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孩子的妈』,我当然要好生款待着。」
「哦……既然你这么认为,那……随你高兴啰。我──没意见。」她慌乱地、语无伦次地低下头,不让他看见自己发烧的脸颊。
一句『孩子的妈』当下令她羞红了脸颊,虽然大家都心知这个「妈」只是个哄孩子的冒牌货。
不过呢,从眼前这个出色的男人口里说出来,就是令人掩不住的心跳加速──
哎,真不知是谁才能彻底掳获他的心,真正成为他孩子的妈呢?
望着他器宇非凡的俊帅脸庞,程芸舫不得不说句坦白的真心话──梁若寒,还真是个迷人的男人──要是他不要老是习惯性地板起脸来教训人,那便更叫人着迷了……
搭电梯下楼的几十秒,程芸舫的心底脑里全部填满他的音容笑语……
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见了面就剑拔弩张的怪怪男人,此刻竟成了必须朝夕相处的「工作伙伴」。
对于即将展开的褓姆生活,她从一开始的抗拒渐渐转为些许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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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幼儿园,程芸舫从老师变成高薪私家褓姆了,她的朋友听闻这等好事,莫不羡慕得流口水。
「喂,真有妳的!去哪里找到这么棒的好差事?住豪宅当少奶奶,每月还有十万块钱可领,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差不多都有了。对厚,如果妳有本事把孩子的爸占为己有,哈哈哈,真是千金难求的十全十美啊!」
「哎,娴君妳未免想得太多了。那不过是一份工作,而且,是吃力不见得讨得了好的工作。」
在赁居的顶楼铁皮屋里,程芸舫与好姐妹蜷窝在传了不知第几手的旧沙发上聊是非。齐娴君听闻她接到超高薪的「新工作」,羡慕得眼珠子快滚下地了。
反倒是程芸舫这当事人感觉不痛不痒,径自按动手上的电视遥控器,任屏幕影像不断换来换去。
「欸,妳讲这话是准备要酸死我的是吗?」齐娴君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妳知不知道我失业多久了?一年!整整一年耶:暗崁』这种好缺自己用也就算了,还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厚,摆明了刺激人……」
「不要这样说嘛,人家我本来就很犹豫──」程芸舫丢下遥控器,走到超迷你的小厨房冲了两杯速溶咖啡,端到齐娴君面前。「说真的,我一点儿都不想假扮别人的妈──有够荒谬的。」
「妳实在很龟毛耶!」齐娴君大口喝着咖啡,万般不以为然的口气。「扮妈每月有十万可领,而且是有钱人的妈哦!是我的话,别说是扮人家的妈妈,叫我演小卒仔我都愿意!妳哦,就是脑袋死板。」
「哎……要不是我嫂子尖酸刻薄,硬是要我得公平分担我妈的住院安养费,就为了筹那一笔吓死人的费用,我才不会去当什么见鬼家教兼冒牌母亲,宁可在幼儿园里当一个平凡的幼教老师,多快乐啊?!」
「多快乐?快乐妳个头!也不想妳在那个地方多么被亏待?工作都几年了,还是窝在铁皮屋,夏天热到可以烤蛋糕,冬天直接当冷冻库……妳快乐?哼,我看是被虐待得很快乐吧!」
又是皱眉、又是嘟嘴地,齐娴君叨叨念念活像个老太婆。
「铁皮屋哪里不好?够遮风避雨了,反正,我本来就很能过简朴生活──况且工作以来,我的大部分收入全用在我妈身上了,她那个箔…哎。」
「好了、好了!心情正好,别讲这个啦!」齐娴君立刻打断话题。
身为好友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自从程家母亲得了的罕见肾脏方面的重症,不断的洗肾、开刀、复健,一迭比一迭庞大的医药费,一直是他们兄妹俩最大的压力来源。
「当!看过来!看过来!瞧瞧我给妳带什么好吃的──」转移了话题,齐娴君兴冲冲地拿出包包里私藏的提拉米苏蛋糕,眉飞色舞地道:「哇……看!好浓、好香的巧克力哦!怎样?很赞吧?」
「……发生什么事啊?」程芸舫看着浓香漂亮的蛋糕,不解地问。
「来来,庆祝妳逮到大肥羊,占到大肥缺,最大块的给妳。」
「……我的大小姐!妳……到底怎么了?路上捡到钱吗?」对于好友突来的大手笔,程芸舫怎么也想不明白。
「厚!什么捡到钱啊?今天呢,本人小小走运,在路上碰巧遇到以前的主管,人家知道我陷入赤贫很久了,才大发慈悲好心施舍的。」
「哦,这么好埃」程芸舫半信半疑接过那块蛋糕,小口品尝着。
「是啊,人没有永远倒霉的嘛,偶尔也会走运──」说着,齐娴君突然眸光黯淡,语气低沉恻然。「……哎,我就没有妳的幸运,妳那个工作薪水那么好,要吃多少蛋糕都嘛没问题。」
「如果是那个垃圾,拜托妳就别再提了。」看见好友眼底隐约的黯然,程芸舫约莫猜到她感叹的铁定是她前任混帐男友。
「也是,蛋糕吃归吃,我才懒得管他生孩子有没有屁眼呢?!」
「对对对!能这样想就好。」程芸舫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膀。「开心一点,好运才会来。」
「呵!妳说得简单。」齐娴君语气里仍有沮丧。
她纵然是芸舫的好朋友,照理应该为朋友的好运感到欣喜,然而──齐娴君此时的心情却是不平──为什么她的运气就是比自己好呢?
「芸舫,如果换成妳是我,会真的那么看得开吗?」
「看不开只是跟自己过不去而已。好好面对现实才是真的。」程芸舫努力开解齐娴君爱钻牛角尖的毛病,深怕她脑子里乱钻,会钻到偏路去。
「是哦?面对现实?妳现在面对的是个『英俊多金』的大帅哥呢!喂喂,妳老实说──梁若寒本人是不是长得很帅?很迷人对不对?」齐娴君眼睛亮了起来。
「嗯……客观来说,他不错看啦。」程芸舫边吃蛋糕边思考。「可惜个性差了点!讲话凶巴巴的。」
「哎哟,条件好的男人哪个没臭脾气?他是个名医,有钱又帅──是该有点个性。」齐娴君很认真地评论。「妳不觉得这样的男人更迷人、更有味道吗?」
「啥?哪会?不要把女人地位贬那么低好不好?」程芸舫不以为然。「我觉得啊,男人不管多有钱多帅,懂得疼惜女人的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呵呵,好男人是可以训练的。」齐娴君神秘地对她眨眨眼。「妳就好好加油啰!」
「厚!讲到哪里去啦?拜托妳别再鬼扯了!我的工作是带小孩,不是诱拐男主人耶。」程芸舫义正辞严。「别再提老子了,我的目标是那个『小的』。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就省省吧!倒是以后想吃蛋糕可以随时来找我。呵呵,妳别忘啰,现在我可是阔少爷的妈,想吃什么尽管跟『阔少爷的妈』说就是了!」
程芸舫自信十足,夸张地拍胸脯保证。
「对厚,就是说嘛!不知是谁刚刚还说不想当阔少爷的妈?」齐娴君促狭揶揄地道:「钱啊,没有人嫌多的啦!干嘛跟钱过不去啊?何况妳正是需要用大钱的时候。」
「哎……就是念在我妈的病,多点钱可以买好一点的药,让她舒服点……」
「别叹气啦!」齐娴君把最后一块蛋糕放到程芸舫的盘里。「吃吧吃吧!想那么多没用的,只要认认真真日子过得精彩,老天不会亏待我们的──」
「说得也是。」程芸舫点点头。「享受美食要配上好心情哦……」
「没错。」齐娴君开心笑着说道:「管他是谁的蛋糕,反正咱们吃得开心最重要。」
「娴君,说真的──吃着妳带来的蛋糕,我觉得好幸福哦!」
程芸舫感激地望着总在自己烦闷失意时,大方给予温暖的好友。
「呵!那好啊,我现在给妳幸福的感觉,将来妳可得连本带利还给我哦!」齐娴君神秘眨眼。「哪天,万一妳不小心当上阔老板娘,相信妳应该不会忘了老友我的好处吧?」
「喂!又说到哪里去了?『妄想症』又发作了吗?」程芸舫一心只想改善家里的状况,对于私人感情问题,根本全无心思。
「哎,仁慈点吧!我的程小姐,对于一个长期陷入饥饿的可怜女人,多一点幻想,加添一点生活动力,总没犯法吧?」
「是是是!幻想既不犯法、也不必抽税。最适合妳的省钱娱乐!」程芸舫笑着收拾起简陋茶几上的杯盘狼藉。「我不妨碍妳继续美丽的幻想,我没那个命──明天得上工去了,先去把细软收拾一下,妳自己慢慢想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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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工作,程芸舫仍没有看到她的「假儿子」。
梁若寒整天在医院里忙,只托秘书下了一道工作命令,她只有照着指令好好将育儿房整理好,新添购给孩子的衣物玩具也一一归位。
「天!十一点半了。最后一班公车赶不到了,怎么回家啊?」
忙了大半天,程芸舫疲倦地揉了揉眼睛,赫然惊觉时间已到深静的午夜。
「哎,有钱人真是无聊,没事把小孩房间搞那么大做啥?害我打扫整理一整天都弄不完!」颓然跌坐在柔软的大沙发上,程芸舫十分懊恼地叨念咕哝道:「真是的,一忙起来就忘了注意时间,从这里搭出租车回家,一趟差不多是一星期的伙食费──哎哟!这下亏大了啦!我怎么这么猪头啊──」
纵使天色已晚,也有一肚子的懊恼,程芸舫还是背起自己的随身包包准备回家去。
「等一下,妳上哪去?」猛然地,一道严峻的声音在客厅里扬起。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你出点声音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程芸舫瞠大眼眸,讶然望住眼前站立的,一身浅色居家服的男主人。
那袭高级质料的米色全棉休闲服,让梁若寒看起来比穿白袍时更显青春精壮;刚沐浴完毕的身躯淡淡散发出清爽宜人的绿草香,闻起来十分心旷神怡。
他的短发没有完全吹干,微湿地附在光洁的额上,刮完胡子的鬓边隐约还可看见几个白泡印记──
梁若寒不加修饰地将自己最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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