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听说找李老师,马上热情了起来,说:“哦,请进。”
苗大哥打工也见过不少的富丽堂皇的家居,可是在自己气势汹汹找着的这个家里,他感觉有点英雄气短,一时不知道自己要站还是要坐。
好在女主人很客气,招呼他坐了,然后对着里屋大叫:“之才,来客了。”
李之才闻声出来了看见自己的沙发上坐着一位民工打扮的男人,不由心里一惊,联系起来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想要避开自己的老婆,可是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就和苗大哥打马虎:“呵呵,你来了啊!来来来,先喝茶!”
女人听了李之才的话,忙冲了两杯茶水,放在了茶几上,再里外看看,感觉自己有点多余了,就对着李之才说:“我出去一下,你们聊吧!”说完,对了苗大哥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出去了。
屋里就还有两个男人,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下,都还沉默,最后,还是李之才先开口:“请问你是?”
苗大哥还真没想到怎么介绍自己,看看对方这么问,有点不知所措的说:“你是不是这里的声乐老师?”
李之才点了点头,问:“你有什么事?”
“那你应该认识王菲这个学生了?”
苗大哥的这句话更加证实了李之才的猜想,他把眼前这个满身土气的男人打量了一下,说:“是的,问她有什么事么?”
苗大哥这才细细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感觉王菲给他的描述还是不准确,这个男人不但长的是“黄瓜”样子,在他看来,他还是一条脱水的黄瓜,浑身上下瘦而且很是没有精神,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问他:“你是不是老师?”
李之才好像叫苗大哥的话激怒了,不客气的说:“这和你没有丝毫的关系,说吧,来做啥?”
苗大哥看看对方好像已经明白了一切,也就不愿意遮遮掩掩了,想来个下马威,问李之才:“是老师应该有个师德才对,为什么缠着她不放?你自己做过的事应该负责才对。”
李之才早就猜测到对面的人就是传说中的和王菲好的那个民工了,只是他没想到这样的一个浑身破敝不堪的人也敢来找他兴师问罪,自然也就不甚客气:“缠她?谁缠她了?你见了?还是你有证据?再说了,你算那颗葱,到我这里来撒野闹事?”
面对李之才的咄咄逼人,苗大哥还真找不到接应的话,显得是语无伦次,这时候他有点后悔了,他现在才知道,自己跨进这个家容易,可是现在要退出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脚步有千钧重。
李之才乘胜追击:“你也不要冒充什么高尚清白,就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不要以为你们的事我不知道,现在你找我,充其量也就是拈酸吃醋罢了,可是你看看你自己,一个民工,穿的这样破烂,在社会上和个下三烂差不了多少,你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说话?实话对你说,我他妈的睡的学生比你见的都多,我也告诉你,这样的事也就是个逢场作戏,像你这样子拿着个棒槌当针认的,还真少见多怪了。”
听了李之才的话,苗大哥感觉自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恨不得上手把自己面前这条“黄瓜”的脖子掐住,使劲一摔摔死他,可是他还是想起来了王菲,害怕自己一时冲动给她造成伤害,苗大哥的暴躁就好像叫针扎了的气球一样,顷刻瘪了下去。
后来,苗大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李之才的家的。
当天晚上,苗大哥一个人在一个小酒馆里面喝了快二斤的白酒,回到“九号公馆”的时候,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谷子要睡觉的时候先发现的,当他忙下了床扶了一把苗大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苗大哥的浑身是轻飘飘的感觉,不免多说了句:“苗哥,怎么这样的不注意身体?喝成了这个样子。”
按照常理,苗大哥对谷子应该是感激非常才对,可是今天的苗大哥,用“枣核”的话来说,“好像得了狂犬病一样,逮谁咬谁了” ,他摔开了谷子的手,歇斯底里的大叫着:“滚!给老子滚开!”说完,往自己的床上一爬就睡去了,摇晃着把自己的帐篷都撞得摇摇晃晃他都没感觉到。
谷子感觉很尴尬,按说在他的心里已经感觉自己这样有意地关照着苗大哥,不外是想着大家经常在一起,以后自己能多苗大哥一点照顾,谁知道他把自己对的行为*裸地撕裂开来,这叫他感觉无地自容,好像把自己萎靡不振的*暴露给大家一样,他一个人无趣而返,坐回了自己的床上。
“九号公馆”的气氛骤然紧张,大家的印象里,苗大哥还没有这样不顾一切的暴躁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因为有谷子的委屈在前,所以大家也都没再敢给酒醉的苗大哥表达任何的关切和安慰,都静静的钻进了自己的帐篷里,敛声屏息睡去。
第二天,本来说好的,苗大哥和谷子、三大、“枣核”几个接着去城西一家人家里去铺地砖,可是到了快九点了,谷子看看苗大哥还没起床,就对三大几个使了个眼色,出去了。
其实苗大哥早已经醒来,或者说他昨天晚上就没有睡去,他知道自己喝多了有点混沌,但是怎么对了谷子发火他还是记得的,所以感觉有点内疚,有点懊恼,越发的感觉没了精神,看着谷子几个走了,也就没往心里去,这才捂了被子开始真正地睡觉。
三大的娘感动的一塌糊涂
十四
桃花远走他乡 上贵小丑跳梁
“钓鱼台”这几天显得有点混乱。这有两个原因,一是连接“钓鱼台”和市区的泰山巷最近修路,所以来这里找人的老板少了;第二,苗大哥因为心情不好,好几天没有来这里了,所以大家都各顾了自己抢活干,互相压低价格,到最后挣不了钱又都叫苦不迭。
根据经验,上贵知道,在这样的时候,自己这样老实而没有杀伤力的人,永远是最后一个找到活做的人,他看看大家都是你死我活的样子,知道自己争抢不过别人,就一个人躺在了路边一棵垂柳的阴凉下,开始闭目养神。
朦朦胧胧里,上贵似乎看见他老婆桃花站在他的面前,穿得花枝招展的,一直朝着他笑,笑得他心里痒痒的,他一高兴,就把桃花抱住了,也没顾了许多,就要拉去桃花的裤子,桃花和他扭闹着,把自己的裤子抓的死紧。上贵着急不能得手,脚一蹬,醒来了,看看四周,才知道自己做了个梦,不由苦笑一下,他知道,自己想女人了。
这一下上贵没有了丝毫的睡意,自己的老婆桃花一直在他的脑海里转,他恨不得现在就坐上火车,去到苏州找到桃花,也不管她现在和谁好着,只要和自己睡上一觉他也就满意了。想是这么想的,可是上贵知道,自己最近挣的钱也就是凑合着对付了自己的吃喝,再没有多余的钱叫自己折腾了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上贵是记得自己随着树的阴凉已经转移了好几次的地方,再看看自己周围已经没有几个耐着性子等活的人了,他的心才开始焦躁起来。根据经验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还没有活的话,那今天基本就没什么希望了,因为不会有人出钱找个去做半天活的人,那样工资是很不好说的,他就想回到“九号公馆”去,可是要走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早饭都没有吃,眼看看别人都要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怀着最后一线希望朝对面的马路上看看,可是然没有看见一线生机的出现,就转到身后进到自己经常吃饭的小面馆里。
面馆的老板对“钓鱼台”的人都很熟悉,比如苗大哥吃饭不吃葱蒜,“枣核”吃饭喜欢把菜汤倒进面条里吃,谷子总是一个小菜外加两个馒头……上贵,老板也知道,是最舍不得花钱的人,来了不说话都知道,上一大碗素炒面和一个辣椒,再就是给他弄一大碗的面汤——这个看天气情况而定,如果热点,老板知道他的面汤碗空了后是还要加上一次的。
上贵刚刚坐下了,面馆的老板给他上了碗面汤,问他:“老规矩?”
今天虽然没有干活,但是在“钓鱼台”坐了大半天,上贵也着实感觉口渴了,见老板问自己,就“嗯”了一声,然后端起了面汤碗,喝了一大口,猛不防面汤太热,烫了他的嘴,他忙把嘴里的汤吐到了地上,“吸溜”了几下嘴巴,忙把碗放下了。
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民工一类的人,没有人在意上贵的这个很不雅观的动作——其实上贵也不在意,失去老婆的心灰意冷,加上经济上的贫困拮据,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自尊,哪里还会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以前好几次,老板都把别人吃剩的菜端过来给了他,他都没有拒绝,他在心底对自己说,如果自己拒绝了,那就是虚伪,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他知道钱对自己是多么重要和难得。
面条和辣椒同时上来,老板知道这样做可以节约自己的时间和工作量,要不的话,自己就要为一个小小的辣椒再跑一次后厨。上贵知道,老板拿来的这个不收钱的辣椒是不会用水洗的,就是洗了他也不相信,所以他拿着辣椒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拿起了筷子。
忽然,外面有人大叫:“不够,不够,还有人吗?还有没有人?”
听着声音,凭着自己的职业经验,上贵知道来活了,他忙站起来冲到了面馆外面,一看,四个早上和自己一起在“钓鱼台”等活的人围住一个男老板,那老板靠在自己那黑色轿车的前面,好像喂鸡的老婆婆一样,舞动着右手点了点自己身边的人,说:“才四个,还不够,还有人吗?”
这个时候,围在老板身边的一个人见了从面馆里面出来的上贵,忙对着他招了招手,大叫:“上贵,上贵,搬家去不去?”
钱对上贵来说已经比命还重要了,他也没问清楚工资多少钱,忙跑了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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