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回去了”
“嗯,再见”
“再见”
我的一汪秋水呀,你注视了这个人几年了吧。
十月金秋,午后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懒散地打着哈欠,放纵自己的神经遁入片刻的宁静。
有些事情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
那时,有些人看不惯我的懒散,大概是因为我不比闻政逊色的优秀刺痛了少年们脆弱的好胜心,人们更愿意相信天道酬勤。所以我的朋友不多,流言蜚语倒是挺多。我的懒散并非刻意为之,一如闻政他的气场不用张扬就已经让人心悦诚服。我和闻政是一类人,我们过于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时间在我们手里常常产生事半功倍的效果。我们都不需要解释,他被崇拜,我被厌恶,毫无道理可言。
生活本来就简单至极,我没有所谓广泛的兴趣爱好,也没有大把要倾诉的心里话,更没有背地里抹黑的对象,我宁愿放空也不喜欢废话连篇。
人总是这么被动,我们的行为被放在不平整的镜子里的,扭曲变形。
仔细想想,我之后的人生很少能像现在这样随意潇洒。
所谓年少
不出所料,校长正在招兵买马,准备组建一个物理竞赛小组,除了二年级的我和闻政,还有三年级的前辈们。他们现在是我们学校的王牌选手,优秀的让人眼红。
其中有个叫骆帆的学姐,余光打量了我好一会,可是我们并不认识,她应该是后转来的学生,我自问和她没什么瓜葛。
蒋仲豪和我很熟,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看我站在他旁边,冲我友善地笑笑。
“我就知道你会被选上。”
“你掐指会算呀”
其实,我没有太大的惊喜,这种竞赛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金戈铁马,刀光剑影,多数情况下是有套路的。一次两次还新鲜,多了就没什么吸引力了。
这是实话,我们那时的比赛模式老套落后,有点像办家家酒,比着谁玩得熟练。
“之前听说你作弊被批评了。”
我飞过去一记眼刀,他立马噤声。蒋仲豪斯斯文文的还是老样子,眉眼长得比女生还秀气,他脾气超级好,踹几脚挨几脚的老实人。
“怎么啦,我普惠众生不行吗?”
我喜欢和他没大没小,大概就是因为他为人温和,整天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吧。
“行,当然行。”
他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我又被当成受害者来爱护了,坏人全让江灏做了。
“你和阿政不是一个班了吗”
他知道我喜欢闻政的事情,我们的私交很好,关系挺铁的。而且两家住得比较近,如果我家是一锅乱粥,他家就是上房揭瓦,几乎每天都要上演全武行。我们算是同病相怜,只是不像我没心没肺的,他总是愁眉苦脸地跟我大吐苦水。
他不知道大人眼里我们的愁眉苦脸一文不值。
“蒋大人,又瞎操心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闻政离我们不远,生怕他听见。
物理实验室内,我们又被开会了。
“现在大家一起讨论一下我们的竞赛方案吧。这次校长还有带队的刘老师对我们的期望很高,所以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我知道在座的都是学校的人才,我希望大家能够集思广益,拼出水平来。。。。。。”
说话的是学生会主席陈升,样子呢,就是人模人样,他如果不是满口官腔,我或许会赏他些笔墨。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慷慨激昂的演讲,真是又见一帘“幽梦”。
“李六一,精神点”
坐在我身旁的闻政敲了敲我的胳膊,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知道了”
有气无力,所谓开会真是累人的差事。
“我听说江灏不好相处,你小心点,不要惹到他了。”
看来我校的广播绝对是把我们的丑事广而告之了,我又一次被迫站在风口浪尖上了。他这算是关心我吗?我挺想和闻政解释清楚的。
“嗯,我怎么会无缘无故惹他呢?”
我心虚不已,祸已经闯下了,说什么都晚了。
二十分钟后,滔滔不绝,滔滔不绝,痛饮黄河水。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要卯足劲头,攻克难关,我相信大家都有信心的,你们有没有信心啊?”
用宋丹丹的话说,嗷的一嗓子谁受得了啊。这陈升真是闲着没事干了,身心俱疲的大家伙愣了几秒钟,转而用杀猪般的声音回应道:
“有”
陈升满意的笑了,笑的很猥琐。
回到教室,人都已经走没了,全怪某人的长篇大论。拎起书包我飞快地跑出去,一堵结实的肉墙差点没撞死我。
我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抬头一看,江灏揉着他的胸膛,愤恨地瞪着我。
“诶诶?那个,对不起,我没看见你站在门口。”
谁对谁错不重要,弱者道歉才是真理。他皱着眉毛,没拿正眼看我。
“一起走”
他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起走,和谁?我回头看了看,教室的确就我们两个。
我傻愣愣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快点”
这是江大爷的命令,我只有服从的份了,心里发憷,他到底想干什么。
青涩告白
对不起,我突然忆起你所有的好。
我的心不是捂不热,是我太迟钝,以为你所有的好都是逢场作戏。
我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重要。
虽然那时我也年少,只是看过太多的虚虚假假,我和他们一样讥笑我们的年少不知愁滋味。
玩世不恭的那个原来是我。
我毕恭毕敬地跟在江灏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他理所当然地走在前面,象征他骄傲的脖颈在柔和的夕阳里,熠熠生辉,犹如一件精美绝伦艺术品。
终于到了我家路口,他停下脚步,回头看见我如释重负的表情不爽地瞪大眼睛。
“我有那么吓人吗?”
明明那么好看的孩子,非要皱眉怒目,偏偏你生起气来我又觉得好像只针对我一个人,仿佛下一秒我就会被无情的碾死。
“没有,没有。我到家了。”
我指着路口给他看,他看也没看,淡淡说句:
“知道,你回去吧。”
这就完了,就这么完了。哪敢多问,插个翅膀飞回我安全的港湾。
第二天清早,他已经等在路口了。早上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江灏随意地踢着脚下的石子,他不发脾气,不臭脸的时候好看得一塌糊涂。
我一时恍惚,他抬头看见睡眼朦胧的我,语气生硬。
“过来”
我下意识地服从命令,小跑到他身旁。
“有什么事吗”
“上学啊,问什么问”
我差点气绝身亡,您老能不能怜香惜玉一下,凭什么让我每天都受你的窝囊气,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我视死如归的严肃劲儿逗笑了这个怪胎。
“一起走”
他的笑容彻底迷倒了我,好似罂粟花的诱惑,拒绝不了他夺目的风采,我没骨气地点点头。
“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
我小心翼翼地小心翼翼地等着江大人的旨意。
“嗯”
“你打女生吗”
他顿时黑脸,谁说女人翻脸比翻书快。
“你要是再问这种白痴的问题,说不定我就会动手。”
他说的恶狠狠,我听的心蹦蹦跳,不问就不问。
走着走着我就落在他身后了,我被完全挡住了,他留给我的背影是孤独的感觉。
“我保证不打你就是了”
他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我猝不及防撞到他的下颌。
“啊”
他捂着下颌一脸的狰狞,我委屈的揉着自己的脑袋,怎么又怪我。
“嗯?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保证不打你就是了。”
话锋一转,风格巨变,他温柔的承诺害得我一时无言以对,反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了。
“诶?”
见我满脸呆滞,他恼羞成怒,狠狠敲我被撞的脑袋,几乎是把我拖走的。
后来的后来,这段回忆常常让我不经意的笑出来。我的一个朋友说过,美好的东西遇到的太早并不是什么好事。遇到你太早,而且又是那样的难以忘怀,我会害怕自己是不是已经预支了今生的幸福。
可是江灏,你不该做这样的承诺,你明明知道自己骨子里是一个无情的人,一旦有人冲撞了你的底线,无论是谁,都要承受你的绝情。
我还是点点头,相信了你的话,被你拖着,紧紧地跟着你。
“我们上下学顺路,所以一起走,是不?”
“不是”
那是什么,你就不能痛痛快快说出来啊,我不想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这么做,其实我挺怕你的,你知道吗?
“那是什么”
我还是问出口了。
尽管为人处世上,我遗传爸妈的基因,偏好和稀泥的方式,这里我还是难得一见的意气用事一回。江灏的不按常理出牌打乱了我的阵脚。
“你说呢”
他反手抓起我的胳膊,大摇大摆地往学校走。
“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问的干脆利落,我想我知道江灏的意思了,只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呼吸有些急促,心里有点不知所措,该怎么回答:愿意,至少现在我还不愿意;不愿意,万一他迁怒于我怎么办。
“你放心,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动手”
他看出我的担心,语气稍加缓和。
“让我想想,行不?”
“不行”
他斩钉截铁地拒绝我的要求,说完又好像后悔似的,叹了口气。
“行”
这是他江灏的让步吧。不知为什么,心里小小窃喜一下。
我甜蜜地回忆着那段青涩的岁月,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子,看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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