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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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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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睁大眼睛,“那她为什么不在城里住,一个人待这么荒凉的地方?”
   “她丈夫是前苏联的高官,不过很早就去世了。她自己倒是有几千卢布的退休金,解体前还象那么回事儿,能维持不错的生活水准,现在黑市换不到一百美金,不把房子租出去她靠什么活啊?” 
  我几乎没立正回话,以表达我高山仰止般的崇敬:“可她的名字,在钢琴界一提起,人们的景仰还是象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没错,和她同时代的几个人,都在欧洲其他音乐学院任教,她因为身体原因才留下来。”
  我充满向往地在胸前合掌:“哎呀,要是她能辅导我的钢琴,给她做几年贴身女佣我都乐意。”
  他看着我,一脸的不怀好意:“对啊,她一封推荐信,抵你三年的努力,那你是不是该对我态度好点儿?”
  我没理他,随手拿过几本乐谱翻着,可心却在扑扑跳,为我未卜的运气而忐忑。
  孙嘉遇笑笑,取了几张唱片走开。
  屋角有一具古老的电唱机,好像四十年代黑白片中的道具,可是胶木唱片放出来,却有一种特殊的旖旎,书房里立刻溢满了《蝴蝶夫人》中那著名哀怨的咏叹调。
  他顺手关门,又倒了一杯红酒,在安乐椅上坐下,闭上眼睛假装养神。
  我思想斗争了半天,到底忍不住诱惑,走过去蹲在他跟前,讨好地说:“喂,商量个事儿行吗?”
  他睁开眼睛,指指自己的大腿:“坐这儿来,坐这儿我才和你商量。”
  我瞪着他,不肯挪动。他又不理我了,重新闭上眼睛。
  我咬牙挣扎二十秒,终于满怀屈辱地坐上去。
  他的唇角动了动,向上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懒洋洋地开口:“你想商量什么?”
  “问问她,肯不肯辅导我,我出辅导费。”
  “嗬,好大的口气。”孙嘉遇乐了,眯起眼睛看着我,“她从不轻易收徒弟,那是要看资质的,不是天才她不收。不过你连一小时十五美金的琴房都嫌贵,怎么付得起她的费用?”
  我明白说错话了,登时臊得不行,更仇恨他有如此好的记性,连我随口说过的话,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坐起身,把我拉近一点,嘴唇轻轻蹭着我的面颊,柔声说:“今晚不回去了,嗯?”
  我不说话,心里剧烈挣扎着。下面会发生什么,我心知肚明,又不是十六岁无知少女。
  他寻到我的嘴唇,深深吻下去。如此绵密缠绵的亲吻,似乎和第一次不太一样。我从头顶到脚趾都酥软下来,心中如生出无数密藤,只想找个东西死死缠住。
  壁炉里的木炭安静地燃烧着,时不时噼啪一声,迸出一串火星。窗外大雪纷飞,室内却温暖如春。
  大雪,壁炉,唱机,红酒,处心积虑的气氛和诱惑,他一直在引诱我,从开始我就知道。
  他低下头,牙齿一颗一颗解开我衬衣的纽扣。
  杯中的红酒从上方一线流下,胸口一阵冰凉,他的嘴唇随即贴上来,或轻或重地吸吮着,我紧张得浑身僵硬。
  “放松,宝贝儿,这是很舒服很奇妙的事……“他在我耳边低声说。
  在他进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因为疼,也因为相随二十二年女孩身份的失去。
  人总是害怕未知的变数。
  我知道自己在玩火。
  但是,我愿意。
  
  

  第四章
  
  在荒凉昏暗的树林里,你可曾遇见,一个歌者在歌唱他的爱情和苦闷?他的微笑,他的泪痕,还有那充满烦忧的温顺眼神,你可曾遇见?
  
  ……普希金 《歌者》
  
  第二天孙嘉遇直接送我去学校。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车内一片静寂。我把额头抵在窗玻璃上,对昨夜的事疑幻疑真。
  事后他发现我是第一次时,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并不见得是惊喜。一直到临睡前,他都不怎么说话,只是闷头抽了几支烟。
  彭维维总说我纯洁,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毕业后在国内酒店混了两年,每天出入的地方,见识到的人,也让我明白不少男女之间的事。
  我自觉长得还算过得去,所以追求者也不少,平时总刻意同他们保持着距离,偶尔出去吃顿饭已是极限。他们觉得我拘谨而傲气,我却明白,并非不解风情,而是没有遇到值得放肆的对象。
  如此珍视努力留下的第一次,只想在某天亲手交给一个心甘情愿的男人,可对方好像并不领情。
  这一刻我对着窗外笑出来,世上多的是这种荒唐的事。后视镜里看到的,依然是自己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他究竟瞧上了我什么?
  孙嘉遇似乎看我一眼,我却懒得回头。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那座精致美丽的石头校门,没有任何变化,我却在一夜之间,经历了女孩到女人的转变。
  “到了。”孙嘉遇提醒我。
  我什么也没有说,推开车门走下去。
  他又叫住我:“等等。”
  我停下来望着他。
  “赵玫,有句话,我必须说清楚。”他没有看我,只是盯着前方的路面。
  “你说。”
   他迟疑片刻,像是在组织措辞,话说得很慢:“你愿意跟着我呢,我不会亏待你,可我得告诉你,我不打算结婚,这辈子都不会。你要是觉得不妥,我们就到此为止。”
  我觉得自尊心被沉重打击,沉默许久后问:“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不想你将来后悔。”他凑过来吻我的脸。
  我侧头避开,忍不住冷笑的欲望。要说为什么不早说?如今搞得跟良心发现似的,不就是怕被缠上吗?传说他们出来玩的,绝对不会碰处女,担心将来甩不掉,他居然也是其中一个。
  不过这种事,郎有情妾有意,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若以为我会象某些女人一样,事前半推半就,事后再哭哭啼啼要求男人负责任,四处哭诉上当受骗,还真是看错了我。这种受害者的姿态,打死我也做不出来。
  我取出钱包翻了翻,里面只剩下二十多美金和一堆零钱。
  “有句话我也要说清楚。”我把整张的钞票甩在他脸上,“孙先生,别以为你得手是因为你魅力无边,我还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乐意,否则你门儿都没有。” 
  他瞪着我:“你想干嘛?”
  我索性抻开钱包,头朝下把所有的零碎纸币钢蹦儿都倒在他身上, 
  这回轮到他愣住:“你他妈什么意思?”
  “辛苦钱,昨晚您辛苦了,少是少了点儿,千万甭嫌弃。”我拍上车门扬长而去。
  
  进了教室坐下,我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一直在抖,怎么也止不住,或许因为一起颤抖的,还有我的心。要到这个时候,神经末梢才感受到难过, 难怪我妈总说我反应迟钝,神经反射弧比别人都要长。
  我趴在课桌上,双眼发涩,浑身无力,对老师的声音充耳不闻。
  上完课身上一个子儿都没了,只好饿着肚子步行回去。刚走出校门没多远,便听到有车子在我身后鸣号。
  我回头,还是那辆黑色宝马,孙嘉遇坐在里面。
  我从鼻子里冷冷哼一声,象没看见,转身接着往前走。
  他的车子滑过来,嬉皮笑脸地说:“上车吧,宝贝儿。”
  “谁告诉你我会上车?”我忍不住回他。
  他只是笑,悠闲地一下一下按着喇叭,那声音象足了军号,声声不息,半条街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我涨红面孔,不由地恼怒起来,拉开车门坐进去,大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他故作无辜地睁大双眼,“我想你了,行不行?”
  我顿时败下阵来,扭过脸不再说话。
  车子一起步,听到奇怪的哗哗声,回头寻找声源,却发现后窗被人砸了个窟窿,一大块塑料布堵在那儿挡风。
  “哎呀,怎么回事?”没来由地替他心疼,暂时忘了彼此间的龃龉。
  “进学校等你,把包忘车里了,结果搁那儿遭了小偷。”
  “活该!”我觉得特别解气。
  “赵玫,你别这么狠心成吗?” 他伏在方向盘上,神色哀怨,“你看看,我都没去修车,只顾着惦记着你,怕你没钱回不了家。看它份上,甭和我较劲了,我错了行吗?” 
  我招架不住,自动举白旗投降。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男人发嗲。这人的确是武林高手,熟知对方的软肋,毫无疑问,这是他的杀手锏。女人都吃这一套,轻易就被破了功。
  我想来想去,忽然想哭,有沦陷谷底的感觉。你说我干吗要招惹这种人?彼此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上,我怎么斗得过他?
  “周末出来好不好?我带你去卡奇诺玩。”他边开车边问。
  我摇头:“周末要练琴。”这点自尊还有,不能呼之即来挥之则去。
  “平时你干什么去了?”
  “我告诉过你,周末琴房半价。”
  “哦。”他暂时不出声了,过一会儿又开口,语气带着轻微的嘲谑,“刚才在教室后面看你,语言课还那么认真,真是好学生。” 
  我不搭理他,索性闭起眼睛。
  “赵玫,咱们商量个事儿成吧?”
  “我和你没得商量。”
  “别呀,你还没听见条件呢。”他把车停在路边,一五一十同我谈判,“我和妮娜说好了,每周两次,你去她那儿练琴,代价是周末陪我出去,这个交易如何?”
  我几乎跳起来,妮娜就是他的房东老太太,真能被她指导,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怎么样?”他追着问。
  “你不是说,她的课程很贵?”我担心我单薄的钱包承受不起。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告诉我,行还是不行?”
  明知道我不会拒绝,还要做足姿态,我在心里呸了一声。可他仰起头笑的样子,牙齿颗颗雪白,黑眼睛里像要溅出水来,实在让人无法狠心。
  算了,我叹口气,认命了:“成交。”
  他似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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