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
“在那里。”
小青头一仰,用下巴朝那个方向示意。
夏洁望去,是客厅落地门外,看出去,虽然不太清晰,但大概看得出,是花园。
她走过去,将关闭的落地门推开,终于有了清新一些的空气进来了。
小青直径走向花园,夏洁跟了过去。
她俩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光线太暗,这样不行的。”夏洁说道。
小青往门的墙边望去,快步走过去打开了墙上的两盏灯。
院子一下亮了不少。
续 17
“具体在哪儿?”夏洁又问。
“玫瑰花丛,朝湖面数来的第三丛下。”小青象念书般,边说边走到临湖面最近的地方。
那里果然种满了玫瑰。
这时,开始挂起了风,风中带着春雨将至的味道。
“要下雨了,我们得快些。”夏洁说道。
“嗯,我们先去把工具找来。”
俩人在花园里逛了一会儿,找到一把铲子和一双手套,小青闪进屋去,在门厅处找到一把大伞,折回花园。
没想到,具体的地点,还是让她们费了些周折。
夏洁通过一丛有些枯委的根枝,才让她们确定了目标。
但这时,天空已经飘起了细雨,夏洁负责撑伞,小青蹲下开挖。
很深,很深,小青一直不停地挖,扯出的根枝可以证明她们的目标是对的,但是泥土掏出了不少,仍不见任何东西。
小青感到费力了,但却越发来劲,她一心一意用力挖着。
夏洁看着有些心惊之感,如果下面真有方桐埋的遗物,可以想象,在她挖这洞时,她的内心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只是那种力量到底代表着什么,夏洁还不敢去想。
洞越深,方桐的心事越重,这点,夏洁是可以确定的。
小青的额头上已微微出汗了。
“等等。”夏洁突然说了声。
小青停下,抬头不解地望着她。
“干什么?”
“休息一下。”
“还休息什么呢。”她不屑地,埋头准备继续挖。
夏洁意识到,小青对那遗物开始向往了,越难获得就越神秘,人的内心也就会越容易激起想探寻真相的欲望。
她必须在这个过程形成之中,做必要的泼凉之举,以冲淡最一刻将产生的震撼之感。
夏洁快速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蹲下,伸手去为小青擦汗,并故意有拦她之意。
小青不得不停下,让她为自己擦汗。
小青开始微微喘气。
“要不要喝水?”夏洁问她。
“现在哪里去找水。”
“我到厨房去烧水,你到客厅去休息。”夏洁认真地说道。
“不,来不及的。”小青摇摇头:“如果余辉回来了,那可就麻烦了,不能耽搁。”
夏洁不语。
在大约有近六十厘米深的地方,小青终于感觉到有东西了。
她扔下铲子,伸手去掏出来。
取出来一只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小青拍去上面的泥土,脱下手套,打开塑料袋,伸手进去取出了三样东西。
一本书、一本厚厚的日记薄、和三只小药瓶。
“真的有,真的有。”小青惊呼着。
夏洁愣愣地看着小青手上的这几样东西,悲楚不禁油然而生。
小青抱紧这些东西,突然走到花园中间,仰天痛哭起来。
细雨落在她的脸上,冰冷不已。
小青这一瞬间的悲伤,源于她想象到了方桐在不久前的那个雨夜埋这些遗物时,该是何等的痛苦与绝望啊,她走得那么的孤独,那么可怜。
小青再也无法抑止住剧烈的悲恸。
夏洁在一旁,也有了想落泪的感觉。
方桐,这是个怎样的女人啊,夏洁心中无限感慨。
续 18
夏洁等了那么一小会儿,确定小青的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才走过去,搂着她的肩,回到客厅,将她安顿到沙发上坐下。
夏洁快速到一楼的卫生间去,找来一块毛巾,折回为小青擦干头发。
“我们离开吧。”夏洁说道。
小青仔细看着那三只药瓶,突然抬头,望着花园。
“不行,得恢复原状。”小青说道。
夏洁明白她的意思。
小青正要起身,夏洁将她按住。
“我去吧,你先看看这些东西。”
小青信任地看着她,点点头。
夏洁撑着伞,快速将一切恢复,当然不可能完全如初了。
她回到客厅时,发现小青已是泪流满面了,手里正捧着那本日记。
夏洁走过去。
“别再看了,先离开这里,好吗?”
小青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点头。
小青擦干泪,将东西全放进包里,正起身时,门铃响了。
俩人面面相觑。
打开门后,一个身着制服的身影,一张男人的脸。
小青被那制服还给震了一下,以为是警察,但仔细看他的肩,原来是小区的保安。
“什么事?”小青问道。
“你是这家的主人吗?”保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是他们的亲戚,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这家的女主人,前些日子……”保安停下了,可能是不知该怎么说。
“我知道,她去世了。”小青轻声说道。
“这房子,也已经空了好些天了,一直没人来过,刚才隔壁的业主打电话说,发现里面好象亮着灯,还听见有人在哭,叫我们一定来看看。”
这时,小青才发现,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保安。
小青朝旁边那幢楼望了一眼,再看看眼前这两个仿佛是在壮着胆子的男人,咬咬嘴唇,她知道这些人都是感到害怕了。
无聊,她心想着。
“没事的,我是死者的表妹,今天只是来看看房子的。”小青不悦的口气。
保安们呆呆地相视,再看看小青的脸,确定不象坏人,那红肿的眼晴也表明她可能真是死者的亲属。
“那就好,我们也是为了工作,请见谅。”
续 19
这幢房子,在小青离开之后的十九个小时后,迎回了它正真的主人。
余辉在开门的刹那,仿佛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回头四处望望,并无人声,他再往屋内看看,似乎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他愣住了,方桐往日的身影就在门厅那里,有些模糊,看不清她是在对自己笑还是哭。
余辉迈不开步了,但方桐已经开始在向他挥手了。
他只好伸出手去,颤抖着朝方桐脸的方向伸展而去,他想开口,想配合举动说点什么,但是所有的语言都凝固在了口齿间,一个字儿都蹦不出去。
方桐也伸手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余辉笑了,但忽然笑容也凝固了,因为他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手,他握住的仿佛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团气体,他松开手掌,低头看着,那明明是一只女人的手,但是一握紧,又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感觉,没有体温,他惊讶地抬头,发现方桐已经不见了。
“老婆,老婆。”他拼命呼唤着。
余辉扎挣着在客厅的沙发上醒过来。
原来是个梦,他看了一眼手表,离进屋时已过去了四十多分钟。
他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
虚脱,无尽的虚脱,疲惫,万般地疲惫。
他不敢再闭眼,只不停地深呼吸。
该是开机的时候了,他打开手机。
一串的短信,无数的来电提示,他看了看,将手机丢到了茶机上。
口干难耐,他想起身了,发现全身酸痛,动惮都显得困难。
“老婆,我要喝水。”他脱口而出。
这句话在屋里没有回响,但却在余辉的心里反复重播,他被自己吓住了,他觉得这是刚才那个梦的影响力。
他翻身一下坐了起来。
用手狠狠揉了揉太阳穴,不行,必须快速恢复,这样下去,真怕自己会疯掉。
他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才上到了二楼,在楼梯口,望着再上一层的阁楼口,那里已经门锁紧闭,他想着,也许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去打开那扇门了。
他强迫自己站在那里,往阁楼处望了大约半分钟,心里默默念着方桐的名字,请求她的原谅。
当他看过方桐的遗体,再听到警察跟他进行的描述,发现尸体时,初步认定方桐已死了四天左右,现场初步勘察,没发现打斗及暴力的痕迹,那时,他就不假思索地认为,方桐是自杀的,不管警察如何怀疑,自己是坚信这一点的。
自杀的原因,他也不假思索地认为就是他闹的婚外情所致。
每想一次,心里就堵一次。
续 20
他进到卧室、书房,简单查看一翻,除了家俱染上了的灰尘外,其他都还正常。
他站在床边上,伸手摸了一下床头,淡淡的灰提醒了他。
他拿起床头的电话,开始给秦姐打电话。
秦姐说无论如何是不会再回来了,她表示了抱歉,也顺便表示了哀悼,余辉不得不表示理解,正准备挂电话时,秦姐将钥匙已交给小青的事告诉了他。
“什么时候给她的?”余辉问。
“昨天,她来芷璇家里取的,芷璇说她是你们家的亲戚,可以给她。”
“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怅然地望着窗外。
忽然,他发现有辆熟悉的车停在进门的院落外的不远处,他起身走到窗前,仔细看去,那是赵敏的车,她一定就在车里。
他下楼,打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赵敏在车里看见了余辉,他仿佛正直直地朝自己走来,她起初是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甚至有些激动。
她立刻从车上下来,一脸埋怨地看着迎面而来的这个人。
“你来干什么?”余辉已走到她的面前。
赵敏看他的眼神不对,因为他的样子着实有些吓人。
满脸的倦容,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