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万字历史官场小说-麻油天灯》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20万字历史官场小说-麻油天灯- 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顿尔燕儿跑下炕去,跑出侧室,拉开寝殿的房门,赤身*地闯进夜幕笼罩的雪地。

  禄泰气愤已极,狠狠地扇了娅玛拉一记耳光,拣着内衣就往身上穿。

  娅玛拉又向禄泰发起攻击。

  禄泰大声喊道:“你打什么,我和顿尔燕儿早二年就已经这样了!如果她不是奴隶,我早就娶她了。”

  娅玛拉惊呆了,身体无力地摊倒在炕上。

  禄泰顾不得福晋的精神状态,穿着单薄的内衣离开了寝殿。

  寝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沉寂中的娅玛拉好似做了一场梦,梦的主题是那样的混乱,梦的色彩是那样的暗淡。她想到了相处如姐妹一般的顿尔燕儿,想到了托付终生的夫君。她甚至不敢相信,这两个对她来说最亲最近的人儿怎么能干出那种丑恶的事来。亲近的人儿尚且如此,她这一生还能相信谁人?可是两个亲近的人因为她的刁蛮离开了温暖的家,赤身*地跑进冰雪寒天的殿外,将会对他们自己造成何样的伤害?

  娅玛拉感到了后果的严重性,她似乎忘记了内心的仇恨,不顾一切地跑向大殿。大殿殿门大开,股股寒风夹带着棉絮般的雪团扑向娅玛拉,肆意撕扯着娅玛拉的身体。娅玛拉感到了难耐的冷,她打着寒颤跑到炕上,拿起火镰点蜡烛。然而无论娅玛拉如何努力,火镰的摩擦始终见不到一丝儿火星。万般无奈,娅玛拉只好摸黑穿衣。然而越是心急,厚重的棉衣越是穿不到笨拙的身体上面。就这样,娅玛拉感到自己穿衣穿了好久好久。等她一切收拾停当,准备冒雪寻找自己丈夫的时候,禄泰抱着顿尔燕儿闯进了寝殿。

  禄泰还没有来得及将昏迷的顿尔燕儿放到大殿的炕上,人儿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伴随着禄泰和顿尔燕儿身体摔落地板时发出的沉重声响,娅玛拉那颗憔悴的心好似坠入无底的深渊。她的直觉意识到,这一场祸事可能闯到了天外。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大腹便便的娅玛拉竟然将高大的丈夫抱到了炕上,竟然将抢夺她丈夫的女奴顿尔燕儿塞进了被窝。

  冰凉的身体,反馈给娅玛拉一个可怕的信息,那就是被窝里两个最亲最近的人儿很有可能死掉。

  娅玛拉哭了。哭泣中关上了冰冷的殿门,哭泣中点亮了炕桌上的蜡烛。蜡烛烛光的照耀下,她看到了两张死人般的脸儿。

  微弱的呼吸缓解之后,带给禄泰和顿尔燕儿的是无法排解的持续高热。高热昏迷的三阿哥(王子)引来了布勒巴老贝勒和加加南老福晋(王妃)。布勒巴凶狠地扇了娅玛拉两记耳光,之后便找来领地最好的郎中诊脉。诊脉的结果,娅玛拉得到一个可怕的消息,那就是她的丈夫患上了严重的伤寒。

  娅玛拉的心凉了。她知道,亲爱的爷这一次恐怕在劫难逃了。

  娅玛拉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正如娅玛拉所料,两天之后,她的爷和她的侍奴因为偷情身染暴恙,命归黄泉。

  这一对苦命的恋人,可悲、可叹。 。。

十三  剑拔弩张的时刻
三阿哥(王子)禄泰入土为安了。

  作为死者的福晋(夫人),披麻带孝的娅玛拉死死地守在禄泰的坟前,几乎是长跪不起。长跪不起的结果是一个小生命的落生。

  领地的小阿哥呱呱坠地了。

  小阿哥一落生便离开了母亲,不知去向。

  小阿哥的离去,意味着老贝勒(王爷)的凶残,苏无沿河领地的贵族们要拿倒霉的娅玛拉公主开刀了。

  又是一天的晚上,三阿哥的寝殿外传来萨满们刺耳的唱咒声。古尔岱法师率领他的五十名男女萨满弟子,舞着妖艳的萨满舞蹈。排列在贝勒府(王府)的府门前。

  女真有言:

  萨满上五十,

  天灯把人吃。

  看来老贝勒对娅玛拉公主实施的是女真最残酷的刑罚——点天灯。

  阴得怕人的夜空漆黑一片,怒吼的阴风将无数支火把摇曳得如鬼火一般,蕴含着杀机的铜铃声由萨满方阵传出,如幽灵一般荡漾于周长十二里的石喇城子,如索命小鬼一般告知着心灰意冷的辉发公主。娅玛拉早就意识到大祸的降临,心泪涟涟地梳洗打扮。她将一头乌发高高盘起,又将新婚时的红色绣袍套在了身上。虽然这件夏季的绣袍穿在包裹着棉衣的娅玛拉的身上显得那样的瘦小,那样的紧绷,那样的不协调,可是此时的娅玛拉已无心眷注自己的外表和衣着,她只是怀念她的新婚生活,只是怀念她的丈夫。她想穿上她的新婚服饰去见她的爷。

  娅玛拉泪水潸然地环视着豆油灯下的女奴,看到了一颗颗苍凉般的心。是啊,这就是灾难,即使在辉发国,女人害死自己的丈夫也同样被处死。

  灾难终于变成了现实,临近子时,有兵卒进来绑缚娅玛拉。

  娅玛拉知道,这是老主子送她上路来的。婆母加加南老福晋(王妃)过来向娅玛拉道别,娅玛拉强咬下唇,不让内心的苦痛从外表泄露出来。

  娅玛拉怨恨地白了婆母一眼,便跟随着士卒离开了为她带来幸福、也为她带来不幸的三阿哥寝殿。贝勒府的院子里又像当初娅玛拉来到贝勒府时那样,站满了男男女女的家奴。然而这一次他们没有了欢声,没有了笑语,只是默默地、毫无表情地相送贝勒府的少福晋上路。

  娅玛拉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她只是忘记了痛苦,忘记了欢乐,只是感到自己像是一个来去匆匆的过客,就像那些即将死去和已经死去的奴隶一样,因为她本身就是战争铁蹄蹂躏下的奴隶。

  不听话的泪水糊满了娅玛拉那张娇嫩的脸儿,娅玛拉控制住即将爆发的哭,低着头儿走出了贝勒府大院。

  加加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紧跟着押解娅玛拉公主的兵卒锲而不舍,一直跟到了刑场。

  无数支火把的照耀下,娅玛拉看到了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男人女人们衣着华丽,无疑是乌拉国各领地聚集而来的贵族。在这些乌拉国贵族的行列中,娅玛拉发现了她在辉发的侍奴塔娜。塔娜似乎在流泪,似乎遭受她身边的一个大胖男人的呵斥。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乌拉国的国王满泰贝勒(大王)。

  当塔娜泪水潸然的目光凝滞在娅玛拉脸上的时候,禁不住失声大哭。一声“格格”的哭喊,道出了侍奴对于昔日主子的情。

  这一次满泰没有阻止塔娜的哭,他的脸上堆满了幸灾乐祸的笑。这种笑似乎告诉娅玛拉,就连她昔日的侍奴都已穿上了华丽的新装,都已变成了贝勒福晋的贵妇,如果娅玛拉跟着他的话能有如此可悲的灾难?

  娅玛拉禁不住也哭出声来。

  布勒巴老贝勒变得少有的慈善,他来到娅玛拉的面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承受灾难的儿媳妇,注视的结果,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娅玛拉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布勒巴的身上,她哭着问:“贝勒爷,我的儿子咋样啦?”

  布勒巴说:“孩子很好,很欢实,孩子的名儿已经起好了,叫沙拉(即本书作者沙姓的由来)。”

  “我想见见我儿子。”娅玛拉的哭声变成了一种凄惨的恳求。面对这样的恳求,布勒巴于心不忍了。说实在的,他并不想将娅玛拉置于死地,他只是气恼,当时小夫妻闯出那么大的祸事,娅玛拉为什么不及时向他禀报,否则他的儿子也不会死于非命。现在可好,满泰带着众领地的贝勒们向娅玛拉兴师问罪,他也只好顺应形势了。在一个残酷刑罚行将实施的紧要关头,他还会残忍地拒绝将死之人的最后乞求吗?

  布勒巴向身边的仆瓦多吩咐两句,不长时间,仆瓦多抱来了襁袍婴儿小沙拉。

  好像是心灵相通似的,小沙拉不停点儿哭。

  士卒们解开了娅玛拉的绑绳。娅玛拉从仆瓦多手中接过自己的儿子,将儿子稚嫩的脸儿贴在了自己的泪脸上。似乎受到母亲冰凉的泪脸的刺激,婴儿的啼哭声更加强烈。这是令人心碎的一幕,心碎的母子惟一的一次相见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环境下进行。娅玛拉擦了一把脸上的泪,解开自己的衣襟,将红红的*塞进婴儿的嘴里。婴儿吮吸母亲的乳汁,停止了哭闹。看来孩子饿极了。

  加加南老福晋哭出声来。

  福晋的哭声揉碎了布勒巴老贝勒的心。布勒巴突然感到,他的孙子需要母亲,他的儿媳不能这样离去。

  布勒巴环视了一下人头攒动的行刑场,以不大的声音命令说:“大家散了吧!”

  “啥?”满泰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来到布勒巴面前说:“老贝勒,你没说错吧。”

  木昆达(官名)加新嘎一脸的怒气,面对面地横在满泰面前,粗鲁地说:“什么错不错,我阿玛(爹)让你们散了!”

  满泰说:“难道你们想姑息养奸?老贝勒,你别忘了,禄泰兄弟可是你的一个亲生儿子。难道你拥有阿吉嘎、加新嘎就心满意足了?就可以容忍杀你儿子的凶手逍遥法外了?别忘了,加新嘎现在帮你庇护杀人凶手,是因为少了禄泰兄弟,他将来的贝勒宝座可以稳如泰山了。”

  “放你讷(娘)的屁!”

  好似被人揭穿了不轨的企图,加新嘎的脸儿涨成了紫猪肝,气急败坏地举起了拳头。就在满泰做好准备,迎接加新嘎的侵略之时,布勒巴一把攥住加新嘎的拳头,以平静的口吻说道:“这是我的主意,与加新嘎没有任何关系。”

  满泰气得直喘粗气,他走了两步,一把抓住表情木讷的阿吉嘎说:“阿吉嘎阿珲(兄长),你可是咱乌拉的巴图鲁(勇士),怎么在大是大非面前如此懦弱?如果你要帮助你阿玛(父亲)打破立幼不立长的陋习的话,就请你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为你死去的兄弟禄泰说句公道话吧!我的好阿珲,加新嘎为啥这样庇护杀你兄弟的凶手,是因为你兄弟的死对他来说是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