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视前方,勾起微笑:
“一缕,看到了。”
银发的少年从树上轻松灵敏地跳到天台的铁丝网上,再缓缓走向佚珩,伴随着铃铛清脆空灵的响声,精致的容貌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树叶移动了点点光斑,挪开一段曾经的时光。半晌,风静树止。
他单膝下跪,执起佚珩的手,小心地用唇触摸:
“佚珩大人,一缕……来晚了。”
第五话 多情恼无情
从现在起,不会再失去,尽全力守护,用生命爱你。
——from锥生一缕
“没关系,来了就好。”佚珩反手覆上一缕的面庞,笑容温柔似水。“在这里,不用太认真。”
“是,佚珩大人。”一缕站起来,却蓦然拥住佚珩。
“锥生,”塞巴斯蒂安锁紧眉头,“规矩还是要守的,你逾越了。”
“锥生家么……”柳,轻念,微闭的双眸一一掠过佚珩,一缕和塞巴斯蒂安。
佚珩淡淡扫了塞巴斯蒂安一眼。
“一缕,以后我的日常,你来管理。从衣食住行,到洗漱穿着——所有。”佚珩以比翻书还快的速度可怜兮兮地看着一缕,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如同鲜血一般,“现在,抱我。”
“是,佚珩大人。”一缕眼中的宠溺显而易见,打横抱起佚珩。
“那么佚珩小姐,不要我了吗……”塞巴斯蒂安故意笑得有些牵强。
“一缕本来可以完全代替塞巴斯,但是我需要备胎。塞巴斯,还是好好培养一下自制力,而且能力不要衰退,到我要用你的时候,也要派上用场。”佚珩的脸孔平和淡然,却有一种云淡风轻的雅致。
“yes,my ;lord。”
天台的门“哐”地一声被打开,随即甩出一个人的背影。
伊丽莎白尖叫:
“夏尔!”
衣衫褴褛,发丝凌乱的夏尔闷哼一声,条件反射地把目光投向佚珩。一条手执武士刀,面带轻柔微笑。夏尔,虽然技术很好,但拓麻活得太久了,久地都要变成人精了,你还嫩了点,是打不过他的。佚珩笑如春风:
“拓麻,我饿了。”
“佚珩,抱歉。”一条爱怜地抚了抚佚珩的银发。
夏尔冷眼看着一缕,手中的西洋剑被扔在一边:
“死过一次,还想怎样。”
一缕也用不客气的语调回敬:
“彼此彼此。”
“拓麻,那个……居然还在。”佚珩直视着曾经刺穿她灵魂的利剑,银光闪烁。还好,是它结束的生命,才能安心。
“嗯,本来不想要了,但毕竟……以后,不会伤害你。”一条压低声音。
“我的错。”佚珩苦涩地笑笑,让丸井觉得很不舒服。这样的表情,不适合她。
“有点奇怪。”幸村在天台的另一端安然地吃着午饭,若无其事地说。
“嗯。”真田颔首。
“不明所以。”柳整齐的额发因风而乱。
“噗哩——居然有你不知道的,莲二。”仁王的食指绕着一缕银蓝的小辫子,狐狸眼无限妖媚。
“仁王……”柳生刚刚坐下。
“怎么。”仁王不怀好意地笑笑。
“没。”柳生推了推眼镜,又一点刺眼的白芒。
“刚刚佚珩说,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了。”切原和丸井带着失望的神色走来。
“伊丽莎白也是……”
六个人站在校门口,空荡平坦的冷硬大地上,放眼是几个令人无法移目的人。
“走好。”一条轻声说,语气中有一丝隐隐约约的嘲讽。
“佚珩,下次再见哦。”伊丽莎白带着明朗灿烂的笑容,挽着夏尔的胳膊,开心地说。
“嗯。”佚珩微笑,视线掠过一脸阴沉的夏尔。
“佚珩,上车了。”塞巴斯蒂安从在车里透过玻璃说道,顺便迎上夏尔略显惊错的目光,微笑。
佚珩往一缕的怀里缩了缩,钻进车里,扬起一番风尘,洒脱地离去,不留一丝痕迹。只剩下,两个人。
从进门,前花园,喷泉,庭院,果林,樱花林,进了门,一路过来都是十到十五岁的少年,精美的容颜上毫无表情,标准地行礼,然后自行职务。塞巴斯蒂安从佚珩眼中看出满足的神色。
大厅,高高的座椅,无重数的阶梯,一缕抱着佚珩一步一步走上去,把她轻放在红色的沙发软椅上。很轻,很软,小小的白人一下子就陷进去一半,却依旧无法忽视。一缕退到次首左侧,右侧是塞巴斯蒂安,一条悠闲地站在佚珩身边。
“一缕。”佚珩轻轻地开口,再也没有那种糯糯的童音,取而代之的,是如花落清溪、细针沉海的雅致淡然,深邃悠远。
“佚珩大人。”一缕单膝跪地,触及了一层厚厚的红丝天鹅绒的膝盖并不疼痛。
“怎么死的。”
“跟一条一起,自杀。”
“啪”。
沉寂的大厅里,回响着重重一记耳光。
在昏暗烛光中一排站得笔挺的少年仆人,面不改色,眸中无波。
“大人。”一缕压低了声音。
“拓麻,没有关系。可是一缕,是有使命,有牵绊,有很多东西带在身上的人,怎么可以这么轻率地就去死。”佚珩站起来,面若寒霜,优雅地慢慢转过身。
“佚珩大人,身上难道不也有很多人、很多吸血鬼的牵绊吗?”一缕清冷的声音决然响起,一时间,大厅里只有烛光蠢蠢的动态。
“我?早就该死了。而且,我不在乎,从来都不在乎。可是你做不到,你有闲姐姐的时间铃铛,还有零。”
“可是他们早就远了,我现在只有佚珩大人。”一缕执着地搁下另一边膝盖。
佚珩静默晌久,伸出白玉般的双手搂住一条的脖子,一条会意地将她抱起,步入房间。
一缕还跪着。塞巴斯蒂安蓦然轻笑。
“锥生,好自为之。”
“我?本来,就只有她了。”一缕定定望着镶满宝钻的红椅,仿佛还能幻出她的轮廓。塞巴斯蒂安挡住他的视线,毫不留情地将他从地上连拖带拉站起来。
“嗯,没有留下痕迹。”塞巴斯蒂安观察着他的脸,面露不悦地说。
“佚珩大人,是太温柔了么?”
“她从来没有心软过。”
“嗯。”
“哦,对了。从现在起,你的工作暂由我代替。以免佚珩看到你会不开心。”塞巴斯蒂安侧脸微笑。
“好。”一缕低低地说。
佚珩纹丝不动地坐在床上,不顾塞巴斯蒂安推门而入。塞巴斯蒂安熟练地脱下佚珩的和服,换上纯墨色丝绸睡裙,裙摆曳地,不盈一握的腰际收得刚刚好。他转到佚珩背后,灵巧的手中乌黑的细缎在睡裙后的孔里穿梭,从尾椎到后颈,几次擦过她细腻温软,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肌肤。
“塞巴斯,我在乎什么。”
“我。”塞巴斯蒂安毫不掩饰勾起唇角。
“没有了吗。”佚珩轻叹。
“锥生,一条,绯樱闲。”
“嗯,就这些。”
“也许。”
佚珩眼中的绯色一直牢牢盯着一个少年仆人身旁的蜡烛,小小的光线飘忽不定地跳跃着,像随时就会随风化作一缕细烟而从这个世上彻底消逝殆尽。
“现在起,不准熄掉蜡烛。”
“yes,my ;lord。”
“塞巴斯,守在旁边,不准说话。”
夜晚这样沉默了,在沉默中深邃了,沉淀着,深邃中、什么又酝酿了什么……
天亮了。阳光从帷幔的细缝里透出一线来。
“佚珩,佚珩……”
在塞巴斯蒂安用冰块如法炮制之前,佚珩老大不情愿地起了床。
“今天,去哪里玩。”佚珩睡眼朦胧地坐在床上,任由塞巴斯蒂安帮她褪去睡裙。
“佚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塞巴斯蒂安的视线,落到身边的玉盘中,那件白底墨纹的和服上。
“去冰帝。”
“我会尽快安排立海大和冰帝的友谊赛。”
“嗯。”佚珩绯红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锋芒。
“塞巴斯,现在的世界里还没有夜间部其他人的消息么。”
“是。”
看来,还没有到。
“告诉拓麻来冰帝。”
“yes,my ;lord。”
一缕看着被抱在塞巴斯蒂安怀里的佚珩,被模糊的烛光照得有些昏沉的侧脸,闪过一丝犹疑,和隐隐的期盼。
“一缕也来。”佚珩的眸子一直都平视着前方,一缕却在她清澈微凉的语气下如蒙大赦。
三人顺利地走进校门。这样的人,浑身散发着贵族气质,我行我素的风格,高人一等的姿态,就算不是冰帝的学生,地位也绝对不低。
“慈郎,岳人。”佚珩从塞巴斯蒂安怀里蹿到向日怀中。
向日迷恋地嗅着佚珩发间的清香,芥川迷迷糊糊地嘟哝:“佚佚酱?”
“长太郎,抱抱。”佚珩继而钻入凤的怀中。他真的很高,有点瘦,但胸膛还是暖呼呼、软绵绵的。凤红了红脸颊,随即搂着她的手也放松自然了许多。
“小亮。”佚珩朝尅隹郑瑢‘户一愣,叹息着默念:“这是什么时候取的小名……”可一边,还是将她拥入怀中。
“阿若。”佚珩今天第一次让脚尖碰到地面,小步跑着,在最后要跌倒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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