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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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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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媛也怕谢怀靖闹出什么事,回家又要吃老侯爷的板子,就问道:“是哪里发来的票局,你家姑娘也不敢推?”

    “是洛河成王那头传的堂票。”那家人躬着身子,恭恭敬敬的答道,“若是别人,姑娘定是不去的,但这位爷却是个得罪不起的主啊,各位爷一向体怜我家姑娘,这回就望着往日的情分,不要见怪,改日我家姑娘必设宴亲自赔罪。”

    “怎么成王进京了?”傅媛眉头蹙了蹙,对那家人道,“这倒怪不得你家姑娘了,你下去吧,还是按原来的好酒好菜的伺候上来便可,我们这边自己玩就行了。”

    那家人听了傅媛的话,自是千恩万谢,又交代下去一席好酒好菜,要送与几人赔罪。

    看着家人离去,谢怀靖也闷声坐下,喃喃直道:“怎么偏偏就是这个魔头。”

    傅媛也望着沈从仕问道:“藩王无诏不得入京,成王怎么这个时候进京了?”

    沈从仕摇了摇头,似有些隐晦的说道:“具体的缘由我也不知,不过前几日听皇上说起,要给成王成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

    傅媛略一思忖,也觉得就只有这个理由了。

    这位成王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幼弟,当年皇后势弱,在朝中没有可以倚仗的外戚,无法之下就听了秦中禾的计策,将这个小儿子过给了洛河无子嗣的藩王,老成王宗下。后来新皇登基,感念这位幼弟为自己做出的牺牲,自是百般维护,让他年纪轻轻就坐拥了洛河几十万大军。而太后又因心中对其有愧,更是溺爱非常。所以这位成王一贯骄纵,比起谢怀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若是他来请,这香姑娘的确推辞不掉。

    “唉,这下拿什么消遣才好?”谢怀靖叹了一声,他虽胆大,但也不敢和那位骄横贯了的国姓爷叫板,便兴致索然的托腮长叹不已。

    沈从仕却道:“罢了罢了,今日没有香姑娘,但不是还有我们的梅大学士和媛妹妹么?我记得当年在学堂的时候,媛妹妹的琴弹得也算不错,今日何不弹一曲助兴,再让子昱题首应景的诗,倒也算雅致。”

    “我就知道你眼珠子一转,就要来算计我的。”傅媛佯嗔道,“凭什么你们喝着好酒,要我和梅君受累愉悦你们?”

    好姐姐,你就弹一首,我在这儿都快闷死了。”谢怀靖又拿出了他耍赖磨人的本事。

    “得了吧,你这猴性子能听得进去琴?”傅媛对着谢怀靖摆了摆手。

    “怎么听不进?”谢怀靖连忙堆着笑脸道,“就算我是猴性子,姐姐就当对牛弹琴,不对,对猴弹琴就是了。”

    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傅媛被他磨不过,就让婢女伺候摆琴。

    不一会儿几个家人就抬进一张小叶紫檀木琴案并琴凳,架好瑶琴,又抬了一张小圆矮几,上架一只镂空驾鹤乘紫烟香炉,炉中香烟袅袅升起,淡雅的清香就溢满了整间雅室。

    沈从仕又命人在梅子昱座前列一小几,置放笔研一套,花笺数张,并令妙龄美婢在旁研墨,红袖添香。

    傅媛入座,先慢慢和弦,用五音法调好琴弦才问:“一时也想不出个好的曲子,你们说想听什么?”

    沈从仕道:“你且随意吧。”

    傅媛想了想就散挑三,弹五演起头,然后边弹边吟了一首小令,正道是:“长门柳丝千万结,风起花如雪。离别复离别,攀折复攀折,苦无多旧时枝叶也。长门柳丝千万缕,总是伤心树。行人折嫩条,燕子衔轻絮,都不由凤城春作主。”

    琴音韵味悠然,但又内含离殇,惆怅之意久久不去。最后傅媛在七五三弦上拨了一个索铃收了尾。

    雅室之中寂静许久,沈从仕才颇为唏嘘的说道:“好是好,怎么就突然想起弹这个了。”

    傅媛一愣,将眼前一闪而过的景王抛到脑后,笑道:“一时想起来,就弹了,倒有些不应景,我再换一个。”

    傅媛便又换了一首《洞天春晓》,琴音清静博雅,吟揉卓注之间,只觉有清风似从窗隙中丝丝透入,清凉的恰到好处,正好解了几人过了一巡的微微酒意。

    梅子昱闭目细听片刻,便神思清明,面含微笑,才听了一段,就睁眼提笔蘸墨,洋洋洒洒落笔,成一小札,末尾批了一句:“沉水琴心,如玉佳人,同与赏音。”

    后又签一行行书小体:“某年月日,梅子昱撰于临湖雅室。”再按上图章,便算是成书了。

    是时,傅媛也弹完最后一段,就过去拿了梅子昱所写的花笺来看,默读了两遍,又给在座诸位传阅,最后到了沈从仕的手中,沈从仕看了便道:“原想讨梅君两句诗的,可不想却讨出一篇文章来了,今日我算是赚到了。”

    说着便把那张花笺折了收进袖中,傅媛不由打趣:“梅君写的是我们几人在此雅聚之事,更何况弹琴的人是我,怎么这文章写好了,竟叫你拿去了?”
第九章,临盆
    沈从仕却道:“我也不是为自己拿的。”

    “哦?”傅媛虽猜出沈从仕是为谁要的,但却故作不知,望了望只管喝茶的梅子昱道,“那你快快实说,是为谁要的?不然我必是不肯的。”

    沈从仕拿傅媛没有办法,便道:“你在这里为难我,以后是要还的。”

    “我倒是不怕梅贞妹妹为难我,就怕你没东西带回去交差,才要为难。”傅媛笑啐了一口,“我就说呢,你怎么就想起来让我弹琴了,还要叫梅君题诗,想是今日出门就得了妹妹的“懿旨”要讨梅君手笔吧。”

    沈梅贞是沈从仕的胞妹,也是当今有名的才女,最是欣赏梅子昱的诗词。

    沈从仕被她说的没办法,就只好对着梅子昱道:“这是梅君写的,子昱你说,这张花笺我拿得还是拿不得?”

    梅子昱放下手中白玉瓷盅,笑了:“这还是要看媛卿的意思。”

    沈从仕一时词穷,只好堆笑向傅媛讨饶,傅媛便道:“这个容易,今日你喝过了我,这梅大才子的笺子就是你的。”

    一时之间打趣的打趣,敬酒的敬酒,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欢愉起来。

    酒过三巡,众人也聊得差不多了,加上今日香姑娘又不在,谢怀靖和崔度宜便先行回府。而傅媛因为心情大好,则还要接着喝酒,沈从仕便让人换了一张四人座的小桌,重新开了一席。

    沈从仕又道:“只饮酒也没什么乐趣,不如来行诗令取乐。”

    傅媛微醉的头就摇的和拨浪鼓似得:“你就不能饶了我,我就想喝个畅快,明明知道我最烦作诗题词了,你就偏喜欢拿这些来膈应我。”

    说着自顾自的就又喝下好几盅。

    沈从仕见状,连忙对林靖书道:“她这是有些喝醉了,你多拦着她点,不然就要喝多了。”

    但傅媛却把这话听到了耳中,就扯着沈从仕道:“你个狭促鬼,我今日将这笺子让给了你,你不好酒好菜的谢我,却还要叫人拦着我喝酒。”

    说着又推了推林靖书:“你可不要听他的。”

    然后拿起杯子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到梅子昱面前,眼神有些朦胧的对着梅子昱敬酒:“梅君,以后我必要介绍我梅贞妹妹……给你认识的,有你陪她对诗,她就不会再逼着我……写诗题词了。”

    在座的三人听了都不由大笑,梅子昱起身回敬了一杯,便对另外二人道:“看着光景是真的要醉了,我们也就此散了吧。”

    梅子昱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傅媛身子一软,醉倒在地。

    几人先帮着林靖书将傅媛送到了马车上,沈从仕看着倒在车中熟睡的傅媛,便给林靖书拱手道:“我这妹子,有劳贤弟费心了,她虽做事不羁些,但心中还是有分寸的,只望贤弟平日里多多担待。”

    林靖书又歉推寒叙了几句,才与傅媛同坐马车回了林府。傅媛被林靖书带回府后,中途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阵,脑子似有些清醒,但又睁不开眼,只听到有人模糊的说话声,但马上又睡了过去,不知怎么的就梦到了自己在景王府时的情景。

    直睡到第二日末正时候才醒来,想到自己的梦境心中便有些空,扶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叫了琴香与焌儿进来伺候自己盥洗穿衣。

    琴香和焌儿二人见她醒了,头一句话就是夸赞林靖书的,无非是昨晚她喝醉了,林靖书如何细心照料之类,但傅媛的心中还想着昨晚的梦,情绪不高,洗漱完用了点饭,就一个人闷在书房中发呆。

    不一会儿就有丫鬟过来敲门,傅媛只好让丫鬟进屋,问道:“有什么事吗?”

    “回媛少奶奶,素卿少奶奶就要生了,少爷特地派人来请您过去。”丫鬟如实答话。

    傅媛听了,先挥手让丫鬟下去回话。

    打发走了报信的丫鬟,傅媛脸上满是疑惑,即便是季氏将要生产,林靖书怎么就突然想到了要请她过去?

    心中不由思忖,这些天林靖书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之间就和自己“亲近”起来了。

    但傅媛还是起来换了身衣服就赶去了季素卿的东院,守院的丫鬟见了傅媛,便把她迎进了内房外的小厅,才走近一些,那痛苦的呻吟哭喊之声便扑面而来,听得傅媛都不觉有些不忍。

    进厅时,林靖书与林母都在,二人神色不安的默坐在厅中,看来里头的情况并不太好。

    林母见了傅媛嘴角微微一抿,傅媛也只当没有看见,如常上前福身请安。

    林母此时无暇顾及傅媛,只是心焦的看着内房的方向。

    “夫人不要担心,里头的是京城里最好的稳婆,还有太医院的太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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