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今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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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从今夜白-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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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所不知道的是,她的一手画,他在这之前,已见过。 
  “言,其实,你很聪明。”把她缓缓推开,利眸如电,望进她的瞳里。 
  心,似被什么东西啃了一口,她望向他,又低了头。 
  “言其实会认路吧,也许还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东西。”他的眸,灿如星,黑似曜,又似乎,带了丝残忍。 
  悠言睁大了眸子,嘴唇微动,终于没有言语。 
  “你弄好叫我,我先出去了,在这里,防碍了你。” 
  话音一落,几乎是逃也似的,奔出厨房。 
  其实,你的其实,不对。不会认路,只想依靠着你,到很久以后。 
  只会高数,只会画画,还有离开的无奈,瞒了你。其他的,早已坦诚于你,就像我的身/体。 
  慢火,熬着小粥。没有出去,只闲适的倚靠在桌子上,看蓝色的火苗簇动。 
  是他表现得太在乎了吗,她才一再躲避? 
  他们之间,似乎隔了一堵墙。她不说,他竟不愿意胁迫她太过。遇上她,他真是疯了。 
  也罢,便用自己的方法去查。他确定,他要她,这就足够。 
  直到粥好了,盛了一碗,才走了出去。 
  大厅,她只开了沙发旁边水晶几上的小灯。 
  灯光很淡,她便在这微暖的灯光中睡去,长长的睫毛投下颤动的阴影。小嘴微张,呼吸细细,像个小孩。 
  “言,也许这一刻,你才真实点吧?”自嘲一笑。 
  放下手上的托盘,在她身/旁坐下,长指抚过她的眉,也凝了眉。指,在她的唇上划过,柔软的触感,又蛊惑了他的情绪。 
  俯了身。 
  搁落在她身侧的手机却响了。 
  怕惊醒了她,他迅速拿起,来电显示是老板? 
  没有犹豫,按了接听,高大的身/子踱出阳台。 
  “言?”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同为男人,他不会不知道,对方对他的女人,也有着欲/望。 
  重瞳一眯。 
  “她睡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 
  顾夜白嘴角微翘,眸魅。 
  “那请顾社长代为转告,店里的生意很好,大家都忙不过来,就等她归队。”末了,男人又道:“顾社长贵人事忘,希望这一声转告不要忘了。” 
  好一个贵人事忘!怕他会隐了他的来电吗?冷笑,“一定!” 
  “那先谢谢了。一夜之间,挑了整个帮会,顾社长确实好气魄。” 
  “能得龙城大公子的一声夸奖,顾某的荣幸。” 
  通话结束,彼此底蕴,皆明了。 
  把手机扔在茶几上,凝眸看看犹自熟睡的女人。 
  薄唇,贴上她的眉眼,轻轻一印。 
  “看来我的小猪,不但是个小骗子,还是个小祸水。”声音低哑,眸里意味深浓。 
  手环过她的腰,把她抱去,往二楼走去。 
  微微呻吟的声音却在他怀中传来。 
  “可以吃了么?”悠言睁开睡眼惺忪,下意识又去搂住男子的脖子。 
  顾夜白失笑,低头亲亲她的额,道:“困了就睡吧。明天再吃。” 
  “不要,我要吃。”伸手推推他,神识尚有几分不清:“不要浪费了,下回就吃不到了。我要吃。” 
  “你喜欢,我天天给你做。”男人声音淡淡。 
  悠言一震,所有瞌睡虫跑光,呆呆看着他。 
  还是小灯。 
  她坐在沙发上,捧起碗,一口一口,脸上是满足的幸福。 
  顾夜白便坐在对面,看她吃得滋味。 
  感受到他的目光,悠言脸微热,道:“很好吃,你也吃。”盛了小勺子粥,便把汤匙递向他。 
  他没有动,眸光深邃。 
  悠言突然想起这是她吃过的,一赧,手忙缩了回去。 
  男子的手却陡然覆上她的,把汤匙上的粥吞进口。 




   
         第九十一话 吃粥记&庐山 

  “不怎么好吃,看来今天是失手了。要叫你吃这个,还是倒掉的好”。 
  男人说着,栖身坐过沙发,一手轻揽住悠言的肩,另一手作势要拿碗。 
  悠言着急,将碗拿的远些,一边说:“谁说的,好吃,好吃,就好吃。” 
  “看来你是离我太久,连口味都偏了水准,你再尝一口再说。” 
  “好。”悠言赌气似的又喝了一大口,还未及咽完,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已经托住她的头,他的吻顺势侵袭过来,悠言一惊,忙着下咽,却连那人的舌也咽了进来。 
  那舌只是匆匆的一卷,便已退出。 
  只听耳旁男人的声音淡淡又蛊惑:“嗯,不错,确实好吃。” 
  悠言楞了,脸遽红,低下头,不甘心,偷偷瞥那男子,但见顾夜白脸色端然,眼中似有一丝笑意划过。抬头仔细端详,唯有冷峻。 
  悠言羞涩,大恼,拿勺子杵着碗中所余无几的粥粒,嘟囔:“没了,没了。人家都还不够吃,你还来抢。” 
  抄起碗子,一溜烟跑进厨房,未几,又扑腾扑腾跑了出来,想了想,挑沙发一角坐了,与他楚河汉界。 
  沙发另一端,男人眼神促狭。想起刚才他的放肆,悠言一慌,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道:“啊,你要吃么,我去盛一碗给你。” 
  “不必,我不饿,你自己吃就好。”他嘴角微勾。 
  他们最亲密的事也做过了,至于吗?但那满脸酡红,色若春晓,又确实愉悦了他。想起那晚她在他身/下反侧承欢,她的娇/喘她的呻/吟,破碎的讨饶之声,心下骤紧。 
  “小白,你什么时候可以查清那件事?”她啜着粥,声音低低。 
  “难说。”他淡淡回道。 
  “怀安过来,看到不好。” 
  “既知不好,那晚你为什么上我的床?” 
  他道,声音依旧淡淡,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悠言心里大堵,一口粥哽在喉咙,呛了起来。 
  顾夜白皱眉,旋即起/身,坐近她身/旁,抬手抚上她的背。 
  悠言呆愣羞赧,他刚才是在指责她勾引他吗? 
  “那晚,是你——”低颤颤反指控。 
  “那晚,我怎么样了?我做过什么了?”男人轻拍着她的背,说得悠然自得。 
  悠言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她怎么该死的敢跟这男人比拼脸皮厚啊。 
  “言,你的画是谁教的?” 
  “我——”“妈妈”二字差点脱了口,悠言胆惊心颤,这男人真是狐狸。 
  “我无师自通我。”急急放下碗,道:“我吃饱了,睡了,明天见。” 
  低醇的声音却再次唤住她逃命的背影。 
  “为什么要画断了翅的蝴蝶?” 
  折翼的蝴蝶,阴暗的画面,甚至她舍弃意像的画法,写实感太强,当时,给他莫大震撼的先是那间复制了的屋子,再来便是这让人悚然的画。当然他并不惧怕,只是这小女人的心,到底藏了些什么—— 
  “我是小疯子,疯子做事没有理由。”她低声道,便急忙冲上了楼,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客房门口。 
  顾夜白回了房,想了想,拨了个电话。 
  “老师,是我。” 
  “小顾,什么事,你说。” 
  顾夜白淡淡而笑。 
  “老师就不许我向您问好来着,非要有事才登三宝殿?” 
  那边,夏教授爽朗一笑,道:“你这人知礼知分寸,最懂审时度势,现在已晚,你知我作息。如不是有紧要事,你这通电话绝不会打过来。” 
  “老师,确实是有问题想请教您。” 
  “呵呵,自家人不说二家话。” 
  “约莫十多二十年前,有没有哪位前辈擅长或喜欢以蝴蝶做画的素材?” 
  “这样说来,是有几个。小顾,你问这个是——” 
  “最近看到过一幅蝴蝶,画技很好,想是得自大家的传授。可是作画者不肯透露师承,我一时好奇,便找老师了。” 
  “哦?你也起了兴趣的画?那想必不俗,有机会带过来给老头子看看。”夏教授微一沉吟道,“这事,我帮你好好查查,不过你这样一说,关于蝴蝶,我倒是想起很多年前,发生在庐山的一件事,当时是震惊了整个画坛。” 
  “庐山?”顾夜白眸色顿深。 
  “是。只是这事年月久远,我得翻查一下资料,才能把一些细节勾出。”夏教授笑道:“不是说了过几天到我这边来坐坐吗?你师母可是一直记挂着你。那时再与你说说,四年前,你不是在庐山遭遇过火险吗?这事,估摸你也有兴趣。” 
  “老师的生辰,顾夜白必定拜候,老师告诉师母大人一声,她的手艺顾夜白也是一直惦念着的。” 
  “好,那到时见。” 
  “嗯,到时会带上那蝴蝶的作画者与老师一见。” 
  “呵呵,小顾啊,你不把你女朋友怀安带来,这带的却是作画的人,你啊——” 
  “老师,这人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想带给老师见见,这人,想来老师也是有印象的。”通话结束前,顾夜白淡淡道。 
  窗外,夜色浓重。 




         第九十二话 分寸 

  早晨,阳光虽慵懒,折不出太多金黄,也透过窗纱,渗进些许,渲染了一角明媚。 
  看着挂满了一柜子的衣服,悠言怔然。 
  这个男人。 
  他说,要带她回猪窝拿衣服,却其实,早已为她准备好一切。昨晚,进了客房,便见床上放了数套睡衣。 
  普通的款式,一堆小猪图案,那是她以前在他的寝室过夜时爱穿的。也还有几件丝质睡裙,性感美丽。 
  他记住了她的昨日,又思度了她的今天。 
  在柜子里挑了一条裙子,水晶麻,纯白。 
  窗外,叶色已黯。秋,转眼又冬。天,从不为谁春。如果,爱情,也能像这抹纯白,不管叶枯叶荣,也总色泽如初染,不渗一丝杂质,那有多好。 
  走出房间,在二楼走廊站定,一看,却见那人已在厅中餐桌旁坐着,铁灰西装,沉静安稳。 
  桌上,他的手旁,放了一个杯子,估摸是咖啡。他低头,正认真看着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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