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着你离开- 第2部分

距离



两个星期后，云铮铮在实验室了接到叶黎的电话。
　　“铮铮，我正好在你们研究室附近，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云铮铮略一沉吟，“我手里还有点活，你在门口等我一会，我收拾好了就来。”
　　十几分钟后，叶黎在车窗里看见云铮铮奔跑而至，白色的外套衣袂翩飞，蹁跹如蝶，冬日的暖阳洒在她的身上，让人的目光不可逼视也不忍离开。

　　叶黎从车里伸出头来，对她露出了一个灿烂又曼丽的笑容。

　　女人之间总能找到很多话题：美食、美景、美衣。叶黎本就是七巧玲珑之人，云铮铮也性格随和，几次交往下来，两人关系就近了很多。

　　叶黎不得不承认云铮铮真是一个特别的人，有时你看着她会赞叹：真是个美人，可有时你又会完全忽略她的美貌。她身上有一种比美貌更具光彩的东西，一种旁人不及的率真、豁达和洒脱，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叶黎一直觉云铮铮和顾之恒的关系很蹊跷，他们之间有着旁人没有的亲密和默契，但却不是情侣般的亲密。在那两星期里，她曾经一度很沮丧，毕竟顾之恒眼里的深情那么清楚，但最终还是不愿放弃。她不信真的有坚不可摧的感情，她不信一切真的就无懈可击。她不信、不服、不甘心！
　　这一天叶黎邀云铮铮陪她逛街，繁华的商业街上，叶黎衣着摩登，时尚靓丽，云铮铮则衣着简单却随意潇洒，两个女郎交相辉映，正是一幅丽景。
　　一辆摩托车突然从叶黎身边擦身而过，车手一把她的Gucci女包拽了下来，叶黎几乎被拽的摔倒，云铮铮一边扶住了她。一边就追了出去。

　　叶黎惊叫的拉住她，“铮铮，别。。。。。。”
　　电光火石间云铮铮已一把扯下单肩包向劫匪轮去，包准确的砸在他头上，摩托车扭了几下，终于没控制住摔倒在地上。劫匪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最终没成功，捂着头在地上呻吟。
　　两人愣了一会，云铮铮才怔怔开口说：“这位老兄也够可以的，没戴头盔就敢当飞车党，我是该打110啊还是120？”

　　叶黎惊魂未定，“你吓死我了，包被抢了没关系，人伤了怎么办。”　　

云铮铮捏捏她的手，回首微笑道“没事的，这么多人，就算打不倒他，他也不会回头找麻烦的。”
　　叶黎这时才发现铮铮的手还一直握在自己手里，温热如软玉。
　　这时周围的人也围上来了，纷纷啧啧称奇。
　　接着报警、录口供，又是大半天。
　　录口供的是一个年轻警察，明显对两人又好奇又好感，问东问西半天，对着铮铮的包称奇道：“这里面是什么啊，这么厉害，把那家伙打的都轻度脑震荡了。”
　　铮铮微微一笑，“没什么，几瓶灌装饮料。”
　　这时铮铮的手机响了，她接通：“。。。。。。嗯。。。。。。我和叶黎在一起。。。。。。好的。。。。。。”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叶黎问道：“之恒的电话？”
　　“是的，今个的事千万别告诉他啊，不然他又有的骂了。”
　　叶黎笑道：“他那舍得骂你啊。”
　　“　怎么不会，他冷起脸来可吓死人啦。”
　　年轻警察这时插了进来：“你男朋友啊？”
　　“不是。”铮铮回答道。
　　走出警察局已是夕阳西下。两人拾阶而下，清风拂面，顿觉神清气爽。

　　云铮铮笑道：“渴了吧？”说着从包了取出饮料给叶黎。

　　叶黎一看居然是淡啤酒，打开喝了一口，甚是爽口，“没想到你还是个小酒鬼啊。”
　　“不是。”云铮铮自己也打开一瓶，“顾之恒放进去的，我出门比较多，这既可以解渴又可以防身。淡啤酒可比含糖饮料解渴多了。”

　　叶黎心中一时千回百转，最后还是决定把话直接问出来：“铮铮，之恒真的不是你男友吗？”
　　两人间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云铮铮轻声但肯定地回答：“不是的，我和之恒一起长大，关系很好，但他不是我男朋友。”
　　叶黎不想深究这一刻云铮铮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毕竟，这算是个好答案不是吗。叶黎是个懂得进取的人，从没想过因为想要的男人有女友就退缩，她不会用所谓的“道德”枷锁来约束自己。但是云铮铮不同，虽然说不通，但她真有些喜欢她，不想和她成为敌人。
　　想到这里，叶黎心中一阵轻松，朗声道：“走吧，我请你吃饭，谢谢你帮我保住了包。”
　　云铮铮摇摇头，“天天在外面吃都腻了。”她摇摇手中的啤酒，“我们回去做啤酒鸭？”
　　两人最后一起回云铮铮的住所。叶黎很久没有自己动手做饭了，感到很新鲜，两人边做边闹，正起劲时，门开了，顾之恒拎着公文包走进来。顾之恒和叶黎看到对方都是一愣。
　　这时云铮铮扬声道：“顾之恒，快过来帮忙，我们在做啤酒鸭。”
　　与叶黎不同，云铮铮总喜欢　“顾之恒”、“　顾之恒”的叫他，声音清扬脆朗，如金石击玉。
　　之恒笑了一下，放下包，脱了外套，走过来。

　　铮铮轻声对叶黎说：“他住在对面。”
　　叶黎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他们二人亲近，可没想到亲近到这种地步。

　　之恒走进厨房，看看被切得鸡零狗碎的鸭块，摇头道：“瞧你切得七零八落得像什么样子。”说完挽袖洗手，操刀给鸭块改起块来。

　　修长挺拔的顾之恒拿刀切菜，这个画面叶黎以往怎么也想象不出，可现在看到没有一点不谐之感，只见他手起刀落间娴熟如行云流水。

　　云铮铮赞叹道：“老顾啊，你这样样都比女的强，以后让你媳妇咋活啊。”
　　顾之恒回头瞪她，“晚上菜够不够，要不要加个炒口条？”

　　铮铮吐吐舌头，赶忙到一边帮叶黎洗菜。

　　顾之恒切，云铮铮炒，几个家常菜没多久就做好了，啤酒鸭、一品豆腐汤、百合鱼片、清炒西兰花，摆上桌来居然色香俱全。

　　叶黎尝了一口啤酒鸭，鲜辣入味、口感醇厚，赞道：“味道还真不错啊。”
　　铮铮小有点得意，“那是。这可是我的看家功夫，别看某些人架势挺厉害，也就能打打下手。”
　　之恒宠溺的笑笑，“行啊，我就打下手好了。”
　　叶黎说：“我以前做过武昌鱼，下次也来试试。”
　　铮铮笑道：“好啊，之恒最喜欢吃鱼了。”
　　自此之后，叶黎与云铮铮的交往更加频繁，与顾之恒的接触也随之多了起来。叶黎感到顾之恒一定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对她不动声色的回避。自从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那样突然出现在云铮铮家里，知道叶黎在时他也从不会主动过来。可无论怎样，三人在一起的时间毕竟越来越多了。一起蹭饭、一起郊游、一起看电影、一起听音乐会。
　　云铮铮把音乐会叫做美梦会，她说钢琴声一响，她的瞌睡就来了，那可真是天堂一梦。
　　叶黎也最喜欢这个时刻，中间是沉沉睡去的云铮铮，而她和顾之恒沉浸却在共同的音乐旋律中。直到有一次，中场休息时她从化妆间回来，看到顾之恒正极其小心的把云铮铮的头一点一点移过来、靠到自己肩上。他看着她的眼神那样绵密而忧伤。
　　叶黎与他们仅相隔几步，却有如咫尺天涯，怎么也迈不过去。

　　这不公平、不公平！云铮铮凭什么得他如此相待？就因为她出现得比较早？明明是自己更懂他、更珍惜他、更能够让他幸福！！

　　顾之恒感受到叶黎的目光，抬起头与她相对，目光坦然。她委屈和愤怒得几乎泪盈与眶，他却平静如深海。叶黎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绝望：有些东西自己也许永远无法得到，可又永远无法放下。
　　而他，亦是。




一个月后的一天，叶黎开着车四处游荡，不知不觉又到了顾之恒和云铮铮的楼下。
　　这一个月里，叶黎没有和他们联系，不出她所料，她再也没见过顾之恒，而云铮铮除了发了个短信问候了一下外，也没和她联系过，这两个人就仿佛像从她生命中消失了一般。无论顾之恒的爱情还是云铮铮的友谊都那样稍纵即逝，不管她怎样努力把握，不管他们曾在她心中引起怎样悍然的波澜。
　　她知道自己该驱车离开，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拨通了云铮铮的号码。

“喂，叶黎啊。”云铮铮的声音爽朗如故，背后却很嘈杂。

叶黎问：“在外面？很忙吗？”
　　“没有，在顾之恒家里呢，来了几个老同学。”
　　叶黎心中一痛，这么长时间，自己还从没进过顾之恒的家。
　　“叶黎，你也上了吃饭吧。”
　　“不大方便吧，都是你们同学。”叶黎慢慢的说。
　　“那有什么？快过来吧。”。
　　到了门口，叶黎深吸了一口气，按响门铃。
　　门很快开了，云铮铮把她迎了进来。屋里除了顾之恒还有三男一女。
　　叶黎竭力向顾之恒展露了一个最为优雅得体的笑容，顾之恒也对她浅笑示意。
　　那晚的一幕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
　　云铮铮向她介绍：“这是汤显晨、段唯其、高健、陆明明，这位是叶黎。”
　　“天亿的叶小姐，久仰大名。”段唯其含笑道。他二十八九岁左右，身材修长，形容倜傥。“　我是之恒的同学，也是同事。”
　　“喔，原来是君成的金牌大状，久仰久仰。”
　　“叶小姐寒颤我不是，之恒才是金招牌。天亿的案子本来是我跟的，可惜你们严总指名要之恒，搞得我连和叶小姐合作的机会也没有，我可不知羡慕之恒多少回了。”
　　叶黎扑哧一笑，容色照人；“段先生说笑了。”

“叫我唯其吧，之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一直没做声的顾之恒开口道：“叶小姐和铮铮很谈得来。”

　　铮铮道：“好了，都到齐了，开饭吧，叶黎，正好有你爱吃的武昌鱼。”
　　汤显晨、段唯其、高健都是顾之恒的同窗好友，陆明明则是云铮铮的同学，她二十五、六岁，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