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幅不伦不类的画下,那把紫檀木制作而成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
这个汉子年纪却不大,只是那一脸胡须的蛊惑,令人觉得这个家伙估计而立之年。
其实这座类似聚义厅的大厅里,坐着的那群身份特殊的家伙,都明白眼前这个看似苍老的家伙,其实不过二十五六岁而已。
他的目光,如鹰一般扫过大厅,顿时一股铺天盖地的强悍气息如水倾泻而至。
堂下,远赴沙漠而来的屠世雄目光跟这个汉子对视,顿时心底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这个汉子,那种锐利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视。就像是有魔力一般,会令人感觉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大厅里,椅子之下,分左右次坐。
在右边次坐上面。坐着一个老熟人。冯虎。
这个纵横春城地下世界的执牛耳者,那肥胖的身躯。似乎快要将椅子压倒一般,他翘着二郎腿,用一根牙签剔着牙,神色倨傲。
而令人奇怪的是。最晚来到这里的屠世雄,竟然有幸坐在左边次坐上。
冯虎从一开始就冷冷的逼视着屠世雄,似乎,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那个跟着屠总南下春城的书呆子,怎么一下子在地下世界的地位拔高了那么多?
竟然能够让眼前坐在上座的那个满脸胡须的汉子青眼相加?
这他娘的世道,真令人蛋疼。
而屠世雄。面对冯虎偶尔算是挑衅的目光,仅仅只是微微一笑,温文儒雅。
儒将?
冯虎脑子里面闪过这个自己早已经遗忘多年的词汇,有些哭笑不得。
正大厅座下各分十二把椅子。代表着地下世界势力跟龙门旗鼓相当的暗牌,都是大有来头的一方大佬,只是在龙门的威压之下不敢太过猖狂的隐匿暗中的王者。
满脸胡须的东道主,那个此刻坐在上座的汉子,轻微沉吟了一下,挥了挥手,对着大厅众人说道:“各位就不必我来介绍了吧,想必都知道各自的身份。”
没有人说话,都是将目光投向这个汉子。
“我相信大家对这次我邀请大家来的目的,都了然于胸吧,因此我不想多费唇舌,二十年前云耀三千死士平定我父亲在西南五省掀起的那场风波,导致我父亲流落他乡,虽然如今,他老人家已经驾鹤仙去,但是今天,在他云耀死后,云战歌独木难撑的时刻,我,连城青木,回来了!”这个汉子轻轻说道,语气不大,却有一种莫名的威严,这种威严之中,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狰狞杀意。
几乎同一时间,在座的众人均是感受到了那种气息,都有些坐立难安。
虎父无犬子!
这是连城青木的真实写照。
当年,连城青木的父亲连城儒雅,在整个西南五省掀起的那场风波,在座的众人,都知根知底,因此,对于连城青木的话,没有质疑。
质疑么?
在连城儒雅落魄印度的时候,连城青木五岁,在那场云耀三千死士千里奔杀的过程中,这个仅仅五岁的小孩,在撤退的时候,曾经用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加上天衣无缝的伪装,最终出手杀掉一个大意失荆州的龙门成员。
那是活生生将刀片直接干净利落的割喉呀。
不知为何,听到连城青木的话,在坐的一个一身不知名的西装,样子温文尔雅的三十而立的中年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那场千里奔逃,正是他携带仅仅五岁的连城青木出逃,在庸官地带被龙门螳螂捕蝉的龙门成员瓮中捉鳖,本来以为连城青木必死无疑的他已经做好以身殉主的准备,只是,没有人可以想到,就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亲手宰掉那个龙门的成员,那血淋淋的一幕,令他如今想起,也是一脸的震惊。
这个男人,叫陈青牛,前西南五省的总瓢把子,在云耀三千死士碾压这座江湖的时候彻底陨落,江湖传言,这个男人,在当年就已经死在龙门铁蹄之下,只是,谁也断然不会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没死,并且活得很滋润。
这一群人,暗地里运筹帷幄的那么多年,不就是等云耀死得这一天?
而现在,这一天已经到来,他们的神色,除了兴奋,还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江湖易老,风波更迭。
江山,总是在无声的岁月之中更替,一代代的或许名动天下的枭雄英雄,大都已经埋葬的岁月的青痕之中,这是这座江湖的无奈,同时也是这座江湖的幸运。
“当年我爹出逃的时候,像条丧家犬,而如今我回来了,我希望这个轮回,可以反过来,我希望,云战歌角色对换,我不仅仅要杀云战歌,我更要拿下龙门在整个华夏的地下势力!”连城青木看着大厅,突然冷冷的说道。
这一刻,一股睥睨众生的气势瞬间迸发。
这一刻,所有人都神情激动的看着连城青木。
这一刻,整个骨盆圪垯宫,弥漫着一种了浓重的杀伐氛围。
二十年呀,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
二十年的韬光养晦,卷土重来,龙门,是否为鱼肉,任人宰割?
正文 293。素手黄泉!
夜色如墨。
整个天地沉寂在一种安静的氛围之中,夜空星光灿烂,别有一番风味,只是在这个浮躁的时代中,在这个天下熙攘皆为利往的残酷现实中,每个人都在为满足自己的心中那点或许算是虚荣,或者算是不再卑微的生存而努力奋斗,而遗忘了生命旅程中沿途的风景。
其实挂羊头卖狗肉的戏码,不罕见,俯拾皆是,无伤大雅。
白衣女子迎风而立。
始终凝望着山下灯火通明的大殿。
那雪白的青葱玉手,轻轻抬起,就是这么个随意的动作,却令人惊为天人,见而忘俗。
驼背老人始终站在白衣女子的身后,就好像千年不变的雕塑一般,神情之中没有太多的波动,仿佛他本就站在那里,本就属于那里。
驼背老人没有回答白衣女子关于活佛转世的女人的话题,不是不想,而是这件事情牵扯出太多不为人知的内幕,虽然看着这个女子长大,知道她在这部戏中扮演的角色,但是心性单纯而近乎倔强的女子性格,驼背老人还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任何的话语,都是画蛇添足。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称,因为所处的生活环境不同,而决定称的东西也不同。
有些人心中大秤称江山,凉薄无情。
而有些人,则肩扛一剑,英雄气短,两行清泪为红颜。
“驼爷爷,其实这些年,我知道连城哥哥心中的苦,谁说不是呢?我虽然不知道他心中的那个世界,但是我知道他胸外的那座江湖?驼爷爷,这座江湖。到底是什么样的江湖?”女子淡淡的说道,只是这淡然的语气之中,有种莫名的炙热情绪,掩饰得很好。但是在眼观鼻鼻观心。老而弭精的驼背老人面前无处遁形,表露得淋漓尽致。
“江湖呐!”驼背老人深吸了一口气。那双本来没有焦距的眼神猛然间迸发出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气息,却有些英雄迟暮的无可奈何和莫名的沧桑,他那驼背的身影,陡然间直了直。似乎想要伸直那已经弯下去一甲子的背脊,有些老骥伏枥的为赋新词强说愁,道:“我们那一个时代的江湖,被一个叫做云耀的家伙,来来回回踏了一个遍,那个时代,有云耀的江湖。可谓风起云涌,太多太多的人物,被踏成碎末,太多太多的牛人虎人。被碾压成渣,当年东三省有个四爷,只手遮天的江湖大佬,怎么跟你解释呢?简单通俗易懂点,就是那个叫四爷的人,是见了皇帝不下跪的彪悍存在,后来在柳罐镇被云耀一枪爆头,彻底陨落,这样的事件,不胜枚举!”
呃?
心性单纯,但是不傻的女子歪过头来,眨了眨清澈明亮的眼睛,问道:“那个云耀,当真这么厉害?”
驼背老人苦笑了一下,有些狗屁的惆怅心情,这种情绪,已经许多年没有了,道:“驼爷爷在你的眼中,武力值怎么样?”
白衣女子思索了一下,道:“顶高的高手。”
驼背老人的脸上闪过一抹自嘲,道:“但是,我在那个人的手底下,走不过百招!”
一直情绪无波无浪的白衣女子身躯忽然间颤抖了一下,嘴角抽了抽,那张清冷的面容,闪过一丝迷惑,道:“那个人,现在还活着么?”
“死了!”老人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惋惜,道:“尸骨无存!”
白衣女子的瞳孔,猛然收缩。
“少年侠气江湖老,一入江湖,便永远身在江湖了,没有几个会有好结果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希望你一直都在这里,不用入世,但是。。。”老人忽然无奈的自嘲了一下,有些不为人知的沧桑。
“因为连城哥哥吧!”蕙质兰心的女子,一语道破天机。
“当年你连城哥哥的父亲,就是被那个人撵出华夏,彻底不敢露面,直到客死他乡,所以你连城哥哥,才会像今天这般的脾气,我知道他有时候吼你,凶你,只是不希望你踏入他的世界,因为那个世界的肮脏,你不懂,也不希望涉入。”老人道。
白衣女子的眸子之中,陡然闪现出一抹决绝,凝望着山下大殿的目光,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愫,这种情愫,凄凉,委婉,应景而生。
驼背老人突然转身,几个踏步就悄然消失在原地,彻底在这个夜色之中隐藏行迹。
白衣女子脸上不起波澜,静静的盯着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紧咬着嘴唇,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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