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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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至如归-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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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无睡意,抽屉里放着一盒烟,中南海,摸索着掏出来,打开,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只少了六支,盒里余出来的空隙处夹带着 
一个打火机。抽出一支,用打火机点上,跃动的火苗叮的一声在眼里映出两簇光亮,叼着烟凑近,吸了一口,叮的一声,光亮随即消 
失,相应的喷吐出一小片烟雾。我不会抽烟,顶多吸进去在嘴里转个圈直接吐出来,大多时候连吸都省了。
  安静。静静的夜,静静的自己,与一支烟。
  白皙纤长的手指与烟,有一种相衬的静态美。端着烟灰缸走到阳台,不抽,只是看着,几缕轻烟由烟头袅袅的升腾起婀娜的姿态 
,轻盈飘渺,转眼散去,徒留几丝淡淡的味道。慢慢的,连味道都轻不可闻。
  烟,最能演绎寂寞,带动着思绪或沉浸或缅怀,从点燃到结束,安静的燃尽,直到摁灭在烟灰缸里,完成它的使命。人,总是无 
力留住什么。
  又抽出一支,点燃,继续看着它明明灭灭……
  站在黑夜里,一滴泪没掉,我哭不出来。眼泪像是被禁锢在某一处,牢牢封闭,唯剩一双枯寂的眼。
  认定自己会哭,事实上,高估了自己。人前我习惯笑,无人处,眼泪竟也不那么肆意流了。
  天明时,烟盒里只剩下两支。被重新放回到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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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离他近了

  将电话打到他家里,未待安慰些什么,他的老娘沉痛至极的哭喊,“燕子,你海子哥去了啊……我的命根子哟,养了他这些年, 
说走就走了……”心骤痛,再说不出一句话。
  我想起小时候,他妈妈总爱逗我,“燕儿,给我们家成海当媳妇吧?”那清丽的面容满是和善的笑意。海子哥的妈妈是个长得很 
美的妇人。
  我只顾着吃她拿给我的好吃的,腮帮子鼓动着,没空回话。倒是海子哥满脸通红,径自跑到一边,低着头,跟做错事般,他好象 
早熟。
  慢慢的,伙伴们也用这件事打趣,动不动就喊我海子媳妇,我就很生气,海子哥再来我家,我就撵他,“你怎么没事又来我家呢 
?”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眼睛比我的还漂亮,黑亮黑亮的,说:“你还经常去我家呢,我到这来玩不行啊?”
  我一愣,貌似总来和行不行有联系吗?我想不明白索性不想,直接说道,“我说不准就不准,你以后少来,这是我家。”
  他不服,一扬小脖,“你爸和你妈让我来的,再说了,我来找你哥玩的,又不是找你,不然,你请我来我都不来。”
  “那我爸妈以后不请你来了,你别来了;我哥也不在家,你快走吧。”
  他有点伤到小小的自尊,脸蓦地一红,“不来就不来,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呢?”
  我看到他的脸由红转紫,“我一会走咋地?”
  我那时候好象特会气他,“一会走不也得走吗,你现在就走吧。”他气哼哼的夺门而出,此后,十多天没进我家的大门。
  有一次他妈做了好吃的让他送过来,他先是不送,末了还是端着来了,到了后使劲的敲我家的门,把东西放门口然后离得老远的 
看着,我出来开门,看到好吃的,端起来看了他一眼,“你敲我家门做啥?”不等他回答直接端着好吃的进屋,门砰得关上。把他气 
得直跳脚。
  他妈妈就来找我了,“儿媳妇啊,别捉弄俺家海子了,那孩子实诚,你看都气成啥样了?”
  变成我脸通红了,“谁是你家儿媳妇?”
  她妈妈大乐,“小破孩还知道害羞了。”引得一帮大人都哈哈大笑。
  那几年,他家的好吃的我没少蹭。我有一次对海子哥说,“你当我姐姐吧?”这样就没人再说我是他媳妇了。
  记得他当时特别生气,一个劲的纠正:谁是你姐啊,我是你哥,知道不?
  再后来各自南北,他妈妈很受伤,时常对我老妈唠叨,“你家燕子吃了我家多少好吃的啊,末了给别人家养媳妇了。”
  ……
  原来即使过了这么久,即使想起他的次数很少,乍然间的扯回到记忆,仍是这么的清晰,从未淡出。
  发觉,多年后的自己离他近了。
  很多东西静下心来细细品味,才会真正明了当时的心境,尤其是在越想越明白后更加难过。心一跳一跳疼得尖锐,如潮水般涌漫 
全身。比两年前错去所爱还疼。原来,被人伤害的感觉比不过亏欠。
  被伤害,是在不公平的基础下伤心,因为是那个人负我在前,造成我先转身,带着舍弃后的决绝;而亏欠,是一个人默默爱了你 
好多年,却不让你有任何负担,让你难过的同时,再无法安心。似能感觉到一个身影隔着空间望着我,形销骨立,清冷孤寂。
  在这之前,觉得那个人还在,即使隔着很远,没关系,明天、以后,有的是时间,还有机会,不急。
  如今,人没了!
  原来,所有事都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如果还有明天、有以后、有机会的话。
  哥说两位老人头发全白,表情呆滞,只重复一句:“这孩子,算命早就说过,天上的,待不长,早晚要回去的。”
  哥还说,“以后,我又多了一个爸一个妈了。我就是他们的儿子。”
  我说,“哥,咱俩一起养。我给他们家当闺女。”想起一个叫海子的诗人,也是英年早逝,以后,讨厌这个“海”字。
  站在阳台往小区看,觉得那帮老头老太太挺可爱的,安享晚年也是一种福气。手机有电话打进来,我回头往客厅瞄了瞄,又看向 
外面,任它继续响着,家里人找我肯定打固定电话。
  将晒干的窗帘挂回去,每个房间溜达了一下,没找到可干的活,被我收拾的太干净了。
  我喜欢整洁,所以我的住处总是很规矩利索。有位朋友却与我相反,她总是把家里弄得乱乱的,原本在沙发上的靠垫散在地板上 
,东一个西一个,吃的食品包装就堆在茶几上叠着,卧室的床上躺着几件换下的衣服和晚上要穿的睡衣,衣柜里的衣服四季混淆,我 
总是看不惯她,说你怎么这么窝囊呢?她回我一句:乱乱的,有家的感觉。
  我看看我的住处,连件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打算扔掉了我绝不多留一会,呆呆得想,我只会收拾,不会弄乱呢。
  浑浑噩噩的,不觉间一天的时间被我消磨到华灯初上,抚着胸有些窒息,心口憋闷的难受,深呼吸几次,四顾而望,觉得屋子太 
安静了,打开电视,放上音乐,仍是觉得冷清。

  第四十五章 陪着坐会儿

  拿起手机给付颖发短信,这个该杀的女人让我独守空房好久了。翻开手机看到未接电话好几个,似乎都是唐志辉的,微微有点良 
心不安,昨天人家帮我忙了呢,还搭了顺风车。正想着,手机又响了,依旧是他,挺会挑时候,接吧,我先出声,“有事吗?”
  “病了?”
  这人素质不错,换一般人,好几个电话都不接,开口一句先兴师问罪。我顺着话回道:“嗯,有点不舒服。”
  “还行,都能未卜先知,提前把工作处理完。”
  这话比点破更让人知趣,“我知道我在你印象中是什么样子,你就当我破罐子破摔吧。”
  “你觉得是什么样子?”他轻笑,“打台球时的沉着?还是工作中偶尔认真负责偶尔插科打诨?或者耍性子的时候?哦,印象还 
是有深刻的一面,比如你对维护吃饭的权力,很积极。”
  我没什么精神的打断他,“你还有事吗?”
  “有事就说出来,你这样倒让人担心。”
  我一副大惊小怪的语气,“我有什么事?根本没事,不要乱揣测好不好?”
  “张果明说,你这人的壳不硬,但你硬当防弹衣用。”
  我咬牙,又是张果老,这个家伙的嘴可以缝上了。“没事你们俩个大男人在背后净说我干什么?真没劲!”
  “看不出这是关心吗?”
  我口气有些冲,“有些关心对别人是负担,明白吗?只要在一旁忽视就好,因为他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他便不再说话,我惊觉有点失态,“抱歉,我――那个――”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要不要去看看你?”
  我立即客气疏离得拒绝:“谢谢,不用麻烦。”
  他声音听来不急不恼,“不麻烦,说不定我就在你住的小区呢。”
  我一惊,“我睡下了。”
  他并不意外,平静的道,“嗯,那继续睡吧,祝你晚安。”
  挂断电话,我走回到阳台上,使劲看,也看不到小区外。啃了一个苹果,喝了杯牛肉,我对自己说,睡觉!
  结果我拿着钥匙下了楼。
  站在小区门口冲外张望时,听到一声“这里,往哪看呢。”唐志辉就坐在我曾经等他给我送钥匙的地方冲我摆手。
  有种被抓住的感觉,我略微别扭的走过去,“你还真来了啊。”
  他笑笑,将他坐的地方让出一块,他比我富有,把车上的座垫拿了下来,想我当日坐的是纸壳箱。我坐过去,“来了半天了?”
  他声音轻轻的,简洁的回了句:“一会儿。”
  静默着,彼此都没说话。从未有过的温阴四散开来,如老朋友般,有种很自然的契合。
  他这个人很有分寸,并且拿捏得精准到位,懂得何时适合开口,何时该保持沉默。似乎来这,就只是陪着坐会儿。
  内心不知不觉间被触动,原来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最放松,也可以最平静,平静到不悲不喜。此时却被来源于另一种温暖入侵,不 
由的脆弱下来,我抢在阴绪失控前出声:“还不回去吗?挺晚的了。”
  他递过一听饮料,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再坐会儿吧。”
  我目光微微躲闪,压抑着翻腾的心绪接过来,掩饰性的勾住拉环打开,刚抿了一口,心思一动,千言万语道不尽般,激得眼睛一 
湿,积蓄在心的那股哀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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