠姬罢了。”
他露出一副怀念的神情来：“只恨朕见到筠姬之时，她已入卫国宫中，否则朕早就将她带回岳国了。”
“是，陛下。”何总管总算松了口气，应声退下后，就去派人找卫馥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何总管满心震惊地折身返回兰宁殿内，这时舒妃燕姡诨实凵肀哂牖实厶感Γ棵赖拿嫒菪Φ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