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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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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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为叫路花,有特别的意义。”金平边走边说。他为路花的名字编了一首诗:

  人生一条路,

  艰难又曲折。

  女人本是花,

  耐旱又耐霜。

  “噢!你的名字,还真有点来龙去脉。”

  路花抿嘴笑了笑。

  谈天说地片刻后,小三又问:“路花,你说,咱俩的媒人是谁?”

  真问了一句多余话,路花讶然失笑,那还用问吗?

  “当然是李师傅。”路花干脆地说。

  “不对。”小三摇摇头。

  “那么…。。?”路花沉思片刻,“是神柏树?”

  “还不对。”小三又摇摇头。

  还不对,这就怪了,路花疑惑了。她眯起眼睛想着,明明是李师傅,他硬说不是,在神柏树下,我们也立过誓,他还说不对,这到底是谁呢?路花越想越糊涂。

  “真实地说,我们真正的媒人是‘狼’。”

  “狼,”提起狼,路花就心惊胆战,出了一身冷汗。

  “你怕什么?”小三笑着说。

  “我怕狼。”路花紧依着他。

  “这儿不会有狼。”小三四下望了望,对路花说:“你细细想,如果不是狼,我们就不会相遇,如果没有狼,我就没救你,没救你,你会是我的媳妇吗?”小三抚了抚她的脸颊,“我这小媳妇,是从狼嘴里掏出来的。”

  路花无语,她紧依着他,以后她才真正领悟到,小三说的对,狼是他们真正的媒人,是狼把她引进郑家。因此,她进郑家,也没几天好日子过。

  狗蹲在他们不远处,竖起它长长的耳朵,伸出它红红的舌头,一会儿“嗖”的窜出去,一会儿“嗖”的窜回来,它为他们站岗,放哨,带巡逻。

  天上起了花花云,象鲤鱼身上的鳞,月亮在云彩逢里跑着,跳着,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一会儿大地明亮,一会儿大地朦胧。

  “走,我们回家。”小三拉着路花。

  狗又跟在他们身后,一会儿窜前头,一会儿又折回来。

  两个月之后,他们即将结婚,就在他们结婚的前一天,郑家还在闹别扭。

  小三要结婚,理所应当,首先,他给在外工作的二哥去了信(当时,雪娥也暂居在外)他信写得简单,几言了事,但,惹的麻烦却不小。

  二柱拆开信,过目后,他给弟弟寄回三十元,并声明:他病了,暂时回不来。

  欢喜之际,雪娥手牵儿女,风尘仆仆,赶回家中。

  她走进院里,看见满院子的人,择菜的、烧火的,剥葱剥蒜和洗碗的,没有一个是清闲的。

  “你们都在忙?”她向众人打个招呼。

  “哟,你们都回来了?”村妇女主任站起身,惊喜地说。

  “他没回来。他病了。”

  “怎么?二柱又病了。”妇女主任又说。

  “他的病,就好不了。”雪娥一脸苦愁加愤怒。

  这时,院子里的男男女女,你一言,我一语也关切地问长问短。雪娥一一应酬完毕,又手牵儿女,勿勿朝自己屋里走去。

  这就是雪娥最大的毛病,有意拿拿捏捏,本来,家里过事,回来该吃就吃,该做就做,而她不,坐在屋子里,象贵宾似的等别人恭请几次,她才出来。

  此刻,雪娥坐在椅子中,瞅瞅这个还没收拾的屋里,她满目忧愁,想想小三这次同她作对,她胸怀不满,特别是小三在信中,没有提到让她回来,她心中气愤。她更恨这个家,这个家又多了一个死对头。

  雪娥思前想后,气愤难平,走,干脆走,给他一个下马威。

  于是,她走出屋外,把门关好,上锁后,又手牵儿女,气哼哼地走了。

  雪娥这一来又这一走,院子里的人不免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明天,就是喜日子。今天,又插了这么一个“小曲”子。

  妇女主任走进房间,对小三说:“你出去,把雪娥挡回来。”

  “我才不去。”还在布置新房的小三,强硬地说。

  “你不去,谁去?”妇女主任为难地说:“我找你妈,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她走,就让她走吧。”小三也气愤的。

  “好娃哩,”六十多岁的老妈子,也站在门边,劝说:“明天是喜日子,该低架子的时候就低个架子。”

  “家家过事过不是。”妇女主任唉声叹气的说。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老妈子也说:“把她挡回来,就没事啦。”

  小三没有回嘴,他退进内间,酸苦地倒在床上,真是连媳妇都娶不到家,躺在那儿,他自卑在发问自己。

  “难道是自己的错?为什么都在责备自己。”是他的错吗?是的,如果他依照二柱夫妇的意愿,招亲去,做倒插门女婿,就不会有今天。

  如果那夜,他听了雪娥的警告,从中返醒与秋菊成婚也就没有今天。

  如果通过那夜,雪娥对他施加压力,他放弃对路花的追求,就更没有今天。

  可他偏偏没有。

  那夜,他走出雪娥的门,站在院中,望着夜空,那黑黑的夜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呆在那儿,他紧咬着牙,路花是“克星”,他不相信,路花是“*”,他更不相信。

  不管路花是克星,还是*,甚至她是一名杀人犯,他也一定把她娶进郑家,娶不进郑家,他郑三柱头朝地进无名村。

  雪娥,等着睢。

  躺在床上,小三心里乱纷纷的。坐起身子,他更不愿走出屋外。走出屋外,多嘴的人,好心的人,不免都要劝他几句,他思来想去,又躺了下去。连日来,进城盘货,装饰新房,家内家外都离不开他,弄得他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今天这个不顺心的锁事,更使他心烦意乱,头脑昏沉。

  “管他们咋弄。”他自语一句,便瞌上了眼睛。

  二爹叼着烟袋,从院里走到门前,从门前又回到院里,走进新房内间,一瞅小三躺在床上睡大觉,气得他嘟嘟哝哝地说:“这个娃,半天找不到你,原来你钻在这里睡大觉。”说着,他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又“呼吧呼吧”抽了一锅烟。

  “小三,小三,你醒醒。”二爹摇着他,有些不耐烦地说:“小三,小三,你起来。”

  小三咬了咬牙,转个身又睡着了。

  “哎呀呀,你这个娃。”二爹在他腿上拧了一下,“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你就能睡着?”

  小三在睡梦中,觉得腿上疼痛,使劲蹬了一下,心里烦燥的正要张口辱骂,睁眼一看,是二爹,又换了口气说:“二爹,什么事?”

  “还什么事?”二爹瞪了一下眼睛,转过脸又抽起了烟。

  雪娥的离去,家里人乱了套,有说三道四的,有指手画脚的。老爹无奈,先打发两个外甥去了雪娥娘家,后又打发闺女去了。眼看日落西山了,该请村里的头头们喝酒,做安排了,可出去的回不来,在家的人不办事。这使一向有火爆脾气的二爹,也气上加气,怒中生火。

  “他们去雪娥娘家好半天了,还不见回来,”二爹以命令的口气说:“你去,把他们统统给我叫回来。”

  “我才不去,他回来就回来。不回来,拉倒。”小三坐起身子,“明天,我照样娶媳妇。”

  “你说什么?”二爹站起了身子,用烟嘴指着小三,怒气地说:“你再说一遍,你给谁听?”

  小三低垂着头。

  “你有本事,你自个给你娶媳妇,我们都走。”二爹气呼呼地走了。

  “好苦的命。”小三叹息一声,又倒下身子,他的目光盯在墙上的双喜字上:“错错错,一切都是我的错,难难难,事临我头如此难。”

  二爹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子,折回房间,站在床边,他看着满脸苦愁的侄儿,又语重心长地说:“你这个娃,就不想一想,明日,媳妇娘家来了人,院子里还锁着一合门,对你有多光彩,多好看嘛。”

  一番入情入理的话,使小三下了床,站在地上,他疲惫地伸伸手臂,展展懒腰,也算睡了一个好觉。

  他推上自行车,出了门,出了村。不大一会儿,他们全部回来了。

结婚
14结    婚

  农历四月十八日。

  这是小三及无名村人人欢喜的日子。

  无名村座落在贫瘠的黄土高坡上,村庄贫穷如洗,四周沟深坡陡。自然条件的差异使邻近四村八寨的姑娘们,都不愿意嫁到这个穷山沟里来。村子里的小伙子,个个英俊潇洒,但说媳妇是难上加难,偶尔,有一两个小伙子,从外村找个对象,女方的父母还不同意。男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如愿以偿。因而,该村不知是候年马月才办一起婚娶。今日,小三要结婚,可算是村子里的一大喜事了。

  清晨,万里长空绚丽多彩,格外清新。

  郑家院子里,张灯结彩,人来人往。

  十点正,前来郑家为小三完婚,恭贺新喜的贵宾家客,亲朋好友,一个个陆续来到了,乐队也来了。

  “时辰不早了,迎亲该动身啦。”随着隔壁大叔的吆喝,有乐队伴奏,伴郎为新郎在喜棚下,做梳头流脸,披红戴花等一正套迎新的准备。事后,有老爹在前,新郎位于中央,全家老小参加,向喜神和列祖列宗行礼告别。

  首先,他们向送子娘娘(也称喜神)跪了下去,行礼磕头,三跪九叩。

  喜神桌上,红烛高照,高香燃烧,白面蒸得婚礼糕,陈放在竹筛子里,也摆放在桌子上。婚礼糕上,一圈插的是用手工捏的九凤朝阳,中间是红太阳。

  行完礼后,他们又向祖先桌子跪了下去,连磕三个头,他们手握手,双手并拳前伸,伴郎将桌子上的三盅酒,一一点在桌前。

  一切完备,新郎、伴郎紧随着乐队,欢喜走出家门。

  “新郎为父母及亲友,行礼鞠躬,”听到伴郎的吆喝,新郎向门前为他送行的家人,亲友,恭恭敬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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