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内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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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务员内参-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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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咋知道这个人与本案无关?别磨叽,机不可失,马上去办。”连我自己都听出了话里的枪药味,我焦躁的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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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口如瓶7
据侦查员小王报告,与佟慧霞通电话的女士叫佟慧虹,是她一奶同胞的亲妹妹,家住省内的另一座城市,在一家机械研究所当财务科长。我意识到了这个线索的分量,吩咐重点仔细监听那个由佟慧虹间接获悉的佟慧霞手机新号码,自己则立即驱车,直奔佟慧虹所在的城市。至于此去何为,我心里一时也没个准确的章程,走一步看一步,且看情景再临机决断吧。
  到了佟慧虹所在的机械研究所附近,已是傍晚五点来钟,深秋的晚霞映红了半个天空,街道上的人流车流正是密集的时刻。一般情况,政府机关和科研单位这个季节都是五点下班。我把车停在离机械研究所不远的地方,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子,又把手机塞回腰里,下车去寻了一处公用电话亭。不能让佟慧虹从来电显示上看出打电话的是哪里人,我理应加这份小心。我在电话里问:“佟科长您是不是快下班了?”佟慧虹警惕地问:“你是谁?”我报了省城一家大型机械厂的名称,说:“我来这里办事,厂长让我给您捎来一点东西。”佟慧虹迟疑地问,“厂长?哪位厂长?是什么东西?”我说:“你是五点下班吧,我姓吴,在大门口等您,您见了东西就都知道了。”佟慧虹说:“我现在就下楼,省了让你等。”我说:“我还没到你们单位门口,我马上打车往那里赶,如果没赶到,请您在大门前稍等。”佟慧虹答应了。
  放下电话,我回到汽车里,拿出常备的望远镜,向研究所大门前观望。五点整,在下班的人群中,一个女士的身影出现了,那个身影让我大吃一惊。如果换了一个地点,我肯定会认为她就是佟慧霞。尤其让我吃惊的是,此人穿着藏青色风衣,头戴纱质花围巾,与我在医院录像里看到的那个人一般无二,只是没戴变色镜。原来佟慧霞与佟慧虹是孪生姐妹一对双儿!这是我在第一时间的判断,同时分析青衣女士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两种可能:一是佟慧虹去了北口,一切是她所为,而佟慧霞并不知情;二是佟慧霞换上了佟慧虹的衣饰去北口,而佟慧虹又穿上了佟慧霞的衣裤出现在学校的晚自习课堂,出演的是一出现代版的移花接木李代桃僵。因此前已监听过姐妹二人的电话,虽是寥寥数语,但二人行为如此诡秘,足可推想第二条更为可信。姐姐有事,找到亲妹妹的头上佐助佯攻,此事多多,不足为奇。
  佟慧虹站在大门前东张西望,等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还掏出手机查看,又将手机送到耳边去。我猜她必是按着来电号码又打了回去。佟慧虹知道是公用电话后,便不再等,伸臂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开车尾随,一直跟到她的家门口,眼见着她进了楼门,又开车在她家附近转了一圈,见有一家干洗店,便下车进去。我问:“前几天是不是有位女士来洗过一件藏青色的风衣,风衣上的扣子丢了一颗,不好配,我来找一找。”店主问:“是不是整得皱皱巴巴的那件?”我想了想,点头说:“正是,衣服弄脏了,先在家用清水洗了洗,才送到这里来。”店主说:“还不是一般的脏,是沾了什么血吧?”我一笑,不肯定,也没否定。店主说,“扣子肯定没丢我这里,这件风衣我记得特别清楚,那位大姐来取时还特意穿上试了试,要是有问题,她当时肯定会提出来。而且,我们这里的规矩也是在接衣和交衣时,都要当着客人面将扣子和衣袋检查清楚的。您再去别处找找看吧。”
  收获丰硕,班师回朝。
  

天生我才1
本报讯  昨日深夜10时46分,我市开发区与102国道交界处发生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市政府的一辆小轿车与一辆面包车相撞,面包车上的旅客死亡2人,伤7人。乘车执行公务的副市长曾达庆负轻伤。据初步认定,事故系汽车司机酒后驾车所致。现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冯相臣再一次将报纸蒙在脸上,淘气似的一口一口噗噗吹吐着肚里的闷气,那报纸便忽闪忽闪一下下地浮动。窗外的阳光很明亮,正照在临窗的床上,报纸上的字迹变成了一团团黑蚂蚁,在眼前乱窜乱爬,什么也休想看得清楚了。可冯相臣用不着再看,他早把那段文字背得滚瓜烂熟了。按理说,蹲在拘留所里的人物,是得不到这份待遇的,他知道这种特殊关照里的含义。
  看守员打开铁门上的小窗子,冲着里面喊:“吃午饭了,起来打饭!”
  冯相臣躺在床上,不动。
  看守员不耐烦地更大声喊:“冯相臣,听到没有,开饭了!”
  他仍不动,只是更用力地吹着蒙在脸上的报纸。
  看守员低声躁骂:“不就是个给市长开车的嘛,进了这里,还牛气个屁!”
  他在心里回骂:“妈的,要是市长大人躺在这儿,我看你还敢这么咋呼!”
  僵持间,就听所长走过来,责怪道:“有话好好说,凶个什么嘛。”
  看守员委屈地嘟囔道:“招呼他吃饭,好几遍了,他就挺在那儿不动。”
  所长吩咐道:“把门打开。”
  哗啦啦的开门声,脚步直逼到床头来。他不能不把报纸拿开,坐起身来了。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张温和的笑脸,还有一袋提在手里的水果。所长自己扯过桌前的木椅,坐下来,又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红塔山”,递过一支。他摇摇头,说了声“我不吸烟”,谢绝了。
  所长自己点燃烟,平和地说:“法律上有规定,结案前不许任何人会见,不然曾市长早就亲自来看望你了。他两次给我打过电话来,要我转告你,让你心放宽些,往远看,不要往窄处想,事情总会得到妥善处理的。”
  冯相臣讥嘲地冷冷一笑,没说什么。
  所长指了指小桌上的水果,又说:“这是曾市长派秘书给你送过来的,不好安排见面,我就让他回去了。以后你有什么事,生活上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找我。”
  他想了想,说:“如果方便,请转告我的家属一声,就说我一切都好,用不着惦记。”声音很沙哑,涩涩的。
  所长似想说什么,但终没说,只是点点头,说:“这好办。”然后就站起身,吩咐站在门口的看守员,“他身体不好,想吃什么,去跟厨房说,安排病号饭。”看守员就一脸愠色地端起那碗菜汤和两个窝窝头,转身欲走。冯相臣忙说:“先放在那儿吧,我一会儿再吃。”
  所长在走出牢门的时候,又一次抚慰他:“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没事别揽事,有事别怕事。头一条,心里得承得住分量。”
  冯相臣心里又骂:“屁,孔圣人门前卖百家姓,这还用得着你来教导我这一套!”一仰身,他躺在床上,又把报纸拉到脸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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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我才2(1)
冯相臣可不是心里承不住事的人。
  十几年前,他刚刚二十几岁,就是北口市辖内的吉岗县县委办公室主任了。年轻干练,博学聪明,前途无量,是县委机关上上下下对他的一致呼声。虽然褒赞里不无嫉嘲或巴结的味道,那也是因为众人都知道他即将成为县委书记的东床快婿。才干+机遇+靠山=腾达,那是个人所共知的仕途公式,他拥有了等号前的所有加数。
  可就在他欢天喜地准备迎娶新娘入门的日子,一场意外的变故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道路。他突然发现未婚妻另有所恋,早就背着他与一个有妇之夫狗扯羊皮,情丝难割。当他猝不及防地抓到一封足以为证的情书时,他立时傻了,急了,怒不可遏地当众宣布了一刀两断的决心。他不能容忍未进洞房就先戴顶绿帽子的事实。在宣泄他的愤慨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毫不留情也毫不留余地地大声怒喊的,那喊声飞出门窗,惊愕了县委办公大楼里的所有人。
  那个时候,他毕竟太年轻了,血气方刚,眼里不容沙子,出马一条枪,却偏偏忘了还有个“投鼠忌器”的处世原则。县委书记的千金立即使出猪悟能倒打一耙的伎俩,血淋淋地指出,中断两人恋情的直接原因,是因为冯相臣太轻躁,太狂妄,野心太大。他曾私下里狂妄地抨击上至中央下至市县的许多现行政策,尤其对县委县政府的许多领导者大放不恭之词,说过某某人又抠门又贪婪经济不清,说过某某人与小姨子明铺暗盖关系暧昧,还说过某某人是空摆在那里屁事干不了的牌位……那一大堆查无实据又不能让人不信的揭发材料送到县纪检委的案头,于是那些被揭了疤疤捅到疼处焦恼难言的首脑们便很自然地站到一个战壕里去,抓住那些并不是直接指向自己的“政治言论”,众口一词地做出决定:冯相臣政治上轻狂幼稚,与现行政策有抵触,不适宜再在县委机关工作……
  当冯相臣被“开”出县委大院,衣兜里已揣上一纸调往县农机厂当翻砂工的调令时,他才冷静下来,他才开始承认自己在政治上确实太幼稚单纯。婚姻本来就是与政治紧紧捆绑在一起的私有制产物,他完全有能力再设计出许许多多招法来,避免自己被摔得如此鼻青脸肿惨不忍睹,可毕竟事后诸葛亮的苦果只好由他自己吞咽了。他读过那么多的书,《资本论》《退一步进两步》《毛泽东选集》,还有《资治通鉴》《史记》,还有《林肯传》《赫鲁晓夫传》《尼赫鲁传》……他几乎可以将《三国演义》《孙子兵法》倒背如流。在青年点的那几年,他的小油灯常常是彻夜不熄,就连村里最有学问的大右派都叹服这个小青年的毅力和学识。他曾将诸葛亮当做自己修身治国平天下的楷模,但他更欣赏曹操,他认为曹操的胆识与韬略更具真实性和可学性。他有太多的抱负与追求,亦不乏“只要给支杠杆,能把地球撬起来”的自信。可这一切,倏忽一夜间,竟都变成了南柯一梦。他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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