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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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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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绯自小虽受大京墨家的教导居多,可耐不住她在那十年将墨家藏书阁里有关制墨的书全都翻看了一遍,加之她本就悟性极佳,在制墨上多有自己的见地,而封溥羽一把年纪,能被尊称为“大家”,不管是从制墨技巧上还是为人处世的经验上,都要比古绯老辣的多。

    当这两人碰撞到一起之时,古绯就像是干涸的沙漠遇到暴雨,疯狂的吸收着从封老那里传授出的点点滴滴,古绯常常出新的见地,也让封老眼前一亮,打破固有的制墨方式,仿佛就为他推开了一扇全新的门窗。

    一老一小倒是觉得欢快了,可苦了苦妈和封家老管家这一波的下人,和其他制墨师一样,没有允许,下人是不能进入墨室的。

    无奈之下,苦妈只得搬来尤湖。

    当即,封家老管家就见识了什么叫做霸气,尤湖完全无视古绯和封溥羽两人散发出的被打扰的冰冷怒意,封溥羽他管不了,可对于古绯,她若不乖顺了,他从来都不屑她挥起的利爪。

    径直将古绯从轮椅上抱出墨室,在古绯似被踩着尾巴的野猫,全身竖毛戒备之时,他将人扔在膳房里,面对一桌子的饭菜,古绯若是不吃完了,没个下人敢带她去墨室,一身气场,比主子还主子。

    古绯腿脚不便,没人帮忙,她休想再进墨室,封溥羽见古绯出来了,他一个人呆墨室也没意思,这时候就会晃荡过来,同古绯一起用膳。

    封家老管家对尤湖可以说是瞬间就佩服的五体投地,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他也学着苦妈的模样,趁早转身走人,眼不见为净。

    古绯在热衷将两家捶法融合的同时,尤湖也没闲着。

    易州没几天就又热闹了,这回是有人在古家看到有南齐蛮夷出没,说那蛮夷倒是个貌美的女子,就是食人,更甚者有人说,亲眼所见有被割肉的死尸从古家抬出来。

    连同古家最近找牙婆子买年少貌美小厮的事也被人翻出来,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就连那牙婆子也证实,古家买了好几次的小厮。

    流言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很快就呈无法控制的趋势,蛮夷多骨拉似乎还嫌不够混乱,竟然在某天就大摇大摆地拉着古旻上街,举手投足之间,还非常亲密。

    一时之间,畏惧和恐慌以及对古旻的嘲讽来势汹汹,谁人不知,南齐蛮夷不仅食人,更重要的是蛮夷女子一妻多夫,所以古旻与人共妻。

    这在大殷,无异于是比风尘女子还让人笑话的存在,古旻头顶绿巾早不知戴多少去了,坊间连说书人都会来一句,为男儿,万万不可同古家公子一般。

    古旻,已然成为易州天大的笑话。

    随之而来的是古家商铺的买卖,一落千丈,几乎到无以维计的地步。

    这些,都是古绯在学习捶法适时到一段落之际,尤湖笑着说给她听的。

    她哪里不知,有关古旻的流言,多半都是自己身边这文弱书生在后动了手脚,事到如此,她也不说什么,若是让她自己来谋划,也是差不多的法子。

    可以说,古旻将蛮夷多骨拉带回大殷,从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悲剧。

    果然,没过几日,古旻就上桃树林来,封溥羽难的发了善心,让古绯那日不用过府去,小休一天。

    不过才堪堪半月的功夫,古旻人就瘦的来脱了形,就连古绯都看着他好一会,从那身熟悉的行头才认出来。

    他站在院门口,踟蹰不前,唇动了动,才喊道,“五妹……不……绯姑娘……”

    一句称呼就难住了他,如今证实古绯压根不是古家的人,自然是不能在以兄妹相称,可古旻又有求,生怕古绯和古家人就生疏了。

    古绯一挑眉,她在院角桃花树下摆了个水缸,这会正在给水缸里那两条锦鲤喂食儿,瞧着古旻的不自然当没看见,淡漠的道,“进来。”

    古旻如蒙大赦,他抬脚进来才发现这看似二进的院子颇大,纵深很长,能见最里面才修葺好的书房墨室等,院子没旁人,只有苦妈在扫院子。

    他到跟前,犹豫了会,才坐到古绯对面,好半天道,“绯姑娘,好兴致。”

    古绯一摸小盏中的鱼食,眼见没有了才罢手,里面的鱼食都是尤湖给她装的,特意叮嘱过,只能喂那么多,她放下小盏,似笑非笑地瞥了古旻一眼,“大哥不必那般客气,好歹我们也曾是一家人。”

    听闻这话,古旻面色一喜,不管古绯是何心思,只要还承古家这份情就好,“那敢情好,五妹在这桃树林可还习惯?二叔最近可是老念叨你,还有三妹也是,还有十来天,就是婉婷嫁期,五妹一定回府才是。”

    古绯勾了勾嘴角,带点讥诮,古旻说这样的话还当她是三岁小孩好哄骗不成?古二爷哪里会念叨她,她被墨戈弋在商会大典上算计,古将可是从头至尾都冷眼旁观,如若当时他站出来,她的名声也不至于被败坏到如斯地步,不过她念在古将当初的收容之恩,对她也没落井下石,她不予计较便是。

    而古家的姊妹,特别是古婉婷,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闹将的来是不可开交。
137 我有和你同样的心思
    易州有名的清茗楼,古绯靠坐二楼雅间窗边,单手托腮,视线虚无缥缈地看着楼下,手边是还冒热气的茶茗。

    墨玉华拎起茶壶,施施然倒了点在茶盏中,洗涮了番倒掉,才满上。

    整个雅间里安静非常,除了两人,再无第三人。

    一盏茶毕,墨玉华从怀里摸出张金红色的双囍字样的烫金请帖来,推至古绯面前道,“十月二十五的黄道吉日。”

    古绯瞥了他一眼,伸出两根手指头一捻请帖,脸上就带起讥诮的笑,“昔日的古家不存,你也为小墨家家主,我倒没想到,这桩亲事,你还愿意遵守。”

    墨玉华摇头,他端起茶盏抿了口,以古绯看不懂的表情道,“有些事,阿绯你终归不懂,即便我不欢喜古婉婷,即便古家不存从前风光,即便这亲事是我爹订下的,我也会按照约定取古婉婷为妻。

    古绯闻言,她神色一凛,沉吟片刻才道,“你在意她?”

    墨玉华再次摇头,“我不在意任何姑娘,可这是家族深入骨髓的使命,我活着,便是因为小墨家而已。”

    古绯嗤笑了声,她眉目有尖锐的刻薄,十分不屑墨玉华这话,“愚蠢,愚孝,愚忠,一个家族想要繁盛,岂是因一桩亲事就能决定的,家主无能,子嗣不争,就是大京墨家也早晚倾塌。”

    她如此愤怒,眼见墨玉华淡漠不关己的态度,心头终起了不可抑制的悲愤,从心底最深处的意愿来说,她不愿意墨玉华走到这一步。

    然而,墨玉华只淡淡一笑,他又满上一杯清茗,云淡风轻的回道,”这个世间,一些事总是需要有人做出牺牲。尔后另外的一些人才能得到安宁。

    这话中的意思高深莫测,倒叫古绯一时间魔怔在那,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墨玉华前倾身,他拍了拍古绯能见淡青色筋脉的手背又道。“阿绯不用为我担心,古婉婷她一直以为自己身子没法诞下子嗣,再加上古家势弱,日后定不敢蛮横跋扈。”

    古绯猛地回过神,她敛下眸子,淡漠地抽回自己手,冷冷的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墨玉华笑了,他也不戳穿古绯的刀子嘴豆腐心。也知她之前一直不肯相认自己,心里也定是挣扎犹豫过的,是以,他这会半点都不计较,“我知。与你无关。”

    古绯面上起恼意,她侧开头,不看他,以更凶狠的口吻道,“别以为这就算完了,古家已经在我手,小墨家我同样会收归己下。”

    听闻这话。墨玉华皱眉,他指腹抚过茶盏杯沿,想了想道,“不用那么麻烦,阿绯若是愿意,插手小墨家的买卖都是可以的。”

    古绯一样下颌。脸庞倨傲,“不是插手,是要彻底将小墨家给吞了。”

    墨玉华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今日约见古绯,自然最终的目的便是为了这事。毕竟他还不想小墨家真落到那样的境界,他虽纵容也愿意宠着护着古绯,可却并不想涉及到家族的层面上。

    小墨家,是他唯一的底线。

    他考虑半天,整个雅间再次陷入安静之中,案几上的清茗渐渐冷却,直至再没那点暖人的热度。

    “我多少知你想做什么,如果,”他口吻顿了顿,俊逸如玉的面容正视古绯,斯文的眼梢颜色倏地加深,“如果,我也有和你同样的心思,欲取大京墨家而代之,那么,是不是有一丝的转圜之地?”

    对古绯,他摸不著现在她的底线在那,所以,直接将话挑到明面上来将,把自己最低的限度大白出来,端看古绯如何抉择。

    可,古绯不说话,粉白的唇一抿,她同样目色深沉地望着他,不发一言。

    墨玉华继续道,“你想对付大京墨家,总归一个人是不行的,且经由墨戈弋一事,你已经在明处,若是我站你身后,做你的暗处的影子,还可以假意投诚地接触到墨家,岂不是胜算更大。”

    眸色连闪,古绯想过墨玉华会说很多的话,唯独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片刻,她无法判断这话中真假。

    似乎知晓古绯的顾忌,墨玉华叹息一声,他在袖子里摸了摸,边道,“我晓得阿绯你现在不轻易信人,所以昨个特意拟了份商契,你若同意,签下名字盖上手印,咱们便联盟赌一手。”

    商契送至古绯眼皮子底下,她迟疑了瞬,才狐疑地打开看了起来。

    白纸黑字,不大一张纸上,只简单罗列了几点,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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