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族之来自过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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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族之来自过去的人-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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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量束缚住一样。 

      三个人——连同酒馆里的人——同时松了口气。 
      「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杰安问道。 
      艾迪克凑过去观察了半天,不确定地说道:「这好像是只蜥蜴。」 
      「有眼睛的都看出来是蜥蜴,法师大人,我们在问这东西是怎么形成的,或是具体的物种。」克利兰说。 
      「他是个人类。」法师笃定地说。 
      克利兰做了个祈祷的手势,「我看出它是个人类了,法师,他已经把身分证明都给我看了,上面标着他的姓名籍贯出生年月日呢!」 
      艾迪克用力咳嗽了一声,提高声音说道:「所以我说你们骑士都是群莽夫,你们的脑子里有没有耐心这个词?你不用回答,肯定没有的,从刚才你们的表现我就看出来了,身为一个读过无数典籍和历史的操法者,我得慢慢说出我的结论来,你却要所有的事一下子跳到结尾——」 

      「得了,我们还得从法术史听起。」杰安嚷嚷。 
      「用不了这么久,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的观点。」法师说,无意识地扯着他近乎银色的金发,上下观察那个怪物,嘀咕道:「他长得简直像变异的半兽人。」 
      「我们还要听你说几个骂人的句子?」杰安问。 
      「我在寻找典籍里关于这种生物长相的描述。」法师振振有词地说,然后他说,「他看上去像被黑魔法精灵凭依了。」 
      一直听这边动静的希尔听到这话,小声感叹道:「总算有句人话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胖剑士粗声粗气地问。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传说……」法师说,「我可以帮你们做个测试,但有个条件,你们不许向老师说我做这个测试,他不会给我论文及格的。」 
      「什么?」克利兰问,没有反应过来。 
      「我尊敬的、如同日出一般伟大光辉的老师——请相信我是带着诚意说这一番话的——对远古魔法非常不屑,如果他知道我想出黑魔法精灵凭依这种结论来,他铁定不给我毕业。」艾迪克说,「但请容我保留一些小小的、不成熟的意见……」 

      「您能不要说那么多废话吗,法师?」克利兰问。 
      「就是说我现在要给他念驱魔咒,你这俗人!」艾迪克不屑地说,「我早就想试试远古魔法的效力了,据说它是活的,念出来后可以感觉到它的生命力,不过我从来没试过,也许我还是谨慎一点……」 

      「你废话完了吗?现在开始念咒语!」克利兰说。 
      艾迪克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您一点也不理解这件事情的严肃,这是对整个现代法术界的背叛……」 
      「请快一点!」骑士毫不留情地说。 
      艾迪克叹了口气,走到被束缚住的怪物对面,他抬起一只手,像在感觉什么。克利兰有些惊奇地看着他,这个一起巡逻的法师一直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好像不病怏怏不足以表达他法术的高超,可是现在,他的眼睛变得很亮,好像整个人突然有了生命和颜色。 

      然后他突然把手伸了出去,那姿态竟然十分优雅,像拨动了空气中一根不存在的琴弦。 
      「这是音乐……」他说。 
      「什么音乐?」杰安问,克利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艾迪克继续念下去:「这是音乐,从最深沉的黑暗中隐隐传来,从梦魇最深处的沟壑隐隐传来,从童年孤冷的小山丘后隐隐传来,从出生以前传来,抓住它——」他仍保持着拨琴姿势的手臂猛地向后一拉,一大团黑暗的东西像被拴上了一道线一般,猛地冲出齐东的身体。 

      艾迪克看上去也吓了一跳,可是他仍自然地张开手,那团黑色东西迅速缩成一小团暗黑色的球体,在他的手心上顺服地静止了下来。 
      「我的老天。」艾迪克喃喃地说。 
      「我的老天!」杰安叫道,另两人抬起头,看到那个被束缚在魔法阵里的怪物,他现在的样子和怪物一点边也搭不上,那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类。 
      他看上去二十四、五岁,是个看上去挺不错的年轻人,浑身已经看不出丝毫怪异的特征,此时正用一副恐惧的表情看着他们。 
      「他恢复了,我不知道变成那样的人还能恢复。」杰安敬畏地小声说。 
      「您太了不起了,法师。」克利兰由衷地赞叹,他可是第一次这么赞赏一个法师。 
      艾迪克用力咳嗽两声,想把自己的思绪整理清楚。「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他说道,把那团黑球放进腰间一个绣了咒符的袋子里。 
      「它不会跑吗?」杰安紧张地问。 
      艾迪克摇摇头,「不会,我也不太清楚细节,但我知道袋子上的几个字元能困住它。真奇怪,我感觉到它了,它的黑暗和它如岩浆一般沸腾的内在,我从不知道黑魔法是可以被灵魂感觉到……情绪的。」 

      「你是说它有情绪?」杰安用一副看变态的表情看着他。艾迪克摇摇头,轻轻笑了,「不,不能这么说,这叫异端邪说,我会被派去扫一辈子厕所的。」 
      杰安用一副「法师那一套东西真让人搞不懂」的表情摇摇头,然后好奇地问道:「刚才你那个动作是干什么?好像在拨琴一样。」 
      「哦,那个啊。」艾迪克得意地笑起来,一副准备大发高论的表情,「在远古魔法史里,这个动作确实被称为拨琴,要做的是感应力量之弦,才能把咒语送到魔法精灵那里去。这可不是所有的法师都能做到的,我在当法师之前是学钢琴的,手指很敏感,唉,我那势利的父亲,一点也不理解艺术的珍贵……」 

      他开始喋喋不休。 
      「那是什么?」桌子底下的夏夫小声问。 
      「一个命令。」希尔回答,「一个黑暗系家族用来固化力量的命令。」 
      「可听上去像一首诗。」夏夫说。 
      「那本来就是一首诗,本身不具备任何魔力,让它有魔力的,是很久以前念诵它的人,也就是它的作者。」希尔说,「他把诗句作为命令嵌入了某种固定的黑暗力量中,比如黑魔法精灵,任何时代任何一个精灵听到这首诗,就知道这是要它离开凭依之人的命令。后来命令的格式流传开来,就变成了咒语。有些诗写的不错,有些很烂。不过重点不在于它的艺术性,而是法力,吟游诗人会羡慕死的,魔神们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大作流传千古。」 

      他长长叹了口气,「知道吗?最可怕的就是听到那些法师把它全掰开来用,包括诗歌、琴音、直接命令、暗语等等,然后变成毫无章法的『咒语』,然后大范围普及,认为得到了造物的真传,这才真叫难听得让人恨不得自己没有长出过耳朵。」 

      「为什么要进行这种固化?」夏夫问,「我们可以直接使用力量。」 
      「我不知道,也许是为了当成礼物送人?我知道有时候魔神会把某些特殊的能力固化进入人类的血统中,让对方成为守护家族什么的。比如那个该死的齐恩克家,那群叛徒!」希尔恶狠狠地说。 

      「他们以前和我们有关系吗?」夏夫好奇地问,他想起那个金红色头发的骑士,还有那个湖边一脸别扭的小孩子。 
      「肯定是哪个魔神守护家系的分支。」希尔哼了一声,然后嘲笑道,「你家的克利兰好像要走过来,你难道不怕被发现你藏在桌子底下吗?你还能勇敢地发出声音,这种勇气太令我敬佩了。」 

      夏夫的智商依然没有查觉到这是一个嘲讽,他迅速闭上嘴巴,像个石头一般沉默老实,希尔在上头做了个鬼脸。 
      酒馆的另一个角落,一班人正在谈论是否要解开束缚魔法。 
      「解开吧,他看上去快死了。」胖剑士说。 
      「如果出事了,你会负责吗?」法师质问。 
      「怎么能让我负责呢!?」剑士叫道:「我们是一个小队,一个整体……」 
      「我负责。」克利兰说,「不过虽然我这么说,如果将来真要追究责任,我们谁也跑不了的。现在解开束缚吧,他真的要死了。」 
      法师吸了口气,示意两个剑士站到他前面——当肉盾——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解开束缚。剑士们摆好攻击和防御的阵势,像卡威拉贵族护卫队的宣言一样,勇敢无畏地准备着应对一切可能的危险。 

      束缚阵在空气在显现出来,无数红色的线条束缚着齐东,在法师的咒语下,它们慢慢淡去,终于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在束缚消失的一瞬间,两个骑士的神经都绷到最高点了,可是变异酒保并没有变成青蛙朝他们猛扑过来,也没有凭空消失,他震惊地看了看他们的攻击阵式几秒钟,突然抱着头,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剑士们的剑尴尬地举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后头的法师心虚地收起火球,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看,你们把他弄哭了。」他说。 
      「是你弄的!」杰安反驳。 
      「是你们的剑把他吓哭的,我就说嘛,那是莽夫的武器!」艾迪克说。 
      「不管怎么样,看来他是无辜的啰?他看上去崩溃了,不像会突然攻击我们。」克利兰说。 
      看到没有危险了,老板凑过来,热情地示好。「他不是本地人,无依无靠,我看他可怜才让他在这里工作,给他张床,管三顿饭。」他说,完全隐去了对方作为自己亲戚的背景,痛心疾首地继续说道:「我实在没有想到,齐东,你竟然是这种人,你竟然和黑魔法有牵连,多亏这两位高贵的骑士和法师,才让我发现你的真面目,不然半夜被你吃掉都不知道,我再也不能收留你了,唉,好心不能总得好报不是——」 

      「你就别打击他了,我看他快疯了。」克利兰好心地说。那酒保蜷在地上,嘤嘤哭泣,完全退化回了婴儿状态。 
      「这孩子一直不甘心当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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