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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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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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揉揉额角,耐着气焰不得不解释道,“若所料不差,今晚,那穷凶极恶之徒多半会对阿绯下手。”

    左圣司诧异,他也算是了解古绯,知晓她不会无的放矢,故而不得不正视之,“你确定?”

    古绯点头,“十有**。”

    左圣司起身,背着双手来回走了几步,“行,左某这就回去,多带点人在乌衣巷守株待兔。”

    总算将人说通了,古绯点点头,不放心地多叮嘱了句,“此事需秘密行事,不可让旁人多知晓。”

    左圣司摆摆手,表示知晓,人已经急急往外走,毕竟古绯的安危关系着几日后同墨卿歌的斗墨一事,他不得不慎重。

    梓鸢这会才进来,古绯刚说的话她自然也听到了,迟疑半晌,她还是道,“姑娘,不若奴现在去雇几个好手?”

    “不可,”古绯拒绝,“左圣司带的人够了,院里还有尤二和苦妈以及白鹭,没事的,今晚上,我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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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古家三爷?好本事
    是夜,已经是五月下旬的天气,虽还不热,可夜风总也带着凉意。

    苦妈进屋给古绯带了件薄衫出来披在她身上,便悄然隐没在暗影之中,不见人影。

    左圣司左右张望了番,硬是在这不大的院子未见着任何个人影,他不太自在地摸摸鼻尖,一直之间,反倒不知要说些什么了。

    古绯倒没那么多顾忌,她长袖一拂案几,淡然问道,“会对弈否?”

    左圣司默默点头,顺手捻了颗手边的白子,伸手一引道,“黑子为先。”

    古绯挑眉,也不跟他客气,当先落子并道,“跟我说说大京之势吧,省的哪日出门,便冲撞了贵人去。”

    左圣司漫不经心地跟着落子,他瞥了古绯一眼,轻笑了声,为古绯那话,也为这说词,“如今大京,可是不安生,三皇相争,还有五位皇子虎视眈眈,谁都不是好相予的主,便是连我父亲那样向来不偏不倚的,日子也是难过。”

    这些事,古绯早便知晓,大殷当今初元帝一心畏死,膝下数个皇子,硬是一个都不立为太子,且还圣意难辨,今日喜欢那个皇子,明日称赞另外一个,一个帝王,还不如后宫之母皇后来的果断。

    是以,才导致如今越演越烈的皇子之争。

    古绯心下边琢磨,手边不停落字,油灯光亮晕黄而摇曳不定,偶能听闻飞蛾扑火的啪啦之声,然后便是一阵焦脆的淡淡臭味。

    “姑娘怎关心这些了?”左圣司问道,一般闺中姑娘家,像古绯这年纪的,不该都是在操心自个的婚嫁之事才是。

    古绯又落了一字,轻松吃下左圣司半子,轻描淡写地道,“怎的就不能关心了,我如今人在大京。贡墨之事要六月才会开始,这中途还有大半月的时间,总是要出门的,且……”

    说到这。她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左圣司,讥诮一笑,“左公子,就真以为,贡墨之后,对我等匠人,不会有人拉拢么?”

    左圣司一愣,他还真没想那么深远。

    古绯一看他表情,就知他不知晓,遂摇摇头。真不知初识那会,她还觉得他心思多,人也聪明,真真是看走眼了,这人就是出生显贵。被人护在羽翼下,但凡任何事,周围总有人为他考虑周全,是以,自个便从不用心。

    “公子在家中为幺子,上面兄长可是时常帮忙善后?”古绯问道。

    “你怎知道的?”左圣司诧异,连准备落子的动作也僵在了半空。

    古绯轻笑一声。“我还知道,就是今晚公子带来的人,也尽是家中兄长安排的,公子回去一说,肯定没人信,笃定阿绯是坑蒙拐骗之徒。公子最后还是带来了人,定是撒泼来的。”

    “咳咳……”左圣司郝然地咳嗽了几声,他哪里还有心思看棋盘,将子随便落了个地,瞥过头去。不看古绯。

    古绯素白脸上的笑意盈盈,黑瞳晶亮如黑曜石,其实像左圣司这样的人,她瞧穿了他的本质,也不是太讨厌,“公子不必觉得阿绯是在奚落,能有家人为之做到这等地步,那还是血缘亲厚的,这就是天下幸事。”

    幸不幸事,左圣司不太清楚,他将古绯那话反复咀嚼了好几遍,还是不太明白,仿佛这其中有很多的心酸,可又是苦涩的感叹。

    “公子,你输了。”古绯比寻常姑娘都低一阶的嗓音传来,带着沙冰的清冷之感。

    左圣司回神,可不就是输了,整个棋盘上,黑子呈包围之势,将白子困死在一偶,再无半点翻身之地。

    “看来,姑娘不仅制的一手好墨,就是这棋下的也真不错。”左圣司懒懒奉承道。

    古绯不屑地撇嘴,她宽大的水袖拂动,将整个棋盘上的棋子搅乱,后才一粒一粒地捡进棋瓿中,浅淡的晕黄油光圈打在她脸沿,就为她五官镀上一抹柔和,连长翘的睫毛尖,都有荧光在跃动,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褶褶生辉。

    左圣司似乎第一次这般清楚地看古绯,顿觉,面前的姑娘身上一股子的安宁意味,让瞧着的人连心尖都静了。

    “左公子,就是个臭棋篓子。”古绯捡完棋子,却是不跟左圣司下第二盘了。

    她满脸的嫌弃,这人比她的棋艺还差,实在没意思的很,不自觉的,她又想起教她下棋的尤湖来,这么久,她就没在他手上吃到过半个子,与强者相逢狭路,才算有点意思。

    左圣司一噎,实在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他动了动唇,只得没话找话,“要在这院子坐一夜么?”

    闻言,古绯侧头浅笑了下,“当然。”

    在左圣司皱眉之际,她又道,“不过只是公子自己而已,阿绯却是该回房休息了。”

    左圣司只觉一口气缓不上来,连胸口都闷疼了,他堂堂御史大夫最受宠爱的幺子,在大京,谁敢这样折腾他来着,偏生,这个才认识没几天的姑娘,说点话总堵的他难受。

    古绯可不管左圣司如何,她说完那话,还当真一手擎着油灯,一手转着轮椅轮子,缓缓往房间而去。

    左圣司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古绯余音传来,“若是子时,还没动静,公子可自行去西厢房休息。”

    眼见古绯不是真不管,左圣司才松了口气,心里霎时就觉古绯考虑的周到,压根就没转过弯来,自己被古绯给卖了还在帮忙数银票。

    潜藏在暗影之中的护卫,眼见自家公子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人给利用了去,差点没齐齐跳出来,只恨不得摇醒左圣司才是。

    古绯回房,自然也没真睡下,她只松了发髻,想了想,还是将尤湖送的那枚乌金黑曜石的卧狐簪给揣身上,末了打开木窗,瞧着外面黑夜,目不转睛,仿若雕塑。

    而左圣司同样没在院中等到子时。古绯前脚走了大约一刻钟,他后脚就去了西厢房,脱了外衫,十分自在地躺下了。

    子时一刻。更夫潘狗子从乌衣巷古绯的院门前走过,随着敲更的声音越发远去,直至再听不见潘狗子声音后——

    “咔擦”门栓被挑落的声音响起。

    一截寒光闪烁的利刃从院门缝隙中伸了进来,紧接着是一玄色锦面的靴子,黑裤,黑衣,黑面。

    像最浓烈的影子,黑衣人旁若无人地进到院子里,在黑暗中,只余廊檐微弱而摇曳不定的灯笼随风飘忽。将夜中的影子斜斜拉长,像是一幅水墨画卷,周围全是泼墨的黑暗一片,唯有黑衣人手上的利刃被折射出微微光芒。

    黑衣人左右看了下,径直选了正屋。他提着利刃,步子迈的很大,没几步,就到了古绯房门前,正要推门之际,猛然就听里面有浮冰碎雪般的声音响起——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古师父,既然来了,又何必遮遮掩掩。”

    黑衣人一惊,当即人几个后空翻,站定院中,就要逃窜而去。哪想,这当,苦妈冷喝一声跳出来拦住去路,“留下!”

    话音还未落,当即便是一掌霹过去。这当,左圣司带来的隐在暗处的护卫也铿锵拔刀亮了出来,“御史府衙差在此,恶徒还不速速就擒!”

    古绯转着轮椅,打开房门,便见院中苦妈同那黑衣人战成了一团,而御史府的衙差执刀将所有去路给团团堵了,铁塔般的尤二双手抱胸站一边掠阵,刚才一交手,他就看出来,黑衣人不是苦妈的对手。

    果然,不出十招,苦妈逮住空当,腿风横扫,将人放倒,脚尖一挑,先是揭了黑衣人的面巾,绣鞋尖弹射出的利刃在黑衣人想要挣扎之际,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

    夜莺和白鹭赶过来,推着古绯轮椅近前,数个灯笼光亮之下,那人果然便是吊三角眼颌下有黑痣的古远。

    古绯瞧了他右手一眼,那手大拇指一侧,果然多长了根指头出来,小小的还没小指大,赫然是六指无疑。

    “古师父,”古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漠然一片,“可以告诉阿绯,你为何杀害诸多同道?”

    古远嘿嘿一笑,他抬头看着古绯,脸上出现诡谲的神色,“你就还没想到什么么?你我皆姓古,莫非以为还是偶然不成?”

    古绯面色一凛,眸底有沉色,“你是何意?”

    古远头瞥向一边,压根就不回答古绯。

    这时,御史府衙差中走出一头领模样的男子,他朝古绯一抱拳,“姑娘,此人穷凶极恶,还是交由府衙来审的妥当。”

    古绯冷笑一声,她朝西厢房的方向看过,这时,左圣司才听到动静,慌忙套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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