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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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上部-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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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正七的脸埋在被窝里,“哦唔嘟……”
  “什么?”柏为屿扭身把那东西对着窗户外的阳光,眯眼认真看起来。
  乐正七四爪蹦跶:“唔收沽怒了……”
  “什么?”
  小蛮嚼一口杂粮窝窝头,“前一句是‘青玉觚’。”
  “后一句呢?”
  小蛮替乐正七回答:“我快憋死了。”
  柏为屿忙从乐正七身上爬起来,乐正七翻个身肚皮朝天,大口大口喘两口气,九阴白骨爪恶狠狠向柏为屿门面盖去。柏为屿不紧不慢地用青玉觚挡在面前,乐正七掌心一歪避过青玉觚来招黑虎掏心,柏为屿嘻嘻哈哈的侧过身子,不想手撑了个空,身子一趔趄,“哎呀”一声从炕沿边跌落下来。本来只是开玩笑而已,不想情况陡然失去控制,乐正七蓦地变了脸色,没头没脑地扑到柏为屿怀里护住青玉觚,两个人失去平衡哐啷啷摔在地上,伴着一声东西破碎的声音:“咔……”
  当下,小蛮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哑了三秒,他惊怒地暴跳起来:“哇操!要死啊?摔坏那个——”
  乐正七和柏为屿零距离地大眼瞪小眼片刻,皆惶恐不安地向下看去——青玉觚完好无损,乐正七腿上的石膏一劈两半。
  小蛮“青玉觚”三字还没出口,立时改了话:“可爱的小七,哥哥我可要心疼死了!”
  柏为屿用热毛巾把自己和乐正七的脸抹干净,再撸一把水,扯开乐正七的领口,耳根后脖子后使劲搓一遍。小蛮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块破布,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青玉觚包起来,小心塞枕头下,一脸满足地拍了拍满是尘土的道袍,“我说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成天闹来闹去成何体统?阿弥驼佛!”
  乐正七的小腿架在柏为屿的大腿上,柏为屿拢着他那碎成两半的石膏,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疼不疼?”
  乐正七摇头:“没感觉。”
  小蛮用拂尘一弹,“善哉善哉,你们小两口稍安勿躁?待刘大夫回来定会给你们一道生子妙方。”
  乐正七和柏为屿同时抬头,无语地看他一眼,最后选择无视此人,柏为屿说:“我陪你在这儿呆一段日子看看情况,不过你回去了要怎么解释想清楚没?”
  乐正七嘿嘿傻乐:“有这个青玉觚,南河十有八九就能消气。别让他看到我受伤就行,不然他一定会心疼,下次要把我看得更紧了。”
  柏为屿苦笑,“你现在就惦记着下次啊?”
  “这次受伤是意外,小蛮以为我们背后有机关,什么都不问就先丢炸药。”乐正七不失时机地白了小蛮一眼,“我的耳朵在墓里能判断一切声音,不需要这混蛋帮倒忙!”
  小蛮忙乎着用个陶碗泡碗茶,毕恭毕敬端过来,“小的罪该万死,皇上请用茶。”
  乐正七接过来递给柏为屿:“爱卿。”
  “是是是,臣先试毒。”柏为屿一口气喝完,摸摸嘴巴,咂吧了一下,眉头直皱,“一股怪味。”
  乐正七:“这就对了,这是我们从墓里带出来的,这几天吃完稀饭喝汤,喝完汤泡奶粉,”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小蛮,“得有一个多礼拜没洗过了吧?”
  小蛮掐指一算,“回皇上,得有一千九百多年没洗过了!”
  柏为屿虚弱地把碗还给乐正七,“恕臣先皇上而去了。”
  这一行盗墓者挖了个盗洞,跟着乐正七在墓里顺风顺水达到主墓室,从棺椁中淘走几块玉质随葬品,乐正七还从墓主人身边捞走一把散落的玉珠子,这才拍拍屁股走人,回程路上看到不错的小东西也顺手牵羊带走,临出来时小蛮还一炮炸药将墓道炸塌了。要是乐正悬知道这一毁坏性工程,非得气晕过去。
  除了青玉觚在乐正七手里攥着,其余玉璧玉璜之类的东西被老蛮先带出去找下家,至于那串原本戴在西汉贵族手腕上的玉珠串饰,乐正七把它们送给柏为屿,柏为屿用根绳子串起来挂在脖子上,并不觉得有多好看。

  流氓叫兽合作

  杨小空开始着手整理单色瓷,魏南河以为他只是将几大色系的单色釉大概划分一下,不想他专注得很,细细地将红釉分为郎红豇豆红钧红等,青釉分为豆青影青粉青梅子青等,连白釉都分出汝窑邢窑定窑德化窑等。而他根本不晓得这些釉色和窑口的名称,他有很多疑问想请教魏南河,可是魏南河近日极度郁闷烦躁,没心思多搭理他。
  被狗咬了怕是没有人还能保持心情愉快,魏南河打了两趟狂犬疫苗后,收到柏为屿的一条短信:“师兄,七仔找到了,我陪他玩几天就回去,你别担心,顺便帮我和曹老说一下。谢谢,不用回了。”
  魏南河暴跳如雷,电话拨过去,对方关机,敢情柏为屿这兔崽子是一发完短信就关机了。魏南河早料到乐正七是和老蛮去掏墓了,也料到柏为屿一声不吭的失踪和乐正七撇不开关系,这种感觉纠结得很,就像……就像师弟拐走自己老婆私奔了。乐正七进墓前会点一柱香,香灭之前一定会出来,掏墓是一夜就能搞定的事,东西托转大巴捎回来,人自然是坐飞机,来去一个礼拜就够,现在这俩贪玩的死孩子凑在一块儿,不晓得到哪去玩疯了!
  老蛮有告诉魏南河那个墓的大概方位,他想都不用想到那儿去找老婆——大概方位?就像在陕西地图上画个圈,找吧,找死你!
  魏大师兄整天阴沉着脸,心下思度着:等那俩死孩子回来,他非得一手拎一个混账的耳朵,先把师弟抽个一百皮鞭,再把老婆……嗯,关进卧室里干个一百遍。
  曹老就更阴郁了:勤劳的弟子没日没夜帮人家整理那些个破瓷片,可惜不能做专业内的正事,能做正事的弟子平素不勤奋也就罢了,如今连人影都不见了!
  就在这妆碧堂和工瓷坊上下一片戚戚之时,杜佑山意气风发地上山了。拎着个锦盒,他笑嘻嘻地跨上工瓷坊的长条石台阶,弯了腰对正在晒太阳的魏老道:“魏老伯,你好啊!”
  魏老这几日脑子忽而莫名其妙的清楚了,和蔼的笑:“佑山啊!”
  “哎,是我,魏老伯好耳力!”
  魏南河叫兽刚去院里给本科生讲了一上午工艺美术史,刚回来没来得及休息,此时展开热情洋溢的微笑:“佑山,呦,今儿穿的真潇洒!”你这披着人皮的黄鼠狼。
  “什么话啊,我是个没品位的粗人,哪有教授您有气质?”可不是,这位杜先生穿着件深紫色细格子衬衫,松松地系根暗灰色领带,和领带一色的休闲西装,下面是条卡其色便裤和棕色牛皮暇步士,瞧着是十分英气勃发,附加人畜无害的笑容,当真是二十一世纪最最内外兼修的衣冠禽兽。
  魏南河礼节性地往下跨了一个台阶做招呼状:“来就来了,何必带礼物呢?”你娘,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杜佑山直起腰来,“南河,你就爱开玩笑,这东西我带来给你看看,不是送你的。”你小子吃那啥吃多了吧?我刚搞来的宝贝送你?
  魏南河哈哈:“我说你不厚道嘛,有宝贝还拿来眼红我,□裸的炫耀!”妈的个x的个x!
  杜佑山一起哈哈:“什么话这是?有你魏教授掌眼,总是万无一失的。”去你妈的炫耀,我还有什么瓷器能在你面前炫耀?
  魏叫兽:“佑山,你太抬举我了!你可是行里的玲珑眼!”
  流氓杜:“不敢当不敢当!”
  两只互相奉承一阵,暗自问候一遍对方的祖宗,然后勾肩搭背亲亲热热的进木楼客厅里去了。
  建窑盏,溜亮黑底之上鹧鸪斑光晕精彩,比之日本那国宝天目略逊一个档次,这样的东西魏南河的地下室有好几个。他单手捏着盏看一番,话里带话:“好东西,佑山准备卖个什么价钱给外国友人?”
  杜佑山反问:“你看值个什么价?”
  魏南河扶扶眼镜,将盏放回锦盒里,“你心里有数,何必问我。”
  杜佑山把手插进口袋里,笑吟吟看着对方,“不瞒你说,这是我从伦敦淘回来的,只花了五千英镑。”
  “哈,佑山最近鸿运当头,捡了大漏啊!”魏南河眉目一动:呀,不做文化汉奸啦?
  杜佑山接着说:“打算转手卖给日本人。”
  魏南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得,狗改不了吃屎。
  杜佑山脚跟一转,绕过魏南河,屁股挨上椅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南河,你抱着整个一博物馆的宝贝不卖,只进不出,我的东西你一件都买不起,而且这玩意儿你也多得很,看不上眼。”
  “我哪有什么博物馆?真是笑话!”魏南河也坐下来,“佑山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不全是,”杜佑山合上锦盒的盖子,往魏南河这推了推,“我和你谈笔生意,谈妥了,这个全当见面礼。”
  魏南河挑起眉毛:“杜老板,请讲。”
  “过一段日子我手上陆陆续续会有一批官窑底板,你做活,收益我们二八开。”
  魏南河摇头晃脑的,“你二我八?”
  “南河!”杜佑山失笑,他从口袋里掏出包烟,抽出一根递给魏南河,“你三我七。”
  魏南河接过那烟,在桌面上敲一敲,直打呵欠。
  杜佑山“啪”地点燃火机,“你四我六,南河,底板是我弄来的,还要我去找下家,在这中间运转不是我一个人,都要用钱打发的,你可不能再逼我了。”
  魏南河叼上烟靠近火机,深吸一口,“什么年份的?”
  “万历、嘉靖……”杜佑山略一斟酌,“现在我也说不清,大概都有。”
  魏南河幽幽吐出烟雾,笑意深了,“去处是?”
  杜佑山嘿嘿一乐,“当然是孝敬外国友人,谁叫他们出手大方呢。”
  魏南河一点头,将桌面上的锦盒系好,捧在手上,“那我就先收下这份厚礼了,谢杜兄。”
  流氓杜和魏叫兽秘密协商好这一丧权辱国的交易后,吃饭时间到了,今儿餐桌上是一锅茶树菇炖鸡,一盘地瓜叶,一盘甜辣鱼条,一钵红烧茄子。
  杜佑山在餐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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