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什么!杉蒙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自己耳朵里听到的,我真的可以走了?不!万一他又耍什么花招呢!
“你既然有那么大的胆子去违抗我的命令,现在竟没胆子离开了?”魅影轻轻将诗忆放下,那无比诡异的眼神似乎要吞噬了杉蒙,直到他的下颧骨紧紧的贴在了杉蒙的前额上,“莫非,你是舍不得我了?”
“没有!”杉蒙如受了惊的小鹿般抬了起头,这个角度,恰好瞅见魅影那精致的脸庞,还有……还有那性感的薄唇,杉蒙的双颊瞬间蒙上桃红色,顿时不知所措。
“只是……只是姥姥……”
“你姥姥好得很。”杉蒙正要陷入魅影温柔的目光时,却被魅影立马转变的凶光打了回来,“要想你姥姥的贱命还留着,就最好乖乖听我的命令。”、
杉蒙望着眼前此人,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着健硕的光彩,一身紫色织锦,腰间佩着五彩琉璃石,满眼轻佻下却是隐藏极深的凶狠,可是她不觉得。她甚至很迷恋于魅影的那种凶狠,因为她感受得到,里面有种不为人知的,淡淡的忧伤。至少,她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杉蒙未说任何话,转身离去。
魅影转身抱起了昏迷不醒的诗忆,走了几步,又停罢,斜着眼瞧着烈焰中的茗婵。
“你,去把她带出来。”他横了横身后一侍卫一眼。
“她——”侍卫回头瞅了瞅烈焰,“肯定已经死了吧。”
“如果我说没死呢?”魅影嘴角轻轻上挑。
侍卫不再回答任何话,默默的走向祭火中,每一步落下都觉得要踩空,心里抽抽地发凉,他知道,他不违抗命令去救人是死,他若违抗命令,他的下场还是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跑进了咒火中,这火咬的皮肤真疼啊,他用袖子捂着鼻,冲进了最里边。
“到底那个茗婵在哪儿?”他被呛得要喘不过气来了,眼前似有两个人形似得东西,走近一看,一大一小,硬如焦炭,散发着阵阵臭味,侍卫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吐了出来。瞧着自己,早已被烈火烫得麻木的不知疼了,皮肤的最外层也开始变得血肉模糊。
看来,我也要变成那副模样了吧。他自嘲道。突然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他咬着牙,稳住了脚。
有一女子,大火烧这么久,衣裳早已破损,身上多处烧伤,就连脸上也……
她应该就是茗婵了吧!不知为什么,心中竟然感受到了阵阵酸楚,看着倒在地上虚弱不已的茗婵,他开始下决心,就算烧死自己,也要把她救出去。他不知道,当家人都离自己而去,独留自己徘徊世间时,哀莫大于心死,他只知道,她还那么年轻,世上还有太多美好等着她。
他闭紧了双眼,屏住呼吸,抱起茗婵,从火中冲了出去……
“来了……”魅影看着火中模糊不堪的黑影,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主人,这……”楚云在一旁,面色凝重,满是不解。
突然那颤颤巍巍的黑影倒下了,楚云再也站不住,飞快地跑了去。
那位侍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茗婵推了出去,楚云走进,将倒在地上的茗婵抱起,欲转身离去,却又停了停,回头注视着那上半身已逃出火丛,下半身却永久滞留在火中的侍从,许久,许久……
楚云沉默不语,静静地将茗婵抱至魅影身边。
身后一侍从走上前来,习惯**接过魅影怀中的诗忆,魅影顿了顿,迟迟为交出怀中的诗忆,突然手如电掣般劈出,血光潋滟后,是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魅影毫无表情地向前走着。
“楚云,厚葬他俩,善待他们的家人。”
“是。”楚云低着头相应,心中感觉得是无尽的凉意。
诗忆睁开眼时,已不知过了多久,那时,魅影正坐在床榻旁,手中端着药碗,正望着她出神。
眼前这一身黑羽裘衣,镶着金丝,眉宇中的不凡,眼神却流露着迷人的杀气。诗忆朦胧中,觉得自己能与他说说也好啊,这样的男子,让她觉得有太多的故事,身上的霸气实在让她有些离不开眼。
“怎么了?”魅影看着诗忆痴痴地望着自己,温柔地笑了笑。
“我……”诗忆刚张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神识渐渐恢复了后,才发现自己完全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屋内的家具皆是上古的名贵沉木人工一刀一刀的雕刻,每一处细致到抛光打磨都做得一丝不苟。这间屋子用一层珠帘分隔出了内室和外室,珠帘上串着的不知是什么珠子,明明是晶莹剔透的,可串在一起,像是在下着雨,雨又如线一般紧密,丝毫看不出室外的模样。
“这是哪儿?”诗忆开始紧张了起来,闭紧双眼,努力地回忆着自己怎么会到这地方来。
清城……茗婵……巫火……
“不!”诗忆惊坐起来,“茗婵,茗婵……”
魅影一只手轻轻摁着她肩头,“你是说当时在火里的那位女子?”
“你见过她?她怎么样了?”诗忆双手紧紧攥着被褥,害怕听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话。
魅影并未回话,放下手中的药碗,离开了房间。
“茗婵已经如你所愿,送回了九玄山了,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她怎么样……“诗忆话还未说完,魅影就已出了里屋,随即便听到了关门的声响,诗忆泄了下气来,驽了驽嘴。
诗忆看了看身旁的药碗,凝视着这碗做的也实在是精致,乍一看以为是金碗,其实碗里边用的是千年玄冰,外层则为金沙,虽说仍是金子,但这用金子磨成的砂粉做外观,摸起来手感也大大不同,虽然并无其他珠宝镶嵌,但金沙颜色由浅即深,层层递进,简约又显华贵大方。
“这与我宫中的水晶玉珏碗倒是不相上下呢。”
这碗只是用来招待收留的外人就如此不凡,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按理说,当我听到他说已把茗婵送回九玄山时,我应担心才对,这人想必对我是知根知底的,可为何我又觉得如此放心。诗忆下了床,想出去走走,看着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周围建的也如皇室园林般,这应该是某个部落的领土吧!想着如此,诗忆不由拘谨起来,九玄山虽为狐仙居所,可从未与其他部落结过怨,如今自己身处他国,可千万不能闯出什么祸,给自己国家带来灾祸啊。
沿着池边一直往下走,被一堵藤蔓所筑成的墙所挡住,本以为走到了尽头,诗忆刚欲转身,忽然听见藤蔓的另一面有声,诗忆轻轻飞上一旁的树,想看看着对面到底是什么。
藤蔓墙的另一头,刀光剑影,化作层层重影,一袭白衣穿梭其中,好似飞舞,实则招招致命。
“好剑法!”诗忆不由得忘我感叹了一番。
“谁?”那白衣人呵斥了一声,手中的剑便飞出,刺向诗忆。
“不好。”诗忆从树顶飞出,从袖中甩出两条长长的绸带,死死缠住朝向自己的剑,那人双手合拢,随之掌泛青光,剑如着了魔一样不住躁动,迅速飞旋着,诗忆瞬间失去了平衡,跟着它晃动起来。
“这儿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人一个个都那么奇怪,一个见人爱理不理,一个见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杀。”诗忆憋了一肚子气,决心得好好整整这人才罢休,她使出了冰寒之力将剑冻住,然后只掌劈去,那剑裹着厚厚的一层寒冰,被击回了那白衣人处,症状胸口。
“冰魄之心?”白衣男子惊诧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你的心,是冰魄!”
“你是谁?”白衣男子被冰魄所伤,嘴唇冻得发紫,哆哆嗦嗦硬是挤出了三个字。
“我……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说,你,你到底有何居心。”诗忆见其伤势严重,内疚了起来,便显得有些理亏,毕竟这是在它族的领土,还伤了人。
“你快给我解咒……”这位男子的声音越来越显得虚弱。
看着眼前这人重伤在地,诗忆不知所措:“什么解咒,我……我不知道啊。”
男子突然死死拽住她的手:“记住,你有冰魄之心,千万不能让我大哥知道。”
九玄山中,清城日夜陪着茗婵,一面又不停地安排人手,打听诗忆的下落。
“公主有消息了吗?”清城倚着窗,皱着眉头,身上锦蓝色的织锦因为多日未清洗,早已显得暗沉无色。此时的蓝,是疲惫的颜色。
“有,但不确切。”侍从鞠礼道。
“快说。”
“属下化妆成普通百姓曾去当日公主失踪的河畔多次暗查,最终打探得公主被一黑衣男子带走,也正是那名黑衣男子派人送茗婵姑娘来到九玄山。”
“黑衣男子?可曾打探到是谁?”
“属下无能,未能查到。那行人非常神秘。对!那黑衣人身旁有一男子,似是叫什么楚云。”
轩辕清城刹时脑海中浮现了上届的蟠桃大会,那充满杀戾的眼眸。可奇怪的是,他却迟迟不在斗法中出招,或者是说,还来不及出招,便被他身旁那名男子给挡回,而那名男子,正是叫楚云。
莫非真的是他?青丘涂山魅影。 ;虽非熟识,清城心里也深知那人也绝非善类,他带走诗忆,又送回阿婵到底有何目的?
“阿爹,阿爹……阿爹……”一旁昏睡的茗婵一脸惨白,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与双颊,一声惊呼而起。
“你怎么样?”清城赶忙跑去窗边,阿婵千万不能有事,清城的心中紧紧绷着。
“清城,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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