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丑妃- 第91部分

第七十九章：爱，不爱？

“你…”看到萧然揭下人皮面具的瞬间，蓝隐颜的头脑倏地空白一片，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姐姐…”一袭冷风袭来，萧然那乱舞的青丝下，是那依旧风华绝代却苍白无比的脸蛋，他的红唇微启着，只是倾泻出来的话却是流露着无尽的哀愁，剪水的眸中亦承载着万千的惆怅。

“你…你真的是小四四？”蓝隐颜手中原本紧握着的玉钗瞬间滑落，眸子难以置信的看向了萧然。不会的！血腥残忍的修罗门门主怎会是纯净无暇的小四四呢？摧毁天下苍生的邪帝又怎会是天真可爱的小四四呢？这一定又是个梦吧？

“是的，我是小四四。修罗门门主就是小四四。”萧然低垂下了眸子，声音十分嘶哑的说道。

“你…”蓝隐颜的指甲深深嵌进了手心中，她直感觉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在旋转。那是一种不敢相信的震惊，小四四宛如那顺着月光而下凡的纯洁天使，而那修罗门门主却是个拥有着恐怖力量，喜爱用血腥染红花瓣眨眼间索取人命的魔鬼。他们俩个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呢？蓝隐颜感觉心中一个美好的梦忽然之间破灭了。

“姐姐，你现在已经清楚的知道我就是那修罗门的门主，那么如今你还要杀我么？”萧然咬着牙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他的嘴角亦挂着抹凄凄的笑。那笑意静静地弥漫在寒冷的空气中，荡漾出的是尘世间绝无仅有的风华，亦凄叹着萧然心中那令天地都动容的忧伤。

“小四四，对不起。我…你疼么？”蓝隐颜神色恍惚的往萧然面前走了过来，然后她用自己的手捂上了萧然流血的心口处。只是她的身子此时却在不停的颤抖着，这抹颤抖代表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情绪。有着对伤害小四四的内疚，有着对小四四的心痛，但亦有着对修罗门门主压抑的愤怒。她最喜欢的小四四真的就是那将自己弄昏迷，然后趁机要了自己身子的人吗？他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他不知道那样做会让身为女子的她感觉到很屈辱吗？

“娘子…”萧然红唇颤抖的唤道蓝隐颜，然后胳膊轻轻圈住了蓝隐颜的腰。她是在心疼自己吗？如果是的话，哪怕流尽全身的血换来此刻她对自己的一丝心疼，那也是十分值得的。

“娘子？”萧然的呼唤让蓝隐颜的身子一僵，然后她竟无法克制的轻推开了萧然。而且她的眸子亦复杂万分的凝视向了萧然。此刻的他红衣青丝微微飞舞着，虽然脸色苍白，嘴角也挂着鲜红的血丝，却令他整个人更增添了几分妖媚魅惑。依然还是那张惊为天人，美到惊心动魄的脸，只是却没有了以往自己喜欢到骨子里的那份纯真。

—文—“娘子，你…讨厌小四四？”见到蓝隐颜竟然推开了自己，萧然的灵魂宛如那琴弦样嘣的一声断了，他的心也在蓝隐颜的这一推中真的彻底碎了，碎的是零落不堪。更甚至他觉得自己的一生也在这一刻灭了，灭的凄清寥落。

—人—“不是的，我…”蓝隐颜抿了抿嘴唇，小半晌过后这才吐出了一句根本不完整的话。而她的眸子亦与萧然的眸子在半空凝视了起来。她真的不讨厌小四四，她很喜欢很喜欢小四四的。

—书—“那你为何要推开我呢？”萧然的一双眸子瞬间黯淡，呼出的气息亦弱的骇人，整个人在刹那间竟宛如那失去生命的残叶一样。

—屋—“我…”蓝隐颜避开了萧然的眸子，她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萧然竟然就是那修罗门门主。不错，她喜欢小四四，她喜欢那个单纯如水的小四四。可是她不喜欢修罗门门主，那夜树林中，修罗门门主对付风衣的手段是那么的残忍血腥，令她感觉到深深的恐惧。可现在忽然告诉她，那血腥的修罗门门主就是单纯的小四四，还是一个强要了她身子的人，她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去承受！

“因为我是那双手沾满血腥的修罗门门主，所以我在你的心中污了？让你寻觅不到一丝的洁净了？所以你讨厌我了？”萧然的泪眼迷朦了双眸，脸蛋苍白的近乎透明，心里的痛似乎再也难以修复了。他不在乎天下间任何人对修罗门门主的看法，但是他独独在乎她的看法。她怎么可以因为他是修罗门门主，而嫌弃他呢？

“还是让我给你将心口处的血给止住吧！”萧然的话让蓝隐颜的心蓦地一揪，她的眼睑低垂了下，然后伸手拉住了萧然的胳膊，她想去逃避小四四就是修罗门门主的事实。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因为我是修罗门门主，所以你讨厌我？”萧然的红衣随风飘动，心中所有的情绪只化为嘴角一抹凄楚的苦笑，眸中噙着满满晶莹的泪，只是他深深的压制着不让它们坠落。

“小四四，你…你别逼我。”蓝隐颜咬了咬唇口，手伸向了萧然的心口处，想用手帮萧然捂住那心口流淌的鲜血，她需要足够的时间去理清混乱的思绪。

“我别逼你？我只是需要你一个答案罢了。这算是逼你吗？”萧然的嘴角勾勒着凄迷的涩笑。

“好，你很想知道答案吗？那么我告诉你，我是很喜欢小四四，也许我也确实是有点爱上小四四了，可是我却很讨厌修罗门门主。因为我无法忍受小四四是一个会索命的人，小四四在我心中是美好的，是纯净的，他没有任何的城府，他不会去骗人，他更不该被血腥所玷污。”蓝隐颜咬了咬牙道，她也想逼迫自己去接受小四四就是修罗门门主的事实，可她就是接受不了。

“可是小四四和修罗门门主如今就是同一个人，你说你喜欢小四四，也许也确实爱上了小四四了。可是你却讨厌修罗门门主，那就证明你心中其实还是不爱小四四的。若真心的爱一个人，不是应该爱他的一切吗？难道就因为区区的一个身份，就能让爱去摇摆了，这是真正的爱吗？”萧然深吸取了口气道，看来她是真的不爱自己，她爱的只是那份属于小四四的傻气。

“小四四，我们暂时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让我给你止血好不好？”蓝隐颜说着，便要撕开萧然的红衣，看看他的心口处到底伤的有多重。

“心都已经碎了，血止住又能如何呢？”萧然推开了蓝隐颜的手，而泪再也无法收拾的从眼眶中潸然而下。心不仅完全碎了，还一点一点的跌入无边的深渊中，可对她的情为何还在执着的沦陷着呢？

“小四四，你…你能否别闹了！”被萧然推开手的蓝隐颜眸子凝视向了萧然，而她的双手亦紧紧的捏了起来。

“这泪…为何总是那么的苦呢？”眼角的泪滑落到唇角，萧然抿了抿唇将泪含进口中品尝了下后，语气幽幽的说道。此时他的浑身都荡漾着凄楚的气息，那些气息就这么一直在空气中飘晃着，久久都不肯散去，它们仿佛想要寻找一处角落去依靠，可却又找不到可以去依靠的地方。

“小四四，还是让我先给你把血给止了吧！”听到萧然的话，蓝隐颜的心亦是猛然的一痛，然后她再次伸手拉住了萧然的胳膊。

“只要你愿意爱我，这血不用止也会消失。只要你愿意爱我，这泪自然也会倒回去。只要你愿意爱我，我所有的伤都会马上愈合。可是…你愿意爱我吗？”萧然嘴角苦涩的一笑道。他明明知道答案了，可却还是无法克制的要问出来，他萧然爱她已经爱到了卑微的最高境界了。

“我…”蓝隐颜埋头沉默了，看到萧然痛苦的样子，她想说愿意去爱他，可是她说不出来。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对于小四四的感情，更多的只是喜欢，或许就算可能有爱，那也只是对曾经那个单纯小四四的怜爱。

“呵呵，你这样的犹豫，我可以理解为是委婉的拒绝吗？”萧然轻轻的伸手抚弄了下蓝隐颜的青丝，脸上亦是虚弱一笑，然后继续开口道：“算了，我不为难你了！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啊！你之前不是很想我死吗？如果等下我真的如你所愿，让血流尽而死了，那么所有的痛也自然都消失了。”萧然的语气中是那掩藏不住的哀愁，亦是那完全不舍的情绪。只是他呼出来的气息却是那么的静，那是一种让人不敢去触动的静，仿佛只要轻轻的一碰，萧然的整个灵魂便会彻底的灰飞烟灭。

“你…给我住口，你不会死！我也不允许你在面前再提死这个字！”听到萧然那般的诅咒他自己，蓝隐颜蓦地一下狂吼了出来。

“你不肯去爱我，又不肯让我去死。那么你是想让我永远活在痛苦中吗？你若不爱我，我终究会也死在你的手上。既然那样，早死晚死有何区别呢？”萧然的眸子迷离的看向了蓝隐颜。

“就算我不去爱你，你又怎么可能会死在我的手中？我一没那个本事杀你，二也根本不可能去杀你。”蓝隐颜咬了咬唇道。

“你没那个本事杀我？你也根本不可能去杀我？那么…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萧然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

“我…这只是个意外，我若知道是你，我绝不会伤你的。”蓝隐颜身子一僵，然后埋下了头道。

“我只想问你最后一句，你真的不愿意把心给我吗？”听到蓝隐颜的话，萧然摇了摇头，然后眸子空洞的望向了蓝隐颜。

“我…暂时无法将心给你。”蓝隐颜眸子纠结的看向了萧然，

“谢谢你这委婉的回答。不过我想…我已经清楚的知道答案了。”萧然仰起了头，让眸中最后的一滴泪坠落了下来。随后他眸子不带任何温度的看向了蓝隐颜道：“你不经意间翩然而至到我的心中，我把你当美好的梦一样小心翼翼地珍爱，怜惜。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你如此的痴迷，如此的执着。我曾经问过自己无数次，为何那么的去痴爱你？只是我一次一次的寻觅答案，结果不仅没有找到答案，对你的爱却是愈来愈深。可是如今你却亲手帮我埋葬了这份爱，我曾经以为只要能守住你这个甜美的梦，哪怕我就是满身的血孽，哪怕我就是彻底的沉沦地狱，我终究也是幸福的。可是…你最终还是让我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罢了，这一切的一切就让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