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颇长一段时间,才见两人从远处的黑暗中又走了回来,月光下,陆新的小脸笑的很灿烂,鼓起小兔唇暴出两颗雪白的牙齿,闪闪生辉,而大把头则低着头,脸上地神情有种欲哭无泪的悲愤,仿佛是遭遇到了最强暴的小媳妇。
从那天起,所有人对陆新,都下意识的抱有了三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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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台山的险峻,没有亲身登临者,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
云台这两个字的含义,本身就有,云雾深处,仙人聚合之台的意思,在到达总寨之前,要先过四道险峰,分别是孤月、摩天、西观、揽胜,每道险峰在关要处,都有用树桩做成的栅栏加以保护,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在这四道险峰之后,圈成的小盆地中,卫元看到了耕种梯田的农人,和采集桑叶的妇孺,农舍林立,鸡鸣犬吠,却也不着一派田园风光。
而要到达主峰,必须先过四峰,绕过小盆地,还要再过一道铁索桥,铁索黝黑,长有二十多丈,下面八根,两侧各一,虽然铺有桥板,但山风劲烈,人行走在上面的时候,仍然会产生,随时都有可能,落下万丈深渊的惊险感觉。
卫元在来之前,曾听陆恒指着地图,详细的介绍过,已经掌握到的云台山一切情况,并告诉他,这一次去,最应该需要注意的地方,所以卫元知道,那道铁索桥叫乱云渡,铁索桥下面的峡谷叫鬼泣峡,据说当初为了修建这道索桥,曾摔死过无数人,所以在夜深人静时,静坐在峡谷边上,便可以清楚的听见,鬼魂哭泣嚎叫的声音。
对于卫元一行人的到来,为了表示诚意,张大巴子领着其他的几位寨主,亲自出迎,他拉着卫元的胖手,象揉面一样,揉了有一柱香的功夫,嘴中说着热情无比的话语,滔滔不绝,在这个一柱香的时间里,竟然没有一句话是重复的,卫元觉得自己脸上挤出来的笑容,都快成出土文物了,张大巴子才把他的视线,从卫元的身上,转移到了陆新。
陆新的个子,才到张大巴子的胸口,张大巴子很和蔼的半蹲着身子,看着陆新,脸上露出亲切笑容:“三公子,一路行来,你是否感觉到疲累啊。”
“嗯”
陆新并不瞅近在眼前的张大巴子,而是看着脚下的石头上一只正在缓慢爬行的盔甲虫,兴趣盎然。
“三公子,你现在在我这云台山上做客,有什么需要的便尽管开口,只要我张大巴子能够做到,绝对不会推脱。”
“嗯”
陆新还是不瞅他,开始用脚踢着那只盔甲虫的屁股。
“真是可爱的孩子啊!”
张大巴子感叹道,他笑容满面的直起身来,吩咐道:“卫老弟和三公子一路风尘,多多辛苦了,我在昨日接到你们要来的消息后,便命人准备,在总寨的聚义厅中,已经摆下了接风酒宴,请两位先去梳洗一下,再到总寨的大厅赴宴,我们把酒言欢。”
当下,仍然是大把头带路,卫元和陆新在后跟随,前去总寨后面,已经准备好了的客房去梳洗更衣,张大巴子的眉头,却渐渐的皱在了一起,对身边的三寨主何常青道:“那个三公子,我怎么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感觉象是个傻子啊……”
这话声虽然不大,但此时,偏有一股山风从他身边吹拂而过,远远的便见,已经走出了有二十多步远的陆新,便如受到电击般猛然一跳,跟着便回过头来,放声大叫:“你是傻B,你是个……”
还没等他的这句话喊完,走在陆新身后的卫元,连忙赶前两步,伸出他那蒲扇般的大手,猛得捂住陆新的嘴巴,卫元那双绿豆般的小眼睛,布满了惊慌。
负责领路的大把头,脸上布满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竟敢骂我?!好胆色!”
张大巴子上前一步,那只盔甲虫便被他踩在脚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张大巴子的脸上仍然是笑容,甚至他的眼睛,也保持梓柔和的色调,只是他额头上的青筋,猛然充血暴起。
“让这样的一个孩子来当人质,真是有意思啊。”
张大巴子淡淡的道,他裂开的大嘴,就如鬼泣峡的峡谷一样,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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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长老令牌
雕梁画柱的长廓,曲折幽深,仿佛没有尽头,脚步声的回响,在空所职轻脆激荡。
太阳的光辉,为长廊两旁的楼台高阁,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灿烂,有着美不胜收的艳丽,走在队伍最前列的,是一个头发花白,梳盘龙髻,插错金缨络,着黑纹饰衣,虽拄有拐杖,步履却仍然轻健、仪态高贵的老妇人。
这老妇人,便是魁字门的执事陆黄氏。
在陆黄氏的身边,有两个身着湖绿春衫的贴身丫环相陪。
陆黄氏今年七十岁了,如果真的要论起辈份来,便是身为长老的陆平,也得喊她一声老嫂子,不过陆黄氏年纪大归年纪大,见事仍明,耳不聋、眼不花,魁字门在她的领导下,这几年过得好生兴旺。
年纪大了还有一宗好处,那就是,任何一个人,只要买了魁字门的东西,都休想赖帐,否则,老太太的拐杖,是不会顾忌的任何情面,就是在祭祖的时候,都敢抡起来砸人,胜字门的执事,就因为忘记了一千银子的旧欠,被老太太提着拐杖追的跑了三条街。
真是难为老太太了,那么大的岁数还能跑的那么快,同时,也难为胜字门的执事了,老太太的欠帐他都敢忘?!而且瘸了一条腿竟然也跑的那么快。
随着长廊的转折,一个雄伟地大殿出现在陆恒的面前。气势恢宏,在大殿门口,站着四名素衣壮汉,手中拿着闪烁着寒光的兵刃,神色警惕,纹丝不动,有如雕像。
陆青在陆恒耳边,小声说道:“这便是魁字门的武库,是咱们陆氏老宅内最秘密,和戒备森严的地方之一,没有长老令,除了魁字门的内部技术人中,其他人是绝对不允许私自进入,否则,不论身份贵贱高低,杀无赦。”
“其实,在咱们陆氏的任何一脉,都有自己的武库,只是,你说的那种内甲和弩弓,唯有魁字门才做得出来。据说,制造地方法和工艺,部分还是这老太太想出来的呢,仗着这门别人没有的手艺,魁字门这些年,吃香地,喝辣的,老太太敢要出天价来,黑,真不是一般的黑呢……”
这时,陆青发现陆黄氏已停下了脚步,从前面回头瞅他,似乎听见了他的说话内容。不由尴尬的咳嗽两声,加大说话声音道:“老姑奶奶是菩萨心肠啊,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最是痛爱小辈的人了。恒少爷,你从京都来,这又是第一次拜见老姑奶奶,她老人家心中一定欢喜的紧呢……”
陆黄氏瞅着两人笑了。
春天的风和阳光,都是那样的温柔,老太太笑起来地样子,看上去更是慈祥,微闭的双眸有如弯月,想来在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罕见的大美女,但说出地话来,却让陆青和陆恒的心口拔凉拔凉的:“说好话是没有什么用的,虽然有长老陆宾的长老令,但,那只是允许恒少爷可以批量购买,价钱方面,最多九折,是一个铜板都不能少的。”
陆恒忽然觉得,这老太太怎么看上去,是如此的面目可憎。
陆恒能够拿到陆宾的长老令,完全是因为陆石武的原因。
陆石武忽然失踪后,陆恒便被长老院传见,说实话,陆恒第一眼看见长老陆宾时,虽然是在幽暗深谧地书房之内,但他仍然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首先进入他眼帘的,是阴暗角落中唯一的光源~~没有一根毛发,油光可鉴~~的硕大头颅,接着,才是一双有着老年人浑浊地眼睛,在黑暗中亮起,这双眼睛让了陆恒想起,现在在职的四大长老中,陆宾是岁数最大的,身体最不好的长老,在这双眼睛中,已经有了垂死的气息。
“石武在哪里?”
陆宾坐在宽达三米的书案后面,淡淡的问道,声音就象从门隙间透过的风一样轻柔,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
在陆宾的身后,是高大的书架,用布幔半掩着,陆宾整个人都在书架的阴影中,唯有脑门处那一点火亮,仿佛是黑暗中指路的灯塔。
“石武很好。”
陆恒回答道,虽然陆宾是长老的身份,有着这样身份的人,便代表着可以绝对信任,因为俗世的权势和金钱,对他们已经没有太多实际意义了,在他们的心中,只会把家族的事业,和兴威发展看成第一位,只要是对家族有利的事情,他们都会毫不顾忌的支持。
而陆恒坚信自己的计划,能给家族带来绝大的好处。
只是,陆恒仍然不愿意,向任何人透露他的具体计划,不是不信任,就是不愿意,包括长老陆宾。
“石武在哪里?”
似乎没有听见陆恒的回答,长老陆宾继续问道,声音还是那样的低柔。
只是随着他这句话语的问出,原来静谧深邃的书房中,忽然升腾而起了数道凛冽杀气,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向把陆恒紧紧锁定,整个书房,瞬时间有如冰窟,在那书架后面,至少也有两名武道强者的存在,他们的气息虽然隐藏住了,但他们心中的杀意,却如巨浪一样,向陆恒席卷而来。
“石武很好。”
陆恒全神戒备,如果对方发动攻击,自己是否能够躲过,他全无把握,因为他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子的攻击,可能是弩箭,也有可能是从半空中撒下的索网,这种种可能让他根本就无从防御。
而他跟陆宾相隔。长达三米地书案,也使他接近陆宾,抓住陆宾为人质的可能,变成遥不可及的梦想。
但陆恒还是不想说。
陆石武现在在自己的手中,料想那长老陆宾,便绝对不敢杀死自己,有了这一点保证,便足以使陆恒坦然面对,不过他还是加了一句解说的话语。毕竟他也不想真的面对,这老帮子因为护犊心切,而失去理智的怒火。
“您是知道的。我现在在竞选鹰杨堂的堂主,石武在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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