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林小姐!”
这年轻女子正是林韵柳。现在独自一人支撑着在外生活,觉得累地时候,觉得孤独的时候,她总爱来这个小吃摊子上。
坐在之前坐过地位子上,看着烧得红彤彤的火光,还有烧着滚水的大铁锅子里冒着热腾腾的白气,她疲累的身心总能在这里找到一丝丝的温暖,……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不经意间会有一种错觉,潇席就坐在她的对面……
“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你过来了,林小姐。”小摊主立即拿干净的抹布把桌子板凳擦擦干净。
“嗯,”韵柳慢慢在位子上坐了下来,一面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自从身上的伤没有大碍之后,韵柳就又多找了两份兼职,所以现在很少能有空闲时间。
“林小姐,这段时间一直有一位先生来这边等你,每回来,一等就是等到我收摊子,他才会走。”摊主把混沌端过来的时候,一面就想起来告诉韵柳,道,“好像是一个医生,姓秦。”
摊主刚说完,又来了两个客人,他就忙着赶上去招呼了。
韵柳听完他的话,怔怔楞了一会儿。
她忽然从桌边站了起来,一面从包里拿出了该付的混沌钱放在桌子上,混沌也没有吃,就走了。
“咦?”那个摊主忙完那边,一转身,往韵柳这边一看,“人呢?怎么走了?”位子上竟然已经空无一人了,桌子上的混沌碗里还直冒着热气。
摊主暗自纳闷着走过去收拾,一抬头却见一身黑呢子大衣的潇席从远处走过来了。
“秦先生,你来得不巧,林小姐今天倒是来了,不过刚刚已经走了。”摊主立即就热心的告诉他,道。
潇席一听这话,脸上一呆,等返过神来,立即四下里望了望,眼前一条条长长寂寂的街却只见夜色浓浓。
“她是朝哪个方向走的?”转回脸来,他急忙就问向那摊主。
“这……我刚好没看见。”
“刚才那位小姐,是吧?”这时,摊子上的一个男客人忽然开口插了进来,一面抬起一只手往一个方向一指,“往那个方向走的。”
“多谢。”潇席仓促谢过,一面已经转脚朝那人所指的方向紧赶了过去。
急匆匆一路快步走着,一面四下里焦灼的张望着,寻找着那一个熟悉的身影,冬夜的冷刺痛着他的肌肤,身体里那一颗心却焦灼的揪紧着,他不停的在心里默念着:“韵柳,让我见你一面,让我见你一面……”
募然间,前方十多米的地方,那一个娇柔的身姿从浓浓夜色里隐隐显露了出来。
“韵柳,……”潇席颤抖着心远远的朝那个背影叫了一声。
虽然相隔了一段距离,在这寂寂的冬夜里,身后的那一个熟悉的声音,却还是很真切的传进了她的耳里。……她知道是他,可是却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么叫着她的名字,在那一个瞬间,她还是不自主的放慢下了脚步。
“韵柳,是你吗?我是潇席。”潇席的心在狂跳着,滚涌的情绪堵塞着他的喉咙,让他忽然说不出话来,他竭力按捺下自己剧烈的情绪,慢慢朝她靠过去。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再次听见他温煦的声音,韵柳再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心竟然会控制不住的瘫软下去,浓浓的暖意在心底里滋生出来,却也参杂着阵阵的酸楚……就在她几乎就要转身的时候,她忽然还是醒悟了过来,极力克制住了,随即加紧了步子,快步往前走去。
一转角,看见前面十字路口正有一辆黄包车冉冉跑着,韵柳忙就招手叫住了。
黄包车载着韵柳很快消失在了浓浓夜色深处。……
等到潇席急奔着赶过来的时候,早已经不见她的身影了,四顾茫茫一片。
“韵柳,韵柳,……”他只有茫然的叫着她的名字,在那个寒冷的街头,……
黄包车上,韵柳的心久久的还在颤抖着,身体也开始抑制不住的发起抖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冬夜寂寂的冷。
想起刚才他那一声轻唤,不知怎么,浓浓的酸楚一阵一阵侵袭着她的心头,她的眼睛里忽然润湿了。
………【下篇 二十四、轮回(上)】………
冬夜的冷逼进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这样的寒夜,潇席却无法让自己离开这里安心回家去。他只有循着她消失的方向,彷徨在冷寂的街上。每当望见一扇还映着灯光的窗户,他总会驻足不前,耽溺在那里,怔怔望着那暖意融融的灯光,设想着也许那盏灯下正有她的身影。……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面对自己,一定要远远的躲开?的确,她不是蓉欣,但是他也相信在之前点点滴滴的相处中,是不存在任何虚假的成分的,他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她。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这样的相信她。……也许,是出于一份爱的信任吧。
当知道她不是蓉欣之后,他就曾经试图在心里将她和蓉欣的印象分割开,但是他发现原来她早已经是一个独特的形象存在于他的心里,——一个冷冰冰的身上散发着忧伤的气息,却同时又是一个敢爱敢恨、敢作敢为的真性情的女孩子。也是在那时,更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了,他爱的人不是蓉欣,是她。
漫漫的寒夜里,孤独的徘徊在静寂的街上,他想了很多。他想起了从前和蓉欣在一起,是源于他的父母希望能和方家结亲,极力的促使他能和蓉欣走的近。
zZz。com蓉欣也总爱粘着他,像粘着一个大哥哥一样。对于单纯可爱的蓉欣,他也有着像妹妹一样单纯的喜爱。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也许,他真的就会和蓉欣在一起,那样过一辈子了,拥有别人眼中完美的一切,却不知道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是她让他明白了这些,也让他看待生活的眼光发生了改变,现在更多的想要拥有一些本质的东西。在这个处处充斥着浮华地人世间。……如果有她,他可以忍耐一切生活的艰辛,也会觉得满足。但是,如果没有她,即使拥有了再多别人眼中美好的东西,他也不会真的幸福,生命也只将会是一场漫长、索味的煎熬。……
深夜里无法去向人打听韵柳的下落。潇席打算一直在这附近等到天亮之后。
天一亮,有店铺开门,他就先去打了电话给一个同事,请那人给他替一天的班。安排好了医院地事,潇席就开始在附近的大街小巷里打听韵柳的下落。
“咦?你不是秦医生吗?”
潇席正在一条弄堂里挨家挨户的询问打听。当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时,忽然听见一个女人和自己打招呼,那女人正挽着个菜篮子,看样子像正要出门去买菜。
zZz。com潇席开始没能认出这女人是谁,不过当她说起他们家曾经因为腿受伤住院治疗的女儿小梦。潇席立即就记了起来,对于自己医治过地病人,他都有些印象的。不过。他随即就想起了韵柳,想起韵柳在医院做义工时候,是很照顾他们家的,——
不过那些事,现在想起来,已经觉得很遥远的了。
“秦医生,你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呀?”小梦妈妈打断了怔怔出着神地潇席。
“我……”潇席迟疑了一下,“我是来找方小姐的。”他低声说。并没有想到韵柳其实就住在他们家里。
“哦,你找方小姐呀。”小梦妈妈立即说,“她现在正巧不在,出去做事还没有回来呢。”
“什么?……出去做事还没有回来?”潇席一听,不由得深深怔了一下。不过。他立即就反应过来,“难道……”他难以置信的直直反问出来:
“难道她现在住在你们这里?”
“原来秦医生你不知道呀。”小梦妈妈有些意外地说道。“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让我们称呼她方小姐了,这几个月也一直都住在我们家。”说着,一转身,抬手朝他们家的小阁楼上一指:
“喏,韵柳小姐就住在我们家的阁楼上,一间破屋子,什么像样东西也没有,还一定坚持要付给我们租金。咳,她住在这里,反倒让我们沾了不少光呢。”
潇席默默朝那个小阁楼望着“我能上去看看吗?”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
推开房门,立即感到一股嗖嗖的寒意,这间小阁楼不向阳,屋子里倒比外面还要冷。
潇席站在门口,呆呆看着屋子里的一切,这里面关着她的气息。
与之前方公馆里她住的房间相比,真正已经是天壤之别了。眼前这个阴暗的小屋子里地摆设非常的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圆凳子外,什么也没有了。
已经是初冬了,那张硬板床上还只铺设着薄薄的一层铺被,她盖的一卷棉被整齐的叠放在床上,还有一叠平常地换洗衣服也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枕头边上,床底下摆着一双家常穿地绣花鞋,藕黄色的。屋子里光线很暗,只有一扇小窗户映着屋外的一点天光,桌子就摆放在窗前,上面放着一叠书,还有一瓶墨水。
潇席走到桌前去,伸出一手轻轻的在那几本上摩挲着。这因为是她的书,让他觉得亲切。
一转眼,他注意到一旁床上枕头边上那一叠衣服最上面放着一块白累丝手帕。他随即探手去拿了起来,放在鼻子前轻轻一闻,却仿佛同时把这屋子里的寒意也吸进了心里,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酸痛着。……
“你是在等韵柳姐姐吗?”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潇席转过身去,一看,立即认出来是小梦。小女孩的腿伤早就痊愈了,她扒在门口,仰着脸,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潇席,只是不敢进来,嘴边却还在念念叨叨的说,“我也在等她回来给我讲故事,不过,韵柳姐姐说她今天会晚回家。”
潇席看着小女孩微微笑了笑。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他轻声去问小梦,“今天她为什么会晚回家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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