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但是陈振昌还是很高兴。他拉着元芹的手:“你吓死人了!大夫说你没事,又让带你去看香,这不是瞎胡闹嘛。幸亏没去,幸亏没去。”
“我没事了,谢谢你。”张元芹说。
听见元芹说了话,宝芬才探出脑袋,嘿嘿一乐,拍着胸脯:“吓死我了,元芹,你真是吓死我了!”
陈振昌摸了摸元芹的脑门,已经不烫了。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从脖子上解下了一个玉的弥勒佛像,郑重的给她带上了。张元芹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笑了。
周宝芬看着,忍不住说:“哎,咋回事快说!”
陈振昌这才说“这个佛像是我小时候我妈去五台山求的,让主持开过光的。说是能趋吉避凶,我一直戴着。其实我不信这个,看你身体那么虚,就给你带吧。也算物尽其用了。”
说完,站起身“我该走了,太晚了。回头再来看你。”
周宝芬把陈振昌送出了家门,回到屋里,摸了摸张元芹,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不仅奇怪的说:“元芹,你是怎么回事啊?突然发烧,说好,一会就又好了。跟装的似得。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吓唬我呢?”
“宝芬,我没事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躺下睡会吧。”
“好吧,只要你好了就行。可别再这样了,真是受不了。我这么胆大心细的人都快让你给折腾死了。”
说着话,宝芬的眼睛也闭上了。张元芹转身去看她的时候,她的小呼噜已经打起来了。
张元芹起身去卧室看了看孩子们,都睡得沉沉的,又帮孩子们掖了掖被子,转身来到宝芬身边躺了下来。
梦中的一切,清晰,明了。张元芹记得每一个细节。
我回来了,娘走了,从没出现过的陈振昌出现了。
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
也许,一切自有定数!不想了,张元芹翻个身也睡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到了王字街,跟着好几辆大轿子车,一路撒着纸钱,晃晃悠悠的朝清苑祖坟驶去。
早有老家的亲戚在祖坟上把父亲的坟刨开,等骨灰一到地儿,鞭炮齐响,大家又是一阵大哭,看着骨灰被缓缓的放到了父亲的骨灰旁边。守在一旁的早就扬起铁锹,一锹锹的往里填着土。棕色的泥土,还带着微微的湿气,洋洋洒洒的落进了墓地里。
很快,一个圜丘鼓了起来,人们用铁锹把墓修得整整齐齐,插上了白幡,又开始放炮,跪地大哭。直到中午,一切才归于平静。
张元芹兄妹带着大家找到早就定好的饭馆,安排大家吃了饭,这才各自回了家。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兄妹几人不禁又是一番感慨。
没了父母,再亲的兄妹,也不是父母膝下的亲亲兄妹,只是亲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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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分家
老太太的丧礼办完了,可这后面的事可没清。
大家都散了,兄弟几个坐下来把办丧事的账本就拿了出来。
“我念名字,三姐记,一个数一个数的加。这样分得清楚又明白。”张建业说道。
“先看看支出多少再分吧,要是支出和上的礼,差不多的话,那还分个屁啊!”张建茂嗤笑了一声。
因为钱财都是管事的在管,又是刚刚交到了大家的手中,所以大家并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剩余。
张宝芹拿过装钱的袋子,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大家伙儿,别分了,分什么分,空的!”
张建茂哈哈一笑,“我就说了吧,不一定能剩的下。这管事的也不说一声,这钱管得到好,收支平衡!”
张建业皱了皱眉头,“那也要读读,不然谁随了礼都不知道,将来怎么还礼?要是人家随了礼,你不还的话,就是人家以后跟你不来往了,你都不知道为什么!”
“还是我念,你们谁的同事,谁的朋友,自己记着点!”
说着,他拿起账本,大声的读起来了。念了随礼的账本,还有支出的账本,一笔笔记得清清楚楚,大家也听得明明白白。还真是,一分没剩!
等到都念完了,大家陷入了沉默,似乎一时找不到话说了。
张元芹看看大家,“大家都回家睡觉吧,累了好几天了,总得歇歇。宝芹还带着个孩子,真是辛苦了。还得准备头七,大家都歇了吧。”
“等一下,各位。”建茂喊道。
“咱爸妈都走了,也没给留下啥话。咱们商量下这家里的事吧!”
“等过一阵再说不行吗?宝芹这孩子刚一个多月,还得喂奶呢。”
张元芹有点不高兴。
宝芹抱着孩子,低声说道:“我也没什么事,没关系。”
“嘿,我还里外不是人了。就当我没说行吧。你倒说说看,有什么大事非得今天说啊?”
张建茂到闭着嘴不说话了。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建业接过话“大家不就是想说这房子的事吗?怎么,都是一家子,开不了口了?”
宝芹看了眼艳芹,低下头,紧抿着嘴。艳芹则睁着那仅有的明亮的眼睛,紧张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建茂看看大姐,笑了“大姐,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我是老大,我说了算?我想听听大家伙的意见。建茂,从你开始,说吧。”
建茂咧了咧嘴,”说就说吧,我最小,反正咱们是一家子,也不藏着掖着了。你们看,我刚离了婚。。。”
“什么?你什么时候离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就是啊,光说了说,真离啦?”
“你媳妇家就真让离啦?没为难你?”
张建茂赶紧站起来“哥哥姐姐们,就别说我的事了,反正已经离清了。手续啥的都办好了。就别问了好吗?别老在我伤口上撒盐行吗?”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看大哥大姐都有房子,三姐也有。就我和二姐没有。我这刚离婚,斌斌跟着我。我要是连个住的地都没有,我以后怎么办啊?是不是?你们得体谅体谅我这个弟弟啊。”
他的话刚说完,建业也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声音也不由的高了:“建茂,你这小子咋话说呢?我有房吗?那是租的房子好不好?你住的地儿是不大,但是那单位的房子不花钱!我这可是月月掏着租金呢!”
这话音刚落,艳芹的哭声就挤进了大家的耳朵。“我咋办啊?我是没地儿住,我这几年照顾娘,是尽心尽力,就怕你们说我白占着房子。这娘一走,你们就要撵我走啊?啊?那我们娘俩可是没有活路了啊?我可怜的薇薇哦!”
艳芹这一哭,闹的大家各自看了几眼,又都没了话说。艳芹看大家也没个人来劝劝自己,自己哭的声音慢慢变小,最后擦擦鼻子,不哭了。瞪着那只红红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大家。
宝芹一直没说话,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她细声细气的说:“我的意见是,房子是咱们大家的,每人都有份。不过。。。。。。”
看大家都看着自己,宝芹轻轻的笑了下“不过现在大家还是在自己的地儿呆着吧。总不能让二姐露宿街头啊。对不?那显得咱家太没人情味了。至于以后,这房子肯定得拆迁吧,这条街挨着裕华路,裕华路是保定市最繁华的街。这商场都盖起来了,房子早晚得盖起来。那时候,咱们再分家不行吗?”
显然大家都没想到这么远,宝芹有些得意,看了二姐一眼。二姐感激的对她一笑。
张元芹一直没说话,现在大家初步达成了一致,都扭头看她。
“我倒没意见。你们都赞成分家是吧。那好我只问一条,是五人平分吗?”
又是一阵沉默。
宝芹心里哼了一声,还以为她会清高的不要这一份呢,没想到和我们一样!
“有意见吗?有意见快说,咱好商量。要是不说,我就认为你们都同意了啊。”说着,张元芹从账本上撕下一页白纸,拿起笔就开始写。
“兹有张氏五兄弟妹,有位于河北省保定市王字街平房一套,共三间,面积约60平米。房产共有,每人一均份。将来拆迁或者改建,或者其他用途,仍是每人一份。如有不要房者,其余兄弟妹给与其对等现金补偿。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下面的空白处,张元芹第一个签了名字,并按了手印。
大家一时都呆了,互相看了看,才说“真写字据啊?这就签字了?这么快?”
“这让别人知道了多丢人啊?咱就说好了得了呗。”
“大姐早想好了吧?”
张元芹嘿嘿一笑“我说,兄弟姐妹们,不是你们要分房子吗?怎么,又不想分了?”
“不是,非得闹的这么生分呀?不用写字据,咱们是亲的,亲的好不好?还能反悔吗?不可能的!”
张元芹心里长叹一声,亲的?不可能反悔?前世,你们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张建业忙站起来:“我觉得大姐做得对。你们想要分房子,又想要面子,都让你们占了啊?定下规矩好,谁也别反悔!我赞成!”
还没等他拿起笔,艳芹早就趴在纸上把名字签好了,又谨慎的摁上了手印。然后是宝芹,建茂,最后是建业。
“对了,我还忘了,应该写五分,咱们每人一份。来,建业,你来写,大家多签几个名字,到时候每人拿一张,心里踏实。”张元芹冷冷的说道。
大家谁也没注意到她话里的讽刺,争先恐后的签了字。这才皆大欢喜,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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