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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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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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这是一件小事,但婆媳之间的隔阂,兄弟之间的纠纷,往往就是因为这些小事而引起的。

  路花收藏起婆婆赠给她的几件物品,她也晓得婆婆有些偏袒自己,不过,反过来说,她对公婆可比对自己娘家父母还要亲。去年冬天,她为婆婆做了一件棉大衣,顺便给娘家妈也做了一件,给婆婆做的内布都是扯下的洋布内,给娘家妈做得却是土布内,娘家妈心里还过不去,非给她六块钱的衣料钱,给娘家妈的扣子都未钉,就捎了回去。坐在婆婆炕上,她一针一钱的给婆婆的衣扣钉上,扣门锁好,才交给了婆婆。婆婆穿上试了试,并赞扬说,栽缝师傅未见人,剪得真合身。

  两年来,路花每次洗衣服,都要给公婆的脏衣服抱来洗净,婆婆在家干这干那,路花有时也争着干。

  记得一次,婆婆端盔和面蒸馍,路花走到案板前,说:“妈,我来和。”

  “我和,没啥和的。”婆婆手就浸入面盔里。

  路花无奈何,只好从窑后的铁丝线上,取下面单和面褥,铺到炕上,准备放馍,当婆婆的帮手,谁知,她的举动,却遭受婆婆无情的喝斥。

  “你干啥,去干你的。有啥在那儿搓搓搓的。”

  真是好心做了驴肝肺,路花没有回嘴,也没说什么,她带上女儿离去了。

  婆婆干活利索,脚勤手快,有时她嫌路花干活慢慢腾腾,就当场数落一番;有时她嫌路花干活干不到点子上,就当面呵斥一顿,路花常是不言不语,一笑了之,她从未顶撞过婆婆,从未同婆婆红过脸。久而久之,村里人都夸赞,她们是对好婆媳。

  这年年底,经村委评选,乡领导给她家门上别了一枚《模范家庭》的光荣牌。路花还被评为“好媳妇”,并参加了乡政府的表彰大会,又接受了一名特约记者的采访。

  婆婆生来就是一个典型的孤僻女子,她一般不同她人共处,什么是你的我的,分得一清二楚。这么多年来,她连一个知己都没有,可她还见不得媳妇们互助互爱,你来我往。

  阳光灿烂,路花又同婆婆坐在院中聊天。

  “你看,咱村评选的好媳妇,都是不打团团伙伙的。”婆婆肯定地说:“象你二嫂那帮人,没有一个是好媳妇。”

  “管那啥事,婆媳关系处理的好坏,那是人与人,事与事。”路花边纳鞋底边给婆婆讲道理:“有的人脾气大,就不计较谁是谁非;有得人心胸狭窄,就爱计较鸡毛蒜皮。”

  “你还不相信,”婆婆当下板着面孔,瞪起了眼睛,也停住了手中的活计:“她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整日坐在一起,说婆婆长,道婆婆短,说来说去,就没有一个是好的。”

  路花听了,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心里想,婆婆坐在一起,不也说媳妇长,媳妇短吗?

  “不管咋说,以后,少跟她们勾勾搭搭的。”婆婆阻止路花说,她的脸上带有几份严肃和认真。

  路花心里在发笑,婆婆是给自己敲警钟,她怕自己也参加雪娥所谓的团伙,被引诱坏了,真是人老了,思想跟着也老了。

  “二柱,在他兄弟几人中,最听话,最顺从,他从来都不顶撞我。”

  路花撅了撅嘴,反驳说:“你说,他最听话,最顺从,可他为啥不管你?”

  显然,这句话刺伤了婆婆,一时间,她不说话。青紫的嘴唇有些抖动,黑瘦的长形脸拉得更长了。路花好后悔,好紧张,已经尘封的事情,不该再提起。但话已说出口,无法再收回,定定神,她静静坐在那儿,等侯着婆婆的数落。

  相反的,婆婆心里虽有气,但对路花也没发脾气,发牢骚,好久一阵子,她才悠悠地说:“儿子都是好儿子。”婆婆引逗坐在她身边的孙女,蕾蕾朝她笑了笑。

  “照你说,都是媳妇的不好了?”路花又反问。

  “可不是吗?”婆婆翻动一下眼球:“你没听人说:好儿不如好媳妇,好女不如好女婿?”

  鞋底掉在地上,路花捡起来,拍打拍打,她一边纳着底,一边说:“也有人说,儿孝顺妻不敢,儿不孝妻大胆。”

  “儿子再孝顺,媳妇同他死去活来,他有什么办法。”婆婆瞥了路花一眼。

  路花再没说啥,她常这样地同婆婆高一声低一声地谈论家务事。她们谁也没有认为,媳妇声高了,就是对婆婆的不孝,婆婆声言不好,则是对媳妇的责骂。

  有时候,路花真看不惯,不光是自己的婆婆,还有其它老人,儿子找不到对象,她着急,儿子娶过了媳妇,她嫌弃。有时候,做公婆的把一切该怪媳妇的,或不该怪媳妇的,一古脑全怪罪到媳妇头上,当然,有些媳妇不象话,可是,有些儿子也成问题。做父母的,她们从来不一分为二的说自己的儿子,真成了娘不嫌儿丑。

  “你不相信,你看着,”婆婆又说:“她不孝顺父母,她的儿和媳,以后也不会孝顺她。”

  路花不由笑出了声。

  “你还笑,”婆婆冷哼一声:“我是看不到了,你们能看见的。”

  婆婆说得怏怏然。

  路花心里直发笑。

  奇哉、怪也,真是无趣的笑话,孝与不孝,也是代代传。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婆媳拌嘴惹是非
20婆媳拌嘴惹是非

  时代的变化,新生活的追求,小三同路花也觉得这个一穷二白的家貌,应该变变样了。他们先盖了一座门楼,这下,窑洞再一加固,家庭容颜就焕然一新了。

  动工已有好些天了,雪娥一直没回来,按说,家里动工,她应主动回家帮忙,雪娥这个人,一向爱拿捏,当你用她时,不当门恭请,她是不会主动出面帮你的。

  明天,要增加干活的人,修窑洞本是泥土活,出力大,再加上人多,吃饭则成了问题,路花同婆婆俩做饭,明显很吃力。这几天,蕾蕾也发高烧,有时缠住路花郎叽叽的不下身。

  路花想:干脆把雪娥叫回来,她做茶饭手脚利落,内内外外样样都行。不过,这事先得同婆婆商量商量。

  婆婆这个人,路花也知道,不光说头大,而且,还多嫌人,多一个人要多一张嘴嘛,不同她商量好,万一自作主张,把雪娥叫回来,婆婆把脸一吊,嘟嘟哝哝的再说什么,人家才不忍受,闹不好又要弄炸锅呢。

  “妈,”路花洗刷着锅碗,一面征求说:“明天把我二嫂叫回来吧?”

  “叫人家干什么?”婆婆顿时起火了。

  路花立马领悟到,婆婆不赞同叫雪娥,不叫她,又叫谁呢?平定一下慌乱的心,路花把洗好的碗,放在案板上,对婆婆又说:“明天人多,要蒸两锅馍,蕾蕾也感冒,把我二嫂叫回来,帮咱做饭。”

  “把人家叫回来,帮你做饭,”婆婆瞪起眼睛:“当时分家,你咋不把人家的衣柜给人家。”婆婆说话本来嗓门高,这时嗓门更高了。

  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叫人家回来帮忙做饭,她拉起了分家。分家乃父母所分。留衣柜乃父母所留。一个破衣柜,能值几文钱。当时,路花也劝说,把人家的衣柜归人家,公婆死不放。还说,分家字据一清二楚,二柱是干身出门,把郑家的一针一线全留下。今天,婆婆又猪八戒倒打一耙,把一切罪过全推到路花身上。这使一向自强,好胜的路花,觉得不能忍受。

  “我不给人家,”路花也愤怒了:“你们分的家,管我什么事?”她又回瞪婆婆一眼:“如果说是我不给,我现在就找人把衣柜抬上给人家。”

  路花这么一说,婆婆立马转了话锋。

  “那我没说,等我死后,再修地方?可,你们非修不可。”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路花盖上了锅盖。她没想到,修窑洞修出了是非。

  这是路花到郑家几年来,第一次同婆婆拌嘴,第一次同婆婆红脸。雪娥也没叫回来。事后,婆媳俩几乎不存在什么别扭,一家人依然是和和睦睦。

  施工完备,面貌大变,两孔窑洞重新修固,前面是砖砌窗台齐,新式玻璃门窗,窑顶是预制板出檐,窑内又宽又高又明亮。

  窑洞一修复,可算起了眼,不少人都羡慕郑家的两孔大窑洞。路花也为自己的家貌变了而欢喜,可她万没料到,就是她同婆婆小小的拌嘴,却引起了一场大的风波,也使这个和睦的家,产生了裂痕。

  又一日,路花手牵女儿,去了雪娥家里,这段时间家里动工,她脱不开身,好不容易一切完工,她走出来,串串门,透透新鲜空气。就这样,她们妯娌俩坐在院中,东拉西扯半天后,雪娥试探地问,“你同婆婆吵架啦?”

  路花怔怔的。

  “没有,”她回答。

  没有,雪娥翻动一下眼睛,哼,这个弟媳的嘴还挺严实,不露真情,明明她们吵了架,还死不承认,不防自己再试探一下。

  “那我咋听别人说呢,”雪娥择着韭菜。

  “谁说的?”路花也把择好的韭菜放在小桌子上。

  “二爹。”

  “二爹?”,路花发愣了:“他是咋说的?”

  雪娥停住择韭菜,面对面地对路花说:“还是你们修窑洞时,二爹来找我,要我回去帮你们做饭,我说,你也没来,你们要不要帮手呢?”

  原来还是这件事。路花恍然大悟,那只是同婆婆顶撞几声,怎能说是吵架。

  “二爹说,为了做饭,你同婆婆在家里吵的搁不下,他还说……”雪娥的话说个半截停住了。

  雪娥想,当初她们居住同院里,一次,婆婆数落路花,被雪娥遇上了,她就当场点火说:“婆婆就这样数落你。”

  路花苦笑一下。

  “要是我,早就同她吵起来。”

  “她老是那两下,你能天天同她吵。”

  “老是那两下,”雪娥打鼻子内冷哼一声:“咱婆婆话一出口,就想欺压人,我也把她看透了,你硬了她就软了,你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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