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结,姻缘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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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结,姻缘未了-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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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她蓦然惊醒。她现在的生活,与她曾经的愿望已经背道而驰,而她犹未察觉。现在的她自己,与她曾经对自己的期待,也早就没了重合。她已经在生活中迷失了自我。
  第二天,晓维乘出租车去机场。当车经过周然的大学时,她突兀地请司机停下。她承认自己有一些不可理喻。
  在那所偌大的校园里,她也不知道想要找什么。她去了周然可能经常待过的图书馆自习室,她去了他有可能上过课的教学楼,她去了男生宿舍区,最后她终于在这所大学的荣誉馆里找到了周然,那里有历届优秀毕业生的照片。
  晓维发了很久的呆,她想起一些色彩泛黄年代陈旧的影视剧,片中的女主角,每当做着这样看似可笑的行为时,其实都是一种告别仪式。在她自己还没想好要怎么做时,她的下意识已经帮了她这个忙。也许她真的该离开了。
  路倩帮了她另一个忙。真的巧得要死,当她离开那座楼时,路倩竟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虽然她与路倩至多算点头之交,只是碰巧认识,偶尔在消费场所遇见而已。但是他乡遇故知,也算缘分,所以她们一起坐下来喝了杯咖啡,说了比平时多一些的客套话。
  以前,路倩的咄咄逼人与自信飞扬一向是晓维忽略的重点,可是这一回,晓维觉得羡慕,甚至有一些受刺激。因为这正是她最缺乏的。
  还有更让她受刺激的。先前她见到肖珊珊,感到那姑娘身上有一种令她熟悉的东西。见到路倩后,她明白了,原来那就叫作容貌与气韵的些许神似。她也多少明白了,为什么冷情冷面只逢场作戏不喜欢麻烦的周然,会与一个女人保持了那么久的关系。
  晓维将所有混乱的思绪全压了下去,她强抑着不去辨别此时她那席卷了全身每一个细胞的情绪,是屈辱,是嫉妒,是愤怒,还是失意。
  她对自己说:我要脱身,我一定要脱身。只要我离开,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了,我也不需要去搞清楚了。当这样想着的时候,她便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那些混乱都渐渐散去,同时散去的还有她曾经对未来的忧虑和不安。
  晓维知道,这一次,自己的选择一定是对的。
  当然,这样的情绪在自己内心里排山倒海,但对外人而言却可能微不足道,所以她不愿意对别人讲。她不想别人窥视到她的内心,因为那是连她自己也经常弄不清楚的地方。
  她甚至从没提过周然出轨的事,宁可拐弯抹角地为两人的冷漠关系寻找其他借口。因为这些事情令她难以启齿,一旦说了出去,仿佛她的尊严也不存在了。
  周然最近难见晓维一面。自他从X市回来之后,她开始无视两人的分居协定,根本不接他的电话,更不去履行与他每周聚餐的义务。
  周然是个很忙的人,更是个不愿意自讨没趣的人,当他被拒了一次两次三次之后,他就不再主动去打扰林晓维了,有要紧的事,便让助理给她打电话。
  但晓维躲得了与他吃饭,躲得了他的电话,却躲不开他的鲜花。
  那花送得又有规律,又无规律,上午九点半准时到达,有时连着送,有时隔天送,烦得晓维见了花就想丢掉,又每天到了九点二十五就开始下意识地等。
  花上从不署名。花束纯白浅紫淡蓝色,异常的素淡,摆在盒子里而不是插在花篮里,这是周然惯常的审美。
  晓维想拨电话让他适可而止,又不想正中了他的下怀,更怕他矢口否认。她只能无视,尽量地无视。
  周然约不成林晓维,晓维却很偶然地见到了他。晓维有个高中同学发财后荣归故里,一一找了还留在本地的昔日同学小聚。
  这人在校期间便打架滋事到处惹祸又中途退学,所以很多人不愿赏他的脸。但他与晓维曾做过几天同桌,又曾经揍过纠缠晓维的男同学,晓维记得他的好,纵然不情愿,还是应邀出席。只是点头之后才发现,那人请客的地方竟是某家著名的娱乐中心,传说中的纸醉金迷销金窟。
  晓维自然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挨了两小时后就借口有事要离开。包间之外的大厅正好有演出,衣不蔽体的艳舞女郎踢着大腿,雌雄莫测的歌者吊着嗓子,晓维挑了个无人的雅座坐下来打算观赏一会儿再走。
  没多久,这场子里的气氛更多了几分奢靡暖昧。在主持人夸张煽情的解说里,一位长相美艳身材惹火但唱功实在一般般的依依小姐,得到了一位来自外地的“朱老板”的青眼,点了一首又一首,一会儿送花,一会儿邀酒,依依小姐娇也笑着不住地行礼,俨然就是电视剧中旧时代十里洋场才有的桥段。
  良家妇女林晓维几时见过这样的光景,不免好奇地朝朱老板那方向看去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即使灯光很暗,她也一眼便看到了那一圈人里居然还坐着一个周然。
  那一堆人里有男有女,男的都西装革履,女的都简约清凉。坐在最正中的胖子大约就是主角朱老板,左边搂一个,腿上坐一个。另外的姑娘们也都左倾又斜地各归其位。
  她之所以一眼看得见周然,是因为他在那群人中很显眼。
  周然斜斜地倚在一圈沙发的最边上,嘴里含着一支烟,神情有一些冷淡,看起来兴致缺缺。某个女子一脸爱慕地抱着他的胳膊,几乎要挤到他腿上去,他扬扬下巴,示意那女子坐远一些,用恢复自由的那只手夹着香烟掸了掸烟灰,一派的漫不经心。那女子不甘心地把头又枕到他的肩膀上,抱着他的腰,周然视她若无物,扭头去看台上的节目。那朱老板好像说了句什么,周然笑着回了一句,那堆人哄笑出声,有人甚至鼓起掌。
  起先晓维觉得他坐在那堆人里显得格格不入,现在才发现,他坐在那儿与那周遭融洽得很。虽然早就知道这种场合就是周然的舞台之一,可亲眼见到这另一面的周然,与只是纯想像中的感觉到底不同。她立时失了继续观赏节目的兴趣,起身走了。走到门口偏又下意识地又回头朝周然他们那方向看了看,却没想到周然的目光似乎也正看向门口,并且下一秒钟,他站了起来。
  晓维惊得非同小可,立时转身一路小跑出去,引得服务生走上前关照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直到把车开出去也相安无事,晓维长舒一口气,鄙视自己神经过敏没出息。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可逃的。
  娱乐城离她现在的住处很近,晓维今日开得又快,只十几分钟就到了家,刚打开房门,手机就响了。她正为已经脱离尴尬地而幸庆,随手就按下了接听键,竟忘了她本不该理会周然来电。
  “你在哪儿?”周然问。
  “家里。”
  “那我看错了。想来你也不会出现在那里的。”
  他不这样讲倒罢了,一说晓维立时火大:“怎么?那种地方你去得,我就去不得了?”
  这话一出口晓维就想咬掉舌头。这就叫典型的不打自招。她根本就是中了周然的圈套,因为倘若他按常规方式问“你刚才是不是在皇朝娱乐城”,她铁定要否认到底。
  “那里鱼龙混杂,不适合你。如果真想去,也该找几个可靠的人陪着,别单身前往。”
  周然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把晓维气得语塞。他口气真挚态度温和,仿佛刚才美人在怀的那个寻欢客只是他的克隆体,与他完全无关。
  晓维在心里骂了他五六遍“伪君子”,但又不想继续与他争辩,以免自己看起来像个跟踪又吃醋的妒妇。她也学着他的口吻和和气气地说:“哦,知道了,谢谢你。”说完就把手机用力地丢到沙发里以泄恨。

  第10章(1)

  第10章
  周末,晓维和一班同事在公司为一个展会加班,老板李鹤也全程陪同。过了中午,李鹤把女儿忆绯也接到公司,因为这位小朋友下午的美术补习课临时取消了。
  李鹤很不容易。忆绯没有爷爷奶奶,姥爷和姥姥也不在本地,所以自妻子去世后,他一个人带着这孩子,又当爹又当妈。晓维为此对这男人多了不少的敬意。
  李忆绯不只长了一副甜美的外表,一举一动都乖巧伶俐。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她父亲办公室的角落里,一会儿用电脑玩游戏,一会儿在纸上涂涂画画,偶尔到格子间外面溜达一下,谁的杯子空了就帮忙去饮水机那儿接满水,谁搬着东西出去她会跑过去帮忙开门。因为她跟晓维熟,所以在她面前转悠的时间更多,帮她分文件,帮她校对页码,甚至,在她的手指又被纸划伤后一脸紧张地替她吹气止痛。晓维看着这小姑娘漂亮的小脸,心底漾着柔软而酸楚的情绪。
  傍晚,大家完成工作各自回家,李鹤请晓维帮他订第二天出差的机票和旅馆。晓维一一确认好,走到李鹤虚掩着的办公室门口,听到这对父女的争论。她又回到自己的座位。屋里其他人都走了,他们争论的每一句晓维都能听见。
  李鹤柔声与女儿商量:“绯绯,明天一早我送你去张老师家好不好?你在那儿住一晚上,后天我就回来了。”
  “我不去,我要自己待在家里。”
  “不行。你记得前几天的新闻吗?小孩子一个人在家不安全。万一你再出去乱跑就更危险了。”
  “我不去!”李忆绯大声说,“爸爸,你早就答应过我明天带我去动物园的。你是大骗子!”
  “下周我一定带你去。”
  “上回你刚说要带我去深山里看梨花就出差去了。等你回来,梨花都谢啦!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绯绯,爸爸跟你说对不起。可是爸爸要工作……”
  “大骗子!说话不算话!美术老师要我们画动物,我的作业要交不上了。”
  “爸爸一会儿去给你买动物世界的碟片和动物图画书……”
  李忆绯不等他讲完便愤愤地从门内冲出来。晓维吓一跳,立即站起来去追她,看到那小姑娘只是气鼓鼓地跑到开放的办公区,整个人趴到桌子上。
  李鹤也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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