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 黄 子 孙(忘死舍生)---新版本- 第5部分

　　宫子美　　　　（失望地）　　那我只好一个人对着镜子　；　自我欣赏了　。

　　乔　　雨　　　　（笑）　　好　；　你就对着镜子自我欣赏吧　；　我失陪了。　（下）

　　宫子美　　　　（嘴里哼着轻快的圆午曲　；　对着镜子作各种午曲　，　有人敲门　）　进来　。

　　（门推开了　；　进来的是兰宁　）

　　兰　　宁　　　　（被她这种惊人的美怔住了　；　忙说　）　对不起　；　打扰你了，　我明天来　（欲走）

　　宫子美　　　　怎么　；　来了话还没说一句　；　就走　。

　　兰　　宁　　　　对不起　；　我改天来　。（仍欲走　）

　　宫子美　　　　你就别走了　；　我知道是咱们剧团团长先生　；　约你到这儿来谈剧本的　。

　　兰　　宁　　　　是的　；　是卓之打电话　；　叫我到你这儿来　。

　　宫子美　　　　那你就在这儿等一会儿　，　怎么样　；　他对这个本子也有兴趣了　。

　　兰　　宁　　　　这样好的主题　；　我想他一定很高兴　。　我的导演计划也写好了　。

　　（正在这时　；　电话铃声响起　；　宫子美拿起电话　；　对　；　是我　；　你是兰巧　，　是的　；　你爸爸在这几　。　兰宁接过电话　；　是的　；　爸爸在这儿　；　等会儿要讨论剧本　；　你不用来了　；　怎么　；　六点钟在广东酒家等我　；　好　；　如果来得及　；　我就来　；　再见　。

　　宫子美　　　你这个女儿　；　对爸爸可真好　。

　　兰　　宁　　　　六点钟叫我去看她的男朋友　。

　　宫子美　　　她的男朋友我见过　；　是这儿有名大学的研究生　，　他爸爸是这个市

　　的文化局长　；　此人长期生病　；　一直在外地疗养。　

　　兰　　宁　　　（坐在沙发上抽起烟来　；　他充满希望即将实现的快感　）　我说　，子美同志　；　戏就要开排了　；　你可要多出点力　。

　　宫子美　　　那当然　；　我巴不得今天就开排　。　你看我担任那个角色最合适　。

　　兰　　宁　　　等卓之来了再研究　。

　　宫子美　　　戏的大概情节　；　你给我说过了　；　等他把本子拿来　；　我要认认真真

　　　　　　　　　　读它三遍　。

　　兰　　宁　　　三遍不够　；　要六遍　。　这是个好戏　；　现实意义不小　。

　　宫子美　　　　好　；　我一定拿出全部气力把它演好　。

　　兰　　宁　　　　（笑　）　假使　　；　万一　；　有人说这个戏不好　；　说你演毒草剧本　；　你怎么办　？

　　宫子美　　　（严肃地）　　这　；　有可能　；　文艺界同其它方面一样　；　偏　；　正　；　两方面的争论　；　本来就没有仃过　。　

　　兰　　宁　　　是的　；　你的见解深刻　。　那么　；　假使有人在报纸上写文章批判你　；　你怕吗　？

　　宫子美　　　只要我作的事情　；　对祖国富强；　繁荣昌盛能起推动作用　。　就是把我送到你以前去过的地方劳改　；　我也不怕　。

　　兰　　宁　　　不过　；　批判　；　劳改的味道　。　可不像你现在这样　；　愉快；　舒适　；　穿着袒胸露臂的薄纱午裙　；　在温暧如春的房间里　；　婆娑起午好过　。

　　宫子美　　　祖国不是你一个人的　；　难道只有你一个人爱国　。

　　兰　　宁　　　我希望你再慎重考虑一下　；　　那一年我被打成反革命　；　就是因为你绐我说过几句好话　；　就让你受到很大连累　。

　　宫子美　　　我才不再乎这些　。

　　兰　　宁　　　一想起那件事　；　我心里就感到对不起你　；　可是　；　我不理解　；　那时候　；　你为什么不和别人一样　；　看看风向　。

　　宫子美　　　因为那时候　；　我觉得你没有作错　。

　　兰　　宁　　　这么说　；　咱们俩在见解上　；　还有共同之处　。　哈哈　；　怪不得我听到不少对咱们俩的谣言　。

　　宫子美　　　　去见他们的鬼　，我对那些谣言只当耳边风　。

　　兰　　宁　　　不　，子美同志　，在那个年代　，谣言多了　，就成了事实　。

　　宫子美　　　是的　，那个年代　，铺天盖地的大字报　，有多少是事实　。但是　，当时看大字报的人　，都认为大字报上说的都是事实　。

　　兰　　宁　　　这是因为有不少人　，有轻信的弱点　。所以在那个时代　，人为地铸造出了不少　，不是事实的事实　。子美同志　，《炎黄子孙》这台戏中的女主角　，你是不是上　，我看你再慎重考虑一下　。

　　宫子美　　　我说过　，只要我认定了的事　，我会豁出一切去干的　。

　　（这时　，宗卓之上）

　　宗卓之　　　（对宫子美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下　，被她这身迷人的打扮吸引住了　）

　　好啊　，子美同志　，你打扮的这么漂亮　，咱们剧团里选皇后的话　，

　　我一定投你一票　。

　　宫子美　　　怎么　，团长先生　，你也说起属于四旧的话了。

　　宗卓之　　　（笑）　一句玩笑吗　；　你认真起来了。

　　宫子美　　　要是在前几年　。　谁开这个玩笑　；　你一定会说　；　这是散布资产阶级

　　毒素　。　

　　宗卓之　　　（自我解嘲　）　哈哈　；　现在大家都在谈论思想解放吗　。

　　兰　　宁　　　卓之同志　；　我可是准时到这儿来的　，导演计划我也带来了　。

　　宗卓之　　　（收起笑脸　）　不忙　；　有一个问题　；　我想先同你谈谈　。

　　兰　　宁　　　请说吧　。

　　宗卓之　　　（看看子美　）　你是不是……

　　宫子美　　　（领会　）　好　；　你们谈　；　我到里面去　。（　下）　

　　宗卓之　　　（从提包中取出剧本　；　交给兰宁　）　本子我看过了　；　交还给你　。

　　兰　　宁　　　演员你有没有考虑过　；　戏　；　你看　；　什么时候开排　。

　　宗卓之　　　（点燃一支烟　；　沉默了一会儿　。）　这个本子不能排　。

　　兰　　宁　　　（以为自己听错了　）　你　；　你说什么　？

　　宗卓之　　　　这个本子不能排　。

　　兰　　宁　　　　为什么　？

　　宗卓之　　　　目前不合适　。

　　兰　　宁　　　　目前不合适　？

　　宗卓之　　　　对　。不合适　　。

　　兰　　宁　　　　你说　，为什么不合适　？

　　宗卓之　　　　我问你　，这个本子发表过　？

　　兰　　宁　　　　没有　。

　　宗卓之　　　　对啊　；　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

　　兰　　宁　　　　这个本子的主题　；　是唤醒全国人民　；　振兴中华　；　难道你就没有

　　看出来　？

　　宗卓之　　　　看出来了　；　不过　；　不是你说的这样　。　我问你　；　这个本子里塑造的主人公　；　是不是一个知识分子　？

　　兰　　宁　　　　是的　；　一个冶金科学家。

　　宗卓之　　　　在寻找一种稀有金属矿石的时候牺牲了　。

　　兰　　宁　　　　是的　；　在寻找一种稀有金属矿石的时候牺牲了　。

　　宗卓之　　　　时代背景　；　什么时候　？

　　兰　　宁　　　　七十年代初　。　

　　宗卓之　　　　七十年代初　；　那个时候　；　他怎么会去地处西北高原的雪连山　？

　　兰　　宁　　　　不错　；　他不是跟随找矿队去的　，　他是因为大炼钢铁的时候　；　提

　　过一些意见　；　被押送到那儿去劳动改造的　。

　　宗卓之　　　　那就是说　；　他还在服刑　；　在劳动改造　。

　　兰　　宁　　　　是的　；　你没有说错　。

　　宗卓之　　　　那么你看　；　这样一个人　；　一个劳改犯　；　他能不能作为社会主义

　　午台上的主人公　？

　　兰　　宁　　　　为了振兴中华　；　使祖国繁荣富强而作出贡献的每一个人　。　我想都有资格作为文艺作品中的主人公　，　何况对他当时是错误处理的　。

　　宗卓之　　　　不管怎么样　；　凡是在服刑改造期间的人　；　是不能作为艺术形象　；　走上社会主义的午台　；　这是原则　。（　仃顿了一下　；　又说　）　我再告诉你　；这个本子　；　严重的背离了党的阶级路线　。

　　兰　　宁　　　　（冷笑　）　哈哈　；　你这个纲越上越高了　。　可是　；　我想　；　你应该看看　，　现在已经不是七十年代初了　。

　　宗卓之　　　　更为严重的是　；　你站在资产阶级立场　；　为资产阶级涂脂抹粉　；　作了他们的代言人　。

　　兰　　宁　　　　（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不止　）　卓之团长　；　听了你这一席高论　；　我好像重又回到了　；　七十年代　。

　　宗卓之　　　　老兰　；　咱们是老同学　；　又是多年的老同事　；　为了你刚刚愈合的创伤　，我劝你还是赶快把本子还给《炎黄子孙》的原作者　。既然你还想演戏　，可以嘛　，戏剧刊物上　，发表过的本子有的是　，随便选那个都可以　。何必一定偏偏要选这个。再说　，你受伤的心灵　，还很脆弱　，人家对你的看法还没有消除　，你想　，你能再经得起一次风浪吗　　。

　　兰　　宁　　　　谢谢你的好意　，不过　，卓之团长　，你也是一个中国人　，你也看得很清楚　，十年###　，留给咱们现在的是什么　，我不多说　，你心里明白　，祖国的现实　，是需要千千万万爱国的仁人志士　，去为她医治创伤　。需要千千万万爱国的仁人志士　，去为她的繁荣富强献身出力　。可是　，卓之同志　，请你想想　，十年浩劫的最大后遗症是什么　，医治这些后遗症的千金良方又是什么　？复苏心灵　，激发热情　，这是辨症施治的唯一良方　。我细细揣摸过一番　，要复活千千万万人的心灵　，激发千千万万人的热晴　，《炎黄子孙》这台戏　，在医治广大人民的这场大病中　，能起一点积极作用　，能激励人们去为振兴中华忘我献身　。卓之同志　，我说这些话的依据　，就是　，我们大家都是炎黄子孙　。

　　宗卓之　　　（哈哈笑了一声　）老同学　，你说的很是慷溉激昂　，想的也是很周到　，可是你想过没有　，你是什么人　，你现在是什么处境　，再说　，这么大的事情　，用得着你来过问　。我不是有意给你泼冷水　　，你选的这个本子　，《炎黄子孙》，我刚才说过了　，它所能起的作用　，恰恰是削弱了党的威信　，对社会主义建设起了危害作用　。老兰同学　，你回耒了　，很好　，吃了十几年的苦　，你现在要的是医治你心里的创伤　，好好休息　，丽真　，我知道　，她对你还是恩深情重　，我看　，你可以和她复婚　。至于你的政治问题　，《海瑞罢官》现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