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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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枝头-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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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远来就是客。你坐这歇会儿,我等下就回来。”说着话,莫关关带上帽子,推着脚踏车出去。

她看上去,很清醒。很疏离。太冷静。反而让他觉得不对劲。犹记得之前她在他怀里,那个脆弱的模样,仿佛一碰就要碎。现在变了整个模样。

李斯爵拦住她,“我和你一块儿。东西多了,你拿不了。”然后不由分说,接过莫关关手里的车把,“你上去,我带你。”

莫关关看着他,突然转过身,向房间走去。李斯爵跟着进去,在厨房看到她。

她拿下挂在墙上的围裙,围上,洗洗手,在橱柜里鼓捣着什么。好似沉浸在另一个世界。李斯爵静静地看着,她拿出一些面包,时间久,长出了黑色的毛毛。她不扔,放在桌上。

莫关关拿出一袋海带泡上,又去拿盘子,拿碗,回身见李斯爵站在门口,便对他说,“你去客厅看会儿电视,我一会儿就做好了。”

之后她将做好的汤盛出来,摆在餐桌上。那是——三个人的份量。

时间过去,桌上多了两个空碗,莫关关看着那个满满的碗,没有说话,起身走到了房间。

天已经慢慢的变黑。

李斯爵将碗收拾好。走到另一间。简洁的线条,床头的桌子上,摆着几张纸,上边压着一支铅笔,这应该是叶莫桑的房间。

看了一圈,又出去,在外面抽了一支烟,然后走到莫关关的房前。推了推,门没有锁。

屋里没有开灯,透过窗户,外面有些光招进来,隐约看到,她窝在墙角的沙发上,他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安静的呆着。

如此,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每日莫关关都亲自下厨房,每一次都做三个人分量的饭,吃完,又会走进房间。

整日,不怎么说话。一直过了十天。

照例,莫关关放下勺子,向房间走去,李斯爵拉住她的手,硬要她看着自己。

“叶莫桑,已经死了。你想骗自己骗到什么时候……”

她沉默,然后开口,声音里有股执拗和无法言说的伤,“我没。警察说,他没死,只是失踪了,他现在就在某个地方,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关关,你不能这样下去,你要面对现实。老虎兔子还在等着你找。”

“我这样怎么了?我怎么了……我只是在等他们回来……”莫关关说着,眼神又飘远。不自觉向着门的方向。

看了十几天这样的她,终于,李斯爵忍不住。他凑近一步,将她拉入怀里,俯身,吻向她的唇,辗转缠绵。不顾她的挣扎,只让她觉得喘不过起来,才放开。

“以后——”他想说,以后,我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等,直到将他们都寻回。话没说完却迎来莫关关的一巴掌。她咬着唇,看他,像个仇人。

这时开始,莫关关就没有出过房间,门也上了锁,窗户也上了锁,就连窗帘也拉得紧紧地。

李斯爵敲过几次门,都没有反应。他出去在院子里呆了一下午。晚上再进去。房门依旧紧闭。他轻叹了一口气,卷起袖子走进厨房。

“关关,你开门,出来吃饭。”

叫了两声,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他似乎能看到她黑着灯窝在沙发上的样子。这一夜,他几乎没睡。坐在房间的床上,抽了一夜的烟。

        听,花期越来越近10

天慢慢亮了起来,光照进来,李斯爵站起来走到莫关关的屋前,敲了敲,门没有锁,一转就开了。

李斯爵走进去,看到莫关关横着躺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个变形金刚的玩具。

她的脸有些不正常的红晕,摸了摸,很烫。连忙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唤了两声,莫关关睁开眼睛。透着些迷糊。怕是烧得有些晕了。

李斯爵到冰箱里拿出一块冰,用毛巾包上,捂在莫关关头上,随后在房间里找药。看到一个急救箱,翻了翻,刚好有退烧药。

扣了两粒,倒杯水,把她叫起来。

“先把药吃了。”

莫关关迷迷糊糊的恩了一声,坐起来,和着水将药咽了,又躺下。

李斯爵之前找药的时候,在柜子里找到一张名片,是家庭医生的。这会儿看着莫关关躺又闭上了眼睛,便走到角落按着上面的电话打过去。电话接通,他将莫关关的情况说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那人就过来了。是个华裔医生。叫赵正文。又是量体温,又是听诊。烧到三十九度,打了一退烧针。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走。

看着莫关关睡着,李斯爵起身掖了掖被角,走出房间。到了厨房,找一圈,拿出盆,舀了一勺米放进去,泡着。又从冰箱里拿了几株新鲜的菜。洗切。

动作生熟。

他从未下过厨,如今倒是认认真真的做着,白色的衬衣,蹭上一抹灰,衣角也被水淋湿。菜切成丝,肉也切成丝。

这一切做好。

拿出手机,翻了翻,将米和水下锅……

看着时间,过会儿尝一尝,觉得淡了再放些盐,少了什么味,补什么。

那副样子认真极了。

粥熬好,李斯爵盛了一碗,端进莫关关的房间。她还在睡。他放下碗,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烫。不过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摇了摇莫关关的手,唤她起来,“吃点儿东西再睡。”

莫关关睁开眼,闻到粥的味道,看了一眼李斯爵,他正对着她,眼里有些血丝,本来想让他走,话到嘴边又咽下,文弱弱的说了一句,“我吃不下。”

“昨天晚上就没有吃什么,这都到中午了,不吃饭哪能好。多少吃一点儿。”李斯爵说着,端起碗,坐到床边。单手去扶莫关关。不容她拒绝。

“我自己来。”莫关关坐起来,靠在床头,接过他手里的碗。一勺一勺的喝。淡淡的,稍稍有些盐的味道,这一,似乎勾起了什么回忆,大滴大滴的泪落下,落尽碗里。

粥喝完,连带着自己的泪,也咽进肚子里。甜的咸的,都变成了苦的。

李斯爵拿着空碗出去,门关上之前,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蜷在被子里的身影,闷疼闷疼的,就想过去抱住她,勒住她,让她感觉到……还有一个人……

但最终,也只是停了几秒,默默关上门。

刚回到客厅,就听到手机响起来。是巴黎警方。

孩子有消息了,却是个不怎么好的消息,据警方掌握的资料来看,两个孩子很可能已经出了法国。他们已经和国际刑警联系。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他。

下午赵正文再来的时候,莫关关的烧依旧没有退,他又打了一针,另开了些药,说是晚上再不退,就送到医院。

烧是没退,莫关关却不肯离这个家,浑浑噩噩的,一直烧了两天,最高烧到四十多度。送她去医院,死活不肯,手抓着床柱不放。烧成这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只能让医生到家里。吊了两天瓶,烧总算退了。

期间,她总是问他,老虎和兔子呢?是不是有消息了?许是母子连心。他无法和她说那些,只一个劲儿的安慰她,说是有了消息,让她安心。

每每听到他的话,她就会变得安静,睡着。

这一场病,闹得。本来就瘦的脸,更尖了几分,就剩两个大大的眼睛。脸没有一点儿血色,白青白青的。说话也像失了半条命……

不知谁说,真正的疼痛来临,脑袋都是空白,之后才后知后觉的觉出感觉。如遭钝击,慢慢的,一点一点儿的疼。但却,为什么连点儿疼也感受不到。如今,他只觉木。

尤其是看着那几本相册。厚厚的。记录了他们两年多的点点滴滴。从这些照片上,他看到了老虎兔子的成长,从一个那么小的娃娃,长成会跑,会玩的小人。

那眼睛滴流滴流的。看上去,甚是惹人喜爱。

这些天莫关关第一次走出屋子。看到李斯爵拿着相册翻,愣了会儿,便过去坐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看到他哭了。

不可否认,老虎兔子和他长得像。那眼睛,那鼻子,都像。此刻,她脑子里才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老虎兔子的亲生父亲。她痛,其实他也应该在痛。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她拿过他手里的相册,一张一张翻。每翻一张便会讲上一段话。那些都是美好的。

“这张是老虎刚洗完澡照的,你看,上面还有我给他写的字,还有这张,是老虎欺负兔子,按理说,双胞胎应该比一般的兄妹还要亲,他俩就不是,三分钟不见,见面就掐。还有——”

她顿了顿,忍了忍眼里的泪,继续翻着,“你可能还不知道,兔子手心有一颗痣,老人们都说,那是掌上明珠的意思,是富贵平安的象征……”说到这里,她终于说不下去。咬着嘴唇。

“我知道,我都知道。”李斯爵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她哭,他也哭。泪,凉凉的浸入她的肩窝。

        听,花期越来越近11

两个人相依,阳光碎了一地。

从这时起,她与他说的话也多了起来。说起老虎兔子,说起他们第一次开口叫她妈妈,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在她睡觉的时候偷偷的亲她……许多许多。

很多时候说到一半,又突然停住,不再言语,一个人走进花架里,发呆。

一日一日。

她说了很多,唯独没有提过叶莫桑。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闪闪。就连在夜里都溢着光。睡觉不摘,洗澡不摘。

这些日子,家里来过电话,催着李斯爵回去,这边还没有消息,他怎放得下心,一直拖着,也没有将事情告诉三位老人。

十月的法国,变得有些凉。许是心冷,格外的寒。警方那边有了消息,一个月前有艘轮船出海,走向美国。据线人报,那艘船上装着许多人,有孩子,有女人。正是贩卖集团。

得了这信儿,李斯爵便想着去美国一趟,联系那里的朋友,不管多久,就算翻遍美洲大陆也要把孩子找回来。

那一团是他心尖尖上的肉。

李斯爵这一走,至少得好几天,莫关关一个人在这里,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若是带着她,这一路太累,她受不了。

她虽然肾脏移植成功了,这两年也很好,但这短短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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