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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
秦芳怒喝，什么叫空口白牙说谎话，什么叫撒谎不打草稿，今儿个她算是见识了！
“我不过是个洒扫宫女，何时得到你的倚重了？”
“放肆！”
德妃丝毫不心虚，拍了桌子站起身狠狠的瞪着她。
“李明芳，本宫真是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二皇子心善不与你追究，不代表本宫不追究你藐视皇嗣、毒打皇子之罪。皇上，臣妾也不瞒您，当初若不是您要走了她，臣妾早就把这个狼子野心的丫头给杖毙了。”
“德妃娘娘，我拜托你说谎也要看看场合，皇上、二皇子就在你面前，你这么光明正大的诬陷我，你就不怕皇上查出实情撤了你的妃位？”
秦芳气极反笑，嗓门吼的比德妃还大。她是真没有想到这个老女人这么不要脸，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指鹿为马，她当真以为她秦芳是吃素的怕她不成？
德妃也气的咬牙切齿，从她入宫以来，还没有人还这样跟她说话，今日不惩治了这个小丫头，只怕往后后宫里人人都可以爬到她头上踩两脚了。
“皇上，您看看这丫头，当着您的面就敢对臣妾大呼小叫的，可想而知在绮云宫时她是多么的嚣张了。”
“我嚣张？我再怎么嚣张也比不过您老人家，不愧是混深宫的女人啊，撒谎不打草稿，诬陷顺口就来。德妃，你也是当母亲的人，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你看看阿羽脸上的疤，你再看看他身上的伤。”
秦芳说着不顾他们惊诧的目光大力撕开北辰羽的衣服，露出他后背清晰无比的大片疤痕。
“这些可都是你好儿子的杰作，你们母子欺负阿羽无依无靠，不给吃不给穿，还动不动就拳打脚踢、鞭抽割肉。德妃，如果阿羽的伤换到你儿子身上，你这个当娘的会是什么反应？你是在知道的那一刻就杀了罪魁祸首给你儿子报仇，还是等皇上问起来了才站在这里往我这个小宫女身上泼脏水？你说啊！你说啊！”
秦芳越说越恼，到最后竟然步步紧逼，直把德妃逼的退无可退，惨白着脸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北辰峰面色阴沉的瞪着德妃，然后快速走到北辰羽身边，虎目痛楚的盯着他后背的伤疤。
他经历过叛乱，跟人在战场上厮杀过，他知道哪些伤会有多疼。这是他的儿子啊，即便是再恨他母妃，再不喜欢他，他也没有想过动他一根手指头。
可是他舍不得动的人，竟然被别人打成这样，毁成这样，他真是……心疼啊！
北辰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将撕烂的衣服披在身上。
其实这件事，只要他开口说出来就能立刻知道谁在撒谎，但是他不想说，他相信秦芳也不想让他说，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等皇上的决断——他也很想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他心中到底有没有分量！
看着漠不关己的北辰羽，北辰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愧意——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若不是自己对他七年不理不睬，父子二人何至于僵到这种地步？
“羽儿，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做主。富贵，去把三皇子和四皇子叫来！”
“遵旨！”
富贵低着头走出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边，德妃一听要叫三皇子和四皇子，顿时又有了力气——她不可以倒下，为了儿子她要把事情硬撑到底。
“皇上，皇上，您听臣妾说，这事真的是李明芳做的，臣妾这里有人证，可以证明李明芳狼子野心，谋害皇子，甚至还要谋害皇上。”
“你所谓的人证不会是你宫里的人吧？”
秦芳斜了德妃一眼，“那些宫人跟了你那么久，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哼，本宫看你是怕了吧！”
德妃恢复战斗力，高傲的脸上满是鄙夷。
“李明芳，你还记得小香吧，你毁了二皇子脸的时候被小香看到，为了防止小香把这事宣传出去，你就喂她吃了毒药，还说那毒无人能解。除此之外，你还让她去御膳房给你偷吃的，顺便把有毒的药粉倒进皇上的膳食中，企图谋害皇上。这些事可都是你做的，你敢不认？”
“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你说我喂小香吃了毒药，那她为什么没死？你说我给皇上膳食里下药，那为什么皇上还站在我面前？”
“哼，你还好意思说，小香现在只剩半条命，全是拜你所赐。皇上，小香那丫头真是忠心耿耿啊，她即便是被李明芳用毒逼迫，也从来没有给您下过毒。您看，这就是李明芳给小香的毒药，臣妾找人验看过，是顶级毒药鹤顶红，见血封喉！臣妾相信，李明芳既然能拿出这些毒药给小香，那么她身上一定还有毒药，皇上只要好好的查查她，定能找到证据。”
秦芳这会真是恨的咬牙切齿要抓狂啊，奶奶的，你这个死女人有完没完，一会说我毁了二皇子，一会又说我毒害皇上。丫丫的，老娘要是再不发威，你是不是还准备把我说成是外国奸细？
“皇上，婢子虽然身份卑微，可也是有自尊的人。今日婢子一次次的被德妃诬陷，婢子即便是想以死证清白也不能了。婢子恳求皇上，就让德妃所谓把所谓的人证物证都带来，婢子愿意当场对质，证自己清白，还二皇子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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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到底要害谁？（二更）
芳菲苑中灯火通明，虽然人影憧憧却没有人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异响。
正厅，北辰峰看看挨近德妃那边跪着的沉稳如水的三皇子北辰凯、鬼哭不止的四皇子北辰渊，再看看跪在这边的一脸怒气的秦芳和脸色淡然的北辰羽，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在大厅最末，德妃宫里的小香、婉秋、小李子和小多俯身跪着，不敢随便抬头看人。
搜查的侍卫从秦芳卧室旋出，把一只打开的步摇盒子呈给皇上。
那盒子秦芳记得，里面装的是一支金步摇，乃是茶水间的如月三人送给自己的乔迁礼物。
“启禀皇上，奴才仔细搜过李姑娘的寝房，里面并没有其它可疑的东西，唯有这支金步摇有些可疑，这支步摇末端点缀的六颗珍珠分量较之寻常的珍珠要轻上许多。奴才仔细检查过，发现这六颗珍珠都被挖成了中空，里面藏的全是这些药粉。奴才不懂医理，不知道这些粉末是什么药！”
北辰峰看着桌子上那些被打开的珍珠，眼尾古井无波的扫了一下秦芳。
“去把方太医请来。”
“是！”
方文正当晚在太医院当值，所以很快就过来了。
北辰峰指了指桌子上珍珠里面藏的药粉，让他仔细辨认究竟是何种药物。
方文正研究了半晌，终于开了口。
“启禀皇上，这六颗珍珠内一共藏了两种药物。这三颗里面装的全是顶级毒药鹤顶红，而剩余的三颗装的则是麝香川乌粉。”
德妃听到自己想听的话赶紧开口，“皇上您看，臣妾真的没有说谎，如果李明芳不是心存不轨，何以身边放着毒药？”
秦芳满面寒霜，跪在那里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这支步摇是如月三个人一起送的，也就是说三个人中至少有一个是德妃的人，知道珍珠里面藏的是什么，而另外两个人则是被利用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们三个都是德妃的人。
不管是哪一种，都跟德妃脱不了关系。不过她如此算计，煞费苦心的布局，难道真的只是要扳倒自己这个小小的女官吗？
秦芳想不明白，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宫里的女人心思如针，难以用常人的思维来衡量，也许她应该换个角度去考虑！
上方，北辰峰把德妃交给他的那份鹤顶红给了方文正，让他比对一下和珍珠里面藏的是不是一样。
“回皇上的话，从色泽、粉末细腻程度上来讲，这药粉应该是同一批。”
北辰峰脸色一沉，虎目凝视一脸寒霜的秦芳。
“你有什么话说？”
“婢子能有什么话说？这支金步摇乃是婢子搬进芳菲苑时，茶水间的如月、宝儿和兰儿对分子送给婢子的礼物。婢子若是知道金步摇里另有乾坤，说什么也不会收这礼的。”
秦芳顿了顿，又瞧向德妃，“德妃娘娘倒是好心机好算计，就是不知婢子如何得罪了你，竟让你不惜暴露安插在在皇上茶水间的眼线，也要把这步摇里的秘密捅到皇上身边。”
“你胡说，本宫何时在皇上身边安插眼线了？”
“你没有吗？”
秦芳冷笑，抬头看向北辰峰。
“皇上，婢子到您身边服侍的时间虽短，然而婢子对您到底如何，您应该心中有数。若婢子真要害皇上，何需用这么明显的毒药，还把毒药藏在自己的寝房内？再者，方太医不是说其中三颗珍珠内装的是麝香川乌粉吗，据婢子所知，麝香这种东西虽能保持女人的美丽容貌，然而用多了却能让女人不孕；而孕妇若是服用或者闻久了麝香的味道，则能导致流产。至于川乌，它的药性辛热，孕妇用了容易导致胎儿发育障碍，重者甚至能造成胎儿畸形。麝香川乌合在一起，分明就是孕妇禁忌之药，婢子一个小小的未婚女官，留这东西做什么？”
秦芳越说越顺，脑中的思绪也越来越清晰——孕妇禁忌？皇宫中久未有喜事，唯一有喜的就是皇后，她腹中的胎儿，才刚刚两个月！
脑中灵光乍现，秦芳浑身一激灵——德妃的目标，竟然是皇后！
“不好，皇上，婢子知道了，德妃是要害皇后娘娘肚子里龙嗣，然后要婢子来背这个黑锅！”
“你说什么？”
“你胡说！”
皇上和德妃的话同时出口，两个人的语气中都是震惊之意，只不过皇上是真的震惊，而德妃则是心虚，因为秦芳竟然猜中了她的计划！
“方太医，你说，麝香川乌粉是不是孕妇禁忌？”
“回皇上的话，这药粉的确是孕妇的禁忌，若是用量少，则能导致滑胎；若是用量多，那么孕妇除了滑胎之外，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