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镇静自若地走出来,看见妈妈找出了一大堆的药,一瓶一瓶看着说明。她是真的以为我闹肚子呢,倒出药品,端着开水,非逼着我把药吃下去。
我躲躲闪闪搪塞着:“现在已经好多了,不要吃药了,等睡一觉就好了。”
妈妈气呼呼地把药扔在了桌子上,吼道:“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像你爹一个熊样,一点都不学好,是不是又逃课了?”
我把一张脸紧紧蹙起来,装出十二分的委屈,带着哭腔说:“哎哟,妈妈呀,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呢?我真的是受不了了,都要拉裤子里了才回家的呀,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不信,你看,我裤裆里都弄脏了。”说着我就解起了腰带,装出要脱裤子的样子来。
“得了得了,去卧室把裤子换了。”妈妈制止道。
还不等我换好衣服,妈妈又在外面喊开了:“肖朗,你出来,妈妈有话问你。”
终于,妈妈要深入主题了。
我打起精神,强制自己进入角色,演一曲爸爸亲自执导的大戏。我走出来,偏着脸问妈妈:“又咋了?”
妈妈绷着脸,问我:“你昨天什么时候回家的?”
“九点多吧。”
“那么早回来干嘛了?”妈妈气势汹汹。
“那个糟老头子骂我,把我轰出来了,我不回家去哪儿?”我底气十足,回答得干净利索。
“准是你又惹着人家了,不然怎么会单单轰你呢?肖朗,妈妈求求你,你就好好学习吧,将来也好有所出息。你知道这些年妈妈多不容易,天天忍受着委屈,不都是为了你吗?我走了你怎么办?不就成没娘的孩子了……”说着说着竟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如此这般的话我听得够多了,早就没有感性效果了。妈妈这样说,爸爸也这样说,好像他们都是为了我,其实呢?当然,我的确是他们彼此的牵挂,是他们的心事,但他们同样也在为各自打着小算盘,掂量着自己的成败得失。
哭过一会儿,妈妈擦擦眼睛,仰起脸问我:“你昨天回家后谁在家?”
“爸爸呀。”
“还有谁?”
“还有我呀!”
“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在咱家?”
“没有呀,就爸爸一个人在看电视呀?怎么了?”
“肖朗,你是妈妈的心头肉,你可不要骗妈妈!”妈妈色厉词严地大声嚷道。
我装出一脸无奈,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神情,对妈妈说:“真的没有别人在呀,我还跟爸爸说话了呢?”我突然想起了爸爸说的气球的事儿,接着说:“跟爸爸说了一会儿话,我又玩了一会儿气球,然后就跟爸爸去吃肯德基了,就这些,到底怎么了呀你?”
妈妈一怔,问我:“气球?什么气球?你扔哪里了?”
我轻车熟路应对道:“我吹着玩了半天,然后擦擦鼻涕扔垃圾桶了,咋啦?咋啦?不就是个气球吗?”
“真的?”
“哎哟妈妈呀!”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儿子绝对没说假话,对天发誓。”
妈妈这才坐起来,喝一口水,两眼发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但无论如何他不能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来,那也太欺负人了……”
唉,妈妈是没治了,神经了!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就算是爸爸真的把女人领回了家,做了事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该咋样还咋样,也少不了什么,更缺不了什么,何必大惊小怪的呢?
我突然联想到了今天在饭馆跟那个女人的事儿,差点脱口而出,想证实给妈妈听,其实男人女人的事很简单,没她想的那么复杂,自己提了裤子走人,还不是完完整整的回家了吗?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话到嘴边,我戛然而止,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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